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冷戰了三天的男友一起參加發小的婚禮。
他在伴郎團,我在伴娘團。
做遊戲的時候,他輸了。
被罰將所有的伴娘都背下樓。
他笑著背了所有人,除了我。
其中,一個長相甜美的伴娘突然問他:「你有女朋友嗎?」
他看了我一眼,「沒有。」
女孩熱情大膽:「那我可以追你嗎?」
他紳士一笑:「當然。」
我突然覺得沒意思透了。
1
婚禮布置現場,我站在人群之外。
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隨著顧肖的身影。
他穿著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身姿挺拔,笑容溫和。
正與伴娘站在一起。
伴娘手上牽著一隻紅色氣球,笑得眉眼彎彎,臉頰泛紅。
時不時低頭抿嘴,顯得羞澀而甜美。
顧肖的目光始終落在她身上,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
我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揪了一下,呼吸有些凝滯。
是我太敏感了嗎?
突然,顧肖就接過伴娘的手機,蹲在地上,給伴娘拍起了照片。
伴娘各種動作,顧肖也是各位耐心。
可今年春天我們去黿頭渚看櫻花時,他卻一臉不耐煩。
「有什麼好拍的。」
他不情不願地拍了幾張,我一看,都是模糊的身影。
心裡不由泛起一絲苦澀。
原本以為,這場婚禮會是我們關係的轉折點。
他曾說過,要在婚禮上給我一個驚喜。
我們心知肚明。
8 年戀愛長跑。
他會在搶到手捧花時對我求婚。
可如今,他卻站在另一個女孩身邊,笑得那麼自然。
新娘從身後拍了拍我的肩膀,打斷了我的思緒:「沈悅,你終於來了!大忙人,什麼時候請我喝喜酒呀?」
她的語氣帶著調侃,卻讓我更加侷促。
我勉強扯出一個笑容,敷衍道:「應該快了吧。」
順著我的視線望去,她也看到了顧肖。
隨即興奮地朝他揮手:「校草!沈悅說你們好事將近了?」
她的聲音清脆響亮,引得周圍人紛紛側目。
我下意識地拉了拉她的手腕,試圖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顧肖聽到聲音,轉頭看了過來。
他的目光在我臉上停留了一瞬,隨即冷淡地移開。
語氣平靜卻疏離:「別起鬨。」
閨蜜尷尬地笑了笑,用眼神示意我。
「分手了?」
我苦笑。
「吵架了,正在冷戰。」
閨蜜拍拍我的肩膀,表示安慰。
2
接親時,安排了一個小遊戲。
顧肖輸了。
懲罰是背我們三個伴娘下樓。
他笑著背了所有人,除了我。
他微微喘著氣:「不好意思啊,背不動了。」
伴娘這時才注意到我,好奇地打量了我幾眼。
輕聲問道:「請問,你們認識嗎?」
顧肖幾乎沒有猶豫,淡淡地吐出兩個字:「發小。」
我的心像是再次被什麼東西狠狠刺了一下,疼痛蔓延開來。
他竟然不承認我們的關係。
我強撐著笑容,點了點頭:「是啊。
如果你想聽他小時候的糗事,可以來問我。」
顧肖大概沒意料到我會這麼回復。
笑意頓時收斂。
我反問:「怎麼了?」
他帶著怒意:「沈悅,你別太過分。」
我過分什麼?
這麼怕我將他以前的糗事說出來嗎。
這時,伴娘打破了我們之間的尷尬。
她眨了眨眼睛,笑容甜美:「真的嗎?那太好了!我正想多了解他呢。」
她轉頭看向顧肖,眼神中帶著一絲俏皮,「那我可以追你嗎?」
顧肖沒有看我,只是微微勾起嘴角,語氣輕鬆:「當然。」
那一刻,我感覺自己的世界崩塌了。
顧肖有一張帥氣的臉,多年來想要撲上去的花蝴蝶數不勝數。
但是他每次都會無比堅定地拒絕。
「抱歉,我有結婚對象了。」
那時候我們才確定關係沒多久。
他就已經將我納入婚姻範疇。
給足了我的安全感。
如今只是一句「發小」。
我試圖在心裡安慰自己,他一定是故意氣我的。
他不可能真的這樣對我。
然而,周圍的起鬨聲卻像一把把尖銳的刀子,刺進我的心裡。
「加微信,加微信!」
看熱鬧的不嫌事大。
顧肖笑著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打開了二維碼,無比自然地遞給了唐然。
他的笑容還帶著一絲羞澀。
像極了大三那年,我準備申請出國留學。
他得知後,將我拉到小樹林。
「悅悅,我喜歡你,喜歡了很多年了。」
「你能做我女朋友嗎?」
我還未答應,他就突然湊近,親了一下我的側臉。
那時候,他也是這麼笑的。
此刻我站在一旁,突然覺得一切都變得索然無味,甚至有些可笑。
八年的感情,曾經的點點滴滴,在這一刻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我曾經以為,我們的感情堅不可摧。
如今看來,它脆弱得如同一張薄紙,輕易就能被撕碎。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
「來來,合照啦!」攝影師大喊一聲。
我們迅速圍到了新娘新郎的身邊。
剛剛給顧肖告白的女孩子,趁著混亂時,推了我一把。
等我回頭,她已經貼著顧肖,站在了他身邊。
2
原本,新娘嫣然是我們共同的好友。
大學時期,我們就約定好,將來要分別做她的伴郎和伴娘。
幾天前。
我和顧肖戀愛八周年的紀念日,公司卻臨時安排我去國外出差。
因為這個突如其來的任務,我們之間爆發了激烈的爭吵。
顧肖責怪我違背了承諾,而我則試圖解釋。
「這是工作的突發安排,又不是我故意想不去。」
我努力解釋:「顧肖,我一定解決完分公司的事就立刻趕回來。
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我哄道。
他卻異常生氣:「公司!公司!難道公司沒了你沈悅就運轉不了了嗎?
沈悅,你也不照照鏡子,不過是個雙非院校畢業的,別把自己看得太高了。」
我握著行李箱的手一頓。
起初,我願意哄他。
是因為一方面我的確失約在先。
另一方面,我也理解他那麼生氣,是太在意我們之間的紀念日。
我告訴自己,因為愛,所以在意。
可這句話卻一巴掌扇醒了我。
或許是一時衝動,口不擇言。
但卻像一把鋒利的刀,狠狠地刺中了我內心深處的痛處。
我本有機會考入 211 院校。
高考前夜,顧肖和他母親再次因為父親出軌發生爭執。
他選擇了離家出走。
他媽媽找到我。
作為他的鄰居和朋友,那段時間我們關係確實很好。
我擔心他的安全,不顧一切地外出尋找他,整整三個小時。
結果,我受了涼,考試時發起了高燒,影響了發揮。
才和他一起去了本地的學校。
爭吵過後,顧肖再次將我所有的聯繫方式拉黑。
我沒有太當回事,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他處事有些幼稚,我願意包容。
可,當我帶著給他買的價值不菲的勞力士。
出差歸來時。
按著密碼。
卻提示我密碼錯了。
我敲了門,無人應答。
3
整個宴席上,我食不知味,心情沉重。
看著嫣然幸福地嫁給了她心愛的人,怎麼會不觸動。
可是一聯想當下,我的眼眶不禁濕潤了。
在接下來的互動環節中,主持人開始拋擲玩偶。
顧肖眼疾手快地搶到了那隻 Kitty 貓玩偶。
Kitty 是我最鍾愛的玩偶,我們的家中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粉色 Kitty。
有的是大學時期他送給我的,有的是我們一同遊歷日本時精心挑選的。
還有不少是他專門從各個地方高價回收的。
我輕輕拭去眼角的淚水,正準備起身。
卻見他毫不猶豫地將玩偶遞給了另一位伴娘,眼中滿是寵溺。
那眼神曾幾何時也是屬於我的。
我身體一僵,緩緩地坐回座位,心中五味雜陳。
太諷刺了。
可是五年的感情,怎能說放下就放下?
我心中抱著一絲最後的希望。
或許顧肖真的只是在故意氣我,想給我一個教訓。
畢竟,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這樣做了。
不甘心的我,再次嘗試添加顧肖的聯繫方式。
發送了一條信息:「顧肖,我知道錯了,能不能通過我一下?」
我想著他應該就是希望我低頭吧。
然而,這條信息如同石沉大海,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顧肖去了衛生間,我獨自坐在席間,心情複雜。
這時,伴娘突然湊了過來,輕聲說道:「我叫唐然,給我講講顧哥哥的趣事吧。」
打量著我:「他談過戀愛沒有,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啊。」
我抬起頭,正準備回應,卻見她看向遠處後頓了下。
突然將手中的可樂潑在了自己身上。
我愣住了,茫然地看著她,完全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正準備起身拿抽紙。
顧肖從後面沖了進來,一把推開了我。
我被撞到隔壁位,紅酒撒了我一身。
他語氣急促而憤怒:「沈悅,你耍性子也要分場合吧,不看看今天在哪裡?!」
他心疼地脫下西裝,緊緊裹在唐然身上,仿佛她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
「我幹什麼了?」我理直氣壯地問道,心中滿是不解和委屈。
「還狡辯?把可樂潑在唐然身上,你還有理了?給唐然道歉!」顧肖的聲音冷硬,眼神里滿是責備。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相識相知相愛八年,他怎麼可能不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
潑酒吃醋這種事,我不可能做,也不屑去做。
唐然卻在這時掐著嗓子,柔聲說道:「顧哥哥,是我自己手抖,不小心把可樂潑在了裙子上,你不要為了我怪姐姐了。」
我心中一沉,這種只在小說里見過的綠茶情節,竟然在現實中被我碰上了。
「道歉,我再說一遍。」
顧肖抓起酒桌上的白酒,給我滿上,「喝酒,拿出誠意。」
我眼角的淚水幾乎要落下:「顧肖,你知道的,我不能喝酒。」
他不會不知道,我腸胃不好,根本不能碰酒。
「怎麼會?你前不久不是還在聚會上喝了不少。」他冷冷地說道。
他說的那次,是我陪他去參加酒會。
他感冒吃了頭孢,不能喝酒,但投資人的酒又推不掉。
於是我奪過酒杯,自告奮勇地一飲而盡。
當晚,我的胃燒得難受,他頂著 39 度的高燒,蹲在床邊喂我喝水。
還承諾說:「悅悅,以後別喝了,我捨不得。」
可才不過幾個月,他就忘了。
見我面色猶豫,唐然突然落淚,躲進顧肖懷裡,低聲啜泣:「顧哥哥,別為難你發小了。」
周圍已經竊竊私語。
我深吸一口氣,端起那杯白酒:「想讓我道歉不可能,但今天是嫣然的婚禮,酒我可以喝。
不過,顧肖,喝完這杯,我們就結束了。」
顧肖眼裡閃過了一絲猶豫,卻沒阻止。
我一口氣喝完了那杯白酒,喉嚨和胃裡頓時火辣辣地燒了起來。
「走,我帶你去換衣服。」顧肖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但卻是對著唐然說的。
在我的目光中,顧肖帶著唐然提前離開了婚禮現場。
我站在原地,心中五味雜陳,卻也感到一種解脫。
或許,這段感情早就該結束了。
5
婚禮的喧囂剛剛散去,我的胃部果然傳來一陣劇烈的絞痛。
仿佛有無數把利刃在腹中翻攪。
在這無助的時刻,我下意識地摸出手機,撥通了顧肖的號碼。
然而,電話那頭傳來的卻是冰冷的提示音——他早已將我拉入了黑名單。
那一瞬間,竟然無端生出了些許恨意。
我不爭氣地想,如果我真的有急事,該怎麼辦?
我強忍著疼痛,跌跌撞撞地走向電梯。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虛浮而不真實。
我不禁開始懷疑自己。
八年的感情,怎麼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究竟是哪一步出了錯?是不是我不值得被愛。
昏昏沉沉中,我推開房門。
眼前的景象讓我如遭雷擊,整個人僵在原地。
總統套房裡傳來一陣曖昧的聲響,那聲音如同一把鋒利的刀,直直刺入我的心臟。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低頭看了看手中的房卡,反覆確認自己沒有走錯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