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是個清高的窮鬼,只要霍紀野的愛。
後來被他封殺過一次後,我學乖了,乖乖接受他給的資源。
只是不再愛他了。
後來他出車禍住院,我在國外參加時裝周回來就進了組。
等他痊癒出院,他紅著眼睛把我壓在門框上:「我出車禍……」
我眸色不解地看著他,不語。
他咬著牙,眼底滿是毫不掩飾的委屈:「你一次……一次都沒來看我。」
01
我一直以來都知道我和霍紀野是雲泥之別,我總覺得我不要他給我的資源。
我們之間就是很普通的男女朋友關係。
他是我的男朋友,我是他的女朋友。
我喜歡他,他喜歡我。
不過後來,也是他親自撕碎了我的幻想。
被霍紀野封殺的第十天,經紀人季姐再次恨鐵不成鋼地敲響我家的門。
打開門後,她本來滿臉憤怒的臉,看見我憔悴的模樣愣了愣,最後閉了閉眼睛,嘆著氣走進來。
「梔晚,你現在還看不明白嗎?你和霍紀野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是誰,他是霍氏集團的總裁,你是誰,你是一個沒有背景的明星。」
她重重地坐在沙發上,苦口婆心的勸我。
我面無表情地聽著,給她倒水。
「什麼愛情,你們之間有愛情嗎?有愛情他怎麼可能會一聲令下就把你封殺,你看看,看看你現在的樣子。」
她從包里拿出鏡子,摁著我的頭,讓我看清楚我現在狼狽的模樣。
「再難看,有那天難看嗎?」
我聲音沙啞,每一個字都像從喉嚨中硬生生擠出來般。
看著鏡子裡的我毫無波瀾。
她知道我說的是那天最佳女主角頒獎現場,網上被嘲上熱搜的視頻里,我滿臉笑容地看著台上的主持人宣讀結果。
那時候我很自信我自己能拿獎。
可是最後不是我。
鏡頭也清楚地掃到了我難看的臉色,投到大屏上,即使我快速反應過來,扯著僵硬的笑鼓掌,可還是無可避免地被罵輸不起。
季姐聞言,又嘆了聲氣,繼續說:「我早就和你說過了,你們根本就不合適,讓你抓緊時間,趁著你還年輕從他手裡拿資源拿人脈,讓你自己站的更高更遠才有用。」
「你就是個戀愛腦,怎麼說都不聽,氣死我了……」
這些天因為喝了很多酒的緣故,我整個人的腦子都變得遲鈍。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樣,感受不到一點心口處的刺痛。
我和霍紀野高中就在一起了,在那個充斥著金錢氣息的貴族學校里,有成績沒背景的人是很難的。
可是霍紀野為我撐起了一片天。
那會傍晚,他坐在我身邊,漫不經心地玩著我的頭髮,我低頭寫著字。
他突然湊過來,眼神灼熱地看著我,笑容燦爛:「好學生,考慮談個戀愛嗎?」
少年明亮澄澈的眸子,多年後和在後花園用冰冷的眸子低眉看我的人重合。
「沈梔晚,你別後悔。」
他說的別後悔,指的是我意外在門後聽到他說,他和我不會有以後,我哭著和他說分手。
從前我用可笑的自尊維繫著我們之間所謂平等的愛情。
他常常笑著說我要什麼資源和他說就好了,哪需要這麼累地去爭取。
我喜歡抱著他,埋進他的結實的胸膛,用手不高興地戳戳他:「我才不要,我要靠自己的努力去爭取,這樣,別人才不會覺得我和你在一起目的不純。」
每每這時候他都是無奈地摸摸我的頭。
現在,我笑了,眼淚砸在地板上。
去他媽的愛情。
……
晚上,我去了從前我和他所謂的「家。」
我穿著黑色的蕾絲弔帶,心情平靜地坐在床上。
房間裡的很多裝飾都很可愛,五顏六色的。
幾個公仔還是和我走之前那樣,安安靜靜地躺在沙發上。
這裡的每一寸都有我們恩愛過的痕跡。
客廳有監控,我的指紋沒有被刪掉。
他料定我一定會回來找他的。
就像那時候他對我說的,沈梔晚,你會後悔的。
對啊,我後悔了,後悔當初那麼傻,要什麼純粹的愛情。
不一會,樓下就傳來車子駛進來的聲音。
等我回過神來時,臥室的門已經被打開了。
霍紀野穿著黑色的高定西裝,站在門口,無聲地望著我。
我睫毛顫了顫,耳邊迴響著季姐和我說的話。
「他們這個圈子裡的人,到最後都只會和門當戶對的人聯姻,你別再幻想你所謂的愛情了,愛情是什麼,能吃還是能花。他從頭到尾都沒想過和你結婚,傻姑娘,醒醒吧。」
我咬著唇,光腳踩在地上,朝他走去。
走到他面前,停下。
伸手解著他身上的西裝外套,他沒說話,也不阻止,只是垂眸看著我。
從前我們鬧矛盾,我總是等他回來的時候,抱著他的腰身晃著:「不生氣了不生氣了嘛。」
他比我高出一個頭,我踮著腳,費力地將他外套脫下。
接著一顆一顆地解開襯衫的紐扣。
裡面露出成年男性結實有力的胸肌和腹肌。
我抬眸看他,對上帶著慾火的眸子。
隨後用唇輕輕碰了碰他裸露的胸膛,本來想伸手解開他的皮帶。
男人氣息一重,我身子一輕。
他把我抱起來,動作輕柔地放在床上,壓上來。
低頭吻了吻我的額頭,聲音沙啞:「知道錯了?」
聞言,我垂眸把眼中的情緒掩住,抿著嘴輕輕地「嗯」了聲。
不知道是不是我這幅聽話的樣子取悅了他,他抓著我的手放到他腰間的皮帶上。
摸到冰冷的觸感,他輕咬了我的耳垂,喉結滾動:「解開。」
02
等一切重歸平靜,聽著耳邊男人均勻的呼吸聲。
我睜著眼看著漆黑的天花板,伸手拿開男人抱著我的手。
最後重重地閉上了眼睛。
……
復出後接到的就是個 s+級別的古偶大製作,我坐在房車裡,看著手裡的劇本。
心想:從前我到底在清高什麼啊。
從前的我總是不願意討好霍紀野,應該說不願意討好他要資源。
就算是剛剛出道那會,什麼資源都沒有,在各個劇組之間跑著龍套,我都沒想過開口。
心裡幻想著以後萬一有部劇爆了,我一躍成為一線明星,是不是他的家人也會對我改觀。
只是我忘了,豪門之家只會把我當成戲子,無論什麼地位,都是個戲子。
真是真窮鬼,假清高啊。
北城今年的初雪下得格外的早,我抱著暖手爐坐在棚下看著劇本。
忽然,季姐驚呼一聲:「梔晚,看那邊。」
我聞聲看過去,穿著黑色大衣的霍紀野正一步一步踏著雪朝我走來。
看見他,我把眼底的冷漠藏起來,換上驚喜的樣子,然後起身跑過去。
他笑著,張開雙手把我抱個滿懷。
我仰著頭,軟著聲音問他:「你不是說要明天才回來嗎?」
他伸手拂去我頭上的雪花,然後低頭親了親我的嘴角:「給你個驚喜。」
我只是笑著,不語。
過了會,他和我說:「今晚我來接你去玩。」
聞言,我從他懷裡出來,說:「可是我一般拍戲都要拍到凌晨,而且最近這場雪景,每個劇組都……」
不等我話說完,他伸手捏了捏我的臉:「我已經和導演說過了。」
一瞬間,我張著嘴,卻什麼話也說不出。
最後笑著點頭:「聽你的。」
晚上,去到一個包廂。
裡面的人都是熟面孔,高中的時候就見過了,和霍紀野從小一起長的髮小。
從前我總是想獲得他身邊人對我的認可,使出渾身懈力地討好他們。
現在,我安安靜靜地坐在霍紀野身邊。
懶得管他們互相對視中的各種眼神。
過了一會,這場聚會的主角到了。
女人穿著一身紅色的拖尾高定禮服,走進來。
是許眠。
也是他們口中,霍家未來的女主人。
後來大學去了國外。
她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後,就坐到了霍紀野的身邊。
一個男人出口打趣她:「怎麼去了趟國外就更好看了呢。」
他這話一出,大家就像打開了話茬子。
許眠笑著回應:「哎喲,你們可別打趣我了。」
然後又轉過頭嬌嗔地問霍紀野:「他們說的是真的嗎,紀野哥。」
我低頭喝了口飲料,沒看霍紀野什麼表情,只是最後聽到輕輕說了句:「嗯。」
等菜上齊後,我依舊低頭吃著菜。
他們說著他們這些人小時候的事,我那時候又不認識他們。
從前我總是會因為我插不進去話,聽不懂他們之間的默契而難過。
現在不會了。
不知道誰說的「紀野那時候整天說著眠眠以後只能嫁給我呢。」
隨後,包廂內一片死寂。
在娛樂圈這麼多年,很多時候,我都會放空自己,刻意聽不到自己不想聽的話。
久而久之,也變成了一個習慣。
感受到包廂安靜的氛圍時,我不明所以地抬起頭。
卻撞入霍紀野漆黑的眸子裡,和他在一起這麼多年,我很容易地從他細微的表情里猜出他的情緒。
這會他是不悅的。
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不高興。
然後就聽到許眠的聲音:「哎喲,你們亂說什麼,沒看到紀野哥的女朋友還在這裡。」
我臉上帶著禮貌的微笑,看了一下臉上沒有絲毫抱歉的許眠,心裡無感,更多是無所謂。
我早就不是霍紀野的女朋友了,是金絲雀。
是不需要付出感情的金絲雀和金主的關係。
晚上回到別墅後,霍紀野喝了點酒,身上有淡淡的酒氣。
這一夜,他格外的粗魯,一雙上揚的桃花眼裡滿滿的怒火。
我也不知道他在生什麼氣,一開始我還能抬起腰身迎合他,到了後面變成哭著求他停下來。
03
後面的日子,我給霍紀野發了幾次微信後,他都沒理我。
我也懶得發了。
安心地拍著戲,因為距離問題,我是住酒店的。
某天我蹲在地上捏著雪人,季姐穿著長長的羽絨服,不顧形象地跑過來,手裡還拿著手機。
遞給我看。
熱搜第一的詞條是:豪門的郎才女貌。
她點進去,入眼的就是女人挽著男人臂彎的圖片。
背景金碧輝煌,應該是參加什麼宴會。
許眠的長相是那種明媚大氣,圖片上她穿著金色的禮服,姣好的身材被勾勒出來,頭髮挽起,眼眸溫柔似水。
霍紀野穿著黑色的西裝,身高修長,嘴角勾著似有若無的笑意。
我笑著說:「確實是挺般配的。」
我收回視線,如果沒多個我,應該也會是一段佳話。
不過,多沒多個我,他們最後還是會在一起。
就像小說中,惡毒女配總會下場,男女主總會走到最後。
網友們對豪門之間的事總是格外的熱衷,不知道是誰發了一張很模糊的照片,說是霍紀野和許眠。
這天我剛拍完夜戲,坐上車。
經紀人自己一路拿著手機,眉頭緊皺著,死死盯著手機,像要盯出一個洞來。
我微微向後仰,閉上眼睛。
她突然伸出手,指著手機上模糊的照片問我:「這是不是你?」
聞言,我悠悠地睜開眼,隨意地掃了一眼。
看清,頓了頓。
這張被放大,模糊不清的圖片應該是在盛城的輕軌下。
那時候我去盛城拍戲,他因為在國外的合作出現了問題,一去就是三個月。
盛城燥熱,傍晚的江邊,吹來的晚風都帶著熱氣。
我穿著寬鬆的老頭衫弔帶背心,拿著小風扇吹著,趁著休息的間隙想給他打電話。
又怕打擾他工作,就給他拍了江邊的景色,和他說這裡真的好好看,好好玩。
我坐在小板凳上,垂眸看著劇本,喝了一口冰涼涼的奶茶。
突然紙上落下一道陰影,我疑惑地抬頭。
霍紀野穿著黑色的 T 恤垂眸看著我笑,晚風吹亂他微卷的頭髮。
恰好這時輕軌呼嘯著而過。
我激動地跳起來抱住他:「你回來了啊。」
「不是說還要一些時間嗎?」
他一隻手抱著我的腰,用額頭碰了碰我的額頭,眼裡含著笑:「這不是某個人說想用魔法把我變到你身邊嗎?」
「魔法出現了。」
「哎呀。」我被他這句話說得耳朵有點紅,但是這麼久沒見,是真的很想他。
我咬著唇,眼裡藏不住的喜悅,示意他低下頭。
他低笑幾聲,乖乖低下頭。
我笑著問他:「你有沒有想我?」
他笑著點頭:「嗯。」
聞言,我眼睛笑得彎彎的,側頭親了親他的唇角。
這張照片定格的畫面就是這裡。
應該是某個網友隨手拍下輕軌的照片,而站在輕軌下面的我們入了鏡。
「嗯。」我應了聲就扭頭去看窗外。
外面車水馬龍,霓虹燈四起,映在車窗上,應接不暇。
十七歲到二十六歲,我真的想過我們會走到最後,我們會結婚,然後生下一個孩子。
可是在我想著屬於我們的未來時,霍紀野已經深思熟慮過,並且得出了答案。
和我結婚,不划算。
04
這天霍紀野和許眠又上熱搜了,熱搜詞條是:霍氏總裁怒砸三百萬隻為哄佳人開心。
剛好這會我已經殺青回到了別墅,我洗過澡後躺到床上睡覺。
等我醒來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霍紀野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抱著我睡著了。
他睡得很淺,我緩緩地轉了個身。
隨後,環著我腰身的手緊了幾分,他的胸膛貼上來,聲音帶著沙啞:「醒了?」
「嗯。」
我輕聲應著轉過去,然後笑著睜開眼睛,用頭蹭著他的脖頸。
「阿野,最近張導要拍一部劇,我想當女主。」
他漆黑的眸子盯著我,不知道想什麼。
「好不好嘛?嗯?」
我抱著他勁瘦的腰身,睜著大眼睛期待著看著他。
突然,他翻身把我壓在身下,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我想了想,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盯著他的唇,剛剛要吻下去。
他猛地起身,冷著臉拿起旁邊的外套就往外走。
我懵懵地坐起來看著他突如其來的轉變,赤腳跑下床,從身後抱住他。
悶悶道:「怎麼了?怎麼突然生這麼大的氣?」
話落,偌大的房間一片寂靜。
我的頭靠著他的背,有點莫名其妙,該不會在許眠那裡受氣來我這裡撒吧。
「你沒有什麼要問我嗎?」
「啊?」
他轉過身,問了我一個更加莫名其妙的問題,目光灼灼地盯著我:「你還愛我嗎?」
「嗯,我怎麼會不愛你呢。」
我眼睛眨也不眨地說著謊,笑著博金主高興。
可是他好像也沒多高興,只是緊緊抱著我,聽著他心跳起伏的聲音。
又聽見他輕聲說:「是嗎?」
這幾天我放了幾天假,對於我上次說的,霍紀野都沒給我準確的答案。
我皺著眉坐在沙發上,看著樓上的方向。
不是說除了愛,我想要的資源都會給我嗎?
就一部戲的女主都不肯給我,更何況說其他。
如果以後他和許眠訂婚後,我才真的什麼都撈不著了。
眸子轉了轉,我忽然想起了上次經紀人給我看的那張圖片。
那個模糊的人影,到底是不是許眠,網友不知道,認識許眠的會不知道嗎?
「姐,去幫我辦個事唄。」我拿出手機笑著和對面的經紀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