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九年,汝何秀完整後續

2025-05-16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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丟臉?還沒待我反駁,柳婉婉急不可耐地跳出來,「庫房的財物是我拿的,我拿來救濟災民,就算皇上知道,也會通曉情理,稱讚我們將軍府的。反倒是姐姐你,身居高位不知百姓疾苦,只在乎那些賞賜!」

笑死。救濟災民?天子腳下,是當戶部吃乾飯的?可我要的就是她這番盲目自大的言論。

第二日在朝上,趙淮被一眾言官劈頭蓋臉地直諫,他得勝歸來的風頭也蓋不住皇上的不悅。

柳婉婉拿走的財物很快被追繳回來,其中各方的損失,均由趙淮今後的俸祿相抵過。

這些消息傳來,樂得綠蕪在一旁大笑:「夫人,這下將軍肯定會厭棄那個柳婉婉了!」

厭棄?那可不一定。

柳婉婉確實消沉了一段時間,原本她在貴女間闖出的名聲倒是壞了,但因為她「寫」的那些華彩詩篇,倒是也有不少人念她的好。

只是她怎樣我都無心關心了,這個毒藥落回確實傷身。

我就像當年的靜和公主一樣,臥病在床,閉門不出。直到她穿著我嫁妝里千金的綢緞招搖地來見我。

13

「姐姐這裡好濃的藥味啊,真是嗆死人了。」

彼時我正在院裡最大的海棠樹下盪鞦韆,花開了滿樹,繽紛搖紅,太陽照在身上暖陽陽的,我又想起了他。

明明時滿院飄香,嗆人?

「原來是柳姨娘」,我特意加重了姨娘兩個字,「綠蕪這丫頭越來越不懂事了,剛才跟我說不知道哪傳來的狗叫,我卻沒有注意。」

「你......」柳婉婉臉色不好,「果然是只會躲在宅院裡爭風吃醋的泛泛之輩,想用生病來奪取淮哥哥的憐愛,讓你失望了,淮哥哥看都不帶看你一眼。」

還淮哥哥,嘔。

忍住心理不適,我依舊慵懶的在鞦韆上坐著,意味深長的笑看著她略略顯懷的肚子。

「妹妹說哪裡話,這將軍府院子大,保不准就會吃了什麼不幹凈的東西,尤其是孕中的女子啊,一不小心就會一屍兩命呢。」

「你敢!」說著捂著自己的肚子,「不被愛的那個就是小三,我勸你早點離開趙府,把夫人位置讓給我,你根本就不配。」

隨後,怒氣沖沖的走了。

真是愚蠢,隨便兩句話就亂了分寸,哪來的優越感。

我虛弱的咳了兩聲,真是自以為是的東西。

只是我沒想到,因為我的一時謀定,竟然給了柳婉婉得寸進尺的機會。

14

傍晚我從醫館回到將軍府中,一路上,遇到人都感覺怪怪的,行完禮就急匆匆的走去。

直到,我走到棲雲院門口,落了一地殘敗的海棠花瓣。

我幾乎是瘋了般地衝進去,只見院子裡昨日開的盛烈的巨大海棠花樹此刻就倒在我面前,樹心被剜去,花瓣淒悽慘慘的散落。

就像他一樣,滿身傷痕的倒在我面前,那樣好看的臉上,血跡斑斑,逐漸沒了呼吸,任憑我怎麼呼喊,用盡渾身解數都救不回來。

我們在那棵樹下相遇,在那裡定情,就連他在海棠樹下彌留之際,還用盡全身力氣跟我說:「棠棠,不要哭。」

想到他,我的淚奪眶而出,身體逐漸下滑,倚靠在樹邊,失魂落魄。

嫁進趙府,我便大費周章派人把那棵樹從郊外移了過來,雖無人知道緣故,但全驃騎將軍府都知道我獨愛那棵海棠花樹,日日都會去樹下小坐。

「是誰?」

我猩紅了雙眼。

一瞬間,無人應我,只有慘敗的花瓣被風颳起,又墜落。

隨後,院子裡侍女跪倒了一地,顫顫巍巍,一個勁的說夫人息怒。

心中瞭然,所有的沉著,冷靜都拋諸腦後,我轉身回到房間從櫃底抽出一把劍,喊出太后賜給我藏在暗處的十幾個侍衛,幾乎瘋狂的直奔柳婉婉的攜香院走去。

我帶著一群人到時,攜香院屋內一陣嗚嗚咽咽的聲音,春色無邊,從那緊閉的門縫裡,細細碎碎的溢出來。

我直接讓侍衛踹開房門,兩人衣衫還未褪盡,柳婉婉滿臉潮紅,連忙躲到簾後。

呵,還壞了兩人的好事。

趙淮怒目圓睜的瞪著我,見我提著劍,大聲呵喊:「沈玉棠,你發什麼瘋!」

「我的海棠花樹在我院中好好的開著,怎麼就礙著你們的事了,非要砍掉不可!」

「那棵妖樹,與我的孩子相剋,砍了就砍了,姐姐何必發那麼大火。」柳婉婉從簾後走了出來,此時已穿好衣裳,仗著趙淮給她撐腰,慢慢悠悠的走了出來。

趙淮一臉疼惜地把柳婉婉抱在懷裡,冷冷道:「婉婉心思純善,今一早就勤懇的做了吃食去看你,你卻不在,回來就鬧肚子疼,侍候婉婉的郎中說你院子海棠樹陰氣極重,衝撞了婉婉,我才命人砍掉,我還未找你算帳,你這是為何。」

聽到陰氣重,我再也沒了理智,抬起劍就往柳婉婉肚子上刺。

還未近身,就被趙淮接過劍,一掌打在我的肩頭,把劍奪過去。

因為慣性,我一個踉蹌就往後方倒,幸被身後的侍衛接住,顯得極為狼狽。

「趙淮,你好大的膽子!」

「好大的膽子?」

「不過是一個郡主,以為有太后撐腰,還真覺得我怕了,我乃公主之子,你左右入進了我趙家的門,再能耐也不過是一個一介婦人,我倒要看你能如何。」

趙淮把手中接過來的劍扔到我面前,吩咐兩邊:「夫人今日身體不適,還不請夫人回房歇息。」

公主之子,他也配。

公主之子,早就死了,死在那座杳山中,死在那個海棠樹下。

我的理智逐漸恢復了回來。

這一摔,計劃倒是可以提前了。

我眼睛裡淬滿了毒,定定地看著眼前那對狗鴛鴦,「很好,趙淮,你莫要後悔。」

柳婉婉,本來看在同是現代人的份上打算留她一命,沒想到她那麼作死,那便由不得她了。

15

隔日,我入宮拜見太后。

這些天,關於趙淮和柳婉婉的事,傳到太后那裡的消息不少,只是我沒有表態,太后也沒好插手。

聽說我最近病的厲害,太后早早在慈寧宮等我。

我被綠蕪攙扶著進去,臉色蒼白,輕咳幾聲,好像紙糊的美人,風一吹就會倒。

見我如此,太后連忙把我拉到塌上,並讓身邊的侍女為我披上銀狐大氅。

「那些事情我都聽說了,沒想到他竟,害你病的這樣嚴重,哀家定要狠狠責罰那匹夫。」太后生氣的砸碎了面前的瓷瓶。

「太后息怒,是棠兒不如那柳姨娘文采斐然,心思靈巧,會哄的夫君開心,我只想著做一個賢良淑德的妻子,卻不想被夫君嫌棄古板了些,咳咳咳」。我聲音文弱,帶著淚光盈盈,好不可憐。

「簡直是放肆。」

「哀家的女兒靜和,人如其名,一直很乖順賢淑,怎麼就生了這麼個是非不分的。」

我苦笑,是啊,靜和公主怎麼可能生出他這麼個是非不分的呢。

那是多麼風光霽月的少年。

怎麼會是他呢。

怎麼可能是他呢。

他背後有月牙狀的胎記,可是他沒有啊。

「看著你,我倒是想起了哀家那個早命的公主,正如你如今這副樣子,只是她到死還要修書讓我不論如何保全將軍府......」

16

我在慈寧宮住了下來。

太后派人去趙府把趙淮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罰俸半年。

他來接我回去,我不肯,我向太后求賜和離書。太后起先顧念靜和公主,可過了一晚上不知怎麼相通了,早上還是給我了。

我心情大好,早上多扒拉了兩碗飯。

一個月後,我的生辰到了。

太后為我在宮中依照公主的制度,為我舉行了空前盛大的生辰宴,凡是在京城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將出席。

當然,他也在名單之上。

太后立於上座,而我坐在太后身旁,盛裝出席。

當他攜著柳婉婉兩相恩愛的走進來時,我毫不意外。

柳婉婉此時,已被抬為了正妻。

我知道,像這種彰顯身份的,能出風頭的宴會她一定會想辦法跟來。

那可是突然立於全京城有名的才女啊,宴會上,不正是表現自己的好時候嗎。

可惜啊,全是抄來的。

果然不出我的意外,一首「即興」的「水調歌頭」再次獲得全場驚嘆,她很得意的看著我,我回之微微一笑。

可惜,得意不了多久了。

「好一個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啊。」來人正是我的父親,禮部侍郎,沈之琢。

「這位夫人文采斐然,實在令老夫佩服,只是看夫人實在年幼,此詩卻有中年曆經滄桑之感,夫人是如何有此心境。」

好戲,開始了。

柳婉婉顯然沒想到有人會這樣說,先是一愣,而後說到:「我自幼與家父一同長大,生活坎坷,心中不由沾染了家父之風霜。」

「既是如此,傳聞夫人乃一介孤女被趙將軍帶回,如今又怎得多了一位家父。」

此時,所有人的目光落到了柳婉婉的身上,就連趙淮心中也有了一分疑惑

「我......」

柳婉婉站起身,臉漲的通紅,不知所措。

可我的父親卻步步緊逼:「還有夫人之前所作詩中,出現了甚多地名,敢問夫人,幽州,揚州,江陵,黃鶴樓,白帝城等等俱在何方。」

雖是古代,可這裡不存在那些地名,她自然一個也說不上來。

柳婉婉哪裡見過這等架勢,聲音止不住的顫抖,「此乃我的故鄉,故鄉偏遠......」

父親打斷了她,「老夫搜查了景國各地,卻從未發現一處,難道夫人不是我朝百姓?」

「莫非!」父親拍桌而起,「你是敵國姦細?」

此言一出,在座眾人議論紛紛,都開始討論起柳婉婉的身世。

「我不是姦細,我不是。」她嬌滴滴的咬著唇,止不住紅了眼眶,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趙淮終於忍不住,一把將她抱在懷裡,「婉婉溫柔善良,膽子小,不可能是姦細。」

「那方才所言,作何解釋。」已經有人看不下去了,前來逼問。

「我不是姦細,我來自未來,那些,都是我在未來學的,我是,我是來解放你們的思想的!」

柳婉婉像瘋了一樣,越說越激動。

「這,定是妖女。」我指著柳婉婉,一臉的悲痛。「近日裡舉止怪異,說一些我們聽不懂的話,想來定是被妖魔附身,才哄的我夫君寵妾滅妻!」

我裝作害怕的往後退。

「大膽妖女,來人,拖出去,即刻問斬。」太后終於坐不住了,怒顯鳳威。

而趙淮此時緊緊地將柳婉婉護在身後,不許別人動她一分一毫。

「外祖母。」趙淮終於搬出了公主這最後一層關係,「我相信婉婉,她說不定就是來自未來。」

太后氣極,「一派胡言!」

我連忙挽住太后,讓她不要生氣。

接著對著宴上眾人言辭懇切:「沈將軍已經被妖女迷惑,才這般公認違抗太后口懿,不如派道士把將軍身上妖氣洗除,還將軍清明之身。」

「就按棠兒說的做。」

宴會散了,我扶著太后回到了慈寧宮寢殿。

17

不到半個時辰,為趙淮洗妖氣的道士來報,說是有大事要面見太后。

沒一會,道士來了,是溫七。

他一進門,連忙跪在地上:「稟告太后,趙將軍是假的!」

「放肆,趙淮乃出自靜和公主胎中,血脈高貴,怎可以有假。」

聽罷,太后一愣,這荒誕的話讓本就生氣的她尤為震怒。

「回稟太后,小道不敢胡言,方才洗沐之時,小道發現趙將軍之背,並無月牙胎記,太后娘娘派人,一看便知。」

眾所周知,趙淮降生當夜,星月明亮,其背乃有一記月牙胎記,公主取了淮上明月之寓,起名趙淮。

於是,當太后的人從偏殿沐清池回來時,太后震怒,下令徹查整個將軍府。

而我在太后的盛怒之下,暈了過去。

這時候,溫七按照計劃站了出來,他宣稱,自己乃是京城裡天霜閣的清辭先生,願為郡主一治。

清辭先生的名望,滿城皆知。

意料之中,溫七診斷,我中了毒藥落回。

溫七還說,落回乃慢性毒藥,逐漸蠶食人的身心,令人昏昏沉沉,放大心中鬱結,直至身枯力竭而死。

最後還小聲自言自語的感嘆了一聲:「倒是和靜和公主當年症狀極為相似。」

看似無心之言,卻讓太后聽後脊背發涼,畢竟是上屆宮斗冠軍,心思異常的敏銳,一點引導的線索就在她心中埋下了懷疑的種子。

這也不難,幾樁事情聯繫起來,只要太后徹查,自然會有人把證據完完整整地遞到她的手上。

我知道,一切都要結束了。

至於後面說了什麼,發生了何事,我都聽不見了,待我醒來,已是三天後的傍晚。

我睡了很久很久,我夢見他在杳山中將我從湖中救起,帶我摘果采露,送我親手雕的海棠花木簪,給了自來到這個世界最初的溫暖。夢見他被吳氏帶著趙泛追殺,遍體鱗傷的倒在樹下,死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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