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頭看我,目光如炬。
翡翠色的眸子不復平日的漠然冷淡,隱隱翻湧著火焰。
他的唇試探般地貼上我的額頭。
幾秒後,見我沒有反抗的意思,這才不輕不重地碾著額間肌膚。
感覺全身發熱,我深喘了一口氣。
稍稍退開,隨後在他愣怔的目光中,將唇瓣送上去。
於是我們擁吻起來。
寂影的呼吸十分灼熱,豎瞳收縮成線。
他一隻手輕柔地捧住我的臉,微涼的拇指蹭著我的肌膚。
唇齒交纏,他席捲著我口腔的每一寸,熱烈又不失溫柔。
尾巴不自覺地晃動著,又被炙熱的手握住輕撫。
被吻到近乎缺氧,寂影這才退開,還不舍地在我唇角處輕輕摩挲了下。
我急促地喘著氣,感覺腦袋暈暈乎乎的。
半晌埋進他的頸窩,語氣疲倦:「好睏,睡了。」
7
我和寂影相處的十分和諧。
除了在溝通方面有些障礙。
不過小問題而已,之後慢慢磨合就好。
我原以為,他是個性情冷淡的獸人,就算住在一起了一開始也不怎麼願意搭理我。
沒想到事事有回應。
我說什麼,他都會認真聽,然後給出回應。
要麼點頭,要麼動作示意,或者拉過我的手在掌心寫字。
我提出的要求也全都答應,乖得不像話。
一段時間的相處中,我還發現了他特別有意思的一點——非常純情。
且容易害羞,隨便撩撥一下都會輕易紅了耳根。
和他相比起來,我簡直算個大色批。
話又說回來了,我自覺是個比較保守的人,談起戀愛來要循序漸進……個屁!
這麼個又乖又純的俊美男人就在面前,換誰來也把持不住啊!
於是我毫無心理負擔地對他動手動腳。
寂影雖然害羞,但不躲不反抗,每次都紅著臉任我「為所欲為」。
我感覺他其實是喜歡的,也就更大膽,把人豆腐吃了個遍。
這天清晨,寂影起床出門。
我昨晚看書看得有點晚,睡眠不好,早早的就醒了。
在他出門前,眼巴巴地看著他。
黑豹獸人走近,俯身在我臉頰上輕吻了一下。
這是我半強制與他定下的約定,讓他每天早上和晚上都要給我問安吻。
從最初的紅著臉眼神閃躲,到現在動作自然嫻熟,看來寂影也是習慣了。
我滿意地彎起眼笑:「拜拜,注意安全喔。」
他認真點頭。
轉身走出去幾步,又突然折返回來。
在我不明所以的目光中,突然伸手抱住了我。
將頭低下埋在我的頸處蹭了蹭。
沒過多久又放開,唇瓣緊抿著轉身走了。
我看著他修長挺拔的背影,失笑。
8
寂影出門打獵,我自然也不會天天在家裡無所事事,混吃等死。
部落里的雌性和亞雌擔任著採集和農耕的工作。去山裡採集野果、草藥、可食用植物,或者照料農作物。
可這裡的植物和現代社會不太一樣。
原主也沒學,所以我最近都在狂看書辨別。好不容易學得差不多了,可以上手實踐。
於是我早早來到採集組的集合點。
有人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以為幻視。
還有人更是小聲蛐蛐起來:
「我看到了什麼?雪杳也來了?」
「喲,還真是難得呢,他不是十指不沾陽春水麼?」
「對啊,天天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
「估計寂影不願意慣著他吧。」
「哎,那寂影也是遭罪了,還說不出口。也不知道會被雪杳摧殘成什麼樣。」
……
我:「……」
你們禮貌麼?
真是麻繩專挑細處斷,命運戲弄窩囊廢。
可惜有苦說不出,原主之前的為人處事確實討人嫌。
惹到我你們就等著吧,我會讓你們一直等著!
我鼓了鼓嘴巴,就當沒聽見。
關係還是需要緩和一下的,我上前主動對著幾個眼熟的人打招呼。
有的不搭理,有的則不情不願地應聲。
還是月羽好啊,應的同時還朝我禮貌微笑了,不愧是溫柔善良的主角受。
採集這工作我還不太熟練,但跟著大部隊,可以有樣學樣,上手也快。
遇到實在拿不準的,無所謂,我會腆著個臉去問。
就這麼持續了一段日子。
一來二去,看我真的有所改變,他們的態度也開始緩和下來。
某次閒聊,我就不經意間「真情流露」:「其實我認真想過了,以前確實是我不太懂事。」
「結契了之後才知道,日子不是那麼好過啊,要一家人相互扶持。我的獸夫……對我很好,我自然也不能什麼都不幹,讓他加倍辛苦。」
這裡的獸人們也是比較好忽悠,不是,純樸的,聽我這麼說,大部分人還是相信的。
紛紛點頭:「你能這麼想就好。」
當然,恩恩怨怨和固有印象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消除的,今後還需努力改變他們對我的壞印象。
9
時間一天天過去。
現在的我也是能熟練採集各種草藥和植物了。
除去上交部落的那份,還能餘下不少帶回家。
然後每次就仰著臉問寂影:「你看我厲不厲害?」
高大獸人低垂眼眸看我,嘴角勾起淺淡的弧度,認真點頭。
於是我撅起嘴巴要親親。
寂影會意,雖然耳尖羞紅了,但還是次次低頭含住我的唇細細親吻。
日子過得還算舒坦。
只是這天,我意外遇上了一人。
是焰辰。
隔著好幾米的距離,他突然開口喊了我的名字。
我停下腳步轉頭看去,他沒動,我也沒動。
自結契那日之後,我就從來沒和他說過話了,就連面都沒見過幾次。
我不明白他叫住我是要做什麼。
於是眼神詢問。
兩人隔著段距離相望,焰辰錯開我的視線,開口道:「寂影是位很出色的獸人。不僅狩獵能力強,而且很在乎你。」
我眨了眨眼:「我知道啊,有眼睛的都能看出來。」
怎麼他還特意來提醒我了?
焰辰下一句話很快解答了我的疑惑:「所以,我希望你能認真對待他的感情,而不是出於其他什麼目的。」
我一時無言,心下又氣又無奈。
不過他會這麼想也無可厚非,畢竟原主之前一直纏著他,我突然選擇了寂影,包括他在內的所有人都很意外。
於是我定了定神,說:「不好意思,之前對你造成了困擾,以後不會了。是我以前沒弄明白什麼是真正的喜歡,但現在明白了。」
「我是真的很喜歡寂影,想和他共度一生。選擇他從來不是因為別的什麼不好的目的。」
「而且我們感情很好,就不勞你費心了。」
說完,在焰辰的愣神中,我轉身就走。
恍然間好像看見不遠處有個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
再定睛一看什麼也沒有。
我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是花了眼。
回到家沒多久,寂影也回來了。
他快步走到我面前,我總覺得他今天的步伐莫名夾雜著幾分喜悅。
這時候我正在分揀桌上的草藥,見他站我跟前一動不動,於是轉頭詢問:「怎麼了?」
寂影從腰間拿出了什麼,遞給我。
我接過來,發現是一串額鏈。
應當是用野獸獠牙和特別的石子打磨成的,還很嶄新,一看就是剛製成不久。
這個品相和工藝,就算部落里最好的工匠都不一定能做到。
我驚喜地睜大眼:「你做的?送我的嗎?」
寂影抿唇輕輕點頭。
「謝謝,我好喜歡。」
10
我愛不釋手地拿著額鏈看來看去。
然後就感覺寂影坐到了我身旁。
他湊過來,一隻手攬住我的腰,把頭搭在我頸間細嗅。
甚至用唇輕啄著那塊敏感的肌膚。
「癢……」
我下意識躲了躲。
寂影一反常態地擒住我。
拉過我的手,在掌心寫下三個字。
——喜歡你。
我很詫異。
愣怔片刻,轉頭用手撓了撓他的下巴,笑問:「親愛的獸夫,今天怎麼這麼主動啊?」
寂影不好意思地垂了垂眼,隨即化出第二獸形,主動將尾巴放在我的手心。
送上來的機會,我自然不會拒絕。
大 rua 特 rua。
連那雙泛著黑緞般光澤的三角黑耳也不放過。
寂影雙手環住我的腰,腦袋埋在我頸間,眼尾泛紅地任由我「為所欲為」。
活像大型野獸在撒嬌。
他也確實是野獸。
在我又一次握住他尾巴根時,身子猛顫了一瞬。
寂影的體溫越來越高。
在我意識到不對勁和他拉開距離時,瞥見了他胸口處泛起光澤的印記。
這個情形……寂影發情期到了?!
寂影盯著我,布滿緋紅的眼流露出掙扎。他的手擒在我腰間,卻控制著自己不再更進一步。
尾巴焦躁地拍打著地面。
明明很難受,卻還在隱忍。
我把雙手捧上他的臉:「我願意的,寂影,我們已經結契了。」
天旋地轉間,寂影將我打橫抱起,三兩步走到床榻。
肌膚持續發燙,他的脊背繃得像拉滿的弓。
衣物盡褪。
只往下瞥了一眼,我便不可置信地閉上眼睛。
寂影吻著我,額頭、鼻尖、頸、鎖骨……愈漸往下。
甚至不滿足似的用犬齒叼著我的肌膚舔舐、啃咬。
我渾身發顫,電流般的酥麻滲透進血液,流至全身。
猛地仰起頸,我腳趾蜷縮,眼睛裡聚起水霧,看不太真切。
但隱約見寂影的翠眸擴散到近乎圓形,聽見喉間溢出低低的嘶吼聲。
隨後我被翻了個身。
他俯身,用犬齒叼住我的後頸摩挲啃噬。
一隻大掌握住我腰側發燙的獸紋印記。
不太清明的腦子想著:他當初選這個位置,是想這樣嗎?
很快思緒散去,我再也想不了其他,在無窮無盡的雲層里翻湧。
迷迷糊糊累得快睡過去時。
好像聽見了一道低沉嘶啞的聲音:「杳、杳杳……」
11
這次之後,我足足在床上緩了兩天。
這就是獸人的能力麼?恐怖如斯。
不過該說不說,那滋味確實讓人難忘。
很累,但更多的是爽到了。
醒過來的時候,我被寂影禁錮在懷裡,他的尾巴還緊緊纏在我的腰上。
全身酸痛,綿軟無力,動也不想動。
抬頭看寂影,他眼裡滿是疼惜和懊悔。
愧疚地親吻我的唇角。
兩日裡,寂影親力親為地伺候我,這下我是真飯來張口衣來伸手了。
其實我也不是全然動不了,但寂影堅持讓我休息,也就只能隨他去。
獸人的身體恢復力很不錯。
身子沒什麼不適後,我又開啟了之前的和大部隊的採集生活。
只是這次去,發現路過他們時,大夥都將目光轉過來看我。
眼神曖昧。
我一頭霧水。
直到有個小貓獸人竊笑著對我說:「你身上好大一股豹子味。」
我:「???」
我怎麼聞不到!
轉頭眼神詢問月羽,對方看著我,呆萌著臉認真點點頭。
不少人笑呵呵地對我說:
「雪杳啊,看來你是真的收心了,不錯不錯。」
「其實你和寂影還是很般配的,都長得那麼好看,能力也不錯。」
「是啊,日子一定會幸福的。」
「早日生一堆小崽子哈哈哈哈。」
「那可不?寂影這麼生猛!」
……
饒是我臉皮厚,這會兒也在他們的打趣中羞紅了臉。
心想大伙兒也挺生猛的。
12
我和月羽成為了朋友。
他真就是只單純善良的小白兔,都不記仇的。
這天,我們相伴來到一片不常來的森林裡。
這裡有很多不知名野果,可食用植物也多。
采上頭了,不知不覺就從森林邊緣走了進去。
意識到走得深了,我們連忙往回走。
結果沒注意,兩人雙雙掉進了隱蔽的深坑。
約摸四五米深,估計是哪個部落的獸人挖的陷阱。
還好下面沒放木刺,但這個高度,沒有工具徒手很難爬出去啊。
兩人試了幾個方法都沒用,璧上沒有借力點。叫了幾聲也沒叫來任何人。
估計是走著走著和別人分散開了。
兩人手裡共用的一把鐮刀也在掉下來時留在了上面。
月羽蒼白的小臉上露出了懼色。
「沒事,」我安慰他,想到了一個辦法:「你先化作獸形,我把你拋上去。」
他想也沒想就搖頭:「那你怎麼辦?還是你變作獸形吧。」
我跟他講道理:「你獸形比我小多了,還是我說的比較靠譜。你先上去,然後喊人來救我。」
勸了一會兒,月羽總算同意。
於是我捧著小白兔,蓄力往上一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