孩子終於安靜下來,不知是因為疲倦還是安慰。
前夫家離這裡不遠,但走這段路卻如同跨越千山萬水。
到達前夫家門前,我深吸了一口氣,按下了門鈴。
門開了,前夫媽媽的臉出現在門縫裡,她顯然很驚訝:「這是怎麼了?」我勉力扯出一個笑容:「阿姨,打擾了。
我們只是暫時住幾天,很快就會想辦法的。
」「哎,這孩子…進來吧。
」前夫媽媽嘆息一聲,一邊讓我們進門,一邊喃喃自語,「這年頭,連自家兄弟都這樣…」我知道這麼做對前夫他們也不公平。
但除了這裡,我和孩子似乎再也沒地方可去。
進了門,我讓孩子在客廳的沙發上休息,而我則跟前夫媽媽坐下,開始解釋今晚的突發情況。
或許是我的無奈打動了她,她開始說起她自己年輕時的困境,和她是如何一步步堅強起來的。
我也不知道,這個晚上是怎樣過的,只覺得心裡頭一直重重地壓著什麼東西。
當夜裡深了,我躺在沙發上,孩子依偎在我懷裡,不禁思考,這種情形還會持續多久?
一夜沒有睡好,翌日一早,我起身,看著孩子熟睡的樣子,心裡有了決定。「早上好,阿姨。」我對前夫的母親說,看得出她還有些狐疑。「早。」她的回答簡單,但臉上帶著些關切。
我沒再多解釋什麼,我知道,無論自己說什麼都不如實際行動來得有說服力。「阿姨,我能在附近找份工作,可能需要勞煩你幫忙照看孩子。」她點了點頭,雖然有些勉為其難,但還是答應了。
在異常複雜的家庭關係中,找到一絲幫助的溫暖,是我未曾想到的轉折。
前夫也出現了,他的態度雖然有些尷尬,但依然表示可以幫忙。
我心裡頭滿是感激,也有種說不出的酸楚。
這種複雜的感情,讓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正午時分,孩子醒來,吃著前夫母親準備的食物,小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我看著這一切,心裡頭的重擔似乎輕了一些。
我知道,未來的路還長,困難和挑戰不會少。
但至少在今天,我找到了暫時的落腳點。
此時,一陣手機鈴聲打斷了我的思緒。
是哥哥發來的信息:「你在哪兒?
媽媽找你和孩子。」我的心一緊,不知道這又是怎樣的一個開始。
是否意味著家裡又有了變故,還是媽媽心裡的疙瘩終於解開了呢?
畢竟,家,究竟是什麼?
是壓得我們喘不過氣的沉重,還是無論風雨走多遠依然回得去的溫暖?
我抬頭看向窗外,天氣似乎在漸漸轉晴。
輕輕地,我把那條信息刪掉,決定暫時不回應。
或許,只有我走出自己的路,才能不負自己。
但這個決定,是否又是一次跳入另一個未知的旋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