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馬養在都城郊外專門的「牧野」,由國家奴隸伺候著。
那個時候,戰馬可金貴得很!馬死了,全村財物加起來可能都賠不起!
最後,就是人。
春秋車一乘戰車,春秋早期標配25人。
車上,三個貴族。
一個司馬小隊長,負責指揮;一個御手老司機,掌握方向;一個車右大力士玩戈矛,負責輸出。
每輛車後面,都跟著7個貴族甲士和15個徒兵。
這還不算打雜的,如果加上5個喂馬做飯修車的輔兵,那滿打滿算一個單位就30人了。
這25到30人的盔甲、武器、糧草、拉輜重的牛,都是從「國人」的份地和「野人」的貢賦里刮出來的。
都內的一個「里」,就是城裡的社區,也可以理解為一個村的規模,提供的士兵。
一個「里」約25戶軍戶,一個「井田」約8戶野人。
換句話說,一乘戰車背後就是一個村或一片田的命脈所系!
方百里小國的極限
好了,現在聚焦我們的主角。
一個方百里的標準小諸侯國,規模類似如今的一個縣。
這樣的一個諸侯小國,經過西周幾百年的繁衍,到春秋早期,大概能有多少人?
這麼多人口,又能養多少常備兵?答案是一個「軍」!
不過,這一個「軍」只是紙面編制,也就是小國能動員的極限。
按周禮,一軍大約5個師,差不多12500人,加上輔兵的話15000人。
這12500人是花名冊上的「軍戶」,是潛在兵源,不是隨時能拉出來的野戰軍。
真打起仗來,國君是不能一拍大腿,把這些人全部徵發上前線的!
所以,春秋早期,這種小國能拉出去打野戰的,也就2500人左右一師規模,大概200-300乘的戰車。
這就是《左傳》里,頻頻出現的「某師」、「車三百乘」的由來。
拿周天子來說,天子擁有六軍的軍戶編制,將近三十個師規模。
但周天子能經常動員的也就西六師、東八師。
為啥這麼少?因為春秋時期,脫產武士還是太少。
整個一軍,真正天天訓練、隨時能砍人的職業武士,也就三千來人。
其他都是平時種種地,戰時拿根戈矛就上的「民兵」!
戰鬥力嘛,你可以參考後世戰國初期,秦國50萬「壯丁」被魏國5萬職業化「魏武卒」砍瓜切菜的故事,你就懂什麼叫業餘與職業的差距了!
春秋的戰爭哲學及後期變革
因為家底薄,決定了春秋早期的戰爭風格:擊潰戰多,殲滅戰少。
「軍制」在各個國家,更多是管理戶口,徵收軍賦的架子。
真打仗了,動員還是以「乘」為基本單位。
像晉楚爭霸動不動幾百乘,那是因為人家都是大國。
而小國的日常摩擦,可能就幾十乘、一兩百乘意思意思。
除非是那種「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國運之戰,才會傾巢出動。
另外,春秋時期行軍、紮營、列陣打仗,規矩非常多。
戰車怎麼排列,步兵怎麼站隊,各種「軍陣」模板排列組合。
講究的就是一個「陣而後戰,兵法之常」,儀式感爆棚。
但是這種「窮講究」的戰爭法則,註定是無法適應越來越激烈的兼并戰爭。
生產力在發展,人口在增長,土地兼并需求變大,戰爭烈度在飆升!
你小國想活命,大國想稱霸?那就只能變,必須變!
齊國管仲做了第一個吃螃蟹的人,他打破「國野分治」。
讓「野人」也當兵,把每乘的人數從25人加到50人。
晉惠公的作州兵更激進,直接將國野一體化了。
只要是晉國國土上的壯丁,管你是國人還是野人,通通武裝起來!
這時候,每乘兵力可能直接干到75人甚至100人。
春秋是一個大變革的時期,早期的小國,其軍事實力,可以用一個囧字形容。
戶口隔離和井田經濟,讓方百里的小國供養幾千精兵都是難事。
但管仲、晉惠公們的改革,撬動了整個社會的根基。
春秋中後期的大國,一次用兵十萬車千乘就已經成了常態。
當「野人」拿起武器,就早已奏響了戰國「全民絞肉機」的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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