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他依他,指著他發財呢。
我活不活無所謂,我就要錢。
5
早朝時,蕭庭炎一臉便秘似的盯著群臣,活像被欠了幾百萬。
今早,工部上報西南水患,河口決堤,已經淹沒了好幾個村莊,急需朝廷派人火速賑災。
商量半天,無一人願意前往。
蕭庭炎面無表情,仿佛並不是什麼大事,隨手點兵點將地指了兩個人。
我蹭地一下揪起來,順著褲腿縫望去。
他指的是寧安侯張泛代和榮國公嫡子王九郎。
我都驚呆了。
歷史上,本來七天的路程,他們倆吃喝玩樂愣是走了一個月,災民遲遲等不到銀錢和救濟糧,餓死無數……
雖然回來就被蕭庭炎砍了,卻於事無補。
第一支推翻蕭庭炎的義軍就來自西南地區。
我憤憤地在蕭庭炎的小腿上劃拉出兩個字。
不——行。
蕭庭炎腿抖了下,猶豫了片刻,還是把手收回來,平靜地問我:
「那派誰去?」
這就把我為難了,我又沒當過皇帝。
我寫了個左二,看起來忠厚老實。
蕭庭炎涼涼道:
「膽小如鼠,慣會溜須拍馬。」
……
右三,看起來仙風道骨。
「他倒是挺合適,能給災民熬粥,畢竟父皇最愛吃他煉的丹。」
我又比劃了一個,看起來儀表堂堂:
「嗯,把他的十八房小妾都帶上,湊個人手。」
……
我又寫了幾個,一個比一個離譜。
還不如那兩個酒囊飯袋。
我就納悶了,你知道這幫蛀蟲的底細,為啥不清理啊?
蕭庭炎似想到什麼,笑出聲來:
「你是在想,朕的朝堂遲早要完。」
我緊了緊,表示認同。
「你不覺得看這幫人表演,很有趣嗎?」
我:神金!
深吸一口氣!
蕭庭炎差點從椅子上滑下去。
該視人命為草芥。
要不是為了一個億,老娘現在就勒死你。
滿朝文武突然跪下去,黑壓壓的一片,怪滲人的。
「臣等知錯,陛下息怒。」
我才反應過來,蕭庭炎跟我講話,根本沒避諱朝臣。
他甚至大聲嗶嗶,生怕他們聽不見。
大臣快嚇尿了。
自以為藏得很好,沒想到皇帝全知道。
權傾朝野的九千歲立即站出來:「陛下息怒,老奴願意前往西南賑災。」
沒等皇帝同意,從始至終一言不發的海言卻上前一步,高聲道:
「陛下,既然知道朝堂一片昏聵,為何不肅清?
「九千歲以權謀私,嚴刑酷法,乃霍亂之首,豈能派他去賑災。天子視天下為兒戲,大夏將亡,臣絕不做亡國奴,不如趁早殺了臣。」
嘶。
我倒吸一口涼氣,這也太敢說了吧。
嗚嗚嗚,我想到了一個人。
我正感動得起勁,蕭庭炎卻冷笑一聲,乾脆利落地抽出配劍。
「好,朕就成全你,青史留名。」
一步步逼近海言。
不管我怎麼吸氣勒他,快勒斷氣了,都沒停下。
完了,完了。
只見蕭庭炎的眼睛越來越紅,劍也越來越近。
我眼一閉,心一橫。
一陣涼風襲來。
劍,架在海言脖子上。
但,蕭庭炎的褲子卻掉了。
……
王總管眼疾手快,從來沒有這麼快過。
快如閃電般地給皇帝把褲子提上。
趁著皇帝僵在原地的功夫,迅速疏散了文武百官。
朝堂上,只剩下皇帝和海言大眼瞪小眼。
我乾脆直接鬆開,直接跟他槓上。
來呀,你不想脫了我嗎?
脫呀!
誰不脫,誰孫子。
今天,你要是敢殺海言,我就讓你坦蕩蕩。
記住,是每一天,都坦蕩蕩!
6
最後。
海言顫顫巍巍地替他拎起了褲子。
海言沉吟片刻,嘆了口氣:「陛下幼時純善聰穎,看見乞兒可憐,哪怕自己腹中飢餓,還是把僅有的饅頭遞給他……如今卻變得暴戾不仁……」
蕭庭炎靜靜地看了他幾息,眼瞼的猩紅散去,心緒平復。
「老師明知故問,為何處處激怒朕?您愛惜羽毛,那朕就成全您。」
我一時懵了。
海言居然是蕭庭炎的老師!
看樣子,他們之間淵源不淺。
發生了什麼啊?發生了麼啊?
清流忠臣咋把孩子教成這樣了。
這老頭不會是幕後最大的 boss 吧。
我們是不是搞錯了。
我在腦海里發出疑惑的豬叫。
系統比我還生氣:
【你還有理了。究竟有沒有好好看資料?
【皇帝南巡跟農家女一夜風流生下蕭庭炎,睡完就拋……海老頭在南邊當官,俸祿低微,私下在私塾兼職補貼家用,還免費讓蕭庭炎來上課。
【十年後,老皇帝找兒子,海老頭核實完信息,就報上去了。
【沒想老皇帝聽說用血親煉丹能長生不老。回宮第一天,就把他母親剖了。第二天,準備殺他。
【海老頭知道後,第二天早朝,直接撞柱子,朝野震驚,老皇帝這才沒有下手。把蕭庭炎扔在冷宮不聞不問。】
我聽完,沉默了良久。
封建王朝太變態了,我想回家。
海老頭原以為,他們母子回宮能過上好日子,卻沒想到……
蕭庭炎恨他,卻也敬他。
隔著母親一條人命。
無解。
既然無解,那就不要解了。
我小心翼翼地在蕭庭炎腿上打字:
【派他去賑災!!!】
蕭庭炎略微思索,眼睛亮了,這倒是個好主意。
老頭身子骨不好,喜歡多管閒事,又不貪污,窮得一塌糊塗。
西南水災來勢洶洶,說不定能讓他累死在那。
蕭庭炎突然發出詭異的笑聲。
直接把劍塞到海言手裡,召來王總管擬旨:
賜御史海言尚方寶劍,前去賑災,可先斬後奏。
海老頭感動得涕泗橫流,磕頭謝恩:
「老臣本以為,陛下昏聵,無可救藥,家中備好了棺材,今日死諫,就沒想活著回去。
「老臣必定不負百姓,水患不除,誓不回朝。」
蕭庭炎:……
6
海言走後幾天,蕭庭炎罕見地沒有作妖。
先是把自己關在寢殿內,誰都不見。
估計是當庭掉褲子,害羞了。
又召見了九千歲,兩人蛐蛐了一陣。
次日朝廷上被點名的官員都莫名其妙地死了。
在小妾身上馬上風死的。
喝酒喝死的。
煉丹時,火候沒掌握好,把自己燒死的。
……
死的各得其所,五花八門。
隨後抄了他們的家,搞了 2000 多兩白銀。
百官還剩下不到 10 人。
全都是告病假的。
幾乎所有見過蕭庭炎掉褲子的人,都死了。
除了王總管和九千歲……還有海言。
王總管又病了。
九千歲要幹活。
眼見奏摺堆積成山。
我不停地在他腿上打字:
批奏摺、批……
只有一個提手旁的【批】。
日夜寫。
蕭庭言煩得要死,卻無可奈何。
親自欽點了一批人,把官位補上。
效率一下就提高。
不過,自從發現我會寫字,就寢時很喜歡嘮嗑。
「褲仙,你來自哪裡?」
【天】
「天上啊!那你肯定見過我娘親。」
【嗯】
「你是她派來的?她還好嗎?她有沒有怨我?是我吵著要回皇宮,是我害了她,阿娘是不是後悔把我生下來了?」
唉!
【是。好。沒。】
我輕輕拍了拍他的屁股。
替他娘親。
緩緩打下一行字:
【她從沒怪過你,也不後悔把你生下來。永遠不。】
把孩子生下來很難,不想要孩子卻很簡單。
一副藥,冷水澡、摔一跤……或者送人。
你娘沒有。
蕭庭炎突然坐起來,眼睛紅紅地瞪著我,憤怒道:
「褲仙,你不要摸朕的……」
哦哦哦!
我不再動彈,他緩緩入眠,呼吸漸重。
我以為他睡著了,他卻猶猶豫豫地來了句:
「海老頭會死吧。」
我氣笑了,重重地打他屁股。
他捂著屁股,敢怒不敢言。
心裡默念:
朕一定會找到收拾這條褲子的辦法。
7
沒過半月,西南傳來奏報——水災平定。
海言一刻不停,只花了 4 天就到了。
拖著一把老骨頭,親自帶人修堤壩,疏通淤堵。
百姓們被他身先士卒的精神感染,紛紛自發地跟著他救災。
他以前在南邊當過官,無數人受過他的恩惠。
有錢的捐錢,沒錢的出力,修房子、施粥……
這老頭越干越帶勁,順手還把西南積壓的冤案錯案給查了,砍了不少惡霸污吏。
不出半月,災情平定,老頭回京的時候,帶回好幾車特產,還有一把萬民傘。
以及——百姓給蕭庭炎立了生祠。
因為海老頭說,他是皇帝派來的,皇帝在一眾官員里選了他,還賜下尚方寶劍震懾宵小,賑災才這麼順利。
我貼著蕭庭炎睡得正香。
系統像是中了彩票般,大呼小叫:
【發財了,發財了。我們發財了。宿主,蕭庭炎肅清朝堂,平定西南水災,暴君值下降 50%。能量恢復 55%。】
我猛地驚醒,換算下來 55 個億。
是啊,是啊,發財了,發財了。
我高興得都崩潰了。
不幸的是,蕭庭炎慌亂地捂著下半身,也崩潰了。
「停下,快停下……」
隨即發出一聲憤怒中夾雜著哀怨,哀怨中傳遞著絕望,絕望里生出希望的靈魂吶喊:
「朕要怎樣才能徹底擺脫你!!!」
「難道要一輩子不穿褲子嗎?!」
我也覺得有點過分。
他失智般地在寢殿內瘋狂脫褲子,又搬出一個火盆,點燃火摺子,恨恨地把褲子扔到裡面。
灼熱的火焰映照著他扭曲的臉。
我瞬間被燒光。
然後,我又復活在床尾那條金絲絛邊的褲子上。
我爬下床,吧嗒吧嗒,來到他面前,鞠躬道歉:
「對不起,下次注意。」
蕭庭炎震驚地像是被雷劈了:
「你會說話?」
他又尖叫:
「你是女子!那朕豈不是被你看光了。」
我急忙回答:
「沒有沒有,打了馬賽克,我看不見。」
蕭庭炎這才放下心,疑惑道:
「馬賽克是什麼?打上為何看不見。」
我訕笑道:「仙術,仙術。」
「再說了,你嬪妃一大堆,怎麼害怕被女人看光?」
蕭庭炎鄙夷道:
「那些都是朕的妃子,行雲雨之事,自然無妨。
「你又不是。」
切,裝得跟貞潔烈男似的。
搶奪起臣妻來,毫不手軟。
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