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個走男人路讓男人無路可走的霸道女孩。
陳綏以前覺得新鮮,高考後又覺得厭煩。
他三番五次地想要改造我,我永遠配合,永遠敷衍。
在我又一次讓他給我洗衣服做飯時,他冷冷看我:
「溫柔體貼點,還是你想讓我換女朋友?」
「如果換了,那三十萬我一分都不會給你。」
我點了根煙,心煩道:
「爸根的,我要是那麼溫柔,再加我這張了不起的臉,我找天仙去了,還找你。」
1
廣州,夜市。
三輪車上荔枝成堆,大喇叭重複喊:
「十元十斤——足斤足稱——」
我稱了五斤,綁紅色塑料時,我看到了陳綏。
他高挑冷厲,很有范。
身邊跟了個女孩,叫溫言。
溫言說:
「我只吃一百元一斤以上的水果,她怎麼一元一斤的荔枝也吃啊?」
「吃這麼髒的東西,不會過幾天就死了吧。」
「腸子也會跟著爛了,咦,好噁心。」
好沒見識的話。
我掃她一眼,懶得理她。
陳綏突然和溫言牽了手,嘴唇在溫言的手背上烙下一個吻。
溫言抬頭看他,臉紅紅的。
前天陳綏改造我失敗後,我們開始了冷戰。
這幾天陳綏和溫言走得愈發近,現在更是挑釁到了我頭上。
我深知被猛虎保護過的男人,不會愛上野狗。
但這個吻又很膈應人,我拿手指著陳綏的鼻子:
「爸根的,你懂不懂什麼叫三從四德?」
「你一個小男人家家,搞得懂身邊都是什麼禽獸嗎?」
「過來!否則回去我就艹死你。」
雖然沒那工具,但氣勢一定要跟上。
這就是女人中的女人該有的氣勢。
陳綏沒過來,冷嗤了一聲。
溫言說:「窮光蛋,你一點家教都沒有嗎?」
她又牽起陳綏的手,甜甜地笑:
「你上午不是說要找你女朋友拿 1000 塊,給我買項鍊。」
「你要不要買,我都聽你的。」
陳綏沒有甩開溫言的手,聲音冷淡響起,對我說:
「給我 1000。」
陳綏以前每個月朝我要 300,這次他突然要 1000。
我感到憤怒,一口否決:
「我一隻口紅 9.9,你洗一次腳 1198,我一天三頓飯才 12,你一天一包煙就要 100。」
「你就不能自己省省錢?這麼拜金,你是撈男嗎?」
「你看看別的男生,誰會跟自己女朋友要這麼多錢?」
陳綏看了我一眼,沒說什麼。
他對溫言說:「她沒錢,我有錢,我買。」
2
他和溫言進了我身後的首飾店,我在外面挑水果。
一抬頭,就看到首飾店裡溫言在和陳綏說話。
溫言拿著項鍊給陳綏看,似乎在徵詢陳綏的想法。
陳綏配合地指了一條。
溫言戴上,神色高興,抱著陳綏臉頰親了兩口。
陳綏偏頭,看到了玻璃屋外的我。
他沒有推開溫言。
兩人親吻後,陳綏又給溫言戴上了項鍊。
我知道陳綏就是在氣我,畢竟有我在,他怎麼會愛上別人。
但我真不喜歡水性楊花的男人。
他犯我忌諱了。
出來的時候,溫言說:
「你男朋友怎麼給我買項鍊,不給你買?」
「可能我天生就應該配珍珠鑽石,而你這樣的,什麼都不配吧。」
陳綏讓溫言先走。
看我那憂愁樣,他沒憋住笑了出來,聲音有一點淡,對我說:
「老實了?」
我:「老實你爹!你知不知道……」
陳綏捏住我的嘴,阻止我出聲:
「和我認個錯,說你這次一定會把你的臭脾氣改了,嘴巴收斂點。」
「只要你好好改,我一周給你兩百,怎麼樣?」
我無聲地怒視他。
陳綏聲音冷下來:
「你不認錯的話,我這個月會找你要兩千,和溫言去海邊玩,你想想你有沒有錢。」
「不拿那三十萬我不會給你。」
「我們沒有協議,我就是反悔了,你也沒有辦法,你以前給我花的錢也打水漂了。」
3
我心寒得像北極的冰,以前陳綏不是這樣說的。
高二的時候,陳綏追我,他說:
「桑眠,你怎麼樣我都喜歡,只要你和我在一起,你可以站我頭上拉屎。」
高三的時候,冷酷的陳綏哭得眼睛通紅,拉著我的手說:
「求你,和我在一起。」
我看他很可憐才答應的。
後來和他在一起,我更是心酸的不得了。
我天生麗質,追我的人特別多。
陳綏沒有安全感,想了個歪招,讓我每個月給他花三百塊錢。
只要滿一年,他給我三十萬。
我爸媽重男輕女,每個月六百的生活費是靠我罵我爸媽得來的。
又是高三,我卷生卷死需要體力,當然不願意。
陳綏每個月搶我三百塊錢,硬生生執行。
我想他雖然矯揉造作,但我這個大女人也不好跟他計較,就隨他去了。
我吃大白菜咽白米飯的時候,陳綏每天大魚大肉,過得無比的好。
我餓得要暈了的時候,聽到陳綏和朋友炫耀,說我給他買了雙多餘的名牌球鞋。
本來能拿的省狀元,也因為每天吃不飽,狀態不好,導致高考時比省狀元少了 15 分,狀元的 50 萬獎金也沒了。
當然,陳綏也有好的一面。
他會在我考試成績不好時安慰我。
本來他打算出國,但為了和我在一起,他留下來了。
這次我被家裡送來廣州打暑假工,他一個富二代,為了陪我,也跟著來了。
在廠里認識什麼都順著他的溫言後,他開始挑剔我。
想要改造我。
陳綏這麼想改造我,說明他已經不適合我。
他現在的操作,也讓我非常反感。
再等一個月,我就能拿到那三十萬,到時候我會和他分手。
4
陳綏又來找我要 2000 塊。
我哪有那個錢,我全身上下加起來只有一千塊,是我的生活費。
而且他的威脅也很垃圾。
他怎麼可能不給我三十萬,臉在江山在,我站在他面前一伸手,我就不信他不拿。
但他現在也太囂張了,居然對我提那麼大的要求,狠狠挑戰了我作為嫡長女的威嚴。
我很不爽。
他也欠教訓。
我綁了陳綏的雙手雙腳,在他的出租屋裡,還不開燈。
小黑屋主題。
陳綏睜開眼睛的時候。
我眼眸黝黑如墨,聲音猛猛深沉:
「不准用我的錢和溫言去海邊,否則我不知道我會幹什麼。」
陳綏也不惱,眼睛裡浮現笑意,滿足地對我說:
「怎麼?現在知道吃醋了?」
就讓他覺得我喜歡他吧,我好拿到錢,我也不反駁。
陳綏說:「你認錯,我就不去。」
又分不清大小王了,還敢對我提要求。
我關了陳綏三天。
關到第二天,陳綏的手機響了,陳綏變得很煩躁。
對我說:「我和溫言約了一起去網吧,放開我。」
我:「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不放。」
陳綏眉眼很兇地看著我。
第三天放開陳綏的時候,他很狠地扇了我五個巴掌。
我沒想到有一天陳綏會打我,愣在原地,臉上火辣辣的。
陳綏冷酷地望著我,說:
「這是給你的教訓,以後你再敢關我試試。」
「還有兩千塊錢,三天內給我,一分都不能少,否則我絕對不會給你錢。」
「還有,滾出去。」
我氣得不行,反手給了陳綏兩個耳光。
陳綏更氣了,拽住我的雙手,又回了我兩個巴掌。
我想,兩千塊我給他,那我不是有病嗎?
我絕對不會給。
5
我不給陳綏轉錢,陳綏就使陰招。
登著我的帳號找班主任借了 2000,還說這兩天會還。
班主任轉了錢。
陳綏把我帳號上的所有錢,3000,轉給了他自己。
陳綏完全不缺錢,動機就是朝我施壓,想要我認錯。
我抽了一根煙,想,算了,再等一個月我拿到三十萬,也不差這 3000。
我是一個頂頂好的女孩,看在他是我男朋友的事上,我不跟他一般見識。
班主任的錢是立馬要還的,生活費是一分沒留下的。
我向家裡要錢,說錢被騙了。
家裡人說:
「你個賠錢貨,你怎麼不死在外面?還想要這麼多錢?」
「你弟弟還想上補習班,你賺了錢給家裡寄點,聽到了沒?」
一分錢沒要到,還被罵了一頓。
去當服務員,碰到了色狼,我把人打了。
老闆扇了我一巴掌,工資都不給我結,罵罵咧咧:
「一點態度都沒有,壞了我的生意,我沒讓你賠錢就不錯了。」
那天陳綏打來電話,聲音高高在上,對我的艱辛了如指掌,但置若罔聞。
他問:
「3000 塊好賺嗎?」
宿舍的姐姐看我那麼著急,又給我介紹了一個便利店的兼職工作。
周六周日工作。
老闆是她的熟人,試用一天。
我預支了兩千塊工資,老闆想了半天,同意了。
我把錢還給了班主任,又找了朋友,借了 300 塊生活。
陳綏等到了周末,拿著錢和溫言出去玩了。
那天他們拿著我的錢玩耍。
而我因為忙了很多天,有點提不起精神,在便利店搬東西的時候,把一箱水砸到了自己的腳上。
腳也腫了。
晚上回工廠的食堂吃飯,又碰到了溫言和陳綏。
溫言看著我的兩塊一碗的小白菜和沒有紫菜的紫菜湯。
把她的大魚大肉端了上來,和陳綏兩個人坐在我對面。
溫言得意地說:「你那麼窮,肯定沒坐過尾波衝浪吧?」
「只要 500 一個小時,陳綏請我的,我們玩了兩個小時,很好玩。」
我說:「很好玩嗎?用的我的血汗錢。」
陳綏把打火機拍在桌上,側臉很具有攻擊性:
「我難道以後不會帶你去?別在這小肚雞腸,跟個沒見過世面的土鱉似的。」
我把碗砸在地上,一句話也沒說地走了。
6
工廠的流水線作業累得要命。
我和溫言被安排在一個工位上——給手機撕膜。
不停地撕膜,一天撕幾千張膜。
兩人座位相鄰,我的工作量是溫言的兩倍。
我在那玩命撕膜,手心額頭冒汗。
溫言在那優哉游哉和陳綏調情。
我知道組長是溫言的親戚,但我還是怒了。
我把手機零件一摔,朝路過的組長發難:「憑什麼我乾的比她多那麼多?」
大家都看了過來。
溫言率先接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