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要死了完整後續

2025-09-08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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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陛下失寵的白月光。年少時,我們也曾相約白首,至死不悔。

後來,他有了新的消遣,喜歡在新人身上找尋我的影子。

興致來了,更是拉我作陪,讓我盡看他和新人情深意篤。

他以為,我總有一天,會哭著求他。

笑話,就算我快要死了,也絕不回頭。

1

尚服過來送這個月的新布料,

如月翻看一下就問,「今年的浣花錦還未到嗎?」

尚服愣了一下,隨後低頭道,

「陛下有令,說今年上供的浣花錦都送到蒔蘿宮。」

如月一下就沉了臉色,

「滿宮上下都知道,皇后娘娘最愛浣花錦,蒔蘿宮的娘娘怕不是故意挑釁。」

「陛下的旨意,關她何事?」

我翻過一頁書籍,其實我不喜歡看書,只是喜歡在處理宮務時拿一本書做做樣子,顯得我很博學。

「不過是浣花錦,陛下說給她就給她罷,本宮如今年歲大了,襯不得那樣鮮亮的顏色。」

「蒔蘿宮就知道比照著娘娘學,茶要吃娘娘愛吃的,布料要選娘娘喜歡的,聽說最近犯了個什麼心疾,要拿雪啊花啊葉的配藥,連身體不好都要學娘娘,怎麼不幹脆病死她呀。」如月碎碎念道。

她七八歲就到我跟前伺候,我把她當小輩養,有些過於口無遮攔了。

我問尚服,「上次說金陵織造正在做的織金妝花可做好了?」

尚服立即說做好了,親自奉上呈現,「三十個熟手織了七個月才得了這麼一匹,只有娘娘才能用這麼好的布料。」

織金妝花,流光溢彩,富麗典雅,我點頭,「拿去做一件上衣,餘下的裁成三份,留著賞人。」

第二天柳妃來請安時浣花錦就上身了,她年輕姿色好,穿上粉色尤其嬌嫩,走起來婀娜多姿,不怪陛下偏寵她。

就是年輕,沉不住氣,見沒人誇她的新衣裳,巴巴的就說出來陛下把今年的浣花錦都賞給了她,「臣妾說不要的,浣花錦是皇后娘娘的愛用物,臣妾不敢擅專,但是陛下非說浣花錦襯我,臣妾推辭不過,還請皇后娘娘莫怪。」

她以為我會生氣。

我唯一的愛用物早就是這宮裡共用的了,他我都能忍下,又何況這區區錦緞。

「柳妃要是喜歡,本宮庫房裡還有一些,都送給你了。」我微笑著說。

柳妃眼波流轉,「多謝娘娘抬愛,只是布料在庫房裡收久了就有股子霉味,臣妾不喜呢。」

我點頭,也是,陛下的心尖愛寵,日後什麼好布料沒有,需要我庫房裡這點舊布料?

等她們走後我把庫房裡的浣花錦賞賜給宮人,如意是個促狹鬼,當即裁了一件小褂穿上,滿宮裡晃蕩。

蒔蘿宮什麼反應我不關心,但是晚些時候,陛下遣人送來了兩大箱子汝窯,茶具,文房用具,擺件,甚至玩器一應俱有,估計今年上貢的都在這了。

他總是這樣,和別人情到濃時記不得我,等回過神來又送很多東西過來彌補。

他不肯虧待我。

他寵愛任何人都不會讓她凌駕在皇后之上。

位份,愛寵,敬重,皇后就要是這後宮第一人。

他覺得這樣就不算虧待我。

氣血上涌,我偏過頭咳嗽,瓊華擔憂地看著我,「今兒風有些大,請太醫過來看看吧。」

「看也就吃幾劑平安方。」我疲憊地說,「就這樣吧,這些東西留兩件擺出來,其餘送到東宮去。」

誰稀罕他擺在明面上的偏心。

我什麼時候淪落到需要這些外物來證明我在他心裡的位置。

以為只是平常的咳嗽,夜深一陣急咳,我感覺出喉嚨腥甜,忙喊瓊華掌燈來看,面前的被褥被我咳出的血濺紅。

我咳血了。

「娘娘。」瓊華大驚失色地來扶我,「奴婢這就去請太醫。」

看到血我也一愣,但立即制止瓊華去找太醫,「咳出來舒服多了,現在已是深夜,你這麼冒冒失失地去找太醫,前朝後宮都要跟著驚慌。」

「明早上再叫吧。」

瓊華坐立難安,但她又習慣了不去忤逆我的意思,為難的眼淚都要掉下來,「那奴婢去請陛下來?」

我從來不做半夜把陛下從別處叫來的事,可是今時不同往日,我咳血了呀。

我不說話默認了她的提議。

瓊華出去找人,我自己起身換了寢衣,八月底的夜風為何會如此寒冷?我是因為寒冷,還是預告的死期抖個不停。

我是富貴而年夭的命格,出生在書香世宦的林家,祖父曾是帝師,父伯兄弟俱經科舉入朝,姑母姊妹也是遠近聞名的才女。

而我出生時早產身體孱弱,名醫說我須得比旁人精細幾倍的養著才能活命,稍有不慎就會早夭,所以祖父給我取名燃,希望我的生命像燃燒的火焰一樣旺盛。

全家都只希望我健康地活著,再多活久一點,族中子弟讀書上進和我沒關係,林家陽春白雪,我就是那個格格不入的靡靡之音。

陛下那時候還笑話我是林家的小草包。

說來我十二歲進宮侍奉,同批進宮有五六個人,都說皇后是為太子擇妻,但是家裡沒人敢想我也是太子妃的候選,只是覺得母后抬舉林家,把我召進宮鍍個金,日後好說親。

我在宮裡長到十六歲,一起進宮的人早就出宮,名頭也從侍奉皇后變成公主伴讀,我爹上請想接我回家,母后問我願不願意做太子妃,一直留在宮中陪她。

我很驚訝,當即反映說娘娘應該問問太子的意願。

我還記得母后那時候的笑,她說就是太子要你。

太子說我草包,說我嬌慣,說我除了臉一無是處,卻在母后面前說要我?我如何能信,只說太子是開玩笑愚弄我呢。

我草包,嬌慣,一無是處,不配做太子妃。

後來太子在未央宮當著眾人的面誇我聰穎良善,至純至孝,才思敏捷,玲瓏心肝,足足誇了我小半個時辰不帶重樣,最後說我嬌憨,令他見而忘憂。

他之前說的那些話我都不為所動,最後這一句話讓我羞紅了臉龐,低頭不敢看他。

他當時是真喜歡我呀。

林家不希望我當皇后,如果有可能,他們甚至不希望我成婚嫁人,打理家庭並不是一件容易事,尤其對我這個病秧子來說。

太子親自去和我祖父保證,他會向天爭命,定不會讓我先他而去。

他以前也確實做得很好,太醫請完脈他會親自過問脈案,入嘴的藥品,滋補的藥膳他也一一過問,換季變天他比我還緊張,政務再忙也會陪我玩樂,不讓任何事煩憂到我。

我一度都忘記了自己會早亡的事。

他也忘了吧。

我嘆氣起身。

「去把瓊華叫回來吧。」我對宮人說。「你跟她說我已經不想見陛下了。」

他不想來,我何必叫他。

2

仇太醫過來給我診脈,面色凝重,一邊皺眉一邊搖頭,顯然想不明白。

「你如今已是太醫院院首,若你都不能確診,找其他人也不行。」我看著他提醒,逃避是沒有用的。

仇太醫跪倒在地不敢吱聲。

「看來很嚴重啊。」我嘆氣,「本宮還有多久?」

「不,不出三個月。」仇太醫甚至害怕到發抖,皇后的身子雖然素來不好,但為何突然江河日下,死脈已現。

「比我想像得長啊。」我甚至笑出了聲。

仇御醫抬頭,「娘娘。」

「本宮的身子本就是強撐一口氣的破口袋,現在這口氣散了,摟也摟不回了。」我笑著對仇太醫說,「此病和任何人無關,你只管如實記錄,但若是沒人問你,你也不必說出去。」

「這怎麼能行?」仇御醫焦急,「此事應該儘早稟明陛下。」

「陛下知道本宮就不用死了嗎?」我反問,「既然註定他們三個月後要傷心一場,就不必讓他們提前跟著憂心,除了平添煩惱,毫無益處。」

我就是小心眼,我不想告訴陛下我要死了,我要讓他餘生想到昨晚不曾來看我就後悔。

瓊華眼睛都熬紅了,她是個傻子,昨夜在蒔蘿宮外跪了半個時辰,直到瓊芳去找她。「你這個樣子,我怎麼放心你?」我看著她,自小陪著我長大的侍女,忠心不二,「我還想留著你侍奉太子。」

瓊華比我自己都了解我的身體,昨天看到血她就知道不好,今日再聽到我這麼說,嗓子哽咽到說不出話。

「幸好祖父去年就先走了。」我還有餘裕笑,「他最害怕白髮人送黑髮,能拖到今年也算是我的孝心。」

我還不知道死亡二字是何意時就做好了會死的準備,現在不過是這一天終於來了而已。

一個判定會早夭的人活到嫁人生子,活到成為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這麼想我也不虧。

只是為什麼心裡的難過並沒有減少半分。原來我並沒有幼時那麼勇敢,那時候坦然也許是因為兩手空空,而現在滿手都是放不下的割捨。

宮人通報太子來了,我抬眼望過去,我的兒子,還未滿十五歲的清俊少年郎,長得像我也像陛下,一陣風似的跑到我跟前還如幼時一般撒嬌,「母后,你去跟父皇說說,不要讓我做那麼多作業,我都沒時間去馬場玩。」

多健康的孩子,他朝氣蓬勃得猶如清晨的太陽,是我抱著必死之心生下的奇蹟。

我還沒做好和他離別的準備。

臨死的苦澀讓我想要倉皇落淚,不想嚇到孩子,我抬頭把泛出的眼淚眨回去。

「有多少作業就值得你在這叫苦?」我撫摸著他的後腦勺,順勢揪起他的耳朵,「你可不要貪玩。」

可是我的孩子他貪玩的時間也就只有這最後三個月了,等他母親死後,他就再沒有這麼歡快的時候。

我改變主意拍他的肩膀,「想玩就玩去吧,你父皇要罵你,母后替你擔著。」

「母后真好。」他快樂地笑著,然後得寸進尺地央求,「母后,我還想出宮玩。」

「帶齊了護衛可以去,但是白龍魚服本就有風險,出門在外一切低調,不能生事,碰到人多的地方也不要去湊熱鬧。」我囑咐道。

許是我應得太快,太子高興之餘又有點疑惑,「母后今日為何這般好說話?」

「我準備召京城裡的名媛淑女進宮來陪陪我,這些天你仔細點,不要冒冒失失地到後宮來,免得嚇著她們。」

太子也曉事了,聞言別彆扭扭,「兒子還小,母后不用著急。」

「母后不著急,就是先看看。」我並不是想在最後的時間把兒子的終生定好,越匆忙越會壞事,我怎麼能隨便給兒子定下妻子。

我只是想多見幾個人,這樣無論最後是誰當了太子妃,她和太子總有兩句關於我的回憶好說。

我讓外命婦輪番地帶著女孩進宮玩耍,太子年歲將近適婚,大家心照不宣,未央宮裡每日宴請不斷,看著這些花骨朵一樣的女孩,我心情愉快也忘記我快要死了的事實。

我順道宴請了往日裡瞧著有趣想要親近的人進宮,皇后是沒有私交的,她的喜好和陛下綁在一起,陛下看重誰,誰的內眷就能挨得近些,陛下要是厭棄誰,那就沒有資格接到皇后的請帖。

現在我就想管他呢,我都要死了,還不能痛痛快快玩嗎?

請民間的戲班子,坊間跳舞的小娘子,還有酒樓最厲害的說書先生,他們演的說的可不是宮裡那老一套,有些粗俗,但是無傷大雅。

我坐在上首笑得前俯後仰。請來作陪的人同我想的一樣有趣,鮮活不掃興,喜樂洋洋,這才是宴會。之前那端著裝著,喝著冷酒陪著假笑,哪裡是宴會,分明是受罪。

樂到半途,陛下來了,身邊還帶著他的心尖寵,柳妃。

眾人離席接駕,我看著他們一前一後走過來的樣子有些恍惚,我不曾多留意柳妃和陛下相處時的裝扮,現在猛地一瞧,她的裝扮竟像極了我年輕的時候。

我覺得荒謬,柳妃宮裡沒有見過我的老人,誰會那麼大費周章地告訴她我年輕時怎麼打扮的?

陛下就沒覺得不對勁嗎?還是說,他就喜歡這股弱柳扶風的勁。

東里延笑盈盈地過來牽我的手,讓眾人落座,「皇后宮裡每天都好熱鬧,朕聽得心痒痒,久不等皇后來請,只能自己過來了。」

「陛下幾時對我這種小宴感興趣了?」我看著他問道。若是放在十年前,我就是在宮裡發現一隻蝴蝶,他都會興致勃勃過來跟我一起觀賞,但是近年來,得有人提醒他許久不去未央宮了,他才會過來坐坐。

我是他博古架上一尊心愛的瓷器,早已不是他身邊活色生香的解語花。

「皇后娘娘最近宴請京中貴女,都說能進宮得皇后娘娘的教誨,是她們的福氣。」柳妃嬌滴滴地說,「臣妾斗膽也想給家中侄女求個恩典,能進宮給皇后娘娘請安。」

「不患寡而患不均。」東里延笑說,「皇后既然要請,就大方一點,把京中適齡的女子都叫進宮來,省的有人惶恐以為自己得罪了天顏,惴惴不安。」

我看他們眉目流轉,哦,原來陛下是來給愛妃撐腰的。

我冷笑,「是我想的不周到,陛下也有些年頭不曾選秀了,不如就今年廣采秀女,豐盈後宮。」

柳妃瞪圓了眼睛,心急嘴快地說出,「娘娘召見貴女不是為了給太子選妃嗎?怎麼就是給陛下填充後宮呢?」

「你覺得本宮召見貴女是為了給太子選妃,那你給你侄女求恩典,是想讓她入東宮侍奉太子?」我淡淡發問。

「臣妾不敢。」柳妃委屈地看向東里延。

「太子也到年紀了,是該相看起來。」東里延笑說,「朕都是要娶兒媳婦的人了,選秀一事就免了吧,朕有你們就夠了。」

我突然不合時宜地想起後宮第一個嬪妃進宮時,東里延整夜抱著我安慰說他只愛我一個人,只有我就夠了,讓她進宮只是不想讓別人的口舌再來討伐我。

以孱弱身姿當好太子妃並不是件容易的事,為了不讓太子的選擇成為笑柄,我傾盡全力做到最好,讓人無可指摘。

太子後宮只有我一個人,所以誰都勸我不要生孩子時,我拚命生下皇子,我不能讓太子陷入無後的尷尬境地。

太子登基後,我們一家三口在最尊貴的地方過一種簡單的生活。可是太子可以只有太子妃,皇帝卻不能只有皇后。

不管我做的如何,皇后獨占陛下就是有錯,妻子獨占丈夫就是有錯。我的萬般好抵不過一條善妒。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四五,有了妃子就有承寵,後宮裡的女人不是擺設,我只能讓自己活成一個擺設。

而現在陛下說有你們就夠了。

我忍不住笑出了聲,這多少有些突兀,迎著東里延不解的眼神,我邊笑邊說,「太子妃的人選聽憑陛下決定,我沒有意見。」

就是你要讓愛妃的侄女當兒媳婦我也管不著,我都要死了。

「我設宴就是為了開心,沒有那麼多理由,長日漫漫,我只想見讓我開心的人。」

這話說得其實很直白,很不好聽, 東里延和柳妃的臉色立時都變了。

東里延挨近了我,輕聲問我,「是不是還在生那夜的氣?蒔蘿宮的宮人太大膽,未央宮來人竟然沒有通傳,朕知道後立即把她罰入浣衣局服苦役。朕後來問了未央宮的宮人,那夜並沒有什麼事發生。」

「燃兒那夜是做噩夢了嗎?」

我看著他的眼睛,他不自在地躲閃一下,我相信他那夜是不知道,但是你看,他後來知道了也沒有馬上到未央宮去看我,反而在以為我生氣的時候才說出來。

他對我不再是心疼,是歉疚,因為不愛我了所以忽視所以歉疚,越歉疚越不想見我。

「假裝還愛我也是一件辛苦事。」我小聲嘆道,突然覺得自己這個時候死也挺好,在我們兩個只是索然無味的時候死去,不至於到反目成仇的那一步。

「燃兒在說什麼?」東里延沒聽清。

「我想東里瑤了。」我想到一件事,正好趁現在他覺得歉疚心軟的時候說。

「陛下讓她回來見我吧。」

3

東里瑤是東里延的親妹妹,同我一起進宮的女孩子被送回家後,我是作為東里瑤的侍讀留在宮裡,和她同吃同住,同起同臥,就是親姐妹也不過如此。

東里延說要娶我時,她還跑過去把她哥揍了一頓,就算她哥哥貴為太子,她依然認為我嫁給他是鮮花插在牛糞上。

她還說會她會一直站在我這邊,吵架的時候幫著我,不會讓東里延欺負我。

她失言了。

東里延登基後,番邦請求公主下嫁,東里瑤嫁到草原上,此去千里,連母后最後一面都沒見著,她回來奔喪的時候,母后已經下葬。

她在皇陵前說恨東里延,即使東里延在京城給她修建了豪華的公主府,讓她回來住,她也不願意,給母后磕了頭就走。

她也恨我。

恨我沒有早點告訴她,若是早早知道了母后身體不好,她趕著回來也許還能再見最後一面。

當時我還太年輕,母后讓我不說,我就沒說。後來我去了很多信和東西到草原上解釋,賠禮道歉,東里瑤一根草都沒給我回。

所以我要死了這件事真的不敢不告訴她,我怕她恨死我追下來找我算帳。

讓東里延下旨喊東里瑤回來其實是我才想起要找補,她是外嫁公主,無召不得回京。可我確定自己要死後已經一天一封信地飛去草原讓她回來,草原到京城,快馬加鞭也要兩個月,她可千萬別耽擱。

柳妃在我這落了面子,轉頭得了東里延的應允,也在蒔蘿宮開起宴會,吹打熱鬧不在我之下,如月摩拳擦掌要大展身手,不能被她比下去。

但我覺得這樣沒意思,和她相爭這一口氣有什麼意思,爭贏了我掉價,爭輸了全家的臉都被我丟了。

我不開宴會了,迷上了讓畫師作畫,換上不同的衣服,在不同的場景,和不同的人,我要給我記掛的人留一點念想,讓她們看見畫像就像看到我。

平日裡不喜靈瓏長公主好招人哭,這時還是把她請進宮,兩人對坐著讓畫師畫一張。

「姑母以後同人說話只說些開心的,不然以後沒人同你說話了。」我勸她,姑母也是命苦,她的丈夫親友都死在她前頭,能陪她說起那些舊人一起落淚的只有我,不對。

「姑母選一兩個太妃到公主府去住吧。」越想越覺得這是一個好主意,「她們也曾受過母后恩惠,也還記得當年那些人,陪姑母說話保證哭的漂亮。」

「哪個後宮裡的女人會為了皇后掉眼淚,哪怕皇后是聖人,她們也不會。」姑母不屑道,「眼淚若不是真心,虛情假意只會讓人作嘔。」

皇后自小在太后跟前長大,心軟又念舊情,和她聊起往事不多時就會掉眼淚,人好看哭著也美。被嬌養長大的姑娘,誰都捨不得她落一滴淚,但是有時候哭不是壞事,她被按在皇后這個位置上,有多少不得已,能借自己的理由光明正大哭一哭發泄一下也是她這個姑母僅能為她做的。

我沉默,她說的也有道理。扯開溫情面紗,眾女爭一男,有什麼情面好講。

「你的命比你母后的命好多了,陛下現在的後宮也就小貓兩三隻,比起後宮三千差遠了。」姑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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