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需輕輕用力一扯,就能看見輪廓分明的完整線條。
再配上祁陽那張又純又欲的臉,當即便能讓人神魂顛倒。
我忍不住吞咽口水。
想督促司機加快車速時,卻抬眼就看見了祁慎那張陰沉的視線。
10
本是急駛而行的邁巴赫,不知何時早已停留在了原地。
祁慎身體緊繃,那雙平日裡漆黑冷冽的眼,此刻卻緊緊盯著我,不留餘地。
怕發瘋他亂咬,我連忙安撫了對面的祁陽,三言兩語就掛斷了電話。
一片寂靜之中,祁慎整個人慢慢向我靠近。
晦暗不明的眼神落在我身上,帶著某種危險的凝視。
他終於冷笑出聲。
「棲玥,你不想我和梁芊嫿扯上關係,大可以直說,沒必要把事情做到這個份上。
「這樣,對你我都不好。」
我微微側頭,看著祁慎認真的神色,忍不住嗤笑一聲。
「不是吧祁總,你不會一直在想我會和你破鏡重圓吧?」
祁慎面色陰沉,薄唇抿成一條冷淡的弧線,卻還是壓制住眸底的戾氣。
「你...什麼意思?」
我漫無目的地轉著手機,腦中浮現祁陽那雙瀲灩明亮的眼睛。
「有了新人誰還會看舊人啊,祁慎?
「我可是真心覺得,祁陽比你好多了。」
祁慎的臉在一瞬間變得鐵青。
他複雜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半天都沒再開口。
就在我以為他不會再開口時,祁慎忽然動了。
熟悉的氣息從身前傳來,而就在肌膚即將相觸時,我乾脆利落轉Ŧű̂ₔ頭躲過。
祁慎溫熱的吻落在我的臉頰,他動作一頓,眼底山呼海嘯般的破碎。
他咬著牙開口。
「梁棲月,你能分清他是祁寒還是祁陽嗎?
「別眼巴巴交了真心卻被人耍的團團轉!」
11
祁慎最後的話確實在我心底激起了驚濤駭浪。
以至於我進門第一眼看見祁陽時,下意識地動作一僵。
祁陽晦暗不明的視線落在我的身上,卻還是快速走上前來接過我手裡的包。
「餓了吧姐姐,快洗手準備吃飯。
「吃完飯才可以拆我給你精心準備的禮物。」
我的目光從少年瀲灩的面容上淡淡划過。
眼眸深邃,目光清透。
修長的睫毛低垂在眼睫,將眼底翻湧的慾望徹底遮掩,渾身上下都只散發著獨屬於少年的清澈。
可誰又能想到,這種看似單純的少年,背地裡卻長了顆最會騙人的壞心。
就連我這種在多個世界裡摸爬滾打的攻略者,都差點被他玩得團團轉。
我心中怒意漸起,在祁陽轉身時,徑直伸手將他身上那件薄紗扯壞。
隨著「撕拉」一聲輕響,祁陽背後的黑紗徹底崩壞,露出鮮明的肌肉輪廓,令人血脈噴張。
少年眉眼輕挑,逐步向我靠近,清爽的薄荷香氣猶如盤根錯節的藤蔓將我緊緊纏繞。
祁陽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寵溺。
「今天怎麼這麼心急?
「是更喜歡我嗎,姐姐?」
往日裡的此種情境。
我早已按耐不急,想把眼前之人吃干抹凈。
而如今我看著面前這張熟悉的面容,腦子裡迴蕩的卻全然都是祁慎的話。
站在我面前的這個人。
到底是祁寒還是祁陽?
12
久違的彈幕忽然出現在眼前。
【他當然是祁寒啊寶貝!他才不是祁陽那隻乖乖小狗!】
我驚訝地眨眨眼,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面前穿著黑紗的乖巧少年。
這是祁寒那個黑心控制狂魔?
他也願意穿成這樣來陪我玩 cos?
彈幕再次開始浮動。
【別低估了自己的美貌啊女鵝,你長成這個樣子,狗都願意陪你玩的好不好?!】
【自從祁寒知道你跟弟弟玩得那麼花後,就天天嫉妒的發瘋,隔三岔五就給祁陽開小會,現在終於輪到他了,女鵝你快看看藏在你臥室里的東西,這次祁寒為了勾引你,可是什麼手段都使出來了!】
【腹黑小狗詐騙第一式,偽裝陽光弟弟哄騙女鵝心軟,等把肉骨頭叼到自己的領地,拿繩子綁住把人徹底吃干抹凈,再順道潑一盆髒水在弟弟身上,自己美美隱身......他的如意算盤都快打到我的臉上來了,可千萬別獎勵他啊漂亮女鵝!】
我瞪大雙眼看著彈幕上說的一切。
卻不得不從心底承認,祁寒今天的這副完美人夫的派頭,確實狠狠戳到了性癖。
可就如同彈幕所說。
獎勵當然是不能輕易給出的。
太輕易就能得到的東西,往往都會被棄之如敝。
於是,我側頭躲過祁寒的親近。
轉身後退兩步時,卻被男人猛然抵上了身後的門框。
祁寒面色不變,可動作中卻隱隱帶上了幾分強制。
他的呼吸越發加重,眼中的焦急也已有些溢出眼底。
「怎麼了,姐姐?
「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13
我避開祁寒熾熱的呼吸。
抬起纖白如玉的手指,緩緩撫上男人起伏的脖頸。
我唇角輕揚,慢條斯理地輕捏著祁寒的喉結,一字一頓開口。
「今天...我們玩點刺激的怎麼樣?
「要不要試試?」
祁寒眸色一暗,聲音低啞,卻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引誘。
「姐姐想怎麼玩?」
我抬頭看著男人精緻如畫的眉眼。
琥珀色的虹膜在流光下倒映著瀲灩的色澤,額頭的陰影瀰漫過眉骨,雖然帶著少年人的青澀,卻也不難看出,埋藏在眼底的薄情。
祁家的男人,從外表到骨子裡都一樣。
薄情寡義,鐵石心腸,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其實無論祁慎還是祁陽,對我來說都沒有什麼區別。
但像他這種惡意欺騙人的壞心小狗。
總是要受到些懲罰才對。
於是,我抬手,直接一巴掌打在了男人的臉上。
祁寒的頭顱不受控制的向左偏去,那雙低沉的眼底閃過一絲錯愕。
我能清晰感受到他心中波濤洶湧的起伏。
就像是一團還未點燃的煙火,只需輕微一觸,便會點燃整個夜空。
但最終,他還是忍了下去。
明明受了委屈,卻連質問的話都不敢多說一句。
只是抬頭看向我時,可憐巴巴地開口。
「這是姐姐新發覺的玩法嗎?」
我點點頭,就見對面的少年眼眸微亮。
「我很喜歡,謝謝姐姐!」
我手指一頓,想要修容的話莫名噎在喉嚨,對上他眼瞳深處的光亮,心口倏然一滯。
巨大的滿足感從心底深處傳來。
我複雜地看著面前的少年,滿眼都是不可置信。
他這是...喜歡這樣?
14
像是看出了我眼底的震驚,祁寒附身抵上我的額頭。
溫熱的觸感從相接觸的肌膚上循序傳來,他細細密密的呼吸輕撫在我臉上,帶著撥人心弦的悸動。
祁寒的嗓音低啞而深沉。
「梁棲月,我喜歡你,所以喜歡你賦予我的一切。
「無論是好是壞,只要是你給的,我都喜歡。」
我木然地站在原地,抬頭看著面前這張熟悉的臉。
少年眉眼微揚,鼻樑高挺,稜角飛揚。
外表溫雅從容,可骨子裡卻帶著天生的瘋。
不知為何,此刻我忽然相信。
若是將來有天我將這本書里的世界搞到崩潰,他都只會站在我身邊拍手叫好加油打氣。
明明只是一句簡簡單單的話,卻不知為何就能讓人莫名翹腳。
祁寒側身,將溫熱的唇角貼向我的臉頰。
「還想再打一次嗎,姐姐?」
我點點頭:「當然要打。」
祁寒聞言閉上雙眼,退開半步。
微微偏頭,眼睫微顫,將自己的一切全然交在了我的手裡。
我看著男人予取予求的姿態,腦子裡卻慢慢浮現了另一雙眼睛。
不似祁寒這般清輝冷冽,更似烈火驕陽,熱得人心蕩漾。
於是,我有些小心翼翼地開口。
「可是,我再這樣打下去,祁陽不會吃醋嗎?」
祁寒冷冽的雙眸驟然睜開。
他低頭凝視我半晌。
「原來你早就知道了?」
最終只是淡淡一笑,將身體的主動權交給了祁陽。
「算了,他也正吵著出來要和你見面。
「你們先聊。」
13
只是短短一瞬之間,面前人的氣息就已經變了。
少年炙熱的唇吻上我的唇角,帶著幾分小心與狠厲。
我下意識地抓住他的領口,隨著微微用力,祁陽身上的黑紗徹底崩壞。
「那麼今天玩得好刺激啊,姐姐。」
祁陽眉毛輕挑,微微退開幾厘。
在我張口喘息時,他眸色一沉,再次貼上我的唇角,吞沒我的全部呼吸。
月落無垠,星河倒影,無邊的黑夜徹底將整個房間籠罩。
不知過了多久,祁陽低啞的聲音才再我的耳邊想起。
「姐姐是什麼時候猜到,我和哥哥是兩個人格的?」
我飄渺的視線漸漸回神。
腦海中卻不經意地揣摩起祁陽口中的問題。
是什麼時候察覺到的呢?
大概是無論彈幕如何提示,他身上都不會消失的吻痕。
可能是呢喃著踹了他一腳,他脫口而出的說我也想要。
更也許是在初次相見的那艘輪船上。
他肩膀碰觸我的瞬間,周遭驟然轉變的氣場以及祁慎震驚的眼眸。
所以,我也逐漸確定。
眼前的少年,身體里有著兩個對沖的人格。
一冷一熱,一個清高似月,一個明媚如火。
一次品味兩種人生體驗。
說起來,還算是我賺了。
就在我微微出神時,祁陽已經將我的手掌拉上他的臉頰。
熾熱的體溫透過他的動作傳遞到我的指尖,激得小鹿亂撞。
祁陽期待的目光落在我的臉上。
「想不起來沒關係,我們今晚有的是時間。
「只是姐姐要公平,哥哥有的,我也要有。」
14
細碎斑斕的煙火在屋外徐徐升起。
只見漆黑的天空之上,午彩的簇簇煙花層層炸開,漂亮地令人眼花繚亂。
意識昏沉,在層層波濤洶湧中,只覺心臟牽動著身體各處,一次接著一次爆炸。
祁陽熾熱的呼吸輕輕落在我的耳畔。
「姐姐,你看窗外的煙花都在為我們慶賀。
「慶賀我新生,也慶賀你徹底接納了我們。」
我無力地貼在半掩的落地窗上。
面前是花團錦簇的煙火,而身後是驕陽似火的祁陽。
是啊。
窗外是喧囂的萬家燈火,窗內卻只剩下祁陽滾燙的提問。
世界在狂歡,我們在墜落。
穿梭萬千世界的玫瑰,黯然生長了數年,卻在此刻,仿佛找到了獨屬於她的星光。
彈幕已經瘋狂開始尖叫。
【啊啊啊這是什麼我不能看的畫面,為什麼黑屏,我可是尊貴的鹽選會員!】
【哦莫莫?怎麼感覺女鵝早就知道祁寒祁陽人格分裂的事啊,還想著讓她演一演追妻火葬場呢,沒想到她兩個都要,羨慕了已經,能不能讓我進去也演兩集。】
【追妻火葬場哪裡輪得到這種只會騙人的壞心小狗啊,別忘了還有祁慎那隻老狗,他要是知道今晚明里暗裡挑撥女鵝的事情會為祁陽做了嫁衣,估計還不得哭唧唧啊哈哈哈哈!】
15
梁棲月生氣從祁慎面前,甩車門離開後。
他就麻木地坐在車裡,久久都未能回神。
從他官宣和梁芊嫿訂婚之後。
整整半年時間,棲月都沒在和他說過一句好話。
每次見面除了夾槍帶棒,就是針鋒相對。
久而久之,他已經快要忘記他們之間原本的模樣。
時光兜兜轉轉,將他們牽引到了紅繩的兩端。
祁慎牽著梁芊嫿站在左邊,祁陽牽著梁棲月站在右面。
他們明明一抬眼就能看見彼此,可對視中卻隔著山川爾爾。
從最初的怒不可遏,到如今的心緒漸寧。
祁慎身上的稜角,也在被梁棲月一點點磨平。
其實他也慢慢地認清了這個現實。
無論是真心也好,還是攻略也罷。
無論他們中間隔著多少障礙,他都會親手掃平一切。
所愛隔山海,山海亦可平。
只要她還站在留在他的世界裡,他們之間就永遠都不會走到結局。
想到這裡,祁慎開著疾馳的邁巴赫向前駛去。
他想把他的心意告訴她。
這一次,他準備低頭把她哄回來。
只是,現實給了他濃重的一擊。
凌晨四點,接通梁棲月電話的人,是他親生的侄子。
「小叔這麼晚找姐姐,是有什麼事嗎?」
聽到電話對面的聲音,祁慎的手指驟然攥緊。
浮沉於世三十餘載,他又怎麼可能聽不出來,祁陽的聲音裡帶著饜足的笑意。
「阿月呢,讓她接電話。」
他冷著嗓子出聲,可心底卻是越發的不安。
半夜三更,孤男寡女,乾柴烈火,會發生什麼早已不言而喻。
只是他已經在阿月的心裡埋下了懷疑的種子,怎麼還能淪落到如今這個局面!
祁慎皺起的眉頭逐漸發緊,他伸手摸向煙盒,直至瀰漫的煙霧縈繞在整個車廂,才算緩過半口氣來。
「她不會接小叔的電話,以後也不會跟小叔扯上關係。」
祁陽的聲色淡淡。
像是好心給了他喘息的時間。
直到對面的呼吸再次恢復常態,他才繼續出聲。
「不過我還是要謝謝小叔,如果不是你,我還沒想好如何跟姐姐解釋雙人格的事情。
「等我和姐姐新婚時,一定請小叔來證婚。」
猩紅的火焰在黑夜裡吞噬所有寂靜。
直至祁慎修長的食指傳來刺痛,他混沌的思緒才被全然剖開。
一個透明的事實擺在了他的眼前。
梁棲月,一直都在向前走啊。
16
我帶著祁陽回到祁家的那天,梁母破天荒地舉辦了家宴。
公司漂泊的爸,虛以委蛇的媽,認祖歸宗的姐,都在一天一齊涌了上來。
我拉著祁陽,還沒入座,院子外面就響起了一道急剎。
慌亂的腳步聲從門口傳進來。
我笑著對祁陽開口:「應該是姐夫來了。」
祁慎進門的動作猛然一顫,他複雜的視線落在我和祁陽十指相握的手中,眼中閃過痛楚。
我眸色微動,看著祁慎反常的姿態,繼續刺激著他。
「呀,不對!」
我害羞地揪著祁陽的衣角晃晃,放輕聲音。
「我是不是也該跟著你改口,叫祁總小叔啊?」
祁慎冷峻的眼眸在一瞬間縈滿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