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良玉祠堂供奉的秦良玉戰衣
秦良玉率領這支軍隊參與了平奢安之亂、援遼、抗清、勤王、剿匪諸役,獲得赫赫功勳。她的兄長弟弟,兒子兒媳以及多位侄兒們,分別在歷次戰爭中為國捐軀,可謂滿門忠烈。
學就西川八陣圖,鴛鴦袖裡握兵符。
由來巾幗甘心受,何必將軍是丈夫。
崇禎皇帝一生只留下四首詩,而這四首全是為表彰秦良玉所作。
明朝滅亡後,在福建的南明隆武帝加封秦良玉太保兼太子太保,封忠貞侯,在西南的永曆帝加封秦良玉太子太傅。我們熟知的岳飛、于謙僅加封少保,可見朝廷對馬、秦家族的重視和嘉獎。
張獻忠犯川時,由於總督軍務的巡撫未能聽從秦良玉的建議,導致農民軍得以入川。在之後的成都戰役時再次不聽秦良玉建議,屯重兵於成都而忽視了外圍山地的防守和爭奪,待到聽勸派兵出城增援,為時已晚。
外圍的明軍因兵力過少很快被明末最能打的戰將李定國擊敗,出城的官軍走到半道恰好遇到敗兵,隊形被沖亂,而李定國趁勢追殺而至,官軍未及列陣,大敗。四川遂被張獻忠占據。
成都戰役秦良玉遭遇了生平最大的一場敗仗,三萬白杆兵潰敗,隻身逃回石砫,可以說這一仗敗得很窩囊。秦良玉原打算散盡家財,與官家各出一半糧餉重建白杆兵,與農民軍一決高下,但明朝此時財政崩潰拿不出錢糧,只得作罷。
秦良玉曾多次擊敗農民起義軍,張獻忠此前投降被招安就是因為被秦良玉擊敗,被打出了心理陰影,因而成都獲勝後農民軍雖然在四川各處攻略,但是張獻忠始終不敢向石砫進兵。清軍入川後,直至秦良玉去世,亦未向石砫進攻。
歷朝歷代修史,女性名人都是被記載到列女傳里,而秦良玉是歷史上唯一一位作為王朝名將被記載到正史將相列傳里的巾幗英雄。秦良玉在民間享有很高的威望,如今在川東地區,秦良玉仍是很多人家春節時貼的門神。
渾河之戰戰爭背景
萬曆十一年(1583年),努爾哈赤以祖、父遺甲十三副起兵,對建州女真各部展開了兼并戰爭,統一了建州三衛各部。 隨後又相繼兼并了海西女真和東海女真,統一了東北地區的女真各部。天命元年(1616年,明萬曆四十四年)努爾哈赤建國,國號金,建元天命。天命三年(1618年)努爾哈赤以「七大恨」祭告天地,起兵反明。
努爾哈赤
明朝建立後,從鴨綠江至嘉峪關設置「九邊」,即九個邊防重鎮,其中遼東轄今天遼寧省大部。遼東軍素以精銳著稱,對以羈糜政策統治的東北女真各部和蒙古韃靼等各方勢力形成實力碾壓。
後金的崛起與遼東主帥李成梁的養寇自重有很大關係,未能將尚處於襁褓中的努爾哈赤絞殺。到了援朝抗倭時,努爾哈赤曾主動提出出兵三千助戰,這本是削弱其勢力的好機會,但是又被李成梁的繼任者其長子李如松拒絕——他也沒有把羽翼未豐的努爾哈赤放在眼裡。
李如松在作戰中
由於明朝未能及早將努爾哈赤扼殺,導致其在短短三十多年時間一步步坐大。在統一女真各部過程中,努爾哈赤確立了兼有軍事、行政、生產三方面職能的八旗軍制,實行四丁抽一,父死子替、兄亡弟代,出則為兵,入則為民。這樣既保證了生產,又保證了戰爭損耗後兵員的快速補充。
滿洲八旗開始只分黃、白、紅、藍四色旗幟,萬曆四十二年(1614年)增編鑲黃、鑲白、鑲紅、鑲藍四旗。女真人分編在八旗中,共有兵近10萬人,是一支集重騎兵、輕騎兵、重步兵、車兵等為一體的高度合成化軍隊。
按照四丁抽一的原則,可以很容易算出努爾哈赤還擁有30萬的後備兵員可以上戰場廝殺。由於後金是事實上的全民皆兵,按照男女人口一比一測算,他還擁有40萬的後勤兵員。
明朝雖然打贏了萬曆朝鮮戰爭,可作為主力的遼東軍精銳卻也損失慘重。據戶科都給事中李應策統計,遼東原有兵額95000,至萬曆二十八年(1600年)只有40000,遼東兵力之不足、防禦之單薄可見一斑。
此時,努爾哈赤剛剛開始崛起,力量並不大,明朝理應在援朝戰爭結束後迅速增強遼東軍實力,抑制其發展,但因忙於平定播州之亂,鎮壓關內農民起義及高淮亂遼,無力顧及遼東防務。
萬曆二十六年(1598年)名將李如松討伐韃靼中伏殉國後,遼東軍訓練日漸荒廢。到努爾哈赤起兵反明時,遼東軍裝備陳舊,缺糧缺餉,虛額10餘萬,實有兵不過數萬。加上政治腐敗,守備分散,軍隊戰鬥力差,與昔日的精銳之師有天壤之別,否則,努爾哈赤也不敢貿然就反。
萬曆四十六年(後金天命三年,1618年)農曆四月十三日,努爾哈赤以「七大恨」誓師反明,親率步騎2萬向明朝遼東鎮發起進攻,撫順城以東諸堡,大都為後金軍所攻占。
面對遼東日益嚴重的形勢,明神宗決定出兵遼東,派兵部左侍郎楊鎬為遼東經略,主持遼東防務。徐光啟(歷史課本上多介紹他的科學家身份)首先提出練精兵,聯合朝鮮和北關(海西女真的葉赫部)的軍事進攻戰略,並親自出使朝鮮。
努爾哈赤原打算進攻瀋陽、遼陽,由於力量不足,翼側又受到葉赫部的威脅,在探知明朝決定出兵遼東,遂於九月撤兵,轉身去攻擊葉赫部。
明朝從各地調兵,經半年多準備,援軍大部到達遼陽--瀋陽地區。由於朝廷財政緊張,無力長期供養遼東集結明軍作戰部隊,明神宗一再催促楊鎬發起進攻。
萬曆四十七年(後金天命四年,1619年)二月二十五日,明軍集結20萬大軍,加上葉赫部、朝鮮軍隊,號稱47萬向後金髮起進攻。
遼東經略楊鎬坐鎮瀋陽,命以後金的都城赫圖阿拉(又稱興京,故址在撫順市新賓滿族自治縣永陵鎮老城村)為目標,兵分四路,分進合擊,約定於三月初二在赫圖阿拉一帶對後金軍展開圍剿。
名將杜松
明軍雖是從各地徵調來的精銳,但遠道而來未及休整磨合,糧餉未備,士卒逃亡。楊鎬曾指揮過援朝抗倭戰爭,也屬知兵,帶隊的各部總兵均為久經戰陣的猛將,但將帥互相掣肘。
戰役指揮上,總指揮楊鎬犯了分兵的錯誤,率領主力的總兵杜松輕敵冒進,另一路主力李如柏行動遲緩,南北二路則相距遙遠,道路不便。徐光啟當時就提出:「四路進兵,此法大謬」,認為努爾哈赤的戰略會是「並兵以應一路,當之者必杜將軍矣」。
針對明軍的進攻,努爾哈赤抓住各路明軍距離較遠相互不能支援協同的弱點,集中兵力打殲滅戰。後金軍在五天之內連續打垮了三路明軍,僅李如柏(李如松二弟)率領的那一路由於進軍緩慢而逃脫了被殲的命運,但也被努爾哈赤派出的少量疑兵嚇得自相踐踏傷亡上千人,可見此時遼東軍戰力與援朝時打垮二十萬日軍的遼東軍相比已是天壤之別。
薩爾滸之戰明軍大敗,文武將領戰死310餘員,軍士戰死45870餘人,陣失的馬、騾、駝共28600餘匹。
此戰之後,後金軍乘勢發起開鐵之戰,攻占開原、鐵嶺,繼而轉向葉赫部發起進攻,酋長金台吉、布揚古被殺死,海西女真最頑強的一部被建州女真征服。至於二百多年後葉赫那拉氏送了滿清最後一程,卻也是天道輪迴!
朝鮮軍剩餘的五千人被圍困,統帥姜弘立不得已率部下山投降,努爾哈赤將他們全部放歸。五月,朝鮮的光海君派遣使者去後金致謝,從此對後金與明朝採取中立政策,直至後來仁祖反正。
四路明軍中三路主將戰死,活下來的李如柏則被言官彈劾。一年半後遼事更壞,此事再被提及,李如柏自殺以明志。主帥楊鎬兵敗之後引咎辭職,後被拘押,崇禎二年(1629年)被處決。
李如柏
一系列的戰役失敗導致在遼東的明軍大量被殲滅,素稱精銳的遼東軍也幾乎傷亡殆盡,兵甲軍械殘破不堪,各處城防更是形同虛設。後金不僅占領了廣大地域,戰略態勢極優,且依靠八旗軍制迅速補足戰損,八旗軍繳獲大量軍械馬匹,又收納明軍降兵萬餘,實力更為強勁。
這個時候如果努爾哈赤繼續進兵,雖說不一定能夠直驅北京城下,但起碼也能輕易攻至山海關。所幸努爾哈赤轉攻葉赫部,給了明軍重新布防的寶貴時間。
大敗之後,因捲入黨爭罷官的熊廷弼被啟用,以兵部右侍郎、都察院右僉都御史代楊鎬經略遼東。到遼後,先斬殺大批逃將及貪將,設六壇以哭祭死難軍民,再發兵前戍瀋陽,初步穩定了局面。
熊廷弼是歷史上令人扼腕的悲情人物,明末數位抗清(後金)總指揮,以後人的上帝視角審視,他的能力無疑是最強的,他所採取的戰略是最正確的。
由於明朝一系列根源性問題,導致遼事糜爛不可收拾。熊廷弼被殺後,明朝翻盤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李自成的農民起義則使得明朝的滅亡成為確定的事,孫承宗、袁崇煥、洪承疇、楊嗣昌、盧象升等等的努力只能是延緩這一進程。
熊廷弼曾任遼東巡按,對東北的情況熟悉,很清楚依靠那些殘兵敗將是守不住遼東的,於是上疏請求朝廷調發各地精兵十八萬、馬九萬匹,並調撥大批軍械以裝備在遼殘兵及出關部隊。
朝廷響應很快,除調發薊鎮、宣府、大同、延綏、榆林、真保等重鎮邊軍,徵發天津衛、廣寧等地官兵外,還調派四川、湖廣、浙江、河南、廣東等地客軍入遼。一時間到達遼瀋附近的援軍達十三萬,馬數萬匹,並調撥了大批軍械裝備,後續援軍也在陸續開拔趕來。
然而,雖然擁有十餘萬大軍,但可堪野戰者不過三四萬,其餘勉強可以用來守城,裝備、訓練並不適合在東北平原與強悍的八旗軍決戰。
熊廷弼制訂了正確的策略——先守後戰。一邊防守要地,一邊整訓軍隊,然後再尋機發起進攻。根據各支部隊的特點,熊廷弼派邊兵配合殘餘遼東軍分守各處城池,遠道而來的客軍赴險要地帶防守。
《熊襄愍公集》卷三之《酌調土兵疏》::「臣見川將周世祿等所領川兵心膽齊壯、器械精利而營伍亦安整不亂,可謂步兵之勁。周世祿等曰此所募漢土雜兵也,猶多參差不一,若以真正土官領真正土兵更有十倍於此者!臣思寬奠、靉陽、清河一帶皆山林險峻,非奇兵決驟之地,惟土兵騰山跳戰正其所長......」
斷句和標點是我加的,可看出漢兵的戰鬥力弱於少數民族士兵。
萬曆四十七年(1619年)八月二十四日,瀋陽各營軍丁得到北關(葉赫部)陷落的消息,驚懼之下全部逃走。
明朝在遼東的核心是遼東都指揮使司所在地遼陽,瀋陽當時只是一個衛城,城防和兵馬殘破,無法大量駐兵。熊廷弼接受了手下將領的「並沈保遼」之策,決心專守遼陽,只在瀋陽布置少量前哨軍隊。第二年,他在視察前線後做出了一定調整:鑒於遼陽附近兵馬過多,給後勤造成極大壓力,且前沿的兵力極少,瀋陽門戶一旦有失,遼陽亦將難保,遂派總兵賀世賢等人率兵二萬駐防瀋陽。在清河、寬奠、靉陽一帶駐防的川軍、浙軍等,因此處難以相互應援,撤至虎皮驛、奉集堡駐防,擔任瀋陽外圍的機動兵力。
熊廷弼總的戰略安排是:以遼陽為核心,先穩固瀋陽、奉集堡、遼陽一帶防線,加緊訓練兵馬;一年後調集數萬重兵前出撫順一帶築城,建造防禦工事與後金對峙,吸引牽制後金主力;然後派浙兵、毛兵出寬甸、靉陽,四川、湖南諸土司軍、廣兵出清河,對後金髮動鉗形攻勢;待後金軍陣腳紊亂,中路的邊兵騎兵趁機殺出,一舉打垮努爾哈赤。
廣兵為廣東興寧、長樂(今梅州五華縣)之兵,熊廷弼稱為狼兵。我們現在所說的廣西狼兵稱謂的由來主要是明中葉以後廣西西部以壯族、瑤族為主的土司兵。
毛兵即毛葫蘆軍,這是支誕生於元末用於鎮壓農民起義的地主團練武裝。「內、召、盧氏之間,多有礦徒,長槍大矢,裹足纏頭,專以鑿山為業,殺人為生,號毛葫蘆」。
元末農民大起義,元朝最先在陝西金、商等地招募毛葫蘆,後「立南陽、鄧州等處毛葫蘆義兵萬戶府,募土人為軍,免其差役,令防城自效。因其鄉人自相團結,號毛葫蘆,故以名之。」(《元史·順帝紀六》)「金商義兵以獸皮為矢房,狀如瓠,號毛葫蘆軍,甚精銳。列其功以聞,賜敕書褒獎之,由是其軍遂盛,而國家獲其用。」(《元史·朵爾直班傳》)
明朝建立後毛葫蘆沉寂於民間,成為各地的民兵。「土木堡之變」後,明軍精銳損失慘重,募兵開始興起。因為地處中原,距離各地位置適中,便於應急徵調,毛葫蘆軍得以再次站上歷史舞台,被招募後調往全國各地戰場。
毛葫蘆主要產生於豫西山區,地域分布包括今河南省南陽市的唐河、鄧州、內鄉、南召,平頂山市汝州,洛陽的嵩縣、汝陽、欒川,三門峽地區的陝縣、盧氏,陝西省商洛市等地區。此處連接川、陝、鄂三省,山區人在艱苦的環境中養成了彪悍的作風。
毛葫蘆最初以獵戶山民為主,後又加入了更多的礦徒,皆是群悍不畏死的亡命之徒,以此為兵源成軍的毛葫蘆兵作戰極為兇悍勇猛。
狼筅長一丈五尺(約4.8米),重七斤,械形體重滯,械首尖銳如槍頭,械端有數層多刃形附枝,呈節密枝堅狀,具有廣闊的防禦面積。附枝最長60厘米,最短25厘米,頭與杆均為鐵製成。狼筅遮蔽面積廣,可以有效遮蔽敵人的短兵,使敵人難以近身,同時也具有一定程度的弓弩防禦能力。
狼筅有記載最初為礦徒所用,因此以礦徒為主的毛葫蘆軍有可能就是狼筅這種利器的發明者。浙南的礦徒是戚家軍的主要兵源,使用狼筅順理成章,更使得此兵器名揚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