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大姨命苦,49歲就沒了老伴,一個人辛苦拉扯兒子長大。不料表哥工作後,卻閃婚娶了個厲害媳婦。此人相貌平平,欺負人卻是一把好手。她牢牢掌握家裡的經濟大權,把表哥治得超級服帖,費盡心思虐婆婆。
表哥原本就骨里清高,性子軟,活生生被老婆嚇破了膽。任憑她怎麼對待大姨,只敢怒,不敢言。
大姨終於忍無可忍,在65歲那年找了個年長10歲的知心老伴,這才過了幾年好日子。
表哥離大姨不過一小時車程,卻很少相見。逢年過節,表嫂才發一下慈悲,允許他帶孩子來探望,還是為了大姨的紅包。平時表哥要想來,只能偷摸尋空,還得馬不停蹄趕回去。
老媽和大姨一向情深,我小時候深受她疼愛,現在又在同一城市,我對大姨的照顧就多一些。時間久了,大姨真把我當成了親女兒,大事小事都找我,表哥卻心安理得成了甩手掌柜。
人年紀大了,難免犯糊塗。大姨母愛泛濫,對於兒子的不作為,她非但不指責,還為他撐足了面子。偷偷把養老金卡給他,方便表哥表孝心時,不至於囊中羞澀。
大姨每月的退休金有2000多元,平日的開銷都由李叔負責。5年下來,卡里的餘額也有小10萬。
我們不只一次勸大姨收回卡,給自己留條退路。她卻滿不在乎地說:小軍說了,我的錢他一分都不會動,暫時替我保管。
大姨每次生病,表哥都會寄來一大包「萬能」中藥,以此表明自己的孝心,不至於落得個對老媽不管不顧的壞名聲。這次也不例外,他還寄來了氧氣袋,方便大姨自救。
可這次大姨情況危急,他總得來吧,否則良心真是喂了狗。
如我所料,表哥破天荒答應要來陪大姨看病。
3 我在醫院門診等候,表哥和李叔一人拽著大姨一支胳膊,踉蹌著走來。大姨臉色蠟黃,眼睛腫脹,嗓子不時發出犬吠聲,樣子著實讓人心疼。
我心裡暗想:人家兒子來了,我可不能強出頭,幫扶一下就好。可我卻高估了表哥的孝心和實力。
他在導醫的幫忙下,勉強辦好診療卡;待往卡內充值時,又說自己沒現金,需要到提款機支取。
我表示無奈:都啥年代了,微信支付就好,還需要現金?見他支支吾吾,我才意識到,一定他自己沒錢,只得動用大姨那張卡,但卻無法綁定到自己微信上。
好不容易取錢充值完畢,掛哪個科他又犯了難,見大姨走路困難,他要帶大姨去疼痛科看腿。
我好心提醒:哥,大姨喘得這麼厲害,得先去呼吸內科啊,這才是最致命的。表哥的臉上立刻顯出不悅,好像我在逞能一樣。
醫院是各科分診掛號,呼吸內科在二樓。上了扶梯,大姨立即感覺頭暈,差點沒站住。
我對表哥說:大姨走路太痛苦了,咱們租個輪椅吧。他卻不耐煩:不用,我媽就是平時走路太少,讓她多鍛鍊一下。
我沒再作聲,大姨在旁邊輕嘆了一聲,幾乎是被表哥拖拽著到了呼吸內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