籌謀完整後續

2025-07-01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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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知自己是個惡毒女配的時候,男主陸澤燃正哼哼唧唧地扒著我撒嬌。

但我知道,再過不久,這條粘人的小奶狗就會和我分手,遇到他的真愛。

愛得掏心掏肺紅眼撞大牆那種。

而我將會嫉妒成性,偏執成狂,作天作地,最後家破人亡,死無全屍。

我:哇哦!

正所謂,愛情固然妙,生命價更高,分手保小命,下次養男高!

1

我知道事情多少有些驚悚,但我昨晚真的靈魂出竅了。

像是旁觀者一樣看了我極其悲慘的後半生。

還知道了我不過是一本霸總虐文的惡毒女配而已。

作天作地,為男女主的愛情添磚加瓦。

最後家破人亡,死相悽慘。

「姐姐在想些什麼?嗯?」

身後貼上了一具溫熱的軀體,腰身也被一隻大手死死地禁錮住了。

我身體猛地僵硬了下來。

在那一瞬間,我立馬想到了陸澤燃狠狠踩斷我手指的模樣。

那種恐懼讓我下意識地從他懷中劇烈掙脫出來,連滾帶爬地衝下了床。

陸澤燃維持著原來的姿勢,垂著的長睫顫了顫,才若無其事地抬眸看我。

「夢夢生氣了嗎?對不起,下次我會克制的。」

他生得極好,長眉鳳眼,唇紅齒白。

勾唇淺笑的時候,像個吞吃人心的妖精。

低笑著說這話時,還是把我迷得晃眼了一瞬。

但再對上那雙乾淨疑惑的眸子時,指骨上若有若無的痛意提醒了我——

這特麼是男主!!

我猛地打了個激靈,朝著陸澤燃艱難地擠出了個笑。

「嗐!咱倆誰跟誰,生氣?不存在的!」

我一邊說著話,一邊不動聲色地往床尾挪。

尾音落下的那一瞬間,我抓起外套就不要命地往外沖。

「家有急事,先走一步!」

2

坐上司機的車後我才鬆了一口氣。

又拉拉衣領蓋住脖子上的痕跡,我長嘆一聲。

陸澤燃是小我兩屆的學弟,足足追了我三年,上個月才在一起。

昨天喝了點小酒,兩人都衝動了一把。

之後閉眼的那兩三個小時,卻真真實實地讓我意識到了一件事——

遠離男女主,猥瑣發育方為上策。

眼看距離女主上線的時間也不長了。

我還是快刀斬亂麻,讓男主去找他的天命之女吧。

我掏出手機,手指飛快地打字。

【我思考了很久,覺得我們並不合適,所以非常抱歉,我想我們還是分手吧。】

點擊發送。

手機螢幕都還沒有暗下來,我手裡的手機便瘋狂震動。

是陸澤燃。

我第一百零八次嘆氣。

雖然這小奶狗真的很合我心意,但可惜不是屬於我的。

垂眸將電話掛掉之後,我的心頭飄過幾朵愁雲。

在那岌岌可危的愛情之火快要復燃的時候,我腦海裡面忽然閃現了陸澤燃和女主宋雲卿擁吻的畫面。

「刺啦!」

愛情的小火苗滅得乾乾淨淨。

「嗡——」

信息的震動聲拉回了我的心神。

低頭看去,陸澤燃的消息一條接著一條。

【姐姐,是我做錯了什麼嗎?】

【接電話好不好,我們先聊一聊。】

【都是我的錯,不要不理我,也不要分手好嗎?】

【鹿夢,我求你了,快接電話。】

【你打我罵我都可以,不要分手好不好。】

【求你了不要分手不要分手不要分手不要分手……】

最後四個字密密麻麻,幾乎可以透過螢幕窺探到對面那人是如何心慌意亂,手足無措。

我掃了一眼,腦海裡面立馬出現了陸澤燃那雙乾淨剔透的眼睛含淚委屈的模樣。

在追我的那三年里,我拒絕了他無數次。

每一次他都像是一條可憐兮兮的大型犬一樣,聳拉著眼。

好像一朵焉噠噠的漂亮小白花。

可也是這樣純情可愛的大狗勾,在日後能夠眼都不眨地讓我家破人亡,慘死巷尾。

我猛地打了個冷顫,眼疾手快地把陸澤燃拉黑了。

大路朝天,各走各邊。

我鬼迷心竅造了孽,落得那樣的結果無話可說。

但如今知曉前路,我還是準備提前人歸原主,做個逍遙快活的鹿家大小姐為好。

3

這次分手後勁很大,我緩了好幾天才稍稍緩過來。

今天管家又告訴我,陸澤燃又來了。

聽老人家說他變了很多,憔悴得像是得了絕症的病人一樣。

我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頭一顫。

又覺得他挺無辜的,什麼都不知道就突然被我甩了。

在原來的劇情里,是要再等幾個月他失去新鮮感開始,逐漸厭煩我的時候才分手的。

想到這裡,我的心情突然像是蓋了一層潮濕的棉被一樣,又悶又窒息。

連心底的那點愧疚都被壓下去了。

想來也是,他在追我的那三年里,本來就和其他女人曖昧不清。

人家小姑娘滿臉春意,那愛慕直接擺在臉上了。

他不還是面不改色地朝著人家笑得開心,陪吃陪喝嗎?

呵,男人!

「林叔,把人轟走,以後不允許這個人出現在鹿家周圍。」

撂下這句話,我又縮回了房間裡面。

MD!談個狗屁戀愛!

難過死老子了。

我有些委屈地抹了把眼淚,哼哼唧唧地傷春悲秋了好一會兒。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管家林叔在門外說道:

「大小姐,陸先生狀態很不對勁,他好像有哮喘,可死活不讓人靠近,情況有些嚴重……」

我一聽這話面色驟變,二話不說沖了出去。

到了外面,我一眼便瞧見了猶如變了一個人的陸澤燃。

他前所未有地狼狽,頭髮散落在眉眼間,眼眶裡面全都是血絲,面色更是慘白如紙。

弓腰劇烈喘息的時候,猶如一張繃到極致的弓。

似乎只要再稍稍壓一下,這個人便會徹底崩潰一樣。

在我出現的那一瞬間,他便像是若有所感一樣,猛地抬頭看了過來。

那雙漂亮的鳳眸,漆黑得照不進一絲光芒。

裡面驟然翻湧的情緒,不知為何讓我覺得毛骨悚然。

但下一秒,我熟悉的陸澤燃又回來了。

他委屈至極地含著淚,呢喃了一聲「鹿夢」後便踉蹌著向我而來。

可路都沒走兩步,人便猛地栽倒在了地上。

4

拿著手中的檢查單,我莫名覺得哪哪都不對勁。

不死心地又ƭù⁸問了一遍旁邊的醫生:「他真的沒有哮喘?」

「沒有,他暈倒只是因為長期營養不良而已,而且看症狀,他應該患有很嚴重的失眠……」

長期營養不良?他不是從不挑食的嗎?

我心中疑惑,沒多想心神就落到了醫生的其他話上。

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堆後,我發現陸澤燃身上大大小小的毛病似乎不少。

以前不覺得什麼。

現在聽了,只覺得陸澤燃身上的這些似乎都是「霸總通病」。

一般來說,只有霸總的真命天女才能將霸總徹底治癒。

啊,怪不得和我在一起後,陸澤燃的病依舊沒有半點改善。

思緒跑偏了一瞬,我又想起了最開始的疑惑。

「那他呼吸急促是因為什麼?低血糖嗎?」

醫生沉吟了一下,回答道:「他身體機能沒找出什麼問題,可以考慮一下心理原因。」

「心理原因?」我心頭一跳,忽然想到了陸澤燃先前那個一閃而過的眼神。

「對,等小伙子醒了,你可以帶他去看看心理醫生,我們醫院剛好來了個很厲害的專家……」

「王主任。」

我面前的醫生話都還沒有說完,一道清脆熟悉的女聲便突兀打斷了他的話。

那個聲音一邊靠近一邊說道:

「3 號病房問題已經解決了,現在家屬想要跟您商量一下接下來的手術。」

「哦,好好好。」

上了年紀的王主任笑得眯眼,向我介紹道:

「鹿小姐,這就是我想要跟你介紹的專家,心理領域的頂級天才宋雲卿。」

我不動聲色地彎了彎僵直的手指,轉身看向穿著白大褂,清冷之中不乏溫柔的漂亮女人。

她就是這本小說的女主,陸澤燃真正會愛上的天命之女,宋雲卿啊。

我看著這個和我五分相似的女人笑了笑。

心想,陸澤燃原來就是喜歡這個模子的女人啊。

嘖,虧我還真以為自己有幾分不同呢。

最後那點不舍煙消雲散,我若無其事地伸出了手。

「你好,我叫鹿夢。」

5

大概是因為我這隻蝴蝶扇的風,導致女主現在出場的時間都提前了不少。

不過關我屁事,反正我都要甩手不幹了。

沒我這惡毒女配攔路,男女主說不定還能早點修成正果。

「宋雲卿。」對面的女人看了我一眼,言語簡決地介紹了自己。

長指握過來的時候,那冰涼Ţūₔ的觸感讓我打了個冷顫。

將會被陸澤燃踩斷的指骨似乎都在冒著涼意。

哎,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我擠出了個笑。

「裡面的病人就麻煩宋醫生了,我會……」

「噗通!」

病房裡面一道敦實的跌倒聲打斷了我的話。

旁邊的王主任臉色微變,動作迅速地推開了門。

便見一身病服的陸澤燃急促地喘著氣。

他在地上死死掙扎著,指甲都摳出了血。

抬頭紅著眼睛看向我的時候,脆弱得仿佛站在懸崖邊上的人。

似乎只要我輕輕吹一下,這朵漂亮溫順的小白花就會萬劫不復一般。

「哎小伙子!你怎麼亂動啊?」

王主任邊說邊著急地趕進去,想要把人給扶起來。

「滾開!」陸澤燃低吼了一聲。

聲音嘶啞急促,但其中的暴戾卻讓我狠狠地心驚了一下。

因為我從來沒有見過陸澤燃生氣的模樣。

某種怪異的情緒盤繞在我的心頭,讓我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可這樣卻仿佛狠狠刺激到了陸澤燃一樣。

他那雙漂亮的鳳眼瞬間積攢了淚水,帶著濃重的哭腔問我:

「為什麼要丟掉我?」

「如果……如果我,做錯了什麼事情,你跟我說,我改好不好?」

陸澤燃劇烈喘息著,哭得像是被扔下的孩子。

我張了張嘴,快要心軟的時候,忽然瞥見了靠過來的宋雲卿。

嘶,好險!

「不是你的原因,只是我忽然不想要談了。」

我心中長嘆了一口氣,還是斷得徹底一點吧。

「睡也睡到了,也不過那樣而已,T 大的頂級校草也不過如此。」

看著陸澤燃一瞬間灰敗下去的臉,我呼吸一緊。

「鹿小姐。」

宋雲卿忽然微微皺著眉不悅地出聲:「你還是不要再刺激病人了。」

這話瞬間就打碎了我的心軟。

笑死,談這個戀愛可是要人命的。

我像是反派一樣冷笑一聲。

「算了,把你送來醫院已經是仁至義盡了,以後還是不要再見面了吧。」

說完這話,我扭頭就走。

身後猛地傳來一陣宋雲卿的驚呼。

「人暈倒了……快!主任,他的呼吸在一點點衰弱!」

我瞳孔緊縮了一瞬,回頭的時候卻見宋雲卿叉開腿跪在陸澤燃的兩邊。

她在給他做心肺復甦。

可那一瞬間,我腦海裡面立馬竄入了這兩人極盡糾纏的模樣。

也是這個姿勢。

MD,瞎了老子的狗眼了!

天下三條腿的蛤蟆找不到,兩條腿的男人海了去了。

老子他媽今天就去找個比陸澤燃還聽話的弟弟!

6

我坐在酒吧吧檯前面的卡座上,越想越生氣。

把空掉的酒瓶杵在吧檯上,我有些口齒不清地吼了一句。

「小二!上酒!」

周圍的人寂靜了一瞬,不約而同地扭頭看向我。

「看什麼看,啊!沒見過失戀的人啊?!」

我大著舌頭胡亂吼人,那架勢真有點逮誰咬誰的勁。

「嘿呀,我就說誰,原來是鹿夢你這個稀客啊。」

一道吊兒郎當的聲音落在我耳邊,熟悉得有些讓我恍然。

偏頭看去,果然是白瑞。

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寸頭休閒西裝,領口開得老大。

從胸口蜿蜒至下頜的玫瑰荊棘的刺青依舊糜艷而神秘,漂亮得有些虛幻。

他一來,周圍人的眼神便收了回去。

「色戒」老闆嘛,總有人賣幾分面子的。

「怎麼有空來了,你家那位沒跟過來?」

白瑞坐到我旁邊,笑著說話的時候像是這沒見面的三年從未生疏過一般。

我當初是為啥沒跟他來往的?

暈乎乎的腦子迷糊了一瞬,沒怎麼糾結這個問題便忽略了過去。

「不是我家的,今天分手了?」

「分手?」

白瑞似乎有些驚訝,但下一秒他又理所當然地說道:

「也是,如果不分手的話,你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裡。」

這話怎麼感覺哪裡不對勁呢?

被酒精澆成漿糊的腦子勉強運轉了一下,我大著舌頭反駁。

「屁!陸澤燃那小破孩能管住我?」

這話像是戳中了白瑞的笑點一樣,讓他肩膀都顫抖不已。

「笑什麼笑?我在跟你說大實話呢。」

白瑞聞言終於停了一下,偏頭看向我。

那雙漂亮妖孽的桃花眼被笑出來的眼淚濡濕了一些。

彎著看過來時,有些詭異的森冷。

「大夢啊,你以為從京都陸家來的繼承人,只是一隻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狗嗎?」

我的酒忽然醒了一些。

白瑞的話還在繼續。

「你難道不好奇薄家是怎麼倒台的嗎?而薄雲山又為什麼在和你訂婚的前一天出了車禍,斷了腿呢?」

三年前,薄家和鹿家聯姻。

那個風流荒唐的薄雲山,是我才見過一面的未婚夫。

可一夜之間,薄父因為經濟罪鋃鐺入獄,薄家徹底倒台。

薄雲山也在去見情婦的途中出了車禍,斷了一條腿。

之後,陸澤燃便陸陸續續地出現在我面前。

想著那可憐巴巴的撒嬌表情,我忽然狠狠地打了個冷顫。

白瑞眼神晦澀地看了我一眼,抬頭悶了一口白蘭地。

「大夢,你甩不掉他的。」

我捏著酒瓶的手指陡然用力。

聽著白瑞帶著幾分惡意輕嘆道:

「他就是一條瘋狗,試圖咬死得到你注意的任何一個人。這種人,除非他死,不然……」

「……你永遠擺脫不了他。」

7

我連自己是怎麼回家的都不清楚,渾渾噩噩得像是丟了魂一樣。

白瑞的那些話反覆出現在我腦海里。

「我知道你沒心沒肺,因為你媽的事情更是打著活一天是一天的態度。」

「可你這隻溫水裡面的青蛙,再不掙扎掙扎的話,遲早要被陸澤燃吞吃殆盡的……「

「你難道沒有發現,你身邊的人已經沒有剩下多少了嗎?」

紛雜混亂的話刺得我腦殼疼。

但要說震驚,其實也沒有多震驚。

先前縈繞在我心頭的怪異感,終於找到了出口。

我就說,為什麼書里的男主狠辣暴戾,霸道總裁的氣質直接拉滿。

我還以為只是因為現在的陸澤燃太年輕。

畢竟那可是會哼哼唧唧叫著「姐姐」撒嬌的人。

那夜看到的「劇情」,是從陸澤燃接管家族企業的時候開始的。

而和我這個惡毒女配的愛情,只是用來虐女主的工具而已。

所以提得不多,但卻很有用。

漿糊般的腦子被悠悠冷風吹醒了一些,我像條鹹魚一樣靠在床邊。

想著白瑞的最後一句話,忽然笑了一聲。

笑死,我身邊本來就沒有多少人。

不管是燈紅酒綠來的朋友,還是萍水相逢嘻嘻哈哈的夥伴。

其實我都不喜歡。

陸澤燃有病,我也有病。

但陸澤燃有宋雲卿當藥,而我,一無所有。

我忽然有些明白為什麼我是惡毒女配了。

現在想想,如果我真的愛上陸澤燃,又不知道未來的話。

我或許真的能做出那些喪盡天良的事情。

埋在被子裡面滾了滾,丟在地毯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我頭都沒抬,抄起就接了起來。

「喂。」

「夢夢啊,最近還好嗎?」

聽到這個聲音,我下意識地想吐。

「林深月,發什麼神經呢?」

閒來無事裝父女深情?

我呸!

「混帳東西!怎麼跟你爸說話呢?!」

我把手機從耳朵邊上拉開了一些。

「賣我的時候怎麼不想想你是我爸呢?出軌逼死我媽的時候你又在哪個情婦懷裡快活呢?」

我嗤笑一聲。

「如果又是為你那一堆私生子來要錢的話,那從哪裡來就從哪裡滾,好嗎?」

這個人渣出軌,鬧出私生子後小三登堂入室,直接耀武揚威到我媽媽面前。

本來身體就不好的女人更是雪上加霜,最後重度抑鬱自殺而亡。

出事的那幾年我的確很瘋,暗中籌劃了數年,才把屬於我媽媽的東西全都搶了回來。

三年前的那場聯姻,是林深月為了挽救他那個破公司自己答應的。

還沒等我動手,薄家倒台,林深月破產便接踵而至。

如今看來,恐怕就是陸澤燃的手筆了。

可為什麼?

我以前和他認識嗎?

思緒飄遠的時候,電話那頭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鹿夢,我不想和你吵架。」

林深月長嘆了一口氣。

「你母親的一些遺物還在我這裡。」

我頓了一下,忽然明白了林深月的目的。

果然,下一句他便開口。

「這兩天公司有些艱難,資金有些運轉不過來……」

呵,運轉過來就奇了怪了。

我諷刺地笑了一聲,「行啊,你要多少錢?」

8

又磋磨了林深月幾天,我才不緊不慢地去拿回了我媽的遺物。

在這期間,我把陸澤燃送我的所有東西都打包送去了他家。

聽說開門的是宋雲卿。

嘖嘖,不愧是女主。

這麼快就拿下了陸澤燃。

果然,男女主才是天生一對啊。

我哂笑。

去 nm 的愛情!

去 nm 的痴情!

扣了兩顆藥吃掉之後,我昏昏欲睡地癱在了沙發上。

百無聊賴地翻著三千萬贖回來的遺物。

大都是一些書信和發黃的舊照片。

媽媽的字跡很漂亮,透著大家閨秀的溫婉娟麗。

可惜遇到了林深月這個狼心狗肺的倒插門女婿。

我睏倦得連生氣都沒什麼力氣了。

在眼皮打架的時候,我目光忽然觸及到了一點似乎很熟悉的身影。

我打起了些精神,從一堆浸了水漬的舊照片之中抽出了其中的一張。

老舊發黃的黑白照片上,盤著頭髮一身旗袍的媽媽朝著鏡頭溫柔地笑著。

我記得這張照片。

這是媽媽臨終前幾天和我散心時我拍的。

那時候我十歲,媽媽已經重度抑鬱了。

可我並不知道。

她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來。

一如既往的溫柔,漂亮得像是掛在天上的月亮。

不受控制的情緒又快要崩塌時,我猛地移開了目光。

視線落在了左下角的一個行人身上。

依稀看出是一個女人,側臉有些模糊。

湊近看的時候,我陡然瞪大了眼睛,心口猛地一跳,背上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那赫然是宋雲卿的臉!

過於詭異的事情讓我指尖都有些發麻。

是看錯了嗎?

還是這只是宋雲卿的母親?

不。

不是。

「劇情」裡面的宋雲卿是一個孤兒。

自發圖強的絕頂天才,泥沼裡面掙扎出來的清冷溫柔美人。

設定是極為完美漂亮的。

心中的驚疑持續了一瞬,我便冷靜了下來。

畢竟在知道自己的生活不過是本別人打發時間的小說之後。

這種詭異的事情也沒必要大驚小怪的了。

心神穩下來之後,我發現宋雲卿目光似乎定在了某一個方向。

下意識地順著一點點找去後,我注意到了鏡頭邊上的一點點身影。

被水漬浸染過的角落已經被暈染開了,看不出什麼。

不知道能不能拿去修復一下。

哽在心中的某種直覺越來越甚。

我立馬聯繫了人,準備親自走一趟。

9

大概以後出門還是得挑一下黃曆了。

看著堵在我面前的陸澤燃,我暗暗長嘆了一口氣。

把照片送到一個熟識的店裡面後,我原本想著來商場帶點東西回去。

卻遇到了陸澤燃和宋雲卿。

瞥了一眼後邊宋雲卿手裡面提著的東西後,我明白了。

這是人家小情侶來逛商場啊。

我挑了一下眉,對著陸澤燃笑道:「怎麼,分手還要尋仇啊?」

面前的大男孩瘦削了很多,眼下一片青黑。

眸子更是黑沉幽深得有些詭異。

即使只是站在他面前,我都能感受到他那份緊繃著的壓抑。

似乎快要崩潰了。

嘖嘖,天命之女都領回家了,咋還來繼續禍害我這個炮灰呢?

「我……我沒有。」

陸澤燃開口的嗓音嘶啞怪異,似乎很多天沒有說話了一般。

他哀淒地看著我,帶著濃重的哭腔道:

「我有聽話,夢夢……不要丟下我好不好。」

近乎一米九的人垂喪著頭,指尖顫抖地想要拽我的衣角。

那份可憐勁讓我笑出了聲。

聽話?聽什麼話?

心思一轉,我偏頭看向宋雲卿,彎著眸子笑。

「宋醫生,逛街呢?」

「嗯。」

宋雲卿點點頭,清冷的眸子在轉向陸澤燃時,瞬間溫柔了一些。

即使他在糾纏別的女人,她也沒有出聲催促。

仿佛對陸澤燃胸有成竹。

可這份不加言語的曖昧更加咄咄逼人。

我忽然興趣盎然地勾了勾唇角。

視線偏轉回來,問陸澤燃:「我讓你聽什麼話?」

後者目光之中的貪婪痴迷和壓抑的暴虐收斂得很快。

轉瞬之間又是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你讓我聽宋醫生的話乖乖配合治療,說我好了之後,就不分手了。「

「哦?」我笑笑,「宋醫生醫者仁心啊。」

宋雲卿脊背挺得筆直,視線不虛不躲,直直看著我。

「阿燃因為鹿小姐生的病很嚴重……」

「閉嘴!」宋雲卿話都還沒有說完,便被陸澤燃厲聲呵斥了一句。

那言語之中的凶戾讓我微微側目。

陸澤燃眼帘微掀地看著宋雲卿,長睫之下的眸子混沌黑暗得像是只惡鬼。

冷冽的殺意讓這個天生的上位者愈發的駭人。

我沒有錯過宋雲卿眼中一閃而過的恐懼。

嘶,這就很有趣了啊。

十四年前舊照片上的女人,莫名其妙的「劇情」,男女主的對立。

當初病房裡宋雲卿恰達好處的打斷,以及今天送完照片後的「巧遇」。

面前的這兩人,有人在撒謊。

10

以著陸澤燃以往的脾性,在分手之後他不可能會沉默這麼久的。

即使是生著病。

說實話,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陸澤燃對我病態的迷戀。

也是因為如此,我才會把這個人放到身邊來。

雖然不明白在「劇情」之中為什麼他會厭棄我,但……

京都陸家的繼承人,可從不會坐以待斃,手無縛雞之力的任人宰割。

宋雲卿的這點小伎倆,陸澤燃不可能會看不出來。

除非,他又開始在布局了。

我半壓著眼帘掃了一眼黏在我旁邊,宛如狼狽棄犬般的陸澤燃,忽然笑了。

「聊聊?」

早上才吃了藥,導致我現在還是懶洋洋的沒什麼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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