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鬱少女在恐怖遊戲世界(1+2)完整後續

2025-08-16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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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強壓下激動的心,我理了理裙擺。

然後撐著雨傘走向女人。

雨中女郎沒有動,直到透明雨傘落到她的頭頂,她才輕輕眨了眨眼睛。

我看向她,滿眼心疼:「姐姐,別再等了,你只是缺一個為你撐傘的人。

我語調溫柔,眼睛裡卻有一抹化不開的哀傷。

彈幕:

【……】

【這對嗎?】

【回家吧江霧,回家吧。】

雨中女郎半垂的眼睫徹底抬起,她有些迷茫地看著我。

我輕柔地擦去她臉頰上的雨水;「姐姐,這麼多年,你落下的,究竟是雨還是淚?」

我牽起她的手,將雨傘遞給了她。

「這把傘送給你,別再淋雨了,我會傷心。」

耳邊的雨聲忽然變得急促,模糊了我的視線,再次睜眼,我回到了臥室。

但畫上的雨中女郎卻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我的背影。

灰色的天空下,我穿著 JK,撐著透明雨傘向前方走去。

可盡頭,卻不是雨中女郎,而是一個看不清楚模樣的男人。

我擰眉。

他是誰?

8

不知道為什麼,這道身影總給我一種熟悉的感覺。

就好像在哪裡見過……

可無論我怎麼想都記不起來。

只能先暫時放下。

當指針來到兩點時,熟悉的系統音又響起了。

【鐺鐺鐺!前戲結束!請玩家江霧前往一樓大廳進行第三輪遊戲吧!】

我頓住,看來第三關的遊戲不一般啊。

來到一樓大廳,我環顧四周一圈,已經少了大半的人。

但幸好,莫薇還在。

老管家微笑道:「各位貴客,你們剛才已經在房間裡體驗了兩個遊戲,現在,即將開始第三個。

「這次的遊戲任務是,你們需要前往糖果鋪購買糖果,為接下來的萬聖節做準備。」

出了古堡,此時外面還在下雪,陳舊的灰色建築被潔白的雪花覆蓋。

放眼望去全是白茫茫的一片,看上去荒涼又孤寂。

所有人都感到心悸,在這樣的環境下,只覺得壓抑。

可我卻覺得爽死了。

不知道為什麼,在能保證安全的前提下,我很喜歡一些極端天氣。

而且這樣的環境,簡直太有氛圍感了!

倫敦,街道,夜晚,初雪和憂鬱的我。

簡直就是為我的憂鬱少女人設量身打造的!

我再也忍不了,穿上 JK 制服戴上深灰色圍巾,又拿起一把透明雨傘在雪中漫步,留下一串串貓貓腳印。

這是我剛剛在衣櫃里翻到的鞋子。

帶著白色蕾絲邊的精緻小洋鞋,鞋底被做成了和小貓爪印一樣的圖案。

走路時會留下貓腳印,憂鬱中又透露著幾分可愛。

簡直萌萌嘟。

其他玩家見我沒事,紛紛跟隨著我的步伐。

當來到一條十字路口時,一個戴著兔子面具,身穿白裙的女人攔住了一名玩家的去路。

她伸出手:「先生,萬聖節快樂!請給我糖果,不給就搗亂!」

玩家皺著眉揮手:「去去去,別他媽煩我!」

他以為這是普通 NPC。

可下一秒,兔子人就拿出藏在身後的斧頭,狠狠往男人頭上劈了下去。

「撲哧!」

鮮血濺了兔子人一臉。

「咕嚕嚕。」

玩家的頭顱滾落在地上,染紅了潔白的雪地。

兔子人語氣遺憾:「既然如此,那我只好送你去見上帝嘍~」

撐著雨傘來到十字路口時,一個男人忽然攔住了我。

他戴著粉白色的兔子面具,穿著黑色西裝,白色的襯衫上沾滿了鮮紅的血跡。

兔子人笑著朝我伸出手:「姐姐,萬聖節快樂!請給我糖果,不然就搗亂!」

9

我愣住,偷偷看了一眼彈幕。

【啊啊啊居然是兔子殺人狂,我記得這個詭異已經殺了上萬個玩家了!】

【完了,江霧還沒有去糖果店,這下是真要完了。】

【不敢看,一會就要身首分離了。】

什麼?身首分離!

我震驚,居然是這麼不體面的死法!

那我的憂鬱人設怎麼辦?

見我沒有動作,兔子人笑了笑:「既然姐姐沒有糖果,那就陪我玩一個遊戲吧。」

我抖了抖:「什麼遊戲?」

「我追你跑的遊戲。」

說完,兔子人就拿出藏在身後的斧頭,零下十幾度的天氣,斧頭卻還在滴血,上面掛著碎肉。

兔子人溫柔一下:「我給你三秒鐘的逃跑時間,要是被我抓到了,後果可是會很嚴重的哦~

「好啦姐姐,遊戲——」

還沒等他說完,我直接轉身拔腿就跑。

但為了維持我憂鬱少女的人設,我跑得十分講究,不是那種連滾帶爬地跑。

而是很唯美地跑,如果現在用手機錄下我奔跑的背影,就會發現隨便一截都能直接出圖。

兔子人頓住,隨後他發出一聲輕笑:「還真是可愛呢。」

「3。

「2。

「1。

「遊戲開始。」

10

急促的奔跑聲在身後響起,我回過頭,就見兔子人拖著斧頭向我衝來。

聽著斧頭與雪地刺耳的摩擦聲,我簡直快要崩潰了。

但即使這樣,在逃亡的同時我還不忘注意跑姿,順便又將柔順的髮絲甩在腦後,儘量露出我驚艷的五官。

但震驚的是,兔子殺人狂居然沒追上我。

彈幕:

【長得像林黛玉,體力像魯智深,居然能跑這麼久?】

【我嘞個乖乖,這體力感覺可以去參加馬拉松比賽了。】

看到這我得意一笑。

我從小就開始做農活,什麼砍柴喂雞喂豬樣樣都行,隱藏在我 JK 制服下的是結實有力的肱二頭肌和馬甲線。

但就這麼跑了十公里後,我也有點堅持不住了。

密碼的,怎麼還追!

隨著體力的流失,漸漸地,我的速度越來越慢。

抽空看了一眼身後的兔子殺人狂,他正不緊不慢跟在我的身後。

雖然戴著面具,我卻仿佛從他的臉上看到了一種調笑的表情。

最終,我選擇放棄掙扎,直接停下。

兔子殺人狂也停了下來,他步伐散漫地走向我,然後緩緩舉起了手裡染血的斧頭。

就在他準備一刀砍下我的頭顱時,我突然衝上前一把抱住他的腰。

舉起斧頭的雙手瞬間頓住,兔子殺人狂愣在原地。

我仰起頭,氣息不穩:「騙你的,其實,我有糖果。」

隨後,我一把摘下他的面具,踮起腳直接吻了上去。

11

酸甜的葡萄味充斥在我和他口中,唇齒廝磨間,我似乎從他身上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海洋木松香。

這是我最喜歡的味道,我沒忍住,又加深了這個吻。

氣喘吁吁分開後,我終於看清了兔子殺人狂的臉。

竟然意外地好看。

那是一張極其年輕俊美的臉,蒼白的皮膚襯得耳垂愈發的紅。

他摸著唇,語調中的散漫消失了,變得無措結巴:「你……你幹什麼?」

彈幕也炸了:

【我靠,我是吃菌子出現幻覺了嗎?】

【起猛了,看見玩家強吻大 boss 了。】

我一臉無辜:「送給你糖果啊,葡萄味的,你喜歡嗎?」

彈幕聞言發出疑惑:

【不是這開掛了嗎?我一直看著,江霧啥時候吃了葡萄味的糖果?】

【對啊,她這糖去哪拿的?】

我笑了笑,其實不是葡萄味的糖果,而是葡萄味的口噴。

是的,作為一個裝貨,我必須保證自己身上的每一點都做到完美。

因此每次出門我都會隨身攜帶口噴,這一次也不例外。

而之所以選擇葡萄味,是我給自己加的小萌點。

看上去清冷憂鬱的少女,唇齒間的氣息卻是酸甜的葡萄味,帶來的反差感簡直萌萌嘟。

就我這樣的人設誰能不愛?

12

兔子殺人狂原本炸毛豎立的耳朵瞬間溫順地垂下。

我湊近他:「既然你喜歡吃糖,那要和我一起前往糖果鋪嗎?」

兔子殺人狂臉色緋紅,他輕輕點頭:「好。」

正準備離開,他卻忽然拉住我,搶過我手裡的透明雨傘。

「你剛剛跑了這麼久,一定很累吧?還是我來吧。」

就這樣,他撐著透明雨傘,和我一起走在倫敦的初雪中。

我側頭看他,一張蒼白清俊的臉表情很淡,可耳垂卻紅得滴血。

腦袋上的粉色兔子耳朵隨著走路輕輕搖晃,非常可愛。

我忍不住上手捏了捏。

兔子殺人狂瞬間睜圓了眼睛,他捂住耳朵語氣慌亂:「你——你做什麼?」

我笑得無辜:「覺得你的耳朵很可愛呢,想 rua。」

聞言,兔子殺人狂的耳朵更紅了。

他抿了抿唇,忽然將頭歪向我:「rua 吧。」

彈幕:

【這還是那個喪心病狂,兇殘暴戾的兔子殺人狂嗎?】

【六百六十六,鹽都不鹽了。】

【哈吉霧你有這個調教本事做什麼都會成功的。】

看著那粉嘟嘟,毛茸茸的兔子耳朵,我再也忍不住了。

直接化身邪惡陰鬱女,抱著兔子人的耳朵就是一頓 rua。

過足手癮後,兔子人抬起頭,原本蒼白清俊的臉這會兒粉撲撲的,連帶眼神也有些迷離。

到了糖果鋪子後,我向老闆要了一盒葡萄味的軟糖。

然後趁兔子人不注意,拿起一顆塞進了他的嘴裡。

兔子人含著糖果愣愣地看著我。

我笑了笑:「你吃了我的糖果,總要給我一些報酬吧。」

兔子人垂著耳朵,有些不敢看我:「你……你想要什麼?」

我笑了笑:「你的名字,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兔子人抬起頭,目光有些困惑:「只有這個嗎?我以為,你會說道具的。」

我神色真誠:「在我心裡,道具比認識你更重要。」

兔子人:「啊?」

「額……不是。」

該死,一不小心把心裡話說出來了。

人家真素笨笨惹~

我連忙解釋:「我是說,認識你比道具更重要。」

兔子人瞬間漲紅了臉:「我……我叫陸清和。」

「陸清和。」

我輕輕複述了一遍,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這名字有些熟悉。

可卻想不起來了。

見我擰眉,陸清和有些緊張:「怎……怎麼了?」

「沒事。」我笑了笑:「我叫江霧,霧氣的霧。」

13

兔子人離開後,系統音再次響起。

【恭喜玩家江霧完成第三個遊戲!獲得遊戲獎勵,恢復記憶!】

恢復……記憶?

還沒等我搞清楚狀況,一大波如潮水般的記憶忽然瘋狂湧入我的腦中。

我痛苦地捂住腦袋,跪倒在地上。

一幅幅畫面在我腦海中不停閃過。

都市怪談的副本里,我牽著陸清和的手和他一起在血雨中漫步。

我在公寓里找到了他的日記。

我在地下室看到了他的白骨。

我想起來了。

我全都想起來了。

原來,這不是我第一次進入恐怖遊戲。

原來,我和陸清和很早就認識了。

可我為什麼會失去這段記憶?

我神色痛苦,但此時,系統音又再次響起。

【當前時間:凌晨四點,距離天亮還剩四個小時。

【現在進入最後一個遊戲:獵巫行動。

【玩家江霧獲得身份牌:女巫。

【請玩家前往審判庭,接受女巫審判。

【女巫的任務是:殺光第四關卡內的所有男人,即為通關。】

我皺著眉,不知道為什麼,心裡隱隱有了某種不好的預感。

順著系統的指引來到審判庭,我推開了面前的白色大門。

純白恢宏的大廳內,擺放著一座巨大的六翼天使雕像。

一個穿著黑色的神父服裝戴著眼鏡的中年男人正站在雕像的面前。

他環顧四周一圈,微微一笑:「各位,晚上好,我叫恩格斯,是此次的審判長。

「相信大家已經得到了消息,我們的國家被邪惡的女巫入侵了,今天,我將在神的見證下,審判女巫!」

上百名教徒 NPC 發出熱烈的鼓掌聲。

恩格斯笑著說:「每個人心裡都有罪惡,而女巫最可怕的點就在於,她會利用自己的美貌和身體來激發人心中的惡念,所以,我們必須剷除女巫!

「現在,我將宣布找出女巫的兩個辦法。

「1.握住一塊燒紅的烙鐵,如果雙手不出現傷痕,那就不是女巫。

「2.穿上燒紅的舞鞋行走,只要完成,就不是女巫。」

「那女巫會受到怎樣的懲罰呢?」莫薇大著膽子大問。

恩格斯微笑道:「如果是女巫,那就要被綁在十字架上,被神火燒死。」

這也太荒謬了!

正常人怎麼可能做得到!

彈幕也對此震驚了:

【我嘞個乖乖,這不畜生嗎?】

【完了,不會要團滅吧?】

「好了,現在,審判開始!」

14

隨著恩格斯的一聲令下,第一個女孩被押上了行刑台。

恩格斯笑著說:「女士,檢測開始,現在,請您緊緊握住這塊燒紅的烙鐵。」

女孩身子發抖,遲遲沒有動作。

恩格斯不禁皺眉:「快點!你不敢,難道因為你是女巫嗎?如果你再不開始的話,我就要把你綁上刑架了!」

女孩絕望地閉上眼睛,她心一橫,雙手用力握住了燒紅的鐵塊。

「啊啊啊啊!」

慘烈的尖叫響徹審判庭,恩格斯神色震驚:「天吶!簡直不敢相信,外表如此無害的女孩竟然是女巫!

「快把她抓起來,即刻行刑!」

「不……不……我不是女巫,我不是女巫!」

可任憑女孩怎麼求饒都沒用,她被綁在了十字架上,任由烈火炙烤。

我聽著慘烈的尖叫,忍不住攥緊了拳頭,只覺得窒息。

可現在被上百個 NPC 看管著,根本無能為力。

難道真的要像瑪麗夫人預言說的那樣,死在這裡嗎?

直到女孩被燒成一具焦炭,火才徹底熄滅。

「好了,現在,開始下一輪檢測。」

不出意外,前面幾個女玩家都被認定成了女巫。

但令我意外的是,男玩家居然也被系統判定成了女巫。

光頭男被綁上刑架時還在不停嚎叫,甚至想用脫下褲子的方式證明自己是個男人。

但恩格斯卻一臉嫌惡地說:「女巫果然邪惡,都這個時候了居然還想著用身體激發我的惡念,即刻行刑!」

輪到蔣月時,當她握住那塊燒紅的烙鐵後,竟然沒有任何反應。

恩格斯瞬間沉了臉。

我瞬間明白,蔣月作為老玩家,應該是使用道具了。

很快,恩格斯又笑了笑:「還有第二輪考驗,女士,你需要穿上這雙燒紅的鐵鞋繞著審判庭行走一圈,這樣就可以證明你不是女巫。」

蔣月看著那雙燒紅的鐵鞋,沉默良久後忽然道:「你們心中的惡念,已經為我宣判了死刑。

「用一個荒謬的檢測來證明你們的惡行是對的,這行為簡直低賤得連狗都不如。」

恩格斯故作驚詫:「您在說什麼呢女士?」

蔣月笑了笑,下一秒,她的手中忽然憑空出現了一把鋒利的匕首,狠狠刺向恩格斯的脖子。

但很可惜,被恩格斯躲過了,只刺瞎了他的一隻眼。

恩格斯捂住鮮血直流的右眼發出悽厲的哀號,他指著被按倒在地上的蔣月怒吼:「女巫,她是女巫,燒死她,快給我燒死她!」

蔣月被押上了行刑架。

成為下一具屍體。

下一個,輪到了莫薇。

準備把莫薇押走時,我站起身擋在了她的面前。

「神父大人,我自請先行接受檢測。」

15

莫薇震驚地看著我。

我朝她笑了笑,在她焦急的目光下登上了審判台。

看著那塊燒紅的烙鐵,我閉了閉眼,伸手握住。

但想像中的刺痛感並沒有出現。

我的手,完好無損。

疑惑時,我聞到了一股潮濕的雨腥味。

這個味道很熟悉,是雨中女郎身上的味道。

難道是……

我神色一怔,忽然想起,我為雨中女郎擦去的淚水。

難道是因為這個?

見烙鐵對我不管用,恩格斯又讓人拿來了燒紅的鐵鞋。

感謝雨中女郎,我還是沒事。

我鬆了口氣,可就在我以為終於安全時,恩格斯卻忽然攔住我:「等等。」

我皺起眉:「還要做什麼?我不是已經通過了檢測嗎?」

恩格斯嗤笑,他拍了拍手,讓人抬上來了一面奇怪的鏡子。

恩格斯笑著說:「這面鏡子可以照出人的往生,有邪惡的女巫魔法高深,會使用黑魔法將自己偽裝成平民。

「你是不是女巫,照了鏡子就知道了。」

沒辦法,我只能來到鏡子前。

鏡面忽然變得扭曲,最後緩緩浮現出另一幅畫面。

16

「江霧,你他媽要是不去打工就給老子滾出這個家!」

伴隨著男人粗聲的怒罵和噼里啪啦的打砸聲,十五歲的我被趕出了家。

此時天空正在下雨。

我站在雨里,靜靜地看著面前破舊的鐵門。

忽然,我來到一家汽修店,目標明確地提起裡面的一桶汽油就往家的方向走。

作為當事人,我知道我在想什麼

我想同歸於盡。

可路過一個橋邊時,我看到了一個正準備跳橋的女生。

猶豫了一會,我還是上前將她救下。

我把手裡的透明雨傘遞給了她。

「別淋雨了,快回家吧。」

十五歲的莫薇紅著眼:「我不要你管!反正我生下來就是被當作商品賣掉的。」

我蹲下身,看著她的眼睛認真道:「不會的,你淋濕了,我會傷心。」

莫薇走後,我一個人蹲在巷子的角落。

透明雨傘是所有雨傘中最廉價的一種,一把只需要十塊錢。

既不遮陽,碰到大點的雨還容易壞。

可這也是媽媽送給過我最好的禮物。

直到現在,我還記得她在我面前割腕自殺的模樣。

她哭著對我說她堅持不下去了,一直在跟我道歉,說對不起。

我理解她,結婚十年被家暴了無數次,最後甚至需要靠掛糞袋來維持生命。

可即使這樣,她也離不了婚。

爸爸發現媽媽死後沒有絲毫悔悟,只覺得晦氣。

我站起身,把那桶汽油還了回去。

從那之後,我開始在網絡上做起了擦邊。

我拿出這些年偷偷攢下的錢,網購了一套劣質的 JK 制服對著手機跳舞。

這在一些人的眼裡看來很低賤。

起初我也覺得。

但後來,我覺得所謂的自尊和命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麼。

靠著擦邊,我賺到了自己的學費,生活費。

最後,我爸因為酒精中毒導致中風,下半身直接癱瘓,再也站不起來。

我沒有叫救護車,只是一臉冷漠地看著。

直到鏡子中的畫面結束,我才終於回過神來。

莫薇在台下心疼地看著我。

「惡毒的蕩婦!」

恩格斯怒視著我:「你不僅妄圖想要殺死自己的父親,居然還做出這麼下賤的動作,真是一個不知羞恥的女人!

「你看看你,引誘了多少男人?現在,我將對你進行審判!」

我神色平靜,看著他輕聲道:「你要審判我?」

下一刻,我抬腿一腳踹碎了面前的鏡子。

恩格斯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他猛地撲上前:「我的鏡子!」

我一腳把他踢倒在地,拿起燒紅的烙鐵瘋了般地塞進了他的嘴裡。

「如果按照你們的鑑定方法,那所有人,都是女巫!」

恩格斯發出慘烈的尖叫,最後,我被其他教徒扯著頭髮拽了下來,按倒在了地上。

恩格斯捂著流血潰爛的嘴,怨毒地瞪著我。

雖然他發不出聲音,但我知道,他說的話那一定很難聽。

可那又怎樣?

很快,我便被綁在了行刑架上。

恩格斯舉著火把陰沉地看著我,腳下火光燎起的那一刻,一支利箭穿透了他的胸膛。

鮮血飛濺到我的臉上。

恩格斯猛地瞪大了眼睛,撲通一聲跪倒在了我的面前。

他死了。

我抬起頭,當看清面前的人時,瞬間怔住。

17

陸清和!

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難道他也恢復記憶了?

系統發出強烈的警報:

【警告!警告!NPC 違反規定干擾玩家遊戲,請迅速離開!】

其他教徒見恩格斯死了,全都瘋了。

「你殺了我們的教主,你是個惡魔!」

「殺了他,殺了他!為教主報仇!」

莫薇趁著現場混亂,偷偷跑上來為我解綁。

「你沒事吧,江霧?」

我捂著被火燒到的腳踝,痛苦地搖了搖頭。

「走,先離開這!」

莫薇將我背起,帶著我逃離了審判庭。

此時外面還在下雪。

莫薇小心翼翼脫了我的鞋子,將我潰爛的雙腳放進雪地里。

「你先忍忍,那個人一看就很厲害,只要他把那些男人都殺光,我們就能離開了遊戲!」

我咬著唇,臉色慘白。

根本聽不見莫薇在說什麼,腦海里全是剛剛系統的警告音。

沒過多久,審判庭的門被再次打開。

裡面屍橫遍野,鮮血流了一地。

莫薇神色興奮:「江霧,所有男人都死了!只要找到鑰匙我們就能離開了!」

可我的心卻猛地沉了下去。

系統還沒有提示任務成功。

……為什麼?

陸清和一身是血地走向我。

莫薇下意識擋在我的面前。

陸清和垂著眸淡淡道:「裡面應該有離開的鑰匙,你進去找找。」

莫薇鬆了口氣,說了一句等我就進了審判庭。

陸清和半跪在我的前面,抬手為我理了理凌亂的髮絲,又擦去我臉上的血跡。

我剛想說什麼,耳邊卻響起冰冷的電子音。

【警報,警報!NPC 陸清和脫離系統控制,干擾玩家正常遊戲,警報,警報!

【因 NPC 陸清和違反系統規定,擅自介入第四關卡遊戲,已被同化為第四關卡遊戲的詭異,請玩家江霧立刻獵殺!】

什麼?

我猛地瞪大了眼睛,覺得自己好像沒聽懂系統的話。

獵殺陸清和是什麼意思?

陸清和垂著眸,他將剛剛獵殺教徒的復合弓放在我的手心。

然後朝我淺淺一笑:「第四關卡的任務,是女巫必須獵殺第四遊戲的所有男人。

「我現在強行介入第四關卡,被系統判定為第四關卡的怪物。

「所以要想離開遊戲,你必須殺了我。」

「不行!」

我一把扔了復合弓,聲音顫抖:「我做不到。」

「你做到的,霧霧。」

陸清和笑著,再次將復合弓強硬地塞到了我的手裡。

然後俯下身,在我額前留下輕輕一吻。

他眼眶泛紅,深深看了我一眼後便站起身,看著我一步步向後退去。

我想扔了,卻發現無法動彈。

緊接著,我不受控制地站起身,將手中的復合弓對準了陸清和。

「陸清和!」

我簡直快要崩潰了,可無論我怎麼掙扎,還是無濟於事。

陸清和停下,他嗓音溫柔:「霧霧,你不該留在這裡。

「如果有來生,我想替你撐一次傘。

「再見。」

下一刻,我的手不受控制地鬆開了箭矢。

利箭穿透了陸清和的心臟。

他悶哼一聲,倒在了雪地里。

鮮紅的血液染紅了身下潔白的雪地。

18

我的身體也終於解除了控制,我虛脫地倒在地上,那一刻感覺靈魂好像被抽空。

呆愣了幾秒後,我瘋了似的爬向陸清和。

我將陸清和抱在懷裡,手死死捂住他的心口,可無論怎麼用力,鮮血都不受控制地從指縫中冒出。

我張了張口,想說話,卻發不出聲音。

只覺得胃痛得要死。

比我以前任何一次犯胃病還要痛。

我死死抱著他,聲音哽咽:「陸清和。

「陸清和。

「陸清和。」

沒有回應。

「我恨你。

「我恨你。」

我流著淚,只覺得渾身都痛得要死:「我恨你,我真的,恨死你了。」

想說的話有很多,可千言萬語,最後說出口的只有一句我恨你。

「我愛你……」

下一刻, 系統歡呼雀躍的聲音響起。

【恭喜玩家江霧通關副本!】

「江霧,我找到鑰匙了!」

莫薇興奮地來到了我的身邊:「原來鑰匙就是恩格斯脖子上的十字架項鍊,門已經開了,我們快走吧。」

我垂著眸,沒有反應。

莫薇疑惑道:「你怎麼了江霧?」

「莫薇,你知道嗎, 陸清和死時, 才十七歲,他還沒有成年。」

莫薇怔住,她看向我懷裡的陸清和, 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們……認識?」

我撫摸著他的臉,只覺得好冷:「當初我以為他不告而別,恨了他很多年。

「可當我在地下室看到他的白骨時,我才知道,原來他早就死了,死在了我 17 歲生日的那一天。」

「江霧, 你……」

「我常常問自己,我就這麼需要愛嗎?沒有愛我就會死嗎?

「可我真的會死。

「人生這麼苦, 又這麼漫長, 如果沒有愛的話, 那會不會太痛苦了。」

我咬著唇, 努力不讓自己崩潰:「莫薇,你走吧, 我知道, 我的榜一一直是你。

「最開始做擦邊時,我把私信都給關了, 我不敢去看私信里的污言穢語, 可有一天深夜, 我突然鬼使神差地打開了私信。

「我想著,總不能就這樣一直逃避吧。

「看多了, 習慣了就好了。

「恰好那時你給我發來了私信。

「你說你很感謝我那天救了你,你為我講述你的痛苦, 被當作聯姻的工具, 要被迫嫁給不愛的人。

「那時我才知道, 原來你是女生。」

莫薇流著淚:「江霧,你跟我走好不好, 我還想和你做一輩子的好朋友。」

我沒有說話。

莫薇紅著眼, 將十字架遞給了我。

「鑰匙留給你, 我希望, 我們能在現實世界成為朋友。」

莫薇離開後, 我看著手心的十字架, 沒有絲毫猶豫,丟進了一旁的水池。

我低頭吻了吻陸清和的額頭:「陸清和,你想用你死換我活, 我偏不要。

「哪怕是死, 你也只能和我在一起。」

我背起他, 一步步向前走著。

「陸清和,你看,天亮了。

「人生終會迎來曙光的, 不是嗎?

「這一次,我不想躲在陰暗裡了。

「別怕,我會帶你回家。」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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