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哽咽道:「你。你們。昨晚。」
我:「?」
但想到,我們兩個這樣站在門口說話不合適。
我側過身,「你先進來吧,有話裡面說。」
他點頭走了進來,掃了室內一圈,抹了把眼淚,「他在哪,我要跟他決一死戰,居然敢碰你,我要廢了他。」
他:「人藏在廁所了?」
我:「?」
順著他視線的方向望過去,床單凌亂,旁邊的垃圾桶里都是白色揉成團的紙巾。
我腦子靈光一現,好像知道他誤會了什麼,又為什麼哭了。
室內好像是有點那天我們混亂戰場的味道了。
可為什麼?總不能是他暗戀我。
這時,我手機響了,看了眼,發現是朋友催我出門了。
而在置頂聊天的周行野,昨晚更是給我發了 99+的消息。
來不及看上面的,我只看到他說落地北海的消息,我飛速進浴室吹乾頭髮換好衣服準備出門。
望著還站在原地的周行野,我疑惑,「你來我有什麼事嗎?」
他抬眸,「你讓他出來,我保證不打他,我跟他公平競爭行嗎?」
我:「……」
「這個房間只有我們兩個人,懂?」
「我昨晚一個人睡的,過敏性鼻炎犯了,用的紙巾,懂?」
周行野那雙墨色眼眸忽然一下子亮了,「我想請你假扮我女朋友,陪我回趟家,費用你隨便開。」
「可以嗎?」
7
三天後。
我坐在周行野邁巴赫的副駕駛位上,望著前方新中式庭院的大別墅。
門口處還站著好幾個穿著華麗的男男女女,應該是周行野的家裡人。
我有點慫了。
扭頭問他:「我現在把錢退給你,打車回家行嗎?」
在北海那天,他給我開出 50 萬假扮女友的報酬,我一秒都沒有猶豫答應了。
我沒想到他家那麼有錢,我進去後,不會被他媽媽甩張一千萬的支票讓我離開她兒子吧?
我怕自己忍不住,立馬答應。
周行野伸手揉我的腦袋,「葉助理,你的信用值呢?不用害怕,我家裡人都很好說話的。」
「萬事都有我,別擔心。」
我想了想,來都來了,那就先進去吧。
周行野下車,繞到副駕駛給我開門,等我下車後,他主動牽起我的手,跟我十指相扣,牽著我拿後排的禮物。
待我們走到他家裡人面前,我還沒開口喊人,他們一沓又一沓紅包往我手裡塞。
老爺子第一個開口,「太好了!我孫子終於有人收了,歡迎你來到我們家。」
老夫人擠走他上前,「好漂亮的女娃娃,要是周行野這小子敢欺負你,奶奶給你做主,小小心意不要嫌棄。」她邊說邊把腕上玻璃種的鐲子脫下戴到我手上。
貴婦人則塞了張黑卡到我手心,「喜歡什麼就去買,密碼是臭小子的生日,隨便花不用客氣。」
我:「???」
我悄悄掐了把自己的手臂,居然不痛,確定是吃拼好飯中毒了。
不然這種只有在短劇里出現的場景,怎麼會發生在我身上?
但周行野忽然湊到我耳邊,「寶寶,你掐的是我的手。」
我垂眸一看,果然是他的。
我掐了自己一把。
是真的,眼前這一切。
難道是平時我積善行德,老天爺開眼了給我的獎勵?
8
晚上,飯後。
廣州的天說變就變,突然下起了大暴雨,為了安全著想,我們留宿老宅。
但周行野他媽媽很貼心,給我準備了一個房間。
晚上躺在兩米五寬的大床上,回憶今天所經歷的一切。
跟做夢一樣。
我拍了張窗簾的照片,發了朋友圈,【今天拿了張體驗有錢人的一日卡(#^.^#)】
設置朋友分組可見。
但我沒想到,洗漱出來後,看到有個沒有打備註的人評論我,【哇哦,葉助理今天是去哪玩了?】
【房間這麼大這麼寬,得花不少錢吧!?】
我想了想,這人應該是郭嘉欣,國慶放假前新入職,她加了我微信後,我忘記設置標籤分組了。
讓同事看到自己的朋友圈,真的是個雷點。
我立馬把她劃分為工作那個組別,回了句【我玩抽象的,別當真。】
誰知,她立馬私信我,【葉姐?我可以這麼叫你吧,我剛進公司,以後還請多多關照哦!】
【這幾天我發掘到一家好吃的下午茶店,等上班後,我給你帶。】
【秘書部有什麼注意事項,你要是有空可以跟我說說嘛~周總他喜歡什麼?咖啡喜歡幾分糖?有沒有女朋友?】
眼見著她的消息還在繼續冒,我眉心緊蹙。
怎麼感覺,她話好密?
就在這時,房間門被人敲響,我放下手機,急忙過去開門。
來人是周行野。
他穿著黑色絲質睡衣,手上端著杯牛奶,筆挺地站在門口,「寶寶,給你一杯牛奶,喝了好入睡。」
我:「?」
他是不是喊寶寶喊上癮了,現在沒人,也要喊嗎?
來之前,我們就對過口供,以免被他家裡人問起我們怎麼在一起的時,答不上來。
我瞥了眼走廊,也沒瞧見有人在偷看,不理解但尊重他的謹慎。
我接過牛奶,「謝了。」
很委婉的趕人話術態度,但男人不但沒有走,還勾唇問:「一個人害怕嗎?需不需要我陪你?」
我嚇得眼睛都瞪大了,爾康手拒絕,「謝邀,我自己可以,晚安,明天見。」
「啪。」的一下,我把門關上,捧著牛奶鬆了口氣,得虧我拒絕得快。
要是明天讓人看到他從我房間出來,這十張嘴都解釋不清楚。
不過,我怎麼感覺,今晚周行野他媽媽,越看越眼熟?
但我小時候出過車禍,記性不太好。
喝完牛奶後,我直接倒頭就睡,睡之前總感覺自己忘記了些什麼事情。
9
國慶假期稍縱即逝,我又回到公司當牛馬。
周行野接了個新項目,作為他助理的我,跟著他忙得昏天暗地。
有時出去見客戶忙得太晚,好幾次太晚在車上睡著,他叫不醒我,把我帶回他家,讓我睡在客房裡。
第一次醒來時,我還會覺得不自在尷尬。
次數一多,我都開始嫌棄城中村出租屋那個梆硬的床墊,畢竟周行野客房的床墊都要六位數以上,柔軟又舒服還能按摩。
他家客房裡屬於我的東西越來越多,甚至客廳,餐廳,洗手間都有了我生活過的痕跡。
整得我們跟同居似的。
明明我們連情侶都不是,這個發展趨勢不對勁。
於是,買房計劃被我提上了日程。
今天下午,我要請假兩個小時跟中介去看房,周末我要跟周行野去上海出差,更沒時間。
請假的事,昨晚我就跟他說了。
他答應了,房子的資源還是他給我介紹的。
誰知,我還沒離開,郭嘉欣率先來找我,她哭得梨花帶雨,「葉姐,你給我的數據好像是錯的,可我已經交到董事會那邊了。」
「萬一董事們怪罪周總怎麼辦?你怎麼能這麼不小心?」
我收拾東西的動作一頓,望著一上來就把罪名按到我頭上的郭嘉欣。
眼神暗下來,語氣嚴肅,「你確定我給的數據是錯的?」
那份表格,是我在周行野家做的,他中途還指點了我,教我怎麼更簡單高效。
甚至,後面我睡著了,未完成的部分還是他幫我弄完的。
周行野對待工作,嚴肅又認真,他不可能犯這種低級錯誤。
郭嘉欣:「葉姐,犯錯不可怕,可怕的是沒有承擔錯誤的勇氣,總不能因為我是新人,就替你背鍋吧?」
「雖然你是周總身邊的紅人,可讓我們這些底層拿工資的牛馬吃虧,是不把我們當人嗎?」
這時,我聽到辦公桌其他人竊竊私語起來。
同事 A:「有些人,爬上枝頭就以為自己是鳳凰了,工作都不認真對待了,果然長得好看就是能走捷徑,聽財務那邊說,她工資漲了很多。」
同事 B:「不像吧,小葉一向工作很認真,更是 211 名牌大學畢業的,她應該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同事 C:「小郭瘋了吧,敢叫板葉助,她最近可是深得周總青睞,據說兩人住在一起了,是副總偶遇看到的。」
我聽力極好,哪怕她們刻意壓低聲音,但我還是聽見了。
估計是我晚上住周行野那邊,早上坐他車來公司,被人看到了。
我拿出手機,開了錄音模式,「你再說一次,你確定我給的數據是錯的?那你說說,是哪裡錯?怎麼錯的?」
郭嘉欣頓住,她有些底氣不足,但還是硬著頭皮上,「我沒說錯,不信你看這份資料,項目報價 5.1 億,你寫成了 51 億,價格差了十倍,太離譜了。」
她把一份紙質文件丟給我。
我記得那個數值的位置,直接翻到第五頁,價格的確是變成了 51 億。
這部分還是周行野帶我跑出來的數據。
我合上文件,盯著她眼睛,「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明知道價格離譜,也不來問一句,直接把資料交上去了?」
「公司全年的營收加起來也沒 51 億這個數字,新項目怎麼可能會砸那麼多錢進去?你做事情前沒有思考的嗎?」
郭嘉欣語塞,而其他牆頭草同事更是交頭接耳起來,話語間是對我的維護。
而這時,周行野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不工作,都聚在這裡做什麼?當公司是菜市場嗎?」
10
周行野一來,郭嘉欣像是找到靠山似的,急忙上前,「周總,葉助理工作出了差錯,幸好我及時發現了。」
男人平靜看向我,我簡明扼要把事情跟他說了。
周行野:「葉助理昨晚就把資料發我郵箱了,我那份上投資額是 5.1 億,怎麼到你手裡,就變了?」
他這話一出,我有一瞬的愣神,他昨晚項目書,還用我郵箱給他郵箱發了份存底?
不過,就算他沒做那個步驟,我早上上班後,也抄送了一份到他工作號上。
郭嘉欣沒想到周行野發現這種事,第一反應不是斥責葉珊珊,而是質問她。
於是,在緊張的情況下,她開始語無倫次,「周總,我跟你是一個學校的,我是仰慕你來的公司,我不會做有損公司的事,你不能因為偏袒葉助,就給我定罪,葉助她就是個愛慕虛榮的,她之前還在朋友圈曬豪宅。」
「我問她那是哪裡,她根本不敢回我消息,不信你看,我這裡有她朋友圈的截圖。」她急忙拿手機出來,想讓大家看。
我此刻有些汗流浹背了,上次因為忘記把她拉到工作分組裡,私人生活的內容被她看到了。
她甚至還截圖了。
我也總算那天入睡前的事情是什麼,是忘記回復她那一連串查戶口似的消息。
周行野臉色沉下來,「夠了!你這種心術不正的人,公司請不起你這個高廟,自己去人事那邊結算走人。」
郭嘉欣上前想拉住周行野的衣袖,但被躲開了,她哽咽道:「周總,你不能辭退我,可能是我列印時,不小心誤觸電腦,刪了小數點,冤枉啊。」
我這時適時開口,「資料我也給了高助一份,他很快就回來了,到時有沒有冤枉你,真相很快就見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