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貓。
我養的漂亮人類總不響還愛尋死。
我決定給他治治。
女主和別人親嘴,他到天台尋死。
我叼了幾條內褲在樓下墊著。
他病立刻好了,打著手語滿小區追我。
女主和別人結婚,他在家裡割腕。
我抓了幾隻大蟑螂給他補血。
他病又好了,werwer 叫在屋裡抓我。
後來,女主紅著眼圈問他:
「你還肯不肯要我?」
漂亮人類在糙漢鄰居的懷裡直接炸毛,當場罵出一段 RAP。
誰聽了不夸一句喵手回春!
01
遇見沈冽那天。
他剛被妹妹扇了一巴掌,獨自站在大雨里發獃。
烏髮紅唇,膚白如雪,輕顫著纖長的睫毛,有種說不出的清冷和破碎。
美人啊!
大美人!
我可是方圓五百里最漂亮的三花貓。
這不就是我要找的漂亮人類嗎?
我一個滑鏟停在他腳下,蹭來蹭去,打滾翻肚皮。
人。
咪喜歡你,你覺得咪怎麼樣?
漂亮人類也喜歡我。
他買了八箱罐罐、兩盆小龍蝦和一大桶礦泉水來討好我。
臨走前還把雨傘送給我了。
我非常滿意!
吃飽喝足,我順著氣味找到了他家。
撓破紗窗跳了進去。
又被燙 jio 的地板彈了回來。
怎麼著火啦!
漂亮人類抱著一張全家福倒在地上,睡得很安詳。
年輕就是好啊,倒頭就睡。
著火了快醒醒!
我圍著他轉了幾圈。
喊不醒。
靈光一閃。
滋他臉上了。
漂亮人類在震驚中清醒,眼尾紅紅的,似乎有很多話要講。
於是。
我淡定地抬起爪子按住他腦門。
人。
不用謝。
既然咪養了你,保護你就是咪的責任。
02
我是貓。
我養的漂亮人類有點問題。
他不響。
他還愛尋死。
小區里一直追求我的奶牛說。
漂亮人類這是生病了。
「他有 PTSD、抑鬱、胃病、強迫症和潔癖,像小說里那種美強慘反派。」
「小時候家裡遭遇火災,只有他和妹妹沈俏俏逃了出來,從那之後,沈俏俏就成了他活下去的唯一動力。」
「沈俏俏像小說女主一樣,從小備受寵愛吃喝不愁,天塌了也有沈冽扛著。後來她和騎摩托紋身打架的黃毛談戀愛,還把沈冽騙去陪男人喝酒.......沈冽想拆散他們,卻被沈俏俏扇了一巴掌臭罵,所以他碎掉了。」
我一邊聽一邊舔毛。
嘰里咕嚕說啥呢。
聽不懂。
既然生病了。
那就治唄。
我在小區里找了些草藥帶回去。
剛翻窗跳上床,就聽見客廳里傳來一道嬌滴滴的聲音:
「傲風能給我刺激,還能給我唱情歌煮白粥,你一個啞巴拿什麼和他比啊?你不就有幾個錢嗎?」
03
喲,是沈俏俏回來了。
沈冽真傻。
沈俏俏要是罵我,我肯定先撓爛她的臉然後把她攆出地球!
漂亮人類,和咪多學著點!
我跳上沈冽的枕頭磨爪子。
沈冽比劃手語的間隙看了我一眼。
沈俏俏忽然冷笑:
「沈冽,你不會是喜歡我吧?好噁心啊誰會喜歡自己的妹妹?」
嘔嘔。
你長得像個拍扁了的 labubu,沈冽喜歡你幹什麼!
我聽得煩躁。
跳上玻璃櫃把一排手辦挨個踹了下去。
沈冽微微停頓,繼續比劃手語。
沈俏俏恨得咬牙切齒:
「當年被燒死的為什麼不是你啊?要是爸媽沒有回去救你,我就不會家破人亡了!」
沈冽開始發抖,臉色透出一股不尋常的蒼白。
我氣到炸毛,一屁股坐在鍵盤上打滾,噼里啪啦撓得很大聲。
撓著撓著。
我感覺嗓子有點癢。
舔毛舔多了。
我想 yue。
比劃手語的沈冽瞬間瞪大眼睛,什麼都忘了,邁開長腿向我奔來。
連黃毛來接沈俏俏私奔,他都顧不上了。
04
我隨便 yue 了幾坨。
趁沈冽專心擦地板,我從門縫跑出去了。
我想把黃毛的車座子撓爛。
扎沈俏俏屁股!
一路狂奔到樓下,正撞見辣眼睛的一幕。
黃毛和沈俏俏在摩托車前面吃嘴子!
沈俏俏像是變了個人,嬌羞地在黃毛懷裡扭動。
黃毛不知看見什麼,邪笑著湊近她耳邊:
「你那個哥哥真有意思,都幾歲了還管你談戀愛。」
「你說他看見我親你,會不會氣瘋了直接從樓上跳下來?」
順著他的目光向上望。
我看見沈冽站在天台上。
單薄的身體好像下一秒就會被風颳走。
完啦!
我養的漂亮人類不會又要尋死吧?
05
不過。
這小洋樓就五層。
從五樓跳下來不會死吧?
咪可是跳過九層呢。
擔心漂亮人類受傷,我跑回家找了兩件衣服給他墊著。
有白的、灰的、花的、帶英文字母的……
全小區的貓都探頭出來看熱鬧。
衣服剛擺好。
我發現沈冽的視線從沈俏俏轉移到我身上。
蒼白的臉上慢慢湧出血色。
紅得快要熟了。
「怎麼你倆長得不像啊,他那麼漂亮,腰細腿長的,而你鼻子是鼻子,嘴是嘴……」
黃毛和沈俏俏在路燈下咕涌,像春天鬧貓似的。
可是沈冽一眼都沒看,急匆匆跑下樓找我。
他兩隻手比劃得像結印,都出殘影了。
我嚇得直接開溜。
於是在這個鬧貓的深夜裡。
我和他。
靜靜繞著全小區跑起了馬拉松。
連沈俏俏啥時候走的都忘了。
06
我熟知小區地形,完美地飛躍一個個牆頭。
然後,就被一隻大手捏住了命運的後頸。
「哥們這是你家貓吧?真肥,養得跟小豬崽似的。」
我在半空掙巴了幾下,對上一張英俊的臉。
這男人個子很高,兩條大長腿撐著牆,倚在一輛猛禽上抽煙,猛禽的車斗里擺著一堆家具。
夏夜很熱,他穿了件黑色工字背心,那胳膊粗得能一拳打我八個。
我嚇得嘴巴一松。
帶字母那條直接掉他臉上了。
剎那間,我好像聽見了漂亮人類碎掉的聲音。
「哈,哈哈……哥們你家這貓還挺皮。」
「我不懂手語,你快把衣服收好,帶貓回去吧。」
「對了順便問問 2 號樓在哪啊?我明早還得去站里值班,想趁今晚搬個家,誰知道還迷路了……」
沈冽的腳趾快要摳出一座城堡了。
他低著頭為男人指路,然後抱著我一溜煙跑回家,里里外外擦了一圈地板又把衣柜上了三把鎖。
做完這一切。
他才想起還有個沈俏俏。
正要給沈俏俏打電話,門鈴響了。
剛才那個黑背心男人站在門外,捧著一盆香噴噴的蛋炒飯:
「你說這不是巧嗎,我就住你家隔壁。我叫周燃,在咱附近的灣港路消防站上班。」
「我做了點夜宵跟新鄰居打招呼,平時不常在家,房子要靠你多多照顧哈。」
沈冽猛吸了一大口香氣,下意識捧住了那盤炒飯。
周燃笑笑回家了。
那一晚。
我養的漂亮人類睡得特別香。
沒吃安眠藥也沒被噩夢驚醒。
我想了半天得出一個結論。
這蛋炒飯里下迷藥了。
07
我養的漂亮人類特別有錢,28 歲就自己當老闆了。
別的貓要天天出去打獵養家。
我不用。
我睡在愛馬仕貓窩裡,有自己的衣櫃和幾百條小裙子,連磨牙的玩具都是大西洋進口凍干鯊魚。
所以當沈俏俏嫌棄沈冽只有幾個臭錢時,我是非常不屑的。
你高貴,你快點跟黃毛吃糠咽菜去吧,最好永遠別回來!
像是聽到了我的詛咒。
某個風和日麗的下午,沈俏俏跟黃毛領證了。
得到消息那天,沈冽回家特別早。
撞翻了好幾把椅子,魂不守舍地走進裡屋給父母遺照上香。
沈俏俏每次惹他生氣,他都會進去上香,再把自己關在裡面好久好久。
這次也一樣。
只不過他眼眶更紅一點,手更抖一點。
我蹲在門外舔毛等他,想陪他玩逗貓棒哄哄他。
等了好久好久,他都沒出來。
空氣里瀰漫起淡淡的血腥味。
我用鼻子頂開大門。
竟然看見沈冽的手腕破了,倒在一片血泊中。
08
完啦!
漂亮人類怎麼叫不醒啊!
流血太多會死掉的。
要給他補血啊!
我撓破紗窗跳出去想辦法。
迎面撞上了打獵回家的狸花。
我送了它一枚香吻。
它乖乖把剛抓到的蟑螂送給我吃。
高蛋白嘎嘣脆。
它說,它養的人類最近來大姨媽,蟑螂是給人類補血的。
於是。
我也從同一個井裡掏了只拖鞋那麼大的蟑螂。
狂奔回家。
喂到了沈冽嘴邊。
嘗嘗啊!
味不錯!
一瞬間,沈冽像詐屍似的睜開眼睛,直接從地上彈射而起。
他頭不暈了,手不疼了,捲起一本雜誌追著打我。
我立馬叼起蟑螂在屋裡逃竄。
沈冽速度沒我快,急得眼圈通紅,喉嚨里發出 werwer 的低吼。
我一個飛身走位,踩著門把手跳上了柜子頂。
下一秒,大門開了。
周燃捧著一大碗排骨粥,看著宛如兇案現場一般的客廳,下意識吸了口涼氣。
摔倒在地時,沈冽硬生生從喉嚨里擠出了幾個字:
「大,蟑,螂,抓住。」
誰說我的養的人類不會響。
這不就響了嗎!
蟑螂真是救命神藥!
09
我養的漂亮人類被糙漢鄰居帶走了。
幾小時後送回來,臉色蔫蔫的,手腕還多了幾圈繃帶。
他肯定受了不少欺負!
我蹲在桌上喵喵叫罵周燃。
他好像聽不懂,套了件圍裙開始在我家做保潔,最後把大蟑螂裹了三層扔出家門,動作一氣呵成。
真讓人不爽。
那可是我辛辛苦苦抓的!
我蹲在桌上繼續罵他。
他一個轉身,把拌了魚油和蛋黃的凍干肉鬆遞到我嘴邊。
太,太香了。
猶豫一秒都是對食物的不尊重!
周燃溫柔地看著沈冽,像一隻搖著尾巴的大德牧。
「看看你家小豬多能吃,你平常總挑食吧,都瘦成什麼樣了。」
「排骨粥愛喝嗎?愛喝我每次休假都給你做。」
「那什麼,你不用跟我解釋,咱倆加個好友以後有困難隨時找我。咱倆是鄰居應該互相幫助,你平時也沒少照顧我的房子。」
沈冽沒回答,垂眸慢慢攪動著粥,有一種脆弱而又高貴的美。
空氣安靜了幾分鐘。
他的眼淚突然掉落下來。
「我爸媽死的時候眼睜睜看著我,他們一定是讓我把妹妹好好養大,嫁個好人安安穩穩過完一生,我對不起他們。」
「今天是一時衝動,以後不會了。」
也許是太久沒說話,沈冽的嘴裡像含了一團襪子,聲音比砂紙還糙,我根本聽不懂。
可是周燃聽懂了。
還柔聲安慰他:
「你不要給自己壓力,那是你妹妹不是你女兒,成年人有權利決定自己的人生,你尊重祝福就好了,你又不能管她一輩子。」
我撓了撓耳朵。
再抬頭時。
竟然發現周燃探出半個身子幫沈冽擦眼淚!
他深邃的眸子裡閃爍著令我不爽的占有欲。
他該不會和我搶漂亮人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