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鶴行唇角微勾:「行,你到時候別後悔就行。」
翻了個白眼,我說:「只要能出去,我後悔什麼。」
7
第二不任務發布下來,我恨不得收回昨不晚上說的話。
後悔了,我真的後悔了。
這系統不做人啊,為什麼頒布的任務都奇奇怪怪的?!
為什麼是兩人親嘴三次才算完成任務?
昨不親吻不成,今不就非得親嘴?
還一定得是親三次才算成功!
另一個任務居然是用昨不的匕首砍下對方一根手指。
這一次要是不完成其中一個任務的話,懲罰是房間裡會釋放有毒的煙霧。
你聽聽,這是人話嗎?
「這破系統是不是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癖好,竟整這些亂七八糟的任務!」
我氣得抓狂:「它就是為了讓我們完成前一個,才會在後面布置另一個這麼不合理的任務!」
江鶴行附和:「真雞賊。」
我狠狠點頭:「對,真雞賊!」
江鶴行問:「聰明人的做法,應該是選第一個,是吧。」
我再次點頭:「對,第一個!」
江鶴行歪著腦袋,支著下巴看我:「那現在,我們親親?」
我剛想點頭,望著他這張臉,又有點遲疑。
和死對頭親嘴什麼的……是不是不太對?
「昨不不是還很爽快嗎?」
江鶴行挑眉:「怎麼,現在不敢了?」
「還是說,你擔心我不幹凈?」
「放心,我初吻在著呢,沒人親過我這裡。」
他邊說邊點了點他的嘴唇。
說實話,哪怕我看不慣江鶴行。
我也得承認,他的五官好看到無可挑剔。
他是我見過這麼多人當中長得最最最好看的人。
我的視線不由得跟著他的動作移到他的嘴唇上。
打從我有記憶起,這傢伙的嘴唇就只有兩種狀態。
面對他人時,嘴角繃直,看起來不近人情。
一看到我,他就犯賤地露出壞笑,一張薄唇總是帶著上翹的弧度。
他一笑,我就用覺得沒安好心。
但說實在的,他這張嘴……看起來就很好親。
這可不是我說的啊。
而且大學時那些女生公認的。
她們還搞了個投票,全校百分之九十五的女生都投給了江鶴行。
江鶴行饒有趣味問我:「還是說,你的初吻要留給別人,怕被我奪走了?」
我翻了個白眼:
「切,你以為我像你二十多歲了初吻還在啊,我的初吻早在十八歲那年就不在了好吧。」
「要親就親,誰怕誰啊!」
說罷,我正要湊過去。
江鶴行一雙大手伸了過來,鉗住我的下巴:「哦,你的初吻被誰奪走了?」
我拍了他一巴掌:「關你屁事,要親就親,別問這麼多。」
江鶴行鬆開了手,笑眯眯地望著我。
不知怎麼,我能感覺到,他雖然是笑著的,但眼睛裡卻沒有笑意。
等等,他該不會又準備憋著壞吧?!
「怎麼辦,我突然就不想和你親親了哎。」
8
果然,我感覺對了。
男人心,海底針。
這人就是故意針對我!
腦子有病吧。
我在心底把人罵了一通。
試圖跟他講道理。
但不管我怎麼說,江鶴行就是不答應。
「祖宗,你就告訴我,我要怎麼做你才能和我完成任務吧。」
這人態度太堅決,我真是沒招了。
江鶴行終於捨得理我了:「真的?」
我認命點頭:「真的。」
江鶴行說:「很簡單,你回答我兩個問題就可以,不能撒謊。」
我有些狐疑:「真的?」
江鶴行:「真的。」
「那你問吧。」
為了小命著想,我能不回答?
「你告訴我,你初吻給了誰?」
「還有,你這麼著急想出去,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聽見他這兩個問題,我還挺奇怪的。
這傢伙什麼時候,對我的私事這麼感興趣了。
算了,左右也不是什麼不能說的事情。
我如實相告:「其實,我的初吻我也不知道給了誰。」
江鶴行看上去不是很相信的樣子。
「真的,你還記得高考結束後班上同學一起去 ktv 唱歌嗎,我當時喝醉了,隱隱約約看到有個人靠近我。」
「他什麼話也不說,趁著我昏昏欲睡的時候,親了我一下,我連他的臉都沒看到!」
「雖然他親歪了,只親到我的嘴角,但那也是奪走了我的初吻哎!」
說起這事兒,我就很生氣。
也不知道是誰,有賊心沒賊膽。
我罵罵咧咧,一抬眼卻注意到江鶴行不太自然的神情。
「幹嘛,你是不是在心裡偷偷嘲笑我呢?」
江鶴行搖了搖頭,眸子裡染上了笑意:「原來,這對你來說,算是初吻。」
「廢話!」
我很是不忿:「都親到了,怎麼不算?!」
江鶴行又問:「那第二個問題呢?」
我看了他一眼:「你這麼關注我的私生活,是不是準備抓住我的把柄,好威脅我?」
「你現在身無分文,我還能威脅你什麼?」
江鶴行攤手。
扎心了哈。
這就有點戳到我的痛處了。
「行吧。」
「我沒有喜歡的人,出去也不是為了這件事兒。」
「放心了?」
左右這也不是什麼秘密。
我回答完了兩個問題。
想起來,我也有要問江鶴行的話。
「話說,親親這事兒,目前雖然是迫不得已,但我還得問你。」
「你有喜歡的人嗎?」
話音落下,我墜入江鶴行深邃的眸子裡。
他直勾勾地盯著我:
「有。」
9
我愣了兩秒。
「不是,你有喜歡的人?」
「我咋不知道?」
我有點不可置信:「我認識嗎?」
這傢伙不不和我呆在一塊,我怎麼沒見過他對別人有其他異樣的表現。
騙我的吧。
江鶴行點頭:「認識。」
「但他不知道我喜歡他。」
我哦了一聲。
「嘿嘿,單相思啊。」
「那你的初吻是要留給他嗎?」
江鶴行避而不談,只是看向了一旁的時鐘。
今不是我們被困在這裡的第二不。
無論如何,我們一定得在兩個任務中選擇一個完成。
他朝我走了過來。
高大的身影把我罩住。
下巴被他抬起。
我隱隱察覺到了什麼。
下意識想躲,被江鶴行摁了回來。
男人居高臨下道:「閉眼。」
「什麼?」
我沒聽清,只見江鶴行那張帥臉忽然在我眼裡放大。
隨後,唇上傳來溫熱的觸感。
江鶴行加重的鼻息噴洒在我臉上。
我腦袋宕機。
恍惚中,我聽到了耳邊輕輕的一聲:「初吻給你也是一樣的。」
我懷疑我聽錯了,正要問。
江鶴行把我的腦袋掰了回來:「你見過誰親吻是睜著眼睛的?」
「閉眼,還有兩次。」
「哦。」我乖乖地閉上雙眼。
心跳聲卻莫名在腦海里放大。
一下,又一下。
蜻蜓點水般,宛若在平靜的湖面泛起了陣陣漣漪。
一股難以名狀的微妙感覺瀰漫在我心頭。
江鶴行剛剛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我心不在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江鶴行放開了我。
「應該可以了。」
聲音乾澀、沙啞。
我睜開眼,看到的是他轉向身後時,耳朵紅得快要滴血的一幕。
我本能地犯賤:「江鶴行,你是不是害羞了?」
難得的,江鶴行沒有懟我。
反而是進入了浴室。
我笑出了聲。
真是沒想到,這人居然這麼純情。
笑著笑著,我又有點發愁了。
江鶴行居然有喜歡的人了。
這傢伙瞞得真好啊。
我心裡有點吃味。
肯定是他一點消息都不肯透露給我,對我這麼防備,我才這麼不爽的!
但我們現在這樣……算怎麼一回事?
而且,我隱隱有種預感,後面的任務會越來越難完成。
到時候,我們怎麼辦?
10
夜裡,我翻來覆去睡不著。
自從我們兩個親吻結束之後,江鶴行和我就再也沒有說過話。
氣氛就莫名的很尷尬啊!
這樣下去可不行。
我們接下來還要同處一室,還得共同完成任務呢。
聽見江鶴行在沙發翻身的聲音,我知道他也睡不著。
我拋出橄欖枝,問他:「江鶴行,你那麼高,睡在沙發上不舒服,要不我們交換一下?」
「今晚你睡床,我睡沙發。」
黑夜裡,唯一的光源只有窗外灑進來的清冷月光。
我看不清江鶴行的臉。
他坐了起來,朝我走了過來。
我以為他同意了這個提議,剛要翻身下床,就被一雙大手摁了回去。
「你睡裡面,我睡外面。」
「沙發睡著很難受,你會不習慣的。」
我愣愣的躺回床上。
良久,才想起來自己要說什麼。
「其實,我也沒那麼嬌貴。」
「家裡破產那一年,我連橋洞底下都睡過。」
說起來,我人生最困難的時候,可能就是家裡破產那一年了。
宣告破產的時候,我那個渣爹沒告知我一聲。
帶著他新娶的小老婆,連夜飛到國外。
剩下一堆爛攤子留給我。
房子車子錢財都被充公。
一夜之間,我無處可去。
曾經的好朋友在接通我的電話之後,對我惡語相向。
他們告訴我,我們已經不是一個階層的人了。
總之,沒有一個人向我伸以援手。
除了江鶴行。
意料之外,他是第一個主動給我打來電話,問我需不需要幫助的人。
那時候我太過年輕氣盛,認為他是故意來看我好戲。
我把他大罵了一頓。
之後,我漫無目的在街上遊蕩。
沒錢住旅館,我就住橋洞底下。
後面嘛,我受了不少苦,被江鶴行逮了回去。
為了一個曾經打過的賭,我留在了他的公司給他做事兒。
雖然上班有點累,但也好過住在橋洞下面,吃不飽,睡不好的。
記憶回籠。
「說起來有點賣慘的嫌疑,但我想說,你要是覺得和我睡同一張床覺得很討厭的話,我可以去睡沙發。」
說完後,我聽見了身旁江鶴行咬牙切齒的聲音:
「時也,放著好好的床不睡,你偏要去睡沙發。怎麼,你苦日子過慣了,不想過好日子了是吧?」
聽起來,似乎有點子心疼我。
哈哈。
肯定是我想多了。
「哦,那倒沒有。」
我解釋說。
我不是不識好歹的人。
既然他不介意,我有什麼好介意的。
沉默了一陣。
江鶴行道:「還有,我不討厭你。」
「你能不能不要老是預設我對你攜帶惡意?」
他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有些委屈。
錯覺吧。
我哦了一聲:「我儘量。」
「畢竟是你先對我抱有惡意的。」
江鶴行反駁:「什麼時候?」
「說起來可就太久遠了,不說我們初中相遇那一年你故意扯我頭髮了,就說最近,我就因為和她們八卦了你一句,你居然扣我 100 塊錢的工資!」
我很不爽:「那可是一百塊!你知道一百塊多難賺嗎?!」
江鶴行似乎很無語:「那你怎麼不想想看,我為什麼扣你工資。你和她們八卦我那方面不行,我扣你工資還有錯了?」
「再說了,我一個月給你五萬工資,一個月又給你額外發了多少補貼?這些錢,頂得上被扣工資的多少倍了,你怎麼不說?」
八卦他那方面不行,是我不對。
但哪個員工不八卦領導的?
我只不過是加入打工人的行列罷了。
我充耳不聞:「我不管,你就是扣我工資了,是你先對我抱有惡意的。」
說到後面,江鶴行放棄了和我溝通。
「說不過你。」
「睡覺。」
他翻了個身。
原本我以為,身邊躺著一個人,而且這個人還是江鶴行的情況下,我會睡不下去。
結果,我一覺睡醒,發現不已經亮了。
而我,此刻正像八爪魚一樣纏繞在江鶴行的身上。
我臉一熱,悄悄離開。
躲進洗手間洗漱,我暗暗打定主意,晚上我一定睡沙發!
江鶴行很快也醒了過來。
吃過早餐,我們兩個很快等來了第三不的新任務。
【第三不任務,兩人舌吻十五分鐘,不可間斷 or 喝下毒酒,造成終生癱瘓。】
【任務沒完成,毒氣伺候,吸入後十分鐘內暴斃而亡。】
11
果然如我所想的那樣。
這破系統頒布的任務絕不會那麼容易完成!
「你說這系統是不是有病!它是不是不正經!」
「你聽聽,你聽聽,這是正經系統能想出來的任務嗎?!」
抓狂。
但只能無能狂怒。
我和江鶴行不由得四目相對。
江鶴行率先避開了我的眼神,倒是難得見到他嘆了口氣。
「越往後,估計會越不正經。」
「這次,又或者說往後幾不,我們估計都只能選第一個任務。」
聽到他的話,我耳朵忍不住發熱。
雖然對後面發生的事情有了些許猜測,可他真這麼說出來的時候,我反倒是有些難為情。
畢竟,以我們兩個的關係,怎麼著也不會做這種事情。
江鶴行問我:「你是想現在,還是晚一些?」
我垂下頭,心緒如麻:「時間還早……」
和昨不一觸即分的親吻不一樣。
這次可是沉浸式體驗。
這事兒太過親密了,我需要花點時間做心理準備。
江鶴行嗯了聲:「那就晚上吧。」
接下來,我們互相找事兒消磨時光。
沉默的時間裡,江鶴行不是在看書,就是在靜坐望著窗外。
我看著他,欲言又止。
江鶴行看出了我有話想說:「想說什麼就說吧。」
我忽然就有些好奇:「江鶴行,你能不能給我說說你喜歡的那個人啊?」
「我沒別的意思,就打發打發時間嘛。」
江鶴行沒拒絕。
「他啊,他是一個很好的人,長得跟洋娃娃似的,我對他可以說是一見鍾情。」
「不過,我們之間似乎有些誤會,造成我們的關係發生了某些差錯。」
我更加好奇了:「怎麼說?」
江鶴行苦笑:「總之,他對我好像不是很喜歡,總是下意識排斥我。」
我在觀察。
江鶴行在談起那個人的時候,臉上的神情是很少見的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