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繼續引導:「所以,你根本就沒病是吧?」
「重要嗎?你要去拆穿我?哈哈哈,溫顏,別太天真,你以為太子會在乎你說的話?」
我聳了聳肩:「確實不在乎。」
因為不出意外的話,他作為男主可能會噶了。
出了意外的話,可能也只是晚點噶。
我怎麼可能在乎一個將死之人的死活?
她接過太醫手裡的血就要喝。
我不急不慢打斷她。
「這是太子的心頭血。既然你們感情這麼好,我相信一碗就藥到病除。」
話剛說完,她手一抖,碗掉在了地上。
一片猩紅。
我暗自嘆了一口氣。
真可惜啊。
這裴煜白乾了一場。
她氣炸了,指著我:「溫顏,怎麼不是你的!」
我笑得天真:「不是吧,不是吧,原來你不是要太子的血,是要我的呀,太可惜了,太子還為了救你暈了過去呢。」
「你說謊!」
我看了看她:「這我可就聽不明白了,反正你沒病,喝了也沒用,幹嗎還在乎是誰的呢?」
「溫顏!」
「哎呀呀,欺君之罪,可是要株連九族的哦。太醫,你說是不是?」
沈婉兒氣得胸膛都在劇烈起伏,大喊:「綠蘿,綠蘿,來人。」
「你叫破喉嚨都不會有人來了。」
「溫顏,我要找太子廢了你!」她大聲咒罵我。
「誰敢廢?」
就在沈婉兒要朝我撲過來時,門外皇后的聲音響起。
沈婉兒臉都嚇白了,趕緊跪在皇后面前哭訴。
說自己什麼都沒幹,是我陷害她。
可別太離譜了。
我根本不管皇后還在場,也不想髒了我的手。
我示意了一下身旁的宮女,那宮女估計平時沒少受她們的氣,過去就是兩巴掌,把她嘴角都打出血了。
「你再好好想想自己說了什麼話。」
她哭哭啼啼個沒完,可是這盛世白蓮花的樣子只對男人有效。
對我不僅沒用,甚至還想過去踹她兩腳。
皇后沉著臉吩咐下去:「殘害太子,誣陷太子妃,先把她拖下去,關進牢里,擇日再審。」
隨即來了挺多宮女,押著沈婉兒就拖了出去。
8
這麼大快人心的事情,那不得好好跟裴煜說說,讓他氣一氣?
於是我跟隨皇后又去找裴煜。
已經有太醫為他止血包紮了。
此刻他虛弱地躺在床上,看到我來,伸手指向我。
我立刻心領神會,大膽刺激:「你想問你的婉兒有沒有事?放心吧,已經在大牢里關著了。」
「你!毒……」裴煜氣得心口又滲出了血。
還想罵我毒婦?
他說東我說西,他指天我發癲。
我先他一步,拍了拍大腿:「你說我大度?我確實是這樣的,不用你誇。」
裴煜兩眼一黑,差點又要暈過去。
眼看著他還想說話,我打算支走皇上皇后,於是示意了剛才的太醫。
太醫一哆嗦,馬上跪地:「皇上,太子心傷需要靜養,何況屋內血腥氣重,臣建議皇上可先迴避。」
皇上一聽,倒也是這個理,於是帶著皇后走了。
看他們走了,那不就是我的天下了?
系統這個時候出來了,哭訴:【宿主,現在劇情全部亂套了,你還要幹什麼?】
我問:「裴煜會死嗎?」
系統:【還不會,他是有男主光環的。】
「照你這麼說,那是不是我也應該有女主光環?」
系統馬上撕心裂肺喊我:【宿主,你別衝動啊!就當是為了我,你別殺男主!】
我樂了:「你哪隻眼睛看到我要殺他?」
我在寫給父皇的信里說的是,不問緣由,直接出兵前來。
現在殺了太子,我不是也要被抓住。
我不傻,慢慢熬著唄。
裴煜這個時候還想罵我,我過去拍了拍他的臉:「好好養病吧,別那麼快死。」
畢竟,還沒追妻火葬場得到報應就被這麼輕易地氣死了,讀者不會爽,我也不爽。
而且沈婉兒這個騙子還沒被揭穿呢。
9
我本打算睡一覺起來去牢里會會她。
結果第二天她就出現在了我眼前。
裴煜從後面扶著她。
沈婉兒立馬嬌嗔道:「殿下~婉兒腰痛。」
然後我又看到裴煜的手在她的腰上輕柔地揉捏。
她這下滿意了,立馬開始炫耀:「恐怕不能跟太子妃行禮了,婉兒懷孕了,太醫說昨日受到了驚嚇,胎象不穩,太子殿下心疼我,連忙把我救了出來。太子妃不會生氣吧?」
我問系統:「他的傷能好那麼快?」
系統:【宿主,他是男主,不會那麼輕易就死的。】
所以為了走劇情,這麼快就把這兩個渣男賤女放了出來。
「溫顏,如今婉兒有孕在身,希望你安分守己,要是再把東宮鬧得雞飛狗跳,休怪本宮不客氣!」
裴煜指著我:「以後沒有本宮的允許,你不得踏出房門半步。」
系統:【原著女主會在房間以淚洗面,每日留下書信,為男主之後的後悔做鋪墊。】
我問:「女主沒嘴嗎?男主多久發現女主是他的救命恩人?」
系統:【要在劇情後半段了,男主要虐了女主很多次後,這樣讀者才會心疼女主,男主的後悔才有落腳點。】
憑什麼要通過虐女主來讓讀者心疼啊?
又憑什麼讓女主受傷後才安排男主後悔?
我冷笑一聲,從衣服里掏出一根月牙項鍊扔到了裴煜跟前。
「裴煜,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誰才是當初救你的人。」
「你這側妃不過就是鳩占鵲巢的小偷而已,你十歲到北疆,是我救下重傷的你,也是我,為了給你擋劍落下心疾的毛病,當初你走時,我送了這月牙的另一半,你可以拿出來看看是不是能合得上。」
系統又開始大叫了:【宿主!你怎麼現在就說了啊,你現在說了,男主肯定以為你是騙人的。】
「我又不是為了讓男主後悔才說的,我是純純為原女主出氣好不好?一句話就能說明白的事兒,偏要虐上個幾百章,不累嗎?」
而且還有十多日,我父皇就要來了。
我得加快走劇情!
何況,我又不是來跟這個笨蛋男主談戀愛的。
裴煜撿起那條項鍊,我扔的這一半刻了我的名字。
我就不明白了,當初女主送定情信物,直接把有名字那一半給男主不就完了嗎。
偏偏要給另外一半,白白讓那個綠茶撿了便宜。
真蠢。
蠢透了。
果然看虐文不能帶腦子。
裴煜又從懷裡掏出了另一半,果然合上了,然後他的臉色終於變了。
甚至離沈婉兒遠了半分,但是聲音里還是帶著不可置信:「溫顏,你是不是在戲弄本宮?」
我聳了聳肩:「信不信由你,你們國家這麼屁大點地方,不然你以為我大老遠來和親是有病啊?」
沈婉兒急了,立馬哭訴:「殿下,您不要相信這個妖女的話,當初明明是婉兒救的你。」
裴煜的眼睛在兩個女人之間來回看。
我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我主打一個有話就說,他信不信又跟我沒關係。
卻沒想到,皇上和皇后又來了。
然後我看到了沈婉兒眼裡閃現出得意。
嘴形似乎在對我說,你完了。
10
果不其然,昨天這兩人還說她是賤婢,要重重懲罰。
今天看到裴煜沒什麼大事,沈婉兒還懷孕了。
又突然像是被奪舍一樣,讓她保重身子。
然後這皇后也絲毫忘了昨天這綠茶怎麼在房間裡說的那些話。
轉而開始教訓我:「溫顏,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何況你還是太子妃,連這點容忍態度都沒有,以後太子登基,那後宮豈不是不能安寧了?」
我挑眉:「皇后娘娘在說什麼?溫顏聽不懂。」
「聽不懂?你可知殘害太子是什麼罪?太子竟然被你一刀刺進心口!要不是他福大命大,昨天本宮來見到的就是他的屍體了。」
原來裴煜告狀去了。
真是個小人。
我站得筆直:「年少時溫顏曾為了救太子心口中了數箭,如今就當是他還我那救命之恩,我跟他也兩不相欠了。」
皇上不急,裴煜急了。
「溫顏,你竟想跟我劃清界限?」
他是不是有病?這個時候找什麼存在感?
我翻了一個白眼。
沈婉兒卻先跪下了:「母后,都是婉兒的錯,請不要怪罪姐姐,是婉兒身子不好。」
「如今你有孕在身,快起來,小心傷了胎兒。」
皇后看她一臉慈愛,卻怨毒地看著我:「溫顏,你善妒又行事魯莽,險些害了太子子嗣,罰你禁足七天。」
我笑了笑:「好呀,溫顏這就回房。」
余光中,我看到之前幫我打人的宮女在斟茶。
連翹。
她朝我眨了眨眼睛。
沈婉兒看我走了,高興地繼續說道:「是臣媳託人去南邊摘得今年第一捧新茶,父皇母后潤潤喉。」
可他們的茶剛喝下去,直接就開始上吐下瀉了。
連翹來找我時,笑得很大聲:「太子妃沒見到他們憋屎一樣的表情,真的是太好玩了。」
我手裡把玩著杯子,嘴角咧到了外太空。
想讓我不爽,我直接下藥讓所有人不爽!
得罪我,都別想活了。
11
反正又不是我送的茶,再怎麼查也查不到我身上。
聽說皇上三天沒去早朝。
裴煜更是三天都在房間和茅廁里來回跑。
這藥可真猛。
於是禁足的第四天,宮裡長公主召見我。
呵,又想找人治我是吧。
無所謂,我會發瘋。
進去時,她正背對著我。
旁邊有人通報太子妃來了。
她一轉身。
我直接跪下了:「媽!」
這長公主怎麼跟我現實世界的媽這麼像!
她跟我一對視,立馬支走了所有人。
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
我哭著抱住了她的大腿:「媽,你咋也來了!」
「可能是上天對我的懲罰。」
我蒙了。
「實不相瞞,這小說是我寫的。」
「?」
「不是吧,媽,你要不要這麼癲,用我的名字當女主名,我還被虐得那麼慘!」
「北疆你父皇的名就是你爸的名字。」
我再次:「?」
我想起來了,長公主跟北疆的王確實有一段虐戀情深的故事。
當初兩人在北疆一見鍾情,然後生了娃就跑了。
我就是她和北疆王愛情的結晶。
所以這次我和親,北疆王允許的原因也是想讓我跟長公主能相認。
癲。
太癲了。
「我的媽,你到底寫的是什麼啊!又是帶球跑,又是霸總狠狠愛,還有替身梗,認錯人,廢手墮胎一條龍,你可真的是每個角色都不浪費啊。」
我早就說了。
別讓中年媽媽輩看小說,偏不信!
我媽訕訕笑了:「看了千百本,都寫得不得我意,我這是退休女工再就業嘛。」
我無語望青天:「寫唄,誰能寫得過你啊。」
想起正事兒來,我趕緊告訴她這幾天發生的事情。
她聽完緩緩道:「我剛來時還在想可能不會有那麼大的巧合,但這個太子妃沒按照我的原劇情走,還這麼瘋,我就知道,是我女兒也來了。」
合著我在她眼裡就是一個瘋子唄。
「我來就給爸寫了信,讓他不管不問馬上出兵。」
我媽沉思了片刻:「這樣發展的話,不太符合邏輯。」
「你都寫出了這麼沒邏輯的書來,你還怪我做事沒有邏輯?」
她拍了拍我的頭:「出兵總要有理由,你學的不是新聞嗎,搞點輿論唄。」
我悟了。
於是我馬上聲淚俱下寫了一份傳單。
標題是:寵妾滅妻,霸道太子狠狠愛側妃。
「你這名字都是我玩剩下的。不夠勁爆。要突出你的悲慘,讓百姓同情你,才好為以後你北疆父皇出兵有理由啊。」
「你想吧,媽,你比我厲害。」
後來我拿著我媽寫的「洞房夜,太子妃被罰聽太子與側妃歡愛」陷入沉思。
我媽洋洋洒洒一大篇文章,把裴煜塑造成一個寵妾滅妻的大渣男,把沈婉兒說成心機惡毒、恃寵而驕陷害王妃的綠茶婊,又把我寫成了一個楚楚可憐、無依無靠的小白蓮。
「……我人設不符。」
「不重要,裴煜是不是洞房夜去幫綠茶揉胸口了?是不是還跟你吵架讓你讓著她?沈婉兒是不是要取你的心頭血?是不是你還沒懷孕,她倒是先懷孕了?是不是剛結婚,皇后就罰你禁足了?」
還真是。
我由衷豎起了一個大拇指:「還得是媽你厲害。」
然後一夜之間,滿京城都飄起了無數一模一樣的小傳單。
甚至還有人以此為原型寫了話本。
12
連翹叉著腰跟我講述百姓的議論。
「天啦,太子妃的命好苦啊!」
「這沈婉兒簡直是太可惡了,我要扎小人詛咒她!」
「這太子也是個眼瞎的,哪有讓側妃先懷孕的道理!」
「嗚嗚嗚!我這就寫個話本,叫《重生歸來,太子妃她驚艷全京城》。」
好傢夥,比我會寫。
這一傳十十傳百,裴煜下了早朝後,都有人在問他是不是真的。
於是我正高興地躺在床上看話本。
裴煜黑著臉就推開了我的房門:「溫顏!是不是你乾的好事。」
我裝糊塗:「聽不懂思密達。」
他手裡還帶著那張小傳單,都快捏碎了。
「你竟如此汙衊我!」
我脾氣瞬間就上來了:「你是不是腦容量還沒耳屎多啊?」
「用你的小腦瓜想想,我在禁足啊,我怎麼去干?何況我才來幾天,對這裡人生地不熟的,汙衊也要有根據好不好?」
他愣住了。
「真不是你?」
本來就不是我。
是我媽。
裴煜臉色緩和下來:「溫顏,我查清楚了,當初是你救的我,你如今是我的太子妃,我今後會好好待你的。」
「那沈婉兒怎麼辦?」
「如今她懷了我的骨肉,孩子是無辜的。」
這狗男人,真渣,還想兩個都要。
「貞操是一個男人最好的嫁妝,不好意思啊,你髒了,我不要。」
裴煜瞬間破防。
「男人三妻四妾實屬正常,何況我不過是認錯了人,如果知道她不是你,我斷不會娶她。」
「你是說,你對她沒有感情?」
裴煜看了看我:「我此生最恨騙我之人。」
「那你能休了她嗎?」
「等她誕下皇兒。」
我沒說話,瞥了一眼門外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