濺到千年蛇妖的淫血後,我求捉妖師未婚夫幫我紓解。
他卻看著身旁師妹的臉色,沒有應聲。
我心火中燒難以忍耐,紅著臉還要再求。
眼前突然出現彈幕:
【初初,你未婚夫心裡只有他師妹,他不會幫你的。】
【你是太陰體質,天生吸引妖怪,他只會弔著你,拿你來當誘餌引妖怪上鉤,煉丹給師妹續命。】
【還是去找救你的那個大傲嬌吧,他嘴上說拿你當口糧,其實不是真的要吃了你。】
【對啊,他只是想用那裡吃了你,你才看他一眼,他就憋得臉都紅了。】
【女配寶寶,聽我一句勸,與其被捉妖師獻祭給各種妖怪欺辱,還不如被燭龍拉去埃及拔草!】
1
未婚夫祁行舟別過臉後,我眼前突然出現了大片奇怪的文字。
我咬緊腮內軟肉,按捺住肌膚燥熱。
凝神看了許久,才勉強看懂了大半。
越看越覺得心涼。
祁行舟見我久久再沒有出聲,轉過頭來。
神情複雜看向我,聲音放軟了些:
「謝予初,你現在還難受嗎?
「我是說,如果難受的話,你去洗個冷水澡便會好上許多。」
彈幕又出現了:
【這可是千年蛇妖的血,蛇血雖冷卻是燥熱之物,可以撩撥人最深的渴望,冷水澡有什麼用?
【短暫緩解之後,慾望會更強烈的。】
【初初,祁行舟就是要讓你接下來幾日抑制不住,這樣你身上的陰氣更重,可以吸引更多的妖怪,給他的小師妹煉丹續命。】
【乖啊,去找燭龍吧,這是你唯一逆天改命的機會。】
我腦中緊繃的弦驟然崩裂,背上躥出一陣涼意。
可,祁行舟是我未婚夫。
兩小無猜,青梅竹馬。
我不願相信,他真會如此狠心對我。
我用近乎是哀求的眼神看向他:
「祁行舟,你能幫幫我嗎?
「我們是未婚夫妻,不是嗎?」
他眸子微動,流露出一絲悲憫。
淡漠的神情有些鬆動:「謝予初,我……」
「師兄,我的手好疼……」
他身後,一道嬌弱的聲音響起。
是段青璇。
祁行舟的同門小師妹,也是他師父的女兒。
她捂住手臂上的傷口,貝齒緊咬朱唇,眼眶泛紅,哀哀出聲:「師兄,我的胳膊是不是沒救了?」
雙肩微微顫抖,楚楚可憐的模樣。
「沒事的,師兄會為你治好的。」
祁行舟的聲音,溫柔得出水。
看向我時又變得冷漠,眼神重新染上不滿。
「謝予初,你不好好在家侍奉父母,還要貪玩出門,這才被蛇妖擄走。
「今日為了伏妖,我的師兄弟們皆受重傷,師妹更是危險萬分。
「你不知悔改就算了,竟連沾了點蛇血都做出這副委屈姿態,裝給誰看!」
不是的。
那是因為我娘親病倒了。
我為了她去山寺求藥,才不幸遇到了蛇妖。
我張嘴想要解釋:「我是為了娘……」
卻被段青璇的哭聲打斷了。
她輕聲嗚咽著,像是初生的小獸,脆弱不堪。
祁行舟立馬小心翼翼看向她,溫聲道:「還疼嗎?」
眼角的憐惜和親昵,與面對我時,判若兩人。
我的心沉了下去。
彈幕比我還氣憤:
【可真能胡謅啊!本來那蛇妖已經被燭龍收服大半了,要不是他這小師妹橫插一腳,哪來後面的打鬥,我們初初也不會被濺到蛇血。】
【幾個師出名門的捉妖師,只會幫倒忙,還委屈上了。】
【對啊,自己學藝不精罷了。】
【咱就是說,這男主女主我越看越心煩,女配寶寶還是趕緊去找那條燭龍吧,他才是真的對你好。】
【我申請跳過男女主劇情,我要看女配和燭龍高能名場面!】
我愣了下。
眼角餘光落在一旁站了許久的黑衣人身上。
也就是彈幕里說的那條燭龍。
瀾辭。
2
蛇血性淫。
身上大片的蛇血已經不再如初時那般冰冷。
可我的身體卻開始逐漸發燙。
這正是彈幕里所說的悲慘開始。
我終於理清楚,原來我是話本子裡的配角。
男主是我的未婚夫祁行舟。
他少時體弱多病拜入凌雲派,長大與小師妹一起捉妖成長。
最後成為新掌門,迎娶新嬌娘。
可他迎娶的不是我,而是他的小師妹——
女主段青璇。
她胎中帶毒,卻性情堅韌。
一邊殺妖除惡,一邊煉丹續命。
至於我,只是男女主成長路上的工具人。
戲份寥寥,故事線正是從濺上蛇血開始。
男主知道我的太陰體質,以我為餌,利用我躁動時散發的陰氣吸引各路妖怪來為女主煉丹。
有些修為高深難以降服的妖,便將我獻上去侍奉,等妖鬆懈再下殺手。
而我如此悲慘的命運,只因我在今日纏著男主為我紓解。
太不要臉。
所以作者大手一揮,賜我悲慘人生。
話本子裡,我甚至都沒做壞事的機會,就受盡了折磨。
可我是個戀愛腦,因著太愛男主,甘願為其做出犧牲。
即使後來瀾辭發現我悽慘處境,將我擄走。
我仍是冥頑不靈,百般抗拒並叱罵他。
最終激起了他的恨意,將我囚禁,對我狠狠傾瀉。
可我仍想著逃回男主身邊,與瀾辭虛與委蛇。
後來他心軟,放我回去,我卻因親眼見到男女主的婚禮發了瘋。
我刺傷了女主,被凌雲派問罪。
瀾辭為了救我的命,自願被降服,成了助男女主修煉的丹藥。
而他死後,我也還是沒逃脫被段青璇殺掉的命運。
……
這也太慘了。
即使受了蛇血影響身體燥熱,可我此刻卻仍覺得一股涼意躥進肺腑。
我打定主意,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至於怎麼活下去。
目前最好的選擇就是,抱上燭龍的大腿,遠離令人不幸的男女主。
3
我咬著唇,越過祁行舟和他臂彎中柔弱無骨的小師妹,往瀾辭的方向跌跌撞撞走去。
還沒到瀾辭跟前,腿軟得已經失去了全部力氣。
將要跌倒時,他眼疾手快,一把將我拉入了懷抱。
我抬頭,對上他墨黑的眸子,那裡分明盛著讓人膽戰心驚的占有欲。
再細看,卻轉瞬即逝。
他低頭逼視我,涼涼地說:
「你不是怕我嗎?
「一門心思念著你未婚夫,呵,現在怎麼想起來我了?」
他努力裝作不在意的樣子。
可攬住我腰肢的手,卻在微微顫抖。
彈幕像是燒開了的水,沸騰起來:
【喲,裝起來了,剛剛是誰低著頭卻豎著耳朵仔細聽,一點不想錯過初初的聲音的?】
【好一個傲嬌龍龍,明明在意得要死,還要對女配寶寶說風涼話!】
【初初別信他,他聞著你身上的氣味,現在已經動情了唔!】
【他第一次見你時,就動了心思,還巴巴地給你送了燒雞,他超愛的。】
三日前,我被蛇妖擄到陷空山。
這裡妖邪橫生,罕有人類踏足。
卻是妖怪修行的好地方,靈氣充裕。
那蛇妖要將我當作大補品吃掉。
我怕得要死。
為了補效更好,蛇妖將我扔在山洞外的雪中,讓我餓上三天,排盡腹中污濁。
瀾辭就是在這時出現的。
他穿著一身黑衣,在漫天飛雪中走來,長身如立,眉眼似冰。
離近了看,他手中拿了只頗為違和的燒雞。
香氣撲鼻。
我餓得幾乎要流出口水,卻沒敢接。
我太怕了。
這裡沒有人,只有妖怪,暗處里落在我身上的視線全帶著覬覦。
所有妖怪都想將我當作口糧,提升修為。
我哪裡敢拿妖怪的吃食。
4
直到今日,蛇妖改了心思。
將我撈回洞穴後,化作了人形,猙獰說道:
「太陰難得,直接吃了你不合適。
「不如我就與你日日雙修,效果應該更好。」
身上衣衫被剝落時,我無助地哭喊掙扎,絕望中用簪子戳傷了他的一隻眼睛。
蛇妖卻更為興奮,呼吸聲都厚重起來。
千鈞一髮之際,瀾辭沖了進來。
「這麼好的口糧,可不能便宜了你這個廢物。
「她還是更適合被我親口吃掉。」
他激怒了蛇妖,兩妖大打出手。
但瀾辭明顯修為更高。
很快,蛇妖就露出頹勢,沒了招架之力。
可蛇妖力竭之時,祁行舟帶著師門弟子憑空出現。
段青璇不由分說,執劍飛身欲砍蛇妖頭顱,反倒被蛇妖奪劍劃傷。
祁行舟見此情形一躍而上,用凌雲劍斬了蛇妖的手臂,那蛇血濺了我一身。
令我肌膚發燙,難以克制。
我收回思緒。
瀾辭低頭靠近我,目光灼灼,像看著獵物。
「你怎麼還不鬆開我?
「抱我做什麼,不若去抱你那心心念念的未婚夫!
「我可是會把你當口糧吃掉的。」
彈幕密密麻麻:
【抱得這麼緊,嘴巴還這麼硬,哦,他現在身上還有更硬的。】
【他是想吃掉你,但不是吃到胃裡,是用一種方式吃。】
【初初,他嫉妒你那個未婚夫可嫉妒死了,男主理你的話,他就會偷偷在屋頂上偷窺,時刻準備著壞事。】
【嗚嗚女配寶寶終於覺悟了,就找瀾辭啊,那祁行舟到底有什麼好的啊,給你迷成智障了都!】
他嗓音涼涼的,身上的氣息也薄涼。
「我錯了。」
我忍不住貼了上去,窩進他懷中。
身體里的熱燙有了片刻的緩解。
我發出一聲喟嘆:
「瀾辭,你真好。
「你可以幫幫我嗎,我被蛇血……」
聽懂了我的話後,瀾辭玉色面龐陡然生出了旖旎神色。
我從他黑沉沉的眸子裡看到自己如今的神態,面色緋紅,眼中水光瀲灩。
實在算不得是一個閨中女子該有的姿態。
但這蛇血越冷,我心火越熱。
覺得自己喘息間骨縫都有烈火蔓延,越發難耐。
5
瀾辭將我打橫抱了起來。
才走出幾步,祁行舟竟攔了過來。
「謝予初,不過一點蛇血,你竟如此迫不及待當著未婚夫的面去找別的男子。」
他面色漲紅,聲音裡帶著輕蔑:
「你未免太過放蕩了。
「若你與他廝混一處,那我們的婚事便就此作罷。」
他神情很是篤定。
篤定我會為了和他的婚事屈服,為了嫁給他甘願捨身飼妖。
想到彈幕里說的悲慘結局。
我心裡恨意,猶如春日野草瘋長。
我毫不遲疑地說:「那我們的婚事便作罷吧。」
祁行舟臉上表情有一瞬的皸裂。
他很是不可置信我會如此:「謝予初,今日是你開口提的,日後可別哭著求我回頭。」
他聲音在風中飄得很遠。
但我只是環緊了瀾辭的脖頸,沒再接話。
瀾辭一言不發,面色稍霽,大步走開。
再回過神,我已經被他帶進了一個山洞中。
我感覺腰側被什麼抵住了,想伸手摸索,卻被瀾辭摁住了手臂。
「一身的蛇血,先洗乾淨。」
話音未落,我就被瀾辭扔進了溫泉。
那溫泉竟然還是流動的,頃刻間我身上的血色就不見。
只剩濕漉漉的衣裙,緊緊貼在身上。
我更難受了。
慌亂中扯住瀾辭的手臂,將他也拖入了水中。
他看著瘦,可這時我才驚覺並非如此。
即使隔著層濕透的衣衫,也能感受到他肌肉健碩,再往下……
我悄悄抬眼,卻看到彈幕滾動飛快:
【唔,給我們龍龍刺激得尾巴都現形了,這得多爽啊!】
【初初不要未婚夫卻選了瀾辭,可不得把他爽到嘛?】
【我突然想到,燭龍是燭九陰,其實是蛇,那應該也有兩根。】
【不要把我們女配寶寶累壞了呀,哎,又怕女兒吃不好又怕女兒受不了。】
心裡像是燃起了火,刺撓撓的。
比起話本子裡那麼慘的結局,還不如一開始就委身瀾辭。
眼角餘光瞥見水裡的一抹赤紅。
我咬牙,一狠心尋了他的唇,貼了上去。
瀾辭一愣,旋即低頭吻了下來。
我閉上眼睛,感受越發明顯。
上半身是緊實健碩的肌肉,下半身卻是有些粗糙的鱗片。
他伸手緊摟住我,蛇尾也卷上了我的腰和腿。
6
呼吸交纏間,我仿佛變成了濕漉漉的花。
每一寸肌膚都在渴望他的觸碰。
水下的身體緊密貼合,方才撓心的燥熱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種灼燒感。
我忍不住驚呼出聲:「瀾辭……」
瀾辭的身子繃得很緊,手下肌肉的觸感也更堅硬。
恍然間,唇齒間溢出血腥味,我來不及推開瀾辭,就被他用舌尖抵著吞咽下去。
瀾辭這才抬起頭。
他將額頭與我相抵,狹長的眼底幽暗深沉。
像是深不見底的漩渦,要將我吸進去。
「我的血,可以壓制你身體的燥熱。
「這幾日,我每日都會喂你一滴血。」
他深吸一口氣,有些不甘地說:「我堂堂燭龍,可不是什麼解藥。」
我愣住。
彈幕又憑空出現:
【他想要的是初初真的愛上他,不願意乘人之危。】
【但話又說回來,我褲子都脫了你們戛然而止,這合理嗎?】
【嗚嗚嗚,不愧是我一眼就看上的男人,臉長得帥就算了,身材還好,三觀也那麼正。】
【前面的,原著里瀾辭可是搞囚禁強制愛那一套的,哪裡三觀正了?】
【這不比偽善的男主正多了,人家才不會利用女配寶寶。】
我倚靠在瀾辭的肩頭,大口呼吸,眼角卻不由得沁出一滴淚。
我拚命壓制下的那股,自看見彈幕後內心深處湧出的慌張突然不見了。
莫名安心。
身體里的燥熱在緩慢消退,我突然有了流淚的衝動。
我將頭埋在他脖頸間,眼角濕濡,低不可聞地說:「謝謝你,瀾辭。」
謝謝你,將我從這樣難堪的境地里解救出來。
給我留了一絲體面。
話本子裡的我或許對女子的貞潔無感。
可此刻站在這裡的我,是個活生生的人。
7
凌雲派的人得到蛇妖屍體後,並沒離開。
他們扎了帳篷,生起篝火。
我並不意外,畢竟祁行舟這一行本就是為獵妖給小師妹煉丹。
令我詫異的是,兩日後他獵妖歸來後竟趁瀾辭不在,拎了只烤好的鹿腿給我。
他仿佛忘記了我們關於退婚的話。
和煦笑道:
「在京城時你曾問我,獵妖時的烤肉是不是很有滋味。
「喏,給你嘗嘗。」
眼前男子一襲白衣,手持長劍,英姿颯爽。
也確實不枉,我曾經傾心這麼多年。
我伸手接過鹿腿,道了聲謝。
他神色越發溫和:
「那燭龍乃是妖,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你還是搬來我們帳篷吧,過幾日我們回京城也好帶著你。」
他壓低了聲音:
「我不在意你與燭龍之事。
「回京之後我們婚事照舊,這裡發生的事,不會有人傳出去。」
他言辭昭昭,情真意切。
如果我不曾看到彈幕,那我定是感動萬分。
可我分明看到面前的彈幕:
【初初不要信他,他只是想要利用你來吸引妖怪罷了。】
【如果他真的心悅你,又怎會不在意你昨日找燭龍紓解,說到底只是他不在乎你罷了。】
【就連他給你的這鹿腿里,都加了催情的藥,要將你對妖怪的吸引力放至最大。】
【這就是我不喜歡男女主的原因,女配什麼都沒做,卻要被他們害慘了。】
我的心裡仿若出現一個巨大的漩渦,傳來沉悶雋永的迴響。
失望與難過裹挾著我整個軀體,手中的鹿腿搖搖欲墜。
幼時,我與祁行舟也是兩小無猜。
我愛吃糖。
娘怕我蛀牙,輕易不給我吃。
他便偷偷給我買松子糖,藏在給我送的墨盒裡。
稍大些,我被街上的無賴攔著調戲。
他就趁夜黑風高,給那無賴套了麻袋一頓好打。
被他阿娘發現,還被罰跪三日。
他也曾對我付與真心。
可後來,大師算出他命中有一劫,會被妖怪殺死。
他爹娘便將他送去青雲山上凌雲派學藝,做一名捉妖師。
我與他只能在他節日探親時見上一面。
初時,他還滿心滿眼都是我。
喚我「初初」,惦記著及笄後迎娶初初。
漸漸地,他口中越來越多提起了小師妹。
「小師妹好笨,最簡單的術法都學不會。」
「小師妹為了學做荷包,把我的舊荷包拆了,再縫不回去了。」
「小師妹打壞了硯台,笨手笨腳的,將來如何嫁得出去?」
他的語氣從嫌棄到寵溺。
而小師妹拆了的荷包,是我做的。
打壞的硯台,是我送的。
他渾不在意。
他對我的稱呼,也變成了「謝予初」。
一切有跡可循。
只是我一心等待著婚期,從沒有注意到,祁行舟心裡的那個人已不是我了。
現在站在我面前的他,甚至會為了給段青璇續命,親手給我下藥。
這副眉眼,分明與我記憶中是同一個人。
卻如此陌生。
8
祁行舟突然上前一步,捉了我的手臂。
輕聲誘道:「初初,別與我生氣了,我心裡向來是……」
「師兄,你在做什麼?」
身後傳來段青璇的聲音。
她面色暗沉,嘴唇發白,看起來受了重傷的樣子。
可我卻注意到了她臉與脖子分界那裡的色差,分明是塗了黃粉。
祁行舟快步向她走去,貼在她耳邊說:
「你身體里的胎毒越發嚴重了,我要利用謝予初給你獵修為更高的妖。
「乖,你先回去,等我安撫好她。」
段青璇這才滿意,小聲撒嬌:「她這般放蕩的女子,你可不能讓她占你的便宜!」
祁行舟應了:「她與那燭龍混作一處,身子已髒了,我又怎會觸碰?」
兩人用了術法,隔絕我這個凡人對話。
可他們不知,我得了燭龍的血,也短暫有了些許法力。
這些算計和蔑視,我聽得清清楚楚。
段青璇得到允諾,遠遠瞧我一眼,露出譏諷的神情。
在她掉頭離開前,我上前攔住了她:「段青璇,你腰間這塊熾陽玉是我的,請你還給我。」
前日我就注意到了。
這熾陽玉是我娘親找大師求來的。
我是太陰體質,幼時就極易吸引妖物,娘親親自去求了這玉為我避妖。
我被蛇妖擄走那日不幸丟失。
不承想,到了她手裡。
我伸出手,語氣堅決:「還我。」
段青璇咬了咬唇,露出為難的神色。
她避開我的視線,轉頭看向祁行舟,顫聲道:「師兄,我受了傷,內力還未恢復,這玉……」
祁行舟心疼得緊。
他當即應了:「那你就先留著。」
又蹙眉看向我,雙眸閃過不滿:
「一塊玉而已,我師妹身受重傷,你就當是借給我用的。
「還是說,你怕我退婚才想著用這塊玉來恐嚇我師妹?
「你放心,我既允諾了你,回京後便不會退婚的。」
我簡直要笑出聲來。
「祁行舟,就算你不提退婚,我也是會找你退婚的,何來需要你的允諾一說?
「還有,這玉是我用來避妖的,你們捉妖師哪裡用得上?」
祁行舟眸光沉沉:
「謝予初,這樣的氣話你說一次便罷了,不要三番兩次提起。
「你如今被燭龍污了身子,再與我退婚,你就很難嫁人了……」
「不勞你費心,她自有我安排。」
瀾辭從天而降,擋在我身前。
他伸手凌空一抓,熾陽玉就落在他掌心。
段青璇呆愣在原地,委屈地瞧了一眼祁行舟。
瀾辭身量更高,居高臨下看向兩人:
「你們凌雲派可不缺寶貝,她脖子上的碧循珠比這塊玉有用多了。
「這熾陽玉,是給初初遮陰氣的。」
他瞥向段青璇,嗤笑一聲:「至於你,遮不遮都是這麼陰。」
9
祁行舟與段青璇在瀾辭面前吃癟之後,便識趣地不再來我面前招惹。
一連七日,我都緊緊跟著瀾辭。
而他除了每日給我喂血,再無一絲逾矩。
只是每次唇齒相依,我都能清楚感受到他蓬勃的肌肉和小心遮擋的熾熱。
他以半人形態出現時,也不再小心翼翼將赤紅的蛇尾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