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衝動!」沈書屹反駁道,「不要苛責自己,在那種情況下你已經做到最好了。」
「如果我真的是個 omega,你的行為會救我一命;就算是 alpha,一般也不會因為注射 omega 信息素產生太大不良反應。」
「沒有那麼多如果。事實就是,你是 S 級 alpha,你因為那支抑制劑而信息素紊亂。」
眼眶酸酸的,這段時間的酸澀實在是壓抑了太多。
「你千萬不要有任何的思想負擔,不要勉強自己對我負責,更不需要把我當 omega 看待。」
眼淚落下來,我已經沒有餘力去顧及,繼續說道,「畢竟,你並沒有做錯什麼。反倒是我應該感謝你當時幫我臨時標記,不然的話我的身份早就暴露了。」
沈書屹幫我擦去眼淚:「雖然確實對你很愧疚,但我並沒有感到任何勉強。」
我搖搖頭:「你可能還沒懂我是什麼意思。我一直很珍惜和你的情誼,所以與其被當成一個普通的、因為一次偶然標記才需要負責的 omega,我更希望能一直做你的朋友陳映南。
「至少朋友對你來說是特殊的。」
沈書屹替我擦眼淚的手頓在空中,他不可置信地問問:
「原來你一直都是這麼想的?」
「普通的、因為一次偶然標記才需要負責的 omega?」
我被他的語氣嚇了一跳:「難道不是嗎?如果那天換成是另一個 omega,也會是一樣的結果吧。」
「如果換成另一個 omega, 我會讓保鏢以最快的速度把他送去醫院,並且給出足夠的賠禮。」
「但你……你當時不是咬了我一口?」我氣勢弱了下來。
「對啊!是咬了你一口啊又沒有咬別的 omega!」沈書屹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你到底懂不懂?不會有另一個 omega 了!冒著自己身份暴露和被退學的風險也要幫我的, 只有你陳映南。
「你不要總是把自己的付出看作是稀鬆平常的小事。」
他注視著我的眼睛, 坦蕩地說道:「面對這樣澄澈的善良和驚人的勇敢, 我為什麼不能動心?」
我呆呆地看著他,只覺得心臟撲通撲通,好像要跳出來了。
他繼續說:「咬下標記的那一瞬間,我心裡只有一個念頭:我願意並渴望承擔一切責任。」
「可、可是……」
我的嘴和舌頭仿佛不是我自己的了, 「那你不把我當朋友嗎?」
「除了朋友,戀人也是特別的人吧?」
「對好朋友起一點非分之想,也不是多麼罪不可赦的事情吧?」
他握住我的手,沉聲說:
「抱歉,本來是打算慢慢追求你的, 沒想到讓你產生了誤會。既然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那不如一口氣說清楚。」
他注視著我的眼睛,莊重地問道:
「陳映南,你願意做我的男朋友嗎?」
仿佛全身的血液在此刻沸騰,劇烈的心跳讓我的呼吸都變得紊亂。
但神奇的是, 這段時間的酸澀好像都隨著沈書屹的告白一掃而空。
原來我是因為珍惜沈書屹,才如此珍惜與沈書屹的友情。
我珍惜的是沈書屹。
我回握住他的手, 堅定地回答:
「我願意。」
16
當天晚上, 沈書屹的爸爸沈甌回家, 與沈書屹進行了一場簡短的談話。
我看到沈書屹將這段時間寫的材料交給了沈甌。
等沈書屹回到屋裡, 我立刻問他:
「那是沈甌?」
「對啊。我爸爸。」
沈甌我是見過的, 在電視上。
現任聯盟理事會成員,下一屆聯盟主席的候選人。
一天之內接連兩次被震驚到, 我的小心臟有點受不住。
「我已經把議案和倡議書給他了,他打算在後天選舉演講上建議取消學校的性別限制。」沈書屹說道。
我簡直目瞪口呆:「這怎麼好意思!倒也不用為了我做到這個程度吧!」
沈書屹被我逗笑了:「作為給準兒媳的見面禮,夠規格了吧?」
「夭壽啦!」
「開玩笑的, 會有別的見面禮。」他解釋道,「其實我爸爸一直有意推動學校層面的性別平等, 這也是他和他的競爭對手於宇最大的分歧點。」
於宇?
「就是追你的那個 alpha 的爸爸?」
沈書屹皺眉, 顯然對這個表達不太滿意,但他還是繼續解釋說:
「對,就是這個人。他越過理事會擅自在高校增加信息素檢測, 已經引起很多圈層的不滿。我爸爸在這個時候倡議取消學校性別限制,也是眾望所歸。」
果然如沈書屹所說, 沈甌的這項主張獲得了很多支持,在整個選舉中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
雖然還沒有公布最終結果,但是聯邦總校向來嗅覺敏銳,第一時間就修改了校規——
取消性別限制,允許所有性別的學生入學。
17
陪沈書屹過完易感期, 已經是一周以後。
「陳映南!原來你才是 omega!」
「救命啊我該不會是鼻炎吧?三年了愣是一點味兒都沒聞出來啊!」
大家紛紛來表達驚異之情,只有同學 A 因為自己差點想搞 AA 戀而默默自閉。
也有同學渾水摸魚, 企圖順走我的筆記, 又因為被其他人發現而大打出手:
「我還沒看過 omega 的筆記呢, 就滿足一下我小小的心愿吧!」
「放屁!你就是想抄學霸筆記!」
青春年少、吵吵嚷嚷,一切好像與之前沒有什麼不同。
但我知道,已經有什麼在慢慢發生改變。
我在課桌下悄悄握住沈書屹的手, 內心感到前所未有的安穩。
我想,無論是聯邦總校還是我們,都將邁向更好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