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歲萬年完整後續

2025-09-10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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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心狐狸一直在催,已經拖了兩日了,計劃不能再推。

事已至此,申周嘆息一聲,終於還是做出了取捨。

但他沒想到,當晚,那個說出「跟你在一起,我永遠不後悔」的女子,默不作聲地離開,折返回去了。

原以為是她發現了他的計劃,卻原來只是為了一個奶娘。

可笑至極,倘若真的要帶她走,生死攸關時,他竟還不如一個奶娘重要?

傻姑娘啊,你這樣傻,真的不適合活在這世上。

胤都那場浩劫,天翻地覆。

因他未曾料到慕容昭提前出關,能力強大到用尚未完善的異妖冊收錄了那些逃竄出去的妖。

明明,只差一步。

申周在打算祭出九鼎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他敗了。

但是沒關係,他還會捲土重來。

那被留作後手的鼎,放在了崤山。

擯棄心性,墜入魔道,他早已壞得徹底。

連那黑心狐狸,都可以拿來作為祭鼎之物。

不瘋魔,不成佛。

他已經瘋魔了,然而在尚未成佛時,腦中總是浮現出鍾離嫿的那雙眼睛。

被他一掌打入饕餮鎖時,她的身子在往下沉,可第一反應,仍是伸出手來,惶恐地看著他——

「小叔!」

那雙眼睛,美麗、含情,也絕望。

還有她的聲音,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腦子裡迴旋。

在他再次將她哄騙出來的時候,他沒有絲毫猶豫,將她推入深淵。

一切塵埃落定後,他忽又想起,那時她發現自己有了身孕,惶恐又堅定地對他說:「你放心,無論將來發生什麼,我都不會捨棄我們的孩子。」

一個還尚未成為母親的姑娘,堅定地說哪怕她死了,也要保護孩子。

她沒有捨棄他。

是他這個做父親的,捨棄了她們娘倆。

申周目眥欲裂,他親手將妻兒毀滅,結果換來的是一個敗局。

不能接受,不可接受。

他將黑心狐狸祭了鼎,那些不入流的小妖,統統成為他的祭祀品。

時隔七年,他又回了已經不復存在的胤都。

沒人知道他還來做什麼。

他死於慕容昭之手,臨死之前,滿心狐疑。

只差一步,又只差一步。

崤山的鼎已經備好,他來胤都,四下尋找,只想看一眼鍾離嫿可有殘魂遺留。

明明還有一絲希望,他可以借九鼎之力,重塑她的魂。

敗了,他沒機會了。

這興許也是,鍾離嫿壓根不願給他機會。

【番外 3:朱牧篇】

城市地鐵口,總有個拉二胡的瞎子老乞丐。

上下班高峰期,他盤坐在一張破毯子上,面前放了個碗,二胡拉得悲憤激昂。

路人匆匆,很少有人看他。

也有一邊打電話,一邊隨手往他碗里扔個硬幣的好心人。

張大頭早上出門的時候,途經地鐵口,會頓足聽他拉完一曲二胡。

然後無聲地彎下腰去,在碗里放些錢。

這個習慣持續了大半年。

忽有一日,他又經過地鐵口,遠遠聽到二胡的聲音變了。

瞎子從前拉的多是病中吟,曲調纏綿婉轉,悶苦壓抑。

今日的曲子,卻是一首悠揚輕鬆的調子。

走近的時候才發現,拉二胡的是個身穿白色蕾絲裙,長發披肩的年輕姑娘。

姑娘也不嫌髒,與瞎子老乞丐坐在一起,臉上也卡了一個墨鏡。

張大頭頓足,看著這姑娘覺得有些眼熟。

一曲作罷,姑娘起身,把二胡還給了老乞丐,同時轉過臉來,把墨鏡摘了——

「嗨,好久不見。」

一張精緻而熟悉的臉,似笑非笑地看他。

哦,想起來了,是池婷。

不,更準確地說,應該是朱牧。

她化了個淡妝,氣質慵懶,問他道:「這首曲子怎麼樣?」

大頭勾了勾嘴角:「還行,第一次聽二胡拉的高山流水。」

「哇,你很厲害嘛,竟然聽出來了。」

朱牧眼中有讚賞,繼續道:「我也是第一次用二胡拉這曲子,其實箏曲和琴曲彈奏出來的高山流水,音色更好,但若分開來說,流水這段引子部分需不停變換音區,泛音又要講究清澈,用二胡倒也合適,音韻挺好。」

「嗯,確實不錯。」

簡單地點評,他看起來沒有太大興致多談,照例彎腰在瞎乞丐碗里放了錢,起身打算離開。

卻不料朱牧跟著他一起走了。

二人同行,朱牧踩著高跟鞋,有一搭沒一搭地跟他說話:「我已經很久沒有這種遇到知音的感覺了,像是伯牙又遇鍾子期,我覺得我們應該一起吃吃飯,敘敘舊。」

「不必了,我們不熟。」

「你不會以為我想泡你吧?我只是有些問題想請教罷了。」

「什麼問題?你可以直說。」

朱牧突然停下腳步,看著他笑。

張大頭回頭看她一眼,皺了下眉。

她幽幽道:「你周圍都是鬼,不怕嗎?」

環顧四周,是熱鬧的街,可艷陽之下,還是能感覺到一股陰氣,從四面八方傳來。

張大頭面不改色,輕笑了一聲:「習慣了,沒什麼可怕的。」

「它們為什麼跟著你?」

「惡業使然吧。」

「那又為什麼沒去害你?」

「可能它們害怕。」

大頭隨意地笑了下,轉身繼續前行,雙手插兜,身姿高挺,步伐沉穩。

朱牧若有所思,原地站了下,突然回頭沖那些跟著張大頭的鬼,詭異一笑,無聲地吐露幾個字——

「滾,他是我的。」

【番外 4:小甜甜篇】

連姜歸去之後,小甜甜回了鬼城酆都。

秦廣王殿,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安靜地扮演從前角色。

可是,冥府的一切,比它還要安靜。

連姜說得對,時代在進步,鬼城也在進步,它這種老古董,已經被淘汰了。

寂寞,太寂寞。

孤獨,太孤獨。

它無比懷念人間的熱鬧,哪怕在殯葬店二樓吃灰,透過窗口,看到街上車水馬龍,晚上燒烤攤香味撲鼻,也是好的。

完了,一面鏡子,喜歡上了人間煙火。

它生了兩條腿,開始在冥府四處溜達。

直到溜到了酆都大帝宮,被篁蛇嚇得縮回了兩條腿,老老實實地變成了一面鏡子,躺在地上。

酆都大帝撿起了它。

他在榻上支頤,另一隻手緩慢地敲打在鏡子上,聲音低沉清冷——

「孽障,凡間待了那麼久,你可知何謂情?」

小甜甜心想,那我可太知道了,親情愛情友情,姦情私情純情,還有它這個百曉鏡不了解的?

既然帝君想聽,它一定知無不言。

可惜,帝君想聽的不是這些。

他閉上眼睛,沉聲道:「喜怒哀懼愛惡欲七者,弗學而能,是人之本性。」

您說得對。

「只是妖焉能同人相提並論?」

為什麼不能呢?

「善念在心,自有因緣,此話我在凡間說給了無數人聽,卻原來,眾生萬物平等,善念善行,心存則靈。」

您又明白了。

……

石鏡與帝君同眠,次日,帝君已經不在了,石鏡發現自己成精了。

臥槽,臥槽,一百個,一千個,一萬個臥槽。

真的成精了,搖身一變,它成了個風度翩翩、相貌英俊的大帥哥。

想來是帝君神力非凡,在他身邊躺一夜,開了它的人竅。

石鏡大喜,手舞足蹈,第一反應是重返人間,回殯葬店告訴那個總是欺負他的連姜——

老子成人了!

可好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連姜回去了。

一瞬間搖了搖頭,他又開心起來,沒關係,張大頭還在。

他要讓所有人分享他的喜悅。

於是,月黑風高,陽間隔了一年,石鏡又重返人間,回了妙妙屋殯葬店。

剛巧不巧,看到大晚上的,張大頭還在營業。

一個女孩竟然來殯葬店紅著臉買紙元寶。

作孽呦,石鏡翻了個白眼,屁顛屁顛地跑了進去。

當著女孩的面,他撲到張大頭懷裡,興奮地吼了句:「張潤澤,老子回來了。」

張大頭皺眉,一把將他推開:「你誰?」

「靠,喝醉的時候叫人家小甜甜,把人家抱懷裡不讓走,翻臉就不認。」

一記拳頭,嬌嗔地捶在了張大頭胸口:「壞蛋壞蛋壞蛋,你壞死了。」

買紙元寶的女孩,目瞪口呆,東西也不要了,捂著臉轉身離開。

小甜甜一臉嬌羞,接受了張大頭好一頓的盤問,又表演了個大變石鏡,才讓他相信, 他真的是小甜甜。

後來,二人關了店門,去燒烤攤擼串。

小甜甜吃了個滿嘴油,憤憤道:「從前連姜吃東西的時候,每次都故意饞我,如今我好不容易能饞她了, 她又跑了,天道不公啊。」

相守千年, 結果他在她走後,幻化成了人形, 連顯擺的機會都沒有,多麼遺憾。

同時遺憾的似乎還有張大頭, 自連姜走後, 他話很少,連笑也很少笑了。

一口悶了杯中酒, 他抹了把臉, 什麼也沒說。

小甜甜不解地問:「你怎麼了, 連姜回去了是好事啊,人家師徒團聚, 你在這兒消沉什麼。」

張大頭神情頹廢:「什麼師徒團聚,她在幻境自欺欺人,一切都是假象。」

「那啥,你是不是有什麼誤解?」

小甜甜眨巴著眼睛,忽而笑了:「我就說嘛,這世上永遠只有我一個百曉鏡是明白人, 哈哈哈, 你們這些凡人,什麼都看不到。」

「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

「愛說不說,待會結帳各付各的。」

「你怎麼這樣啊!我說就是了,人家連姜回的可不是幻境, 我是誰, 冥府孽鏡台,還有什麼能逃過我的眼睛,是不是幻境誰能比我更清楚。」

「你要知道, 異妖冊是她師父造的, 慕容昭又不是普通人,申柳那老頭精著呢, 要不然他為什麼在上面加上連姜的名字。」

小甜甜說著,不免有些得意:「實話告訴你, 我本事也大著呢, 討好我點, 將來能帶你穿梭異妖冊見你姑奶奶也說不定。」

張潤澤靜靜地看著他, 忽然笑了:「吹吧。」

「誰吹誰孫子!」

「孫子。」

「……你討厭,張潤澤,等著瞧, 本鏡爺一定會讓你大吃一斤。」

「好,我等著,也別一斤了,十斤吧。」

「行, 你說的,老闆,再來十斤羊肉串!」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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