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到這裡,你好瘦。」
他指著皮帶扣眼的位置,我很配合地去看,沒想到周衍突然用力,我幾乎是一頭栽到他懷裡。
更沒想到啊,男主人 e,波更 e。
挺大,還挺 Q 彈,砸我一臉。
不愧是經常健身、打架的人。
我一時間思緒如潮,臉上表情有幾分古怪。
周衍卻是笑了笑,吐字輕緩:
「好想……」尾音不清,吞掉了兩個字。
「什麼?」
周衍一臉無辜。
「不好意思,剛剛手滑了。
他一邊替我解皮帶,一邊道:
「我把之前問問題的錢轉給你。」
我都顧不上他解得慢吞吞,搞得我很不舒服,立刻調出二維碼收款介面。
周衍掃了眼,漫不經心道:「加個好友吧。」
等加完好友,他把錢如數轉過來,我看他的眼神就跟看財神爺沒有區別。
起碼大學兩年的學費不用愁了。
周衍偏過頭,語氣冷淡: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
「嗯?」
他忍了忍,像是沒有忍住。
終於是扭過頭來,手中皮帶對摺兩次,克制地碰了碰我的臉。
眼中欲色難明。
「留著以後。」
以後打我臉?
看兩眼就要打我,我不能忍,我迅速呼喊系統。
「系統,他拿皮帶打我臉,男配沒有尊嚴嗎?得加錢!」
系統的機械音冰冷:【以後你就知道了,會感覺很爽。】
???
大統子,你說的這是中文嗎?
6
從周衍那離開後,我每天都能碰到他。
系統說這是主配角定律,即主角配角不斷交集,觸發劇情。
哪怕小說內容還沒開始,但我已經接觸過男主,所以會不斷和男主產生交集。
我明白,這等於賺錢的機會多。
對待老闆,還是錢多事少的老闆,我好說話得連我自己都震撼。
不得不說,男主不愧是男主。不僅天天給我買吃的,還把我帶回家,讓我再也不用暴走五公里上課。
我每天都很累,洗完澡倒頭就睡。
直到這天晚上我突然驚醒,周衍還睜著兩隻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我。
不斷地喃喃道:
「你怎麼,這麼信任我?
「我是什麼好人嗎?」
他睜著眼,在黑暗中反覆發問。
我拍了拍他的背。
他的身體瞬間僵硬,像是被人發現了什麼秘密般。
一動不動,連呼吸都屏住了。
「你是,快睡吧。」
隨著我的話說完,我感受到身邊忽然涌過來一陣熱意。
「我想抱你。」
我困得不行,聽到「抱」字,迷迷糊糊地去夠身邊人的手。
我剛碰到他的身體,周衍就像長了八隻手般迅速把我纏住,迫不及待地用他的身體把我裹起來。
「寶寶。」周衍低下頭,貼著我的臉蹭了蹭。
濃烈的困意襲來,我把思考的部分留給了系統。
「他什麼意思?」
系統很是無所謂:【你吻吻他,你就知道了。】
我不想問,聽系統的語氣應該不是什麼大事,我繼續睡。
等到第二天醒來,我發現我和周衍兩個人以一種極其噁心的姿勢交纏在一起。
我的左腿搭在他身上,右腿被他壓在身下,他的兩隻手甚至搭在我的腰上,隨時可以摟緊我。
我伸手推開他,一動作周衍就醒了。
「醒這麼早?」
他看了眼時間,有些困惑:「平時你都得睡到七點半。」
他說這話的時候,我的右腿還在他身下。
「壓著我腿了。怎麼睡成這副樣子?」
周衍垂眼。
「我下次注意。」
「哦。」
我爬起來準備換衣服,沉寂多日的系統突然開口:
【宿主,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對?】
「哪裡不對?」我脫了睡衣,動作迅速地開始套衣服。
周衍坐在床上,目光如有實質般落在我的身上。
見我停住動作,他起身走近我,無比自然地伸手替我把衣服拉下來。
「你坐著,我給你穿。」
等我回過神來,人已經被周衍強制性地摁在床上,他抓著我的小腿,動作熟練地給我套好襪子和鞋。
收拾好,周衍和我一起去上課。
車上周衍靠在我身上補覺,但他總是睡不大著,抓著我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
往常也總是這樣,今天周衍卻格外不同,他總是欲言又止。
「你想說什麼?」
周衍為難地看著我,半晌才道:
「如果我遇到困難,你會幫我的對吧?」
我在心裡默默道歉,雖然周衍是我的好兄弟,但我還是要勾引女主。
「當然會。」
周衍彎了彎唇角,笑得很是真心實意。
「其實我一直睡不好,昨天發現抱著你能睡得很好。
「能不能再和我試試?」
主角果然都有點古怪的病。
我面露猶豫,周衍目光黯淡下去。
「是我想多了,以為以我們的關係,我可以得到你的幫助。」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只好點頭。
周衍立刻抬起頭,微微揚起下巴,示意他大腿上的位置。
他解釋:
「這樣抱得舒服點。
「快些,馬上就要到學校了。」
這段時間以來,我上課周衍也會跟著我一起。
反正他後面會因為各種原因發憤圖強,才能在大學遇見女主,所以我現在就當給他打基礎了。
周衍俯下身把我抱住,向來平穩的路突然顛簸了兩下,我本能地摟住了周衍。
他忽地笑了下,眼裡閃動著得逞的意味。
沒等我細瞧,周衍把頭靠在我肩上,熾熱的呼吸打在我耳邊,我有一瞬間的僵硬。
「這樣我不舒服,要不我還是下去吧。」我的手撐著他的大腿根,想要挪下來。
周衍卻突然顛腿,因為慣性我重新落回他懷裡。
「我說了這樣我不舒服。」我再次開口,夏天的衣物輕薄,我能感受到他身上滾燙的溫度。
周衍沒說話,摟緊了我的腰,把我往他懷裡送。
我掙扎的動作猛地滯住,從脊背開始湧起一股酥麻感。
周衍咬住了我的耳朵。
輕輕一咬又撤開,仿佛懲罰般的意味。
在我的耳邊落下輕微喘息聲:
「別亂動了。
「大早上的,容易失控。」
我真的感受到了不應該感受的東西。
僵著身體靠在他懷裡,連用力坐下去都不敢,儘量撐著保持平衡。
周衍掃我一眼,沒說什麼。
我就是再遲鈍也意識到了不對勁,關羽和張飛會這樣做嗎?
下了車,我飛似的跑開了。
急忙呼喚系統:「你家男主不對勁,他怎麼能對他的好兄弟有反應啊?」
系統很是冷靜:
【他不是說了大早上控制不住嗎?
【他之前都想拿皮帶抽你了,你說這能對你有什麼別的心思呢?
【生理反應不是很正常嗎?】
系統發出三連問後,冷淡結尾:
「你想太多了。」
話雖如此,我還是決定離周衍遠一點。
那種心裡毛毛的感覺又涌了上來。
好在我和他不同班,藉口趕作業跑走後,周衍沒有追過來。
以往覺得尋常的事情,現在越想越不對勁。
我的座位靠窗,周衍下課後老喜歡站外頭和我聊天,就連我上廁所也要跟過去。
下課鈴一響,我迅速趴到桌上裝睡。
沒過一會,我就感受到熟悉的視線落在我身上。
微微睜開眼,課桌上落下一片陰影。
想都不用想,是周衍。
他在我身邊站了會,一直沒有動作,直到上課鈴響,我才感受到他熱烈的目光移開了。
整個上午就是如此循環。
最後一節課,同桌湊過來問我:「你們吵架了?」
我趁著老師轉身板書的功夫,低聲回答:
「沒,我困。」
「可是他剛剛喊你,我看見你指頭動了,你沒理他。」
「周衍好像也看見了,我看他臉色不太好,要吃人一樣。」
我抄筆記的手頓了下,周衍這些天對我太好了,我都快忘記他其實是個脾氣很差的傢伙。
系統「嘟」了好幾聲,才道:【不清楚,我只負責你的劇情任務。不過我同事之前說過,高考後男女主就會相遇。】
我掰著手指數日子,也快了。
暫時疏遠一下周衍吧。
只不過午休期間,我躲不開和他見面。
周衍和往常一樣在門口等我回家吃飯。
我的話在心裡百轉千回,才說出口:
「兄弟,這段時間謝謝啊,但我覺得太麻煩你了。
「我以後還是回家住,遠一點就當鍛鍊身體。」
周衍沒說話,面沉如水。
他沉默得太久,我忍不住再次開口:
「不是你的問題哈,我挺感激你的幫助。但我一直住你家也不是個事,由奢入儉難,養刁了我的胃口,以後我怎麼辦?」
我儘可能讓自己的理由聽起來不那麼單薄。
但很顯然,我並沒有說服周衍,他緩了很久才回應我。
「怎麼不行?你可以一直住在我家,我去哪都可以帶著你,我的錢都可以給你花,我可以養你一輩子。」
我心裡不好的預感好像成真了。
「什麼意思?」
周衍深吸了口氣,死死掐著他顫抖的手。
「我是說,我需要你。
「沒有你,我睡不好。作為回報,我可以把我有的和你分享。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從小到大,只有你對我是真心的。」
我越聽越心虛,我只是真心想要他的錢。
「我們不是好朋友嗎?還是說,你其實很討厭我?」
他的語氣聽起來很溫和,但和他的表情相對比,卻呈現出詭異的違和感。
周衍臉上一點笑都沒有,眸色漆黑幽邃,但又壓抑著必須隱藏的情緒,顯得有幾分扭曲。
我往後退了一步。
周衍死死攥緊拳,另一隻手撐在門框處。
「承安,和我回家。
「回去吃飯好不好?」
周衍的整隻手都在止不住地抖,看得出他在極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我還在思考,向來沒什麼情緒波動的系統突然急切道:
【和他走。
【你不會想知道後果的。】
「可是……」
我剛說話,系統像是提前知道了我會問什麼般。
「不會,他不會傷害你。」
我試探性地走過去。
「你,還好嗎?」
周衍咬著唇,輕輕點頭。
還是問我:「和我回家嗎?」
我說:「好。」
一具溫熱的身體擁過來。
過了很久很久,我聽見他說:「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是周衍的淚。
滴得我渾身輕顫了一下,周衍忽然道: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憐?
「那你和我回家,我就不可憐了。」
系統說:【你看吧,他特別缺愛,他就是單純捨不得你這個好兄弟。】
我拍著周衍的背,反覆道:
「哥們,你別哭啊,我是真心當你是朋友的。
「只要你不煩我,我和你回家就是了。」
很多年以後,我再回想起這一幕才反應過來,這滴讓我不知所措的淚,其實也只是他計劃里的一環。
他變成「被雨淋濕的狗」,謀奪走我的同情。
等同情變成心疼,愛就開始了。
8
從那天開始,周衍粘我粘得更緊了。
但除了喜歡抱著我以外,他沒有過別的親昵舉動。
好像真的就是像他說的那樣,因為睡不好才需要我。
我心裡頭放心許多,特別是系統和我保證高考完男女主就能見面,等我走完劇情就能拿著系統給的一千萬美美下線。
時間流水一樣划過,高考倒計時的數字滾成「0」。
問及未來打算時,他輕笑:
「打算和我的好朋友一起,勇闖天涯。」
少年氣的中二病,博了網友們一笑。
我問他:「去哪闖?」
周衍爽朗一笑:
「你說了算。
「帶我走就好。」
我回以一笑:「如果你願意和我走。」
等女主出現,我和周衍就要分道揚鑣了。
但現在的周衍不知道,他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我,澄澈得像透明冰塊,一覽無餘的歡喜。
我只能在心裡向他說聲對不起。
高考後,大家開始研究志願填報。
周衍屢次向我確認:「你會填報 A 大吧?」
男主不愧是天道寵兒,高中三年的知識他一年能追上來,還能衝刺 A 大。
命運真是不公平。
我感嘆了句,正色道:「是,我的目標就是 A 大。」
畢竟他的女主我的任務對象,會在 A 大出現。
意料之中,我和周衍雙雙錄進 A 大,只是專業不同。
周衍選了服從調劑,擦著邊進的冷門專業。
他很高興。
很奇怪,本該滿心歡喜的我心裡沉甸甸的。
周衍真的是個蠻不錯的人。
如果可以,我很樂意做他的朋友。
可惜沒有如果,我為了這個任務而來,就註定站在他的對面。
9
我以為上了大學周衍就會自動疏遠我這件事也沒有發生,他更來勁了。
表白牆上有人發他的照片,他回覆:【玩我,只想和沈承安。
別的活人不喜歡,死人更不喜歡。】
表白牆上有人發我的照片,他直接發瘋:【主播,上次在你這下單的幸福連結,你說拍一發三,怎麼發的是小三啊?】
我問他為什麼要那麼回,周衍理直氣壯:「友情里的小三不是小三嗎?」
我無言以對。
開學課還沒上,我的同學都知道了我有個叫周衍的好朋友。
我成功成了班級里他們第一個認識的人。
畢竟按我前世的經驗,大學四年讀完,同班同學的臉都不一定能認全。
哪怕不同專業,周衍也想盡辦法和我在一起混時間。
我一邊希望劇情快點走完,一邊又忍不住想,如果劇情不推進,這麼下去也挺好的。
【承安,我這邊有點事,你先吃飯。】
收到這條消息的時候,我愣了好久。
旋即釋然,劇情開始,男女主相遇了。
吃飯的時候,我刷到了表白牆上的周衍。
他穿著我給他挑的白色襯衫,臉上帶著笑。
女生則是上白下藍的穿搭,溫婉清新。
兩個人並肩走在一起,青春的氣息撲面而來。
確實是小說描述里的男女主形象。
我像往常一樣吃完飯,把餐盤送回回收處。
正準備走出食堂時,系統問我:
【宿主,你準備好了嗎?
【我要給你開任務追蹤了。】
我低著頭翻了下表白牆上那張照片,默默道歉。
我真不是故意要當小三,也不是故意要勾引女主的。
「確定。」
系統再次發問:
【你這頓飯吃了兩個小時,你平時都是三十到四十分鐘。宿主,你還好嗎?】
我有點惱羞成怒。
「好得很,再問自殺。」
【我保證不會讓你死。】
系統說完這句莫名其妙的話,突然發出尖銳的爆鳴聲。
【宿主,我好像搞錯你的攻略對象了。
【你需要勾引男主。】
說得好像是中文,沒聽懂,緩一緩。
緩了好幾分鐘,系統也沒解釋。
還真就是我以為的那個意思。
「不是哥們,你讓我一個男的,去勾引男主。
「那可是我摯愛的好兄弟。」
系統死一樣地平靜:
【工作而已,誰沒有捅過婁子。
【流程走完就行,他又不會真睡你。】
按照劇情,我對女主一見鍾情,但女主不喜歡我。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
我一怒之下怒了一下,穿了個透明襯衫,裡面戴了個金色胸鏈去爬床,結果被男主打了個半死。
現在我要爬床的人變成了周衍。
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