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陸商緒發現是商業間諜的那天。
他冷漠得拿槍指著我。
「遺言?」
「我愛你。」
隨後,我墜海了。
從不手軟的陸總慌了神,派人在海里撈了我三年。
1
我跳海死了。
準確說,是拿著錢滾了。
有人雇我做空陸氏的股份。
我兢兢業業在陸商緒身邊苟了四年,成了他最喜歡的心腹。
任務完成後。
陸家資金鍊斷裂,股市震盪。
我拿著一輩子花不完的錢跑路了。
三年後,陸家不僅沒倒台,反而被陸商緒力挽狂瀾,發展的比以前更加輝煌。
陸商緒下了令,在北海撈了我三年。
說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我懷疑他就是恨我入骨,讓我死了也不能安寧。
最近聽聞陸商緒轉性了。
他不再花天酒地,打算找個門當戶對的人結婚。
看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有些愣神。
那些年他很寵我,恨不得把所有好東西都拿到我懷裡。
可惜,我是個騙子。
2
「周越,怎麼不喝了,不會是慫了吧?」
清朗的聲音打斷我的思緒。
我看著眼前笑容乖張的男生。
他就是我的新目標——宋仰。
本來我打算隱退的,但有個黑客朋友讓我江湖救急,幫他去宋氏搞到一份機密文件。
沒辦法,我欠過黑客一個人情,只能答應了。
「當然沒慫,不過我喝了這一瓶,宋總等會可要陪我。」
「好啊,我不僅陪你,還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
宋仰長得清雋,笑起來特別乖戾,總讓人摸不清他真正的想法。
我端起酒瓶直接一口乾了。
酒精一股腦得刺激我的神經。
腦袋發矇時,門口走進來一個人。
大家都叫他陸總。
對方沒吭聲,但那個孤傲的走路身形,不用看我都知道是誰。
一時間,我被嗆到了,彎腰咳嗽幾聲。
宋仰拍了拍我的後背,順勢抱著我。
「還真喝完了,厲害啊寶貝,晚上好好獎勵你。」
我一陣雞皮疙瘩,乾笑幾聲,不敢抬頭。
陸商緒走到沙發中間坐下。
宋仰和幾個公子哥開始跟陸商緒周旋。
陸家現在炙手可熱,大家都想攀上點關係。
陸商緒掃了一眼,目光沒落在我身上。
畢竟我為了迎合宋仰,故意整成了朋克的殺馬特風格,跟以前清純的男大相距甚遠。
「小宋總的新歡,還挺特別。」陸商緒隨意說道。
宋仰笑了笑,「是啊,我就喜歡獨特的,來,給陸總敬酒。」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壓根不敢跟陸商緒對視。
又不能違抗,我只好頂著一頭紅毛,卑微得舉起杯子。
包廂里很暗,陸商緒喝了一口酒,語氣很淡。
「小宋總,這裡魚龍混雜,你父親很擔心你,特地讓我來跟你打聲招呼,讓你注意點,尤其是......小心身邊的人。」
我心頭咯噔一聲。
偷偷打量陸商緒。
他沉穩得跟旁人交談,依舊的商界精英模樣。
若是認出我了,早就衝過來扒我的皮了。
我鬆了一口氣,跟宋仰說自己不舒服,連忙去了洗手間。
3
我在洗手間吐了一頓。
回來的時候,陸商緒已經不在了。
宋仰醉醺醺地摟住我,說要帶我去個好玩的地方。
司機帶著我們駛向一家私人會所。
那是宋仰開的,叫南庭。
我跟宋仰已經拉扯了半個月了。
他總是想睡我。
但我不能讓他這麼快得逞。
我得吊著他,成為他親近的人才行。
我正琢磨著自己的計劃。
突然,車子被一輛黑色的轎車猛地撞了一下。
宋仰一愣,沒等他破口大罵。
第二次撞擊猛地襲來。
司機方向盤不穩,直接撞在了一旁的防護欄上。
宋仰腦袋撞上擋風玻璃,額前流血。
我腦袋發矇,還好反應得快,沒傷到。
我打開車門想跑。
結果下一秒,被一個黑色的布套住頭。
4
我好像被人綁架了。
我暈暈乎乎醒來的時候,還在猜測是宋仰的仇家,還是我的仇家。
倏地,一陣熟悉的男士香水味逼近。
雨後潮濕的木質香味。
是我特地為陸商緒選的。
「不好意思啊,宋仰最近給我暗地裡使了不少絆子,所以我得給他點教訓。」
我整個人慌得不行,卻故作鎮定:「那你去找他算帳,綁我幹什麼?」
對方嗤笑一聲。
打火機的聲音響起。
煙草味瀰漫過來。
我眼睛被蒙住,只聽到對方湊近我。
「綁你做什麼?你覺得呢?
「周、越。」
他咬牙切齒得念出我的名字。
我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我擺爛得笑了笑,「既然被你發現了,那要殺要剮隨你便吧。」
我雙手被綁在身後。
我袖子裡有很細的刀片,我悄悄摸索進去。
「殺你之前,我有個問題。」
「說吧陸總。」
「你騙了我那麼久......」
陸商緒平靜的語氣里藏著一絲緊張。
「三年前你對我說的那句話,是真的嗎?」
那句「我愛你」?
我嗤笑一聲。
「陸總,你不會當真了吧?哈哈哈哈哈,當然是騙你的啊。」
我的衣領被猛地揪住。
陸商緒氣急敗壞得想揍我,但硬生生忍住了。
「周越,你他媽就是個白眼狼,沒有心。」
「騙子當然沒有心了。」
我嘴上跟他周旋,手指抽出刀片緩緩割繩子。
他眼底冷了下來。
「你找上宋仰也是為了錢嗎?你知道他是什麼瘋子嗎,他要帶你去的南庭,裡面就是個變態的聚集地,他的情人就沒有人從那裡全須全尾出來的。」
我一頓,難怪總覺得宋仰有些陰戾。
沒想到那貨是個真瘋子。
我無所謂得笑了笑: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陸總,你說呢?」
「周越,你為了錢,還真是什麼都能做。」
他鄙夷又諷刺的語氣,難得讓我的鐵石心腸有些酸澀。
槍上膛的聲音響起。
我心跳加速,身後的手快割斷繩子了。
我露出他最喜歡的天真笑容,說:
「陸商緒,反正我都快死了,你抱我一下吧。」
陸商緒怔了一秒。
但他真的湊過來抱住我。
手指划過我的紅色頭髮,聲音低啞。
「周越,你還是以前的樣子比較乖。」
「呵,是嗎?」
繩子割斷。
我抬手用刀片直擊他的腹部。
剎那間,手腕被他死死扣住。
陸商緒沉著臉用力一扭。
我驚呼一聲,指尖的刀片落地。
冰冷的槍口對準我的太陽穴。
我僵在原地。
我不怕死。
但我不想死在陸商緒的面前。
那樣太難看了。
也太不體面了。
見我沒反應,他問:
「你不怕死嗎?」
我漫不經心的勾唇,「能死在陸總手裡,也不錯。」
幾秒後。
陸商緒遲遲沒有開槍,而是用槍勾了勾我的下巴。
「哼,直接死,太便宜你了。」
「那你想怎樣?」
「你當我情人的時候,一個月二十萬,但你騙走了我集團三個億,你覺得,你欠我多少次?」
「......」
我心底有個不好的預感升起。
「陸總,別搞了,那樣會死人的。」
他不怕廢,我還怕呢。
還不如直接給我一槍。
陸商緒冷笑一聲,「那你就去死吧。」
他猛地將我推了一把。
我倒在柔軟的地毯上。
「咔噠」一聲。
我的手腕和腳踝銬在了一起。
5
「啊......輕點......」
「叫什麼叫,之前也沒見你這麼嬌氣。」
陸商緒一邊給我上藥,一邊罵我。
我背對著他,沒看到他微紅的耳朵。
昨晚他把我弄得渾身都疼。
今天起來,差點散架了。
他下手變輕了,但我還是疼得哼哼唧唧。
突然,腰下被拍了一掌。
「啊,陸商緒你個混蛋!」
「別瞎叫喚了,要不然我可真變成混蛋了。」
他聲音很低。
我聽出威脅的味道,果斷閉麥。
我趴在床上不想動。
陸商緒讓人送早餐上來,他親自喂給我吃。
吃飯時,我偷偷打量了一下這個別墅。
周圍全是樹林。
應該是他的新房產。
突然,門被敲響。
他的助理拿著平板彙報工作,最後讓他確認婚禮的各項事宜。
陸商緒掃了一眼,回頭問我:
「你覺得婚禮上布置什麼花最好?」
他是想故意噁心我嗎?
讓我這箇舊情人幫他老婆出主意?
「我怎麼知道,我又沒結過婚。」我懶懶的翻了個白眼。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你給點參考意見。」
他的語調很認真,像是很重視這次的婚禮。
我突然有些煩躁。
「問你的新娘去,別煩我。」
我翻身,背對著他。
助理在一旁站著,眼睛不敢瞎看,一直垂著。
陸商緒的未婚妻知道他是 gay 嗎?
不過豪門聯姻,應該是各取所需吧。
我越想越煩,恨不得立刻從這裡離開。
可我走不掉。
被子下,我的腳踝被拷在床腳。
6
我跟陸商緒冷戰了一天。
他去書房處理公務。
直到我快睡著,他都還沒回來。
他雇的廚子似乎還是之前那個。
晚飯做的很合我胃口,我吃了兩大碗。
困意浮起,我感覺有些燥熱。
還以為是夏天快來了。
半夜,一隻手摸進被子裡,拽住我的腳踝。
快把我摸完了,我才醒過來。
我迷迷糊糊得看著昏暗燈光下的身影。
陸商緒穿著正裝,衣領微微解開,琉璃燈把他襯的很優雅。
可他在我腿上的動作,又十分斯文敗類。
他拍了拍我的臉:
「別睡了,起來,繼續。」
「?」
我踹了他一腳。
他擋住,單膝跪在床邊,壓向我。
清淺的呼吸落在我臉上。
「怎麼,拷住你的右腳還不夠,想整個人都被綁起來嗎?」
他勾著我的睡衣帶子,緩緩抽開。
我咬了咬牙。
「別搞了,要不你殺了我吧,我不行了。」
「哦?」
陸商緒抬手。
我的睡衣落地。
他俯下身去。
我忍不住抓緊床單。
草!
「這不是挺行的嗎?」
「你他媽的......」
我還沒罵完,他就親上來。
又狠又急。
我懷疑他真的想讓我死在床上。
又是一個漫長的夜晚。
陸商緒體力驚人。
最變態的是,他還不讓我睡覺。
我要是稍微閉眼,他就咬我。
狗東西。
我嘶啞著聲音求他結束。
陸商緒扣住我的下巴,問:
「周越,這些年有沒有想過我?
「你要是說實話,我就不折騰你了。」
「......」
我短暫的愣怔,勾起一個繾綣的笑容。
「有。」
他的動作遲鈍了一秒,眼神剛剛軟下來。
我越發笑的迷人。
「陸總可是京都首富,我忘了誰,也不會忘了你的錢。」
陸商緒被我棱模兩可的態度惹惱了。
他低頭咬住我的唇。
「周越,你真是找死。」
7
等陸商緒發現我病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
他叫我起來吃飯,我一直沒力氣睜開眼。
陸商緒摸了一下我的額頭,低罵一聲,連忙叫了家庭醫生過來。
他照看了我一上午。
我隱隱約約聽到他的手機一直在響。
大概是公司有事,他下午離開了。
轎車的引擎聲遠去。
下一秒,我睜開眼睛。
家庭醫生正準備給我輸液。
他一邊拿出藥瓶一邊嘟囔著:
「這姓陸的平時看著正經,沒想到這麼不是人,把人往死里搞?還得我來收拾爛攤子,真是畜生啊......」
「我也覺得。」
我一出聲,對方嚇了一跳。
醫生剛要回頭。
屋內一聲悶響。
白大褂倒在了地上。
我揉了揉手腕。
要不是被陸商緒弄得體力不濟,我也不至於打暈個人都這麼費勁。
我換上醫生的衣服,戴著口罩出去了。
......
逃出陸家後。
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宋仰。
聽說宋仰那晚被車撞了之後差點腦震盪。
他在醫院躺了幾天,便又去酒吧鬼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