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曲晏擦了擦頭上的汗咬牙道,「我很堅挺,我還可以。」
男人,全身都軟了嘴還是硬的。
我陪他在沙發上緩了一個小時,曲晏臉上終於浮起了一絲血色:「沒問題了應該。」
我點點頭,「那早點休息吧?」
曲晏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怎麼了?」
他搖搖頭:「沒什麼。」
大晚上的熬了這麼久,我也真的睏了,打了個哈欠就進屋睡覺了。
頭剛挨上枕頭,門突然被敲響了。
……
我有些煩躁地打開門:「怎麼啦,你兄弟又不好啦?」
「不是。」
曲晏抱著一個枕頭,光腳站在門外。
「……我有點害怕,能不能跟你一起睡?」
07
我沉默地看著曲晏。
大晚上的到女下屬臥室敲門說要一起睡,這合適嗎?
曲晏抿了抿嘴,伸手蓋住了我的眼睛:「幹嘛這麼看著我,要不是你非要看那種血肉橫飛的劇我會下來找夜燈嗎?!」
「我要不是下來找夜燈會差點被你廢了嗎?」
「你得對我負責,不然……」
「不然什麼,不然就跪下求求我嗎?」
曲晏惡狠狠地看著我:「不然回去就把你發配去擦馬桶!」
……
我嘆了口氣:「行吧,進來吧,不過我可不跟你睡一個被窩,你自己去抱被子。」
曲晏沒說話。
我疑惑地回看頭看他:「你可不要得寸進尺,我是不會跟你睡一個被窩的。」
「誰他媽要跟你睡一個被窩?!」昏暗的燈光下,曲晏面色緋紅。
他的衣襟開著兩個扣子,露出裡面凸起的鎖骨,精緻地的露出一邊,半遮不掩的。
我突然有些後悔。
我倒不是擔心曲晏,但我有點擔心我自己。
色字頭上一把刀,我怕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寄幾啊!
曲宴拿來被子,扭扭捏捏地放在床上。
我奇怪道:「你幹嘛拿兩個枕頭?」
他低著頭把枕頭放在大床中間,警告道:「這是 38 三八線,咱倆誰也不准越線!」
他媽的是不是神經病啊!!!
我冷笑一聲,上床「大」字形躺下,枕頭直接被我拱到了一邊。
曲宴皺眉:「你過線了,這樣我怎麼睡?」
我閉著眼:「你愛怎麼睡,插空睡吧。」
「……」
曲宴猶豫了一下,委委屈屈地在我胳膊下邊找了個空縮在一起躺下了。
他個子高,腿都露在床外面,我假裝沒看見。
曾經的我當牛做馬。
現在我讓老闆給我做牛馬。
真爽啊!
再醒過來的時候,我沒想到天還沒亮。
我回憶了一下剛才那個讓人血脈賁僨張的夢,突然覺得很羞恥。
是不是太久沒見過男人了啊,怎麼這蓋著棉被純睡覺還能做這種夢啊。
齷齪!實在是太齷齪了!
但很快,我就發現這不是我的問題。
不知道哪裡傳來一陣激烈的戰鬥聲,聲音大得的好像這倆人就在房子裡開搞似的。
……
不是,這什麼情況啊??
我懵蒙了,趕緊推了推半邊身體都懸空的曲宴:「醒醒,臥槽,這怎麼回事啊?」
曲宴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就著手機螢幕的光,我看到他在看到我的時候臉上瞬間爬滿了緋紅。
……他不會也……
曲宴很快反映了過來,漲紅著臉急道:「怎麼回事啊這是,隔音也不至於這麼差吧!!」
他猛地掀開被,就好像我在身後攆他似的飛快的地下了床。
「哎,這一宿覺睡的,稀碎!」
我認命地嘆了,跟著他出門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進客廳,我就看到客廳的電視亮著,兩個歐美老哥老姐正在激烈地戰鬥著。
「啊這……」我迷茫地看著曲宴,「你家電視半夜怎麼,這是午夜娛樂節目嗎?」
曲宴的臉色一片赤紅,好像要滴下血來似的:「我、我也不知道啊,之前沒遇到過這種情況!」
靈異事件???半夜色鬼顯靈了???
我突然想到一個可能,好像剛才我們去睡覺的時候沒關電視。
「會不會是樓上隔空投放錯了呢?」
大半夜的,我和我的男上司剛從同一張床上下來,穿著睡衣站在客廳里,看著電視上的戰鬥畫面。
怎麼說呢,又魔幻又尷尬。
我站在原地,想笑又不好意思笑。
曲宴應該比我更尷尬,巨大的聲音響徹整個客廳,他手忙腳亂的地找不到遙控器。
「遙控器呢?是不是你關的電視?!」
我翻了個白眼兒:「你關的得好吧?」
他撅著屁股在地毯上找來找去也沒找到,最後急得只能狠狠地把電視插頭拔了下來。
客廳終於安靜下來了。
然而氣氛好像更尷尬了,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覺得臉上一熱,垂著頭沒說話。
曲宴也扭過頭去不看我,耳根子爬上一抹緋色。
巨大的客廳里,我倆就這麼呆呆地站著,默默摳著腳下的別墅。
……
頓了一會兒,他拿出手機來,在業主群里怒發:「誰大晚上的看片連我家電視上來了?!」
沒多久樓上的回覆就來了:「我說怎麼顯示連接成功了沒動靜呢,不用謝兄弟。」
曲宴出離憤怒了:「半夜搞這個,你有病吧?」
樓上:「我要是白天搞才是真的有病吧?不好意思兄弟,實在是封在家裡太沒意思了,為了表達歉意我私聊你網址。」
「……不用!!!」
「咳,」我瞟了曲宴一眼,:「這下整明白了,回去睡覺吧?」
曲宴不不自然地看我一眼,背對著我進了衛生間:「你先睡吧,我上個廁所。」
「哦,好。」我沒多說,回床上睡覺去了。
這一晚上折騰了太多次,睡意都折騰沒了。
我躺在床上炯炯有神地看著天花板,總覺得心裡有點……
躁動。
我是不是該把曲宴攆回去睡啊,總感覺再這樣下去我們純潔的上下級關係就要變質了啊。
曲宴這一個廁所蹲了得有幾十分鐘,就在我再一次感覺到微薄睡意的睡覺,他開門上床來了。
我鬼使神差般的地閉上眼裝睡。
一股馬鞭草的清香夾雜著淡淡的水汽縈繞在屋子裡。
不出我所料,這孫子果然洗澡去了。
曲宴躡手躡腳地躺在枕頭上,我能感覺到他轉過頭來在看我。
隔了一會兒,他悄默聲地轉回頭去,手卻輕輕碰在了我露在外面的手上。
微微的涼。
曲宴看我沒動靜,試探性地小心握住我的手,輕輕呼出一口氣。
不一會兒,旁邊傳來了舒緩的呼吸聲。
這孫子睡著了。
可是……我感受著被他握住的手,從一開始帶著水汽的微涼,到現在握太久已經很熱了。
那熱熱的溫度順著我的胳膊一路向上,最後停在了我的心臟。
臥室的窗開了個小縫兒,帶著涼意的夜風吹動著紗簾。
整個臥室里逐漸瀰漫起潮濕的沐浴露香氣。
羽絨被子蓬鬆又柔軟,地暖烘的得人心燥熱。
寂靜的黑暗裡,我控制不住的心跳如擂鼓般劇烈。
草,他這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啊!為什麼趁我睡覺偷偷握我的手啊!
事態好像開始控制不住了啊!
08
我忘了我是什麼時候睡著的。
曲宴握著我的手就跟烙鐵似的,燙得我睡意全無,他睡覺又老實,握了一晚上都沒撒手。
我只記得我睡著之前,天際已經浮起了微光。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終於艱難地掀起了眼皮。
入眼是白皙的下巴,上面有著一層淡青色的胡茬,順著修長的脖頸下去是凸起的喉結。
我想動一動卻發現自己被曲宴的胳膊箍住了。
入睡之前的 38 三八線枕頭早就不知道去了哪裡,一條白色的羽絨被堆在地上。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和曲宴已經睡在一個被窩裡了。
掀開被角,曲宴的睡衣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蹭了起來,露出緊實性感的腹肌。
我咽了下口水,用目光點著一塊一塊地掃視起來:「一塊、兩塊、三塊、四塊、五塊……」
「你在幹嘛?」
「我在數有幾塊腹肌。」
「六塊。」
……我僵硬地抬起頭來,曲眼宴垂下睫毛看著我,晨曦的光照在他的臉上,他的美貌在此刻極具衝擊力。
「尤曉,你怎麼能這樣,趁我睡覺的時候對我圖謀不軌?」
??
我迷茫地看著他。
曲宴摟在我腰上的手沒動,用下巴點了點地上的枕頭和被:「你是不是趁我睡著了,偷偷鑽我被窩裡來的?」
我糨糊一樣的腦子清明起來,氣憤的地要坐起來:「誰昨晚上偷偷握我手來的?!」
曲宴面色一紅,胳膊一用勁,我沒起來。
「你沒睡啊?」
我有點尷尬地低下頭。
怎麼到這一步的呢?
這未免也太快了吧……
曲宴的喉結動了動,他頓了一下,有些沙啞的地開口道:「抬頭。」
我順著他捏住我下巴的力道抬起頭來。
都是成年人了,其實在昨晚上讓他進來的時候我就做好心理準備了。
曲宴長成這樣,只有我占他便宜的份,怎麼算都不虧。
但現在,我卻突然緊張起來,臉上也熱的得幾乎冒出白煙。
不妙,是心動的感覺。
他垂下眼瞼,慢慢地靠了過來。
我的心跳簡直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忍不住閉上眼睛。
就在雙唇相觸的前一秒,門鈴突然響了。
音樂聲在客廳里的大聲響起,我猛地睜開眼,滿臉通紅地往後退去。
曲宴的動作停了下來,他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惱怒:「他媽的誰啊,大早上的!」
他帶著怒意翻身下床去接對講機:「喂?」
「你好,物業,我們送物資來了!」
「……好的,謝謝,麻煩了。」
09
其實不是早上,我倆起床的時候都下午了。
我餓得肚子咕咕叫,曲宴熟練地拿著菜進廚房了。
這幾天他在抖音上學得還不錯,很多菜都已經上手了,現在也能做出稍微粗一點的醋熘土豆絲了。
臉紅心跳的小插曲很快就過去了,我和曲宴誰都沒再提起。
但我們都知道,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
我有些惆悵地坐在沙發上喝茶,最近有點燥熱,喝茶去火。
本以為我能靠才華上位,沒想到最後讓我上位的終究是我的美貌啊。
唉。
曲宴穿著圍裙從廚房裡探出頭來:「今天有牛肉,你想怎麼吃?」
我尋思了一會兒咂咂嘴:「炒著吃吧,牛肉湯也行,你看著辦吧。」
曲宴點點頭又回去了。
我心裡暗爽,沒想到有一天還有我坐著看老闆幹活兒還跟他說你看著辦吧的一天。
沒多久曲宴端著一個大碗出來:「牛肉西紅柿湯,快去洗手吃飯。」
我從衛生間裡出來坐到飯桌上。
一邊的手機突然來了條通知,我打開手機,是公司群里的通知。
曲宴發的。
本周提交個人工作總結。
啊好煩啊,這是我最討厭的一個工作,但曲宴每個月都要發,還要求認真梳理。
每天的工作那麼多,誰有耐心再捋一遍啊。
曲宴坐在我對面,嚴肅地看著群里的消息,他那讓我心動不已的美貌在此刻突然變得面目可憎起來。
我膽大包天地挑釁道:「曲總,你看我應該從哪裡總結?從昨晚上嗎?」
他揚起臉,眉峰輕佻:「你先別總結,工作還沒結束,等有了重大成果再總結。」
我老臉一紅。
掰著手指頭數數,今天已經是第十三天了。
我愣了一下,那豈不是明天就要解封了?
怪不得曲宴突然讓提交什麼工作總結。
……我還有點沒住夠啊。
明天就出去了,上哪有重大工作成果啊?
…這個狗男人,一點難受的樣子的都沒有,是不是早就巴不得我走了。
我有點不開心道:「那我明天什麼時候走?」
「走?」曲宴一愣,「你走去哪?」
「我回家啊,14 天,該解封了。」
他放下手機,皺眉看著我:「你就這麼想走?我天天在家給你端茶送水的沒伺候好你?」
這名不正言不順的,我以什麼身份住在這啊。
我剛想說話,曲宴淡淡道:「想走也走不了了。」
「又出了一個病例,你得再在這住個 14 天了。」
10
我心裡暗喜。
嘴上卻嫌棄道:「啊,還要 14 天啊?」
曲晏啪的一下把筷子放下:「咋的,老闆親自伺候你,你這福氣還小嗎?」
「還不滿足,你回家晚上有大帥哥陪你睡覺嗎?」
我切了一聲,掐著嗓子道:「好像我稀罕似的,也不知道誰大晚上的抱著枕頭可憐兮兮地求我:哎呀我好怕不敢一個人睡覺,求你陪我睡吧!」
曲晏臉色變了變,嘴硬道:「我那是怕你害怕!你這個女人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我懶得跟死鴨子嘴硬的男人掰扯,低頭喝湯。
別說,牛肉湯居然做得還不賴,裡面還飄著幾根蒜苗。
「哪來的蒜苗?」
之前的大蒜我發了以後就懶得管了,估計早就死了吧。
曲晏瞥了我一眼:「當然是我照顧的蒜苗,等你照顧別說蒜苗了蒜屁都吃不上。」
我點點頭:「可以,你真是越來越賢惠了,現在真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好棒。」
曲晏沒說話。
我有些奇怪地抬起頭來,發現他輕抿著嘴,嘴角是掩飾不住的笑意。
……你高興個毛線啊!之前公司談成大合同也沒見你樂成這樣啊!
一天天的板著一張臉天天讓我們加班!
我嚴肅地看著曲晏:「你到底是誰?!你是不是魂穿曲總身上了?」
「曲總去哪了?」
曲晏白我,臉上的笑容不減:「吃你的飯吧,牛肉都堵不住你的嘴!」
吃完飯,曲晏讓我去刷碗。
我拿著手機給他看:「你看,我還有三天就來大姨媽了,我不能沾涼水的。」
讓我意外的是他居然沒反駁我,而是很認真地看了看我的記錄:「那得讓物業送點……那啥來了,你去沙發上坐著吧,我洗碗。」
說著他就系上圍裙,端著碗筷進廚房去了。
真無法把這個系著小花圍裙,穿著毛毛拖鞋的背影和那個一身定製西服,皮鞋鋥光瓦亮,雷厲風行的背影聯繫在一起。
我恭敬不如從命地癱在沙發上無聊的地換著電視。
窗外的天色已經黑下來了,冬季的夜晚總是來得特別早。
我蓋著毛絨毯子躺在貴妃榻上,這幾天看劇有點看夠了,再看點什麼呢?
曲晏洗完碗,端著一盤小西紅柿放在桌上,又遞給我一杯熱水:「多喝點熱水。」
我哭笑不得:「謝謝你啊曲總。」
他掀開我的毛毯:「往那邊點。」
「那邊那麼多沙發,幹嘛非要跟我擠啊?」
曲晏硬擠著坐到我身邊,一隻手從身後摟著我,衣服上洗衣液的味道散發出淡淡的清新。
「暖和,那邊太冷了。」
放屁,明明身上燙的得跟個火爐子似的。
我沒拆穿他,實在是曲晏身上熱乎乎的太舒服了,我半躺在他懷,感受著他急促的心跳。
小樣兒,臉上八風不動的,心跳得都快蹦出來了。
「看什麼?」我把遙控器遞給他。
曲晏隨意地換了幾個台:「看個電影吧,看完了正好去睡覺。」
他選了幾個電影,最後點了一個:「《假結婚》,雷諾茲演的,好像還不錯。」
我不置可否,靠著他點點頭。
這個片子時間稍微有點長了,但是還是很好笑,講了一個女老闆逼男下屬假結婚的故事。
女老闆和男下屬光著撞上的適合時候我沒忍住嗆了一口水:「咳咳!」
我眼神有些不自然地挪開,總覺得有點尷尬。
就像小時候和爸媽一起看電視有親嘴環節的時候總要岔開話題似的。
曲晏伸手捂住我的臉:「小孩子不能看這種東西。」
我扒拉開他的手:「爹是 97 年的!」
他笑了一聲:「爹是 93 年的。」
老幫菜,有什麼可牛的?
我往後倚了倚,感受到曲晏加速的心跳。
「真巧啊,這也是老闆和下屬的愛情故事。」
曲晏的聲音帶著痞氣:「也?還有什麼老闆和下屬的故事?」
我臉一紅,沒搭理他。
「說啊?」
他扯住我的臉,手從身後伸過來環住我的腰:「你說的是誰啊?」
身體貼在一起,曲晏身上滾燙的熱度隔著薄薄的衣服傳了過來,燙得我心口發慌。
我惱羞成怒地狠狠推了他一把:「煩不煩啊你!」
曲晏一個沒注意,頭被我推到了牆上。
他悶哼了一聲頭垂在一邊不動了。
我嚇了一跳,急得趕緊去扒拉他:「曲晏、曲晏,你怎麼了?」
不會是被我創撞死了吧!
曲晏低著頭一動不動,眼睛緊閉。
我急得要命,從他身上爬起來就要去看他的腦袋到底怎麼了。
剛剛靠近他的臉,卻看見他眼睛突然睜開了。
我一愣。
還沒反應過來後腰就被他攬住,整個人被大力拉到他懷裡。
……
我呆呆地和他對視。
雷射電視投屏上,男女主正激情地擁吻著。
曖昧的氣氛從螢幕里蔓延出來,充滿了整個屋子。
曲晏的眼睛裡被映出奇異的光彩,高挺的鼻樑側面晦暗不明。
他的唇色帶著微微的櫻粉,襯著薄薄的眼皮,帶著些許涼薄的意味。
我這才發現,曲晏不知道什麼時候戴上了他的金邊眼鏡,薄薄的鏡框流傳著金屬的冷意。
他微微挑眉,又恢復了那種斯文敗類的樣子。
曲晏垂下的睫毛擋住眼睛,看著我的嘴唇。
我被他的手大力摟住動彈不得,他另一隻手掐住我的下巴向上抬起。
馬鞭草的香氣熏得我有些醉了。
我能感覺到腦漿幾乎要沸騰了,只能僵硬的地在原地等著他的觸碰。
……
「啊,啊——」
……
我迷茫地睜開,電視上昨天的歐美老哥老姐又來了。
比昨天更激烈了呢。
曲晏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他的面色比鍋底還黑,拿起手機大聲罵道:
「我草你大爺!」
「你又投我家來了!!!!!——」
……
我暗嘆一聲,有些好氣又好笑。
曲晏可能有毒。
正當我要爬起來去睡覺的時候,曲晏突然一把拉住了我,狠狠地把我拽了回來。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老子不能竭!」
光影晦暗的夜色里,他的手按住我的後腦,狠狠地吻了下來。
夜風從身後吹來一片冰涼。
身前的曲晏卻是全身滾燙。
我的心跳在冷熱交替的戰慄里停跳了一拍,沉淪在他帶著兇狠的力度里。
這些天的溫柔全是假象。
這個男人骨子裡就是個攻城略地的掠奪者。
11
晚上我把曲晏趕走的時候他很不高興。
曲晏一隻手推住門不讓我關上:「怎麼,是我技術不好嗎?」
「用完就扔,你這個女人的心是鐵打的嗎?怎麼這麼無情?」
「讓我進去!」
「nonono,」我抵著門,「回你那屋睡去。」
曲晏露出一副受傷的表情:「你就這麼信不過我?我就蓋著被子睡覺,保證不動你。」
我呵呵一笑:「男人靠得住,母豬都上樹,出去。」
曲晏看我不吃這一套,又換了個可憐巴巴的眼神:「人家怕嘛,我不敢一個人睡……」
我用力把門關上上鎖:「怕你就去摟著小夜燈睡吧。」
……
「咚咚咚!」
曲晏在外面瘋狂敲門:「尤曉,你不讓老闆潛規則,回去我要開了你!」
「把你發配去滿洲里擦馬桶!」
虛張聲勢的狗男人,我已經拿捏了。
我沒搭理他爬上床睡覺了。
第二天一早,我出門之後沒聞到飯香。
曲晏也不在客廳里。
我有點奇怪,敲了敲曲晏的房門。
「進。」
主臥巨大的落地窗被窗簾緊緊遮住,屋裡一片昏暗。
雙人大床上曲晏身上半搭著灰色的鵝絨被,露出結實的胳膊。
我皺眉看他:「怎麼不做飯?我餓了。」
「嗤。」他看了我一眼,冷笑道,:「不讓我睡,還想讓我做飯?」
「尤曉,我看你比我更適合當老闆。」
「我好歹還給你們畫個餅,你這是不給馬兒吃草,還讓馬兒死命跑啊。」
狗男人,逼話還真多。
我心念一動,捂著肚子虛弱道:「啊,我肚子有點痛,應該是要來大姨媽了。」
曲晏表情一僵:「裝,繼續裝。」
我虛弱地坐在床上:「餓得難受,更疼了。」
……
「你真他媽的是我祖宗!」
曲晏惡狠狠地坐了起來,指了指自己的臉:「親我一口,我就去當牛做馬!」
親一口就親一口唄,又不掉塊肉。
我湊過去在他臉上一個大大的麽麽噠,曲晏摟住我不讓我走。
我倆正鬧著,突然他來了個視頻電話。
曲晏攬住我就要接電話,我趕緊推著他撤到一邊。
但是已經晚了。
視頻電話里傳來一個女人的尖叫。
「曲晏!你剛才是不是……摟著個女的?!!!」
……
我餘光掃了一眼手機里,是個燙著大波浪的姐姐。
是曲晏的姐姐嗎?
曲晏不承認:「沒,你看錯了。」
「放屁,小兔崽子,你他媽當我人老眼花了?」
好兇哦他姐姐。
曲晏家裡條件好像特別好,像他這種家庭是不是會要他找門當戶對的對象啊。
我心裡突然有點沒底。
我剛想跟曲晏說話,他卻笑著看了我一眼,對著螢幕道:「她害羞呢,你再給她嚇跑了!」
「好傢夥,我說給你安排相親你怎麼咬死橛子硬犟不去!」
「你他媽的早說啊!你耍你老娘呢,你等解封了的,頭都給你薅掉——」
但很快她就反應過來了,聲音生硬地轉折了過來:
「姑娘是不是還聽著呢?我、阿姨平時不這樣的,你別怕,阿姨最喜歡年輕小姑娘了,解封了來家裡吃飯啊哈哈哈哈。」
去家裡看曲晏頭被薅掉嗎?
曲晏無奈道:「人都聽著了,把媳婦兒嚇跑了你給我賠!」
「死孩子怎麼說話呢,媽媽最溫柔了。」
「快跟兒媳婦好好相處吧,多干點活兒啊別跟在家裡死懶死懶的,呵呵呵呵那媽不多說了,拜拜。」
我看著曲晏掛了電話,臉色溫度有些上升:「你媽啊?好年輕啊,還以為你姐呢。」
他伸出手來:「你這話留著當我媽跟前兒說,牙花子都能齜出來。」
……
28 天轉瞬而過。
四個周,好像很長很長。
他的廚藝在 28 天裡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從一開始的土豆都不會切,到現在已經能把土豆做出好幾道菜來了。
陽台上的嫩綠的蒜苗已經割了兩茬了。
樓上的老哥到底加了曲晏好友把網址發給他了。
不到一個月,又好像短的得只是一瞬間。
只是短短的幾個吻,幾個擁抱。
還有一段彼此都沒有確認過的感情。
我來的時候只拿了一份文件,走的時候什麼都沒帶。
曲晏鐵青著臉:「你幹嘛非要走,在家裡住得不舒服嗎?」
我看著他,勉強扯出一個笑。
「很舒服啊,但我家裡的租金退不回來,不回去住虧死了。」
他冷笑一聲,譏諷地看著我:「藉口。」
「尤曉,你他媽的是真無情。」
……
我坐在門口,抬頭看著他。
曲晏真的很好看,生氣的時候都讓人挪不開眼的那種好看。
泛著粉色的眼皮,上揚的眼角,他渾身都帶著一種多情的涼薄。
掃了一眼客廳,我們曾擠在那張沙發上一起看電視、擁抱、接吻。
甚至還睡過一張床,雖然只有一天,度過了很尷尬的一晚。
我心裡都抱著沒有宣之於口的感情,我相信他也一樣。
但他對我的喜歡,到底有幾分呢?
我不知道
。
我自己都沒有表白,卻希望他能認真地告訴我:他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