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朋友說,搞笑的是,當初之所以選擇他,就是看中了他這個人的好,覺得他重情重義,誠實憨厚,是個靠得住的人。
介紹他們認識的中間人,也不遺餘力地夸贊他,說他多懂事多懂事,說他多慷慨多慷慨,為人有多大方多大方,脾氣有多好多好。
還跟她講,這樣的人將來會是最顧家,最適合當丈夫,也最能讓女人享福的人。
於是朋友也願意相信,相信自己看到的那抹光,就是他身上的寶藏,是溫暖之所在。
真正近距離接觸,一點點了解並一次次看清後才忽然意識到,那抹光、那團亮其實是燈塔上的照明燈,提醒你下水時要小心,別觸到暗礁。
聽朋友講完,我開玩笑說幸好她早早上岸了,沒有長久溺在深水區,不然真的會窒息。
朋友問我懂不懂那種感覺,就是有的人啊,你遠看時像是花,是月亮,是皚皚白雪,是世間一切美好的代名詞。
但一經走近,揭開面紗,看到的都是棉絮,是虱子爬過華服留下的破爛洞口,是凌晨三點過後的城市大街道,滿目瘡痍、污穢難擋,甚至令人作嘔。
不管多少年過去,只稍回想起這段與他共有的時光,你都忍不住給自己翻白眼,都不好意思讓人知道,你還有一段如此愚蠢、失智的過往。
你也想不通,別人眼中是那麼好的人,為什麼在你這里,你看到竟全是他的冷酷、殘忍和不堪。
人人都誇他大方,你卻感受不到丁點他的仁慈。人人都說他成熟穩重,你卻看不到他絲毫的平和和踏實。
好像他有兩個人格一樣,扮演著兩種角色。在外人跟前,他展示出的是那個平易近人、謙卑恭遜的自己。
回到你身邊,釋放出的又是另一個自己。
以至於你都沒把握,到底哪個才是真實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