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願完整後續

2025-09-06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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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蹦蹦跳跳地「滾」出教室。

祁曜珩一如既往淡定地跟在我旁邊。

他被我故意陷害,沒怪我,反而還很耐心地安慰:

「別難過,這種幻術入門十多年的內門弟子都學不會。」

「你才來幾天,不會很正常。」

不知道他從哪裡看出來我難過了。

為了逗我開心,他帶我去神都後面的山裡玩。

我:「不是要掃廁所嗎?被執法堂發現了怎麼辦?」

他神色淡淡:

「我是關係戶。」

5

就這樣,我們兩個過上了沒羞沒臊的逃課生活。

祁曜珩甚得我心。

他看起來沉默寡言,居然能每天帶我偷雞摸狗,把神都門折騰得雞飛狗跳。

我想吃烤雞,他便去獸園抓百年靈雞,拔毛、點火、開烤……

我想喝魚湯,他便去藥園采一鍋千年藥材。

配上成了精的菌菇,香味四溢。

祁曜珩幻化了兩個傀儡,幫我們日以繼夜地打掃廁所。

小公主去廁所探望祁曜珩,被他幻化出的兩個傀儡濺了一身屎。

從此以後她再也不敢靠近那附近。

——

為了感恩,我邀請祁曜珩去家裡吃飯。

興沖沖地回去,發現老爹老娘留書出走了。

翻譯一下,就是:

「囡囡,你已經上學,爹娘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了~~」



我之前打擾到他們的幸福了?

他們離開前,不忘給我挑了一批伴讀。

管家一拍手,鶯鶯燕燕從迴廊魚貫而出。

為首的書生模樣,身著月白儒衫,眉目含情,對著我倜儻一揖:

「小姐若要在任何場所吟詩誦曲、弄玉吹簫,小生皆可徹夜相陪。」

他把「任何場所」四字咬得纏綿悱惻。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

第二位小麥膚色的健碩男子開始寬衣,腹肌在光影下起伏。

「小姐,您要不要摸摸試試?眼見為實。」

……

我突然感覺有點冷。

轉頭看向身側。

祁曜珩周身如同覆上了萬年玄冰,散發著肉眼可見的低氣壓。

他臉黑如炭,緊抿著唇,指尖捏得發白,像是在極力克制著什麼。

我拉拉他衣袖,他的戾氣似乎收斂了一些。

可他瞥我的眼神,總讓我覺得自己做了什麼天大的壞事。

就在這時,我收到了白須長老的傳音。

「急事,速歸!」

我拋下還未來得及挑選的伴讀(鶯鶯燕燕),火急火燎趕回去。

白須長老竟在悠然自得地澆花。

「急事呢?」我問。

他掐指一算,「哦,現在不急了。」

我:?!

出了白須長老的院子,我狐疑地看了好幾眼祁曜珩。

還是沒忍住問出口:

「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非分之想?」

6

很明顯,是祁曜珩讓白須長老把我叫回來的。

我又不是傻子。

這一天天的,他給我投喂各種好吃的,全是罕見的大補之物。

我體內的靈氣蹭蹭往上漲,快結丹了。

足以證明,祁曜珩不是一般人。

他還天天這樣子粘著我,只能用「貪圖我美色」來解釋。

等了好一會,祁曜珩也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他少有地嘆了口氣,像是終於下定決心:

「跟我來。」

他帶我走向神都最中心的大殿。

層層禁制在眼前閃過,沒有激起一絲漣漪。

我瞥了一眼旁邊的祁曜珩,他的神情嚴肅,竟然還透著些許緊張。

我拉拉他的衣角。

「要不,我們別去了吧,這裡是禁地誒。」

「不礙事。」

他在最後一道門前打開結印,大門悄無聲息地滑開。

映入眼帘的是浩渺的星河。

無數細碎的光點如鑽石般緩緩流動,匯聚成條條璀璨的銀河。

面對這般壯麗的景象,我感覺自己如螻蟻般渺小。

「這……就是願海嗎?」我問。

祁曜珩搖頭,「這只是願海的縮影。」

傳說願海中的願力,是由神君日夜不停地灌入,方能維持太淵界的運轉。

無法想像,真正的願海有多麼龐大。

也無法估測,神君的神力有多麼深不可測。

我正看得發愣,祁曜珩抬手,從面前的星流里撈了一把東西出來。

流光在他的掌間凝成一個個小小的星空,落在玉盤裡。

一股令靈魂都為之顫慄的香氣瞬間撲面而來!

我忽然想到了什麼,驚呼:

「落星酥!這是真正的落星酥!」

他點頭,又從星流里撈了幾枚,放滿一盤。

「嘗嘗。」

語氣里滿是寵溺。

我咬下一小口,仿佛有無數星辰在舌尖融化、流淌,化作最純粹的生命本源之力。

我能清楚地感覺到,修為在以可怕的速度增長,壽元也同時被拉長。

這種可怕的力量讓我不敢再咬第二口。

祁曜珩輕笑,「慢慢吃,不急,這個對身體無礙。」

「不過,每天只能吃一塊。」

對於他的話,我有種沒由來的信任,放心大膽地品嘗起來。

……

難得來一次禁地,總得四處看看。

我端著裝滿落星酥的玉盤邊吃邊逛,捨不得收起來,任由香味四溢。

繞到最深處,一尊神像映入視野……

我愣在原地。

太淵界到處是供奉神君的寺廟。

可是寺廟裡只有牌位,從未有人見過其真容。

而此處,神君面目分明。

他清冷孤絕、睥睨眾生。

可是,這……分明和祁曜珩長得一模一樣。

我猛地回頭,看向不遠處的祁曜珩。

他的臉色蒼白。

那雙深邃的雙眸里,是等待審判的忐忑。

我眯眼,恍然大悟。

「怪不得你關係這麼硬,你是神君的私生子!」

祁曜珩臉上的忐忑瞬間凝固,瞳孔有一瞬間放大。

更加證實了我的猜測。

「雖然你沒有神君那麼英明神武,但也不差啦,不用那麼緊張。」

我的八卦之魂開始熊熊燃燒。

「那個,能不能悄悄告訴我,你媽媽去哪裡了?漂不漂亮?」

祁曜珩深吸一口氣,「她不要神君了……很漂亮。」

我摸摸他腦袋。

好可憐一娃。

7

那天祁曜珩送我回家,離開前,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他的眼神里有太多我無法讀懂的東西。

腦子裡突然蹦出來一個詞:

「一眼萬年」

敏感神經又開啟警報,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我趕忙上前拉住他。

「我們……還會見面的對不對?」

他笑了笑。

眼淚開始莫名其妙地往外涌,我抱著他不撒手:

「你不要走……」

「傻姑娘。」

他極其溫柔地幫我把眼淚擦去,又把我抱至床榻,放下。

我的意識逐漸模糊。

朦朧間,感覺到他彎下腰,親了親我的額頭。

溫軟的觸感還在,他,消失了。

——

白須長老說祁曜珩閉關去了。

我按照祁曜珩說的,每天吃一塊落星酥。

第一天,氣海被點亮。

第二天,靈台微熱,識海清明。

……

當最後一塊入口不久,光流在丹田中迅速匯聚、塑形。

一幅幅破碎的畫面浮現:

春日歡笑中的紙鳶。

夏日靜謐中的流螢。

秋日釀果酒的期待。

冬日圍爐夜話的溫暖。

每一幅畫面里,都有那個熟悉又模糊的影子。

記憶碎片是那麼的美好,我的心卻疼得發麻。

識海以可怕的速度擴張,修為瘋漲。

伴隨著殘缺的記憶,像是跨越漫長輪迴,將靈魂深處的烙印打開。

一個小小的我在體內成形。

元嬰已成,光芒大盛。

原本盛放落星酥的玉盤上,浮現出一行清秀飄逸的字:

「棠開歲晏,願卿此後,歲歲長安,世世無憂。」

我的鼻尖發酸,眼淚止不住地流。

原來,祁曜珩就是神君。

根本沒有什麼私生子。

那個曾經拋下他決然離開的人,是我……

8

轟隆——

變故突至,神都長鳴鐘亂成一片,城牆的警示陣法接連亮起。

天地開始劇烈地顫抖,仿佛一隻無形的手在搖動太淵的根基。

恐慌和尖叫聲從四面八方傳來。

「小棠,速來中心大殿。」掌門凝重的傳音在我耳畔響起。

再次踏入禁地。

眼前的景象讓我倒吸一口冷氣。

先前那片靜謐的星空,此時化為了翻湧的黑紅色。

四處散發著粘稠、污濁,充斥著令人作嘔的氣息。

一張張面孔,滿是貪婪、怨恨、絕望、猙獰……

在黑紅的怒海里翻滾。

我在其中看到了曾和我一起許願,想要成為第一劍的少年蕭劍。

他的劍術一日千里,卻在長輩的逼迫與期許中逐漸走火入魔。

如今披頭散髮,雙眼赤紅,瘋狂地屠殺試圖靠近的族人。

另一邊是小公主的國家,此時被天地法則的金光籠罩庇護著。

即使整個太淵此時都在震顫,妖魔肆意。

她的國家仍然安定祥和,歌舞昇平。

只是那曾經驕傲的小公主,正被強行束縛在刻滿詭異符文的祭壇上。

她的父皇和大臣們面目狂熱,不顧她的哭喊,拿她舉行著殘忍血腥的血祭。

……

站在我身旁的白須長老看到這一幕,深深嘆了口氣。

「當初他們兩個許願,皆違背了自己的本心。」

「一個為取悅家族虛名,一個為博取君臣歡顏。」

「所求愈大,反噬愈強……哎。」

……

在願海縮影里,不僅僅只有他們兩個。

還有無數太淵界生活的人們。

從販夫走卒到達官貴族,甚至修仙之人,各有各的祈求。

起初,他們來到供奉神君的廟宇,求財、求子、求平安。

漸漸地,越來越不滿足。

所提之事越發過分,越發肆無忌憚。

有求後院佳麗三千的,有求弒父弒兄奪產的……

這些貪婪與自私化為扭曲的魔氣,開始腐蝕願海。

而這願海,與祁曜珩密不可分。

白須長老擔心不已。

「神君他維繫願海萬載,早已到了極限。」

「這些濁氣,正在加速侵蝕他……」

話音未落,「轟——」

比之前更可怖的震盪響起。

黑紅的願海縮影中心炸開一個巨大的漩渦,源源不斷的魔氣湧出。

我胸口一緊。

祁曜珩的心魔開始失控了。

不再猶豫,我轉身對掌門開口,語氣不容置疑:

「凌叔,帶我去見他。」

9

聽到我再次叫他凌叔,掌門的眼中滿是驚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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