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看大嫂剛才一直針對我,我還以為莫不是大嫂是知情的,心裡有鬼呢~」
安思慧勉強扯了扯嘴角,「弟妹真是說笑了,我那時候也跟你一樣躺在產床上,怎麼可能主動調換孩子呢?」
我涼涼地笑了一聲,「我只問大嫂知不知情,誰說你主動調換了?」
「難不成大嫂為了得到爸媽許諾的一百萬和房子的獎勵,真的故意換走了我的兒子不成?」
「這……」安思慧被我抓住了話茬,一時語塞。
公婆狐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蔣正、蔣明兩兄弟在一旁眼睛都看傻了。
陳醫生倒是一口咬定,生產那天過於忙亂,導致和護士手裡抱錯了孩子。
可惜警方那邊有大數據恢復,一調他的手機電腦,哪怕他把東西都刪凈了也沒用。
根據警方恢復的聊天記錄,他和安思慧是前男女朋友。
這些年來一直藕斷絲連,這一次是為了套蔣家的錢才聯合起來調換孩子。
而那個護士也是陳醫生勾搭的情人,為愛沖昏了頭腦才和他一起干這缺德事。
前因後果調查清楚,一干人等全都被帶到了警察局。
5
安思慧被羈押,我代表蔣家去看她,給她遞上了一紙離婚協議書。
「爸媽和大哥可說了,咱家容不得你這種朝秦暮楚還心思惡毒的女人。」
我打扮得珠光寶氣,公婆轉了那一百萬給我,我從頭到腳都是名牌。
而反觀安思慧,身陷囹圄,形容枯槁,簡直狼狽得不能再狼狽。
「姚舒音,你這個賤人!都是你害的我,那些獎勵和福氣本該都是我來享的!」
「你憑什麼鳩占鵲巢,還要挑撥我們離婚?你別妄想了,我是不會簽的!」
安思慧看著我光鮮亮麗,雙眼嫉妒得發紅。
我欣賞著她歇斯底里的樣子,又嘲諷了幾句,滿意離去。
蔣家父母還有蔣正對她做的那些腌臢事情深惡痛絕,斷不能再容忍她。
她縱然不簽字,蔣家也有的是辦法讓她離婚。
可惜她沒個三年五載出不了監獄,不然蔣家那裡可還有一個大驚喜在等著她呢!
……
時間一晃而過,當初安思慧因為拐賣、遺棄等罪被判了六年。
如今也是到了該出來的時候了。
蔣逸晨和蔣月都已經上了小學,今天正是學期中的第一次家長會。
與我同去的還有蔣正新娶的妻子——蔣月的繼母安雯。
「喲,弟妹,你怎麼臉色這麼憔悴,你家阿明也不知道心疼你!」
安雯見著我便是暗戳戳地挑釁。
蔣月則是跟在她後面,樣子畏畏縮縮。
因為安思慧的緣故,蔣家從上到下沒有一個人喜歡蔣月。
安雯剛嫁過來的時候還會裝模作樣,可自從察覺到了蔣家人的態度以後,也就暴露出了繼母本性,對著蔣月非打即罵。
要不是她不想看我一個人代表蔣家跟學校談資助的事,這家長會她也不會來。
「不是我說,上回阿明還說你性子太強勢了,要是能像我一樣溫柔顧家就好了~」
「大嫂是個會享福的,大哥也寵你,這男人福,但願你能享一輩子才好!」
她沒有讀懂我的譏諷,還以為我是在羨慕她的嬌妻生活,挺胸闊步地往外走。
我落在她身後,哂笑一聲,暗自搖了搖頭。
這一世我並沒有離婚,而是憑著前世的記憶留在蔣家搞錢。
公婆對蔣逸晨喜歡得緊,我也樂得借勢。
蔣正因為安思慧的事頹喪了好一陣,所以這一世,家裡的一應好處就全都落在了我們一家的頭上。
我趁此提出了幾條建設性的計策,成功到廠里當了一個小小的管理層起步。
見我沒有絲毫離婚的跡象,有人就坐不住了,那人正是安雯。
她就是上一世蔣麗的媽,我離婚後蔣明續娶的老婆,也是安思慧的堂妹。
我懷孕的時候,安思慧就介紹了這兩人認識,本意是想把蔣家兄弟倆都勾到手,以便更好地把控蔣家的財源。
安思慧換子計劃失敗,安雯耐不住性子,小動作不斷,屢屢有挑釁之意。
我索性裝作不知,借著蔣月無人照顧的名義,把她這個親小姨接來,並且藉機設計,讓她和蔣正躺在了一張床上。
安雯眼熱蔣家富貴,實際上蔣家兄弟對她來說,嫁給哪個都一樣。
與其冒著風險和蔣明不靠譜地釣著,倒不如眼前失意的姐夫來得更有效率。
蔣正的老婆才給他戴了綠帽子,兩人乾柴烈火,正是魚水合歡的好時候。
我這一番布局,剛好離間本來關係融洽的兩兄弟,從內部分化蔣家,方便我操控。
倒也不負所望,安雯作為蔣正的妻子,卻如上一世一樣生下了蔣明的女兒蔣麗。
前世蔣正意外之下知道了蔣逸晨的身份,卻心安理得地接受安思慧謀劃好的一切。
如今他蒙在鼓裡把蔣麗當成個寶,正好也讓他嘗嘗這替別人養孩子的滋味!
這二來,也給那時還在監獄裡的安思慧提前上上眼藥。
本來是精心給我準備的陷阱,反倒是她的親親老公摘了果。
我期待了多年的好戲,現在,終於可以上演了。
6
我打聽到安思慧前幾天就刑滿釋放,也找人把蔣家現在的情況都透給了她。
以安思慧不服輸的個性,幾年的牢獄生活只會讓她更加怨恨。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
果然,我和安雯剛走出校門,就見一個行跡瘋癲的女人朝著這邊撲來。
「好你個不要臉的小賤人,不要臉的娼婦,你勾引我老公,我打死你!」
熙熙攘攘的校門口,這一出潑婦打小三的戲碼引來不少人爭相觀看。
那女人正是在校門口蹲守的安思慧,上來衝著安雯就是一陣廝打,又罵又踹。
安雯被眾人圍著指指點點,在看清了安思慧後,臉色更是一陣青白交加。
我在一旁看清楚這滑稽的一幕,直慶幸還好蔣逸晨沒有跟出來。
而安思慧在對安雯打鬧了一通後,又直直抓住蔣月的手。
「你是月月嗎?月月,我是你媽媽啊!」
蔣月看著眼前陌生的女人,努力將她與照片中的母親對上,神色也是激動。
「媽媽,嗚嗚你真的是我媽媽嗎?你終於回來了,我不要和這個壞女人在一起!」
眼見妹妹蔣麗被蔣家人寵成了掌上明珠,她卻是過著處處討嫌、無人關懷的生活。
蔣月沒有一天不盼著自己的親生母親,盼著自己的生母總該是對自己好的。
可惜安思慧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要她,眼下又能對她有多少愛意?
她不過是想借她重回蔣家,好奪回自己的一切罷了。
偏蔣月不察,緊緊摟著安思慧,聲聲控訴著繼母對她的種種虐待。
「我就知道你這個賤女人能是什麼好貨!還欺負我女兒,我跟你拼了!」
安思慧順勢把自己塑造成了一個可憐母親,引得路人紛紛側目同情她。
「是你自己不檢點進了監獄,難道還要拖累別人跟你一起沉淪不成?」
安雯也反應了過來,雙方開始互揭老底。
網際網路還是有記憶的,在安雯的大聲嚷嚷下,很快就有人記起了當年網上吵得沸沸揚揚的中心醫院「互換嬰兒」事件。
我那一場直播熱度很大,為此還吸引了不少粉絲。
有路人播放了當年的視頻切片,安思慧和視頻中人的臉對上,霎時同情的聲音全都轉變為了罵聲。
「當時我就看這女的不幹人事,沒想到她出來了還是這麼瘋癲。」
「不過有一說一,這小女孩哭得這麼可憐,保不齊真被後媽虐待了。」
「這當初要把自己的女兒換成兒子,現在又來假惺惺地裝慈母,真是虛偽!」
安雯和安思慧一起被圍觀指責,還有人拍了視頻發出去,誰也沒落著好。
我看夠了熱鬧,默默地退了場。
蔣家這一潭水,可真是越來越渾了!
7
學校門口的鬧劇很快也傳到了蔣家人的耳里。
蔣家的廠子已經成立了公司,正處在擴大規模的關鍵期,容不得一絲一毫差錯。
公婆一邊想辦法控制輿論,一邊在家裡氣得摔摔打打。
更是發了狠話,這輩子不許安思慧再進門,她首戰便宣告失敗。
安思慧自然不願輕易甘休,直接找上了蔣正,打算重敘舊情。
可蔣正只要一想起她給自己戴的綠帽子就氣不打一處來,更不可能再接納她。
她被從蔣家灰溜溜地趕了出去,我倆正好在門口遇上。
「姚舒音!呵,別以為我現在這樣你就能看我的笑話,早晚我會重回這個家!」
她沖我放了幾句狠話,我目送著她離去的背影,決定幫她一把。
在她又一次鍥而不捨卻依舊以失敗告終時,我暗中引人給她透了底。
她自己調查一番,最終發現了蔣麗其實是我老公蔣明私生女的事情。
「好你個安雯,這下你可是有大把柄握在我的手上!」
安思慧精挑細選,終於選了個合家歡的時機,上門挑破了此事。
當年安雯和蔣明本來就是安思慧介紹的,她手上還有他倆暗通款曲的證據。
再加上有親子鑑定實錘,安雯腳踩兩隻船便是板上釘釘!
「什麼?蔣明,這些年我為這個家操心操力,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我裝作是頭一回知道這事,當場也學著撒起了潑。
公婆對著蔣明和安雯是恨鐵不成鋼,將兩人一陣怒罵,轉而又安慰起了我。
「舒音啊,你是個好的,爸媽都知道,我們斷不會委屈了你。」
公婆大手一揮,答應再給蔣逸晨 3% 的公司股份,作為補償。
安思慧在一旁目瞪口呆,她本以為我悲憤之下必然大吵大鬧。
公婆向著兒子肯定不會來維護我,到時我越是作鬧就越是惹人厭棄。
可她一進去就是六年,蔣家的風向早就變了!
我故意放縱蔣明在外邊彩旗招展,他辮子越多,我能抓到的錯處也就越多。
他濫用職權,侵挪公司款項花天酒地,好幾次都已經遊走在法律的邊緣,都是我在後面給他收拾的爛攤子!
蔣家父母自然是向著自己兒子而不是我這個外人。
我表現得越溫順、越死心塌地,他們也就對我越寬和,我能收攏的權柄也就越多。
那時候打出的拳頭,才會是致命一擊。
8
我得了實在好處,蔣明、安雯挨了批鬥,最可憐的就要當屬蔣正了。
他算是栽在了安家姐妹的頭上。
姐妹倆都給他戴了綠帽子,還要他給別人養孩子,他還愣把這孩子當個寶。
嘖嘖,奇恥大辱,怎能輕易了結?
「你這個水性楊花的賤人!我對你那麼好,你怎麼敢背叛我?」
蔣正的憤怒比預料中的還要大,他直接抄起一旁瑟瑟發抖的蔣麗就要抱摔!
還好安雯眼明手快,及時的把蔣麗給接住,不過她這一跌便是摔傷了手臂。
蔣家二老也被這驚嚇弄得犯了病,一時間,整個大廳亂作一團,可是熱鬧。
唯有蔣正,本來在安思慧來之前他就喝了不少酒,眼下更是腳步踉蹌地回了房。
我注意到安思慧也跟了過去,此後的一夜都沒有再出來。
我笑彎了唇角,第二天,便讓提前收買好的傭人去醫院給安雯通風報信。
安雯自是不願把這一切都拱手讓給安思慧。
從醫院一路殺回來,頂著手臂上的繃帶就跟安思慧乾了一架。
「你為什麼當時不死在監獄裡,為什麼還要回來和我爭?!」
她們倆打得火熱,雙雙掛了彩。
安雯同樣被離婚趕了出去,蔣麗則被接到了公婆處,由他們二老撫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