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妹妹同時考上大學,但家裡只供得起一個。
媽媽二話不說撕掉了我的重點大學錄取通知書。
她將妹妹送去很燒錢的藝術院校。
我則獨自南下古茗學搖奶茶。
等妹妹大學畢業,我自創的奶茶品牌「一畝楂田」,已經開到第八家分店。
妹妹則被導演潛規則後染了病。
她趁我不備,將我推向疾馳而來的汽車。
「要不是當年你和媽讓我學表演,我怎會落得如此下場?!」
我在她憤恨的眼神里漸漸沒了呼吸。
再睜眼,我又重生回拿到大學錄取通知書那天。
這一次,錢和學歷我都要。
1
「程意,北京××大學中文系。
「程心,××學院表演系。」
媽拿著我和妹妹的錄取通知書,眼角沁出淚花。
「我家倆閨女真給媽長臉!」
但下一秒,我媽臉色就變了。
「這學費、生活費……媽起早貪黑攤煎餅,怕也只供得起一個啊!
「你們——」
程意搶著說。
「讓我姐去上大學吧!我想學搖奶茶!」
程心的一句話,讓我知道她也重生了。
但我卻不能露出破綻。
我媽急得直跳腳。
「心心搖奶茶怎麼行?你長這麼好,咱們三村五寨可就出了你一個表演系的!要不——」
媽媽苦澀地看向我。
「阿意把機會讓給妹妹吧,那個中文繫念出來也沒啥用。」
我搶先把通知書揣進懷裡,生怕她下一秒就把它撕掉。
我雲淡風輕地道:「媽,我不用家裡的錢,大學可以申請貧困補助,還能做兼職賺生活費。」
說完,我扭頭回屋收拾行囊。
程心也不知給我媽灌了啥迷魂湯,次日一早,我媽就送她去古茗了!
我則開開心心北上,去心心念念的大學報到!
2
程心不會知道,搖出八家奶茶店要遭多少罪。
以她被我媽嬌生慣養的體格,怕是半年都搖不下去。
這不,才給人乾了倆月,她就嚷嚷著要自己開店。
開店吧,她還沒腦子。
啥都打著別人店的旗號,配方也照抄。
結果人一告一個準,她賠得褲衩子都不剩。
連我媽的棺材本兒也都被搭了進去。
要帳的把她店鋪砸得稀巴爛。
而她只會躲家裡發脾氣。
不是摔東西,就是怨我媽沒堅持送她上學。
就這樣渾渾噩噩被我媽養了半年,她提出要來北京看我。
我呢,這一世也學聰明了,對我媽報憂不報喜。
她們怕我張口要錢,連電話都不打一個。
這倒也省了我的事兒。
所以得知程心要來,我故意去發一天傳單。
她接下一張傳單,嗤笑:「堂堂大學生也不嫌丟人。」
我學她的樣子翻白眼:「咱倆誰丟人誰知道。」
她沒好氣道:「帶我去你宿舍,把我行李放一下!」
看這架勢是想在北京發展了。
我拒絕:「宿管不讓帶外人住。」
「那你給我租個房子,反正咱媽讓你管我。」
「那我倒要替她好好管教你。」
3
我將程心帶至學校附近一處地下室,這裡住一夜才十塊錢。
就是條件嘛——
「耗子!北京怎麼有耗子?!還有蟑螂!」
程心指著從下水道冒頭的小老鼠大叫,都把鼠鼠嚇壞了。
我厲聲道:「耗子怎麼了?它全家都自力更生。愛住不住!」
程心噘著嘴:「住!我一定要在北京闖出點名堂,閃瞎你的眼。」
「我等著。先走了。」
「姐,你不請我吃個飯嗎?」
「沒錢。」
「窮鬼!」
我笑了。
如果程心知道我卡里的資產,絕對說不出這倆字。
帶著前世的記憶,我一來大學就支起攤兒賣「一畝楂田」。
起初,大學裡的大饞丫頭們兩三個小時給我一掃而光。
後來,我限制一人一杯,才等來了我的伯樂。
是一位本地富婆姐姐,名叫舒旎。
已經開倒閉了五家奶茶店。
只一口,她就認定我這奶茶是仙品。
而我是她的貴人。
舒旎買下了我的品牌和配方。
我則成了她幕後的女人。
她在我宿舍門口開了第一家「一畝楂田」。
每次路過那兒,我都會進去坐一坐。
沒人知道我倆的關係,店員也只把我當作熟客。
看到我的寶貝在她手裡風生水起,有種苦盡甘來的快感。
「阿意笑這麼甜,戀愛了?」
「舒姐姐別取笑我,俺母胎 solo。」
「那把你介紹我弟吧!他問我要過你的照片誒。」
我不動聲色道:「不如先介紹下新品吧!」
舒旎姐遞來一大桶紅柚奶茶給我嘗。
「味道醇厚甘甜,紅柚顆粒飽滿!好好喝。」
「還不是你的配方好?老規矩,名字你定。」
「就叫,庭有紅柚樹。」
舒旎姐頷首微笑。
我看呆了:「真美!」
她指了指果茶杯:「是啊,紅柚的顏色透亮又治癒。」
「我說的是姐姐你。」
舒旎姐臉上掛了一抹紅。
雖然年近四十,她氣質里流露的少女感還是很驚艷。
「舒姐姐,第二家奶茶店籌備得怎樣了?」
「穩紮穩打中。我先生最近在幫忙招人,半個月後開業。」
她先生叫季來之,一位大學老師。
他和舒旎姐的愛情故事至今在學校貼吧榜名列第一。
二人自幼訂婚,郎才女貌,又是各自行業的翹楚。
簡直現實版的「王子與公主幸福地在一起」。
4
不承想,「庭有紅柚樹」上市不到一個月。
舒旎姐就被傳婚變。
貼吧有人爆料季來之出軌了一個搖奶茶的小妹。
那小妹張狂跋扈,活生生把舒旎姐氣到臥床不起。
爆料者還貼出數張「2+1」的照片。
大量背影照里赫然冒出一張高清證件照。
照片上不是別人。
竟他媽是我。
底下一堆爆料和惡評。
「這女的叫程意,我們一棟樓的,平時看著悶騷,原來是真騷!」
「我是奶茶店小妹,她常來找舒姐蹭吃蹭喝,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這女的破壞了我對愛情的嚮往,我要扎小人詛咒她。」
「同為女子,咱們不能放過她!」
……
真是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
「叮。」
有爆料者新發了一張高清床照。
我的瞳孔地震了!
這女人長了一張跟我一模一樣的臉。
唯一的不同是,證件照女孩左眼角下有顆小小淚痣。
而床照女眼角空空。
用腳趾想,我都能猜到這劇情有多抓馬。
5
一定是程意那死丫頭應聘到奶茶店。
而後,她勾引了季來之。
只是我想不通。
季來之閱人無數,怎會對腹中草莽的程意側目?
再轉念一想。
文化流氓和空有皮囊,天造地設。
我無暇理會鋪天蓋地的流言。
只將自己捂很嚴實,第一時間來看舒旎。
開門的是舒思遠,舒旎的弟弟。
也是我上輩子偷偷暗戀卻並無交集的一個男人。
我揭開口罩,他眼神冷得可怕。
「我姐有東西給你。」
說完,他便帶我去他臥室。
我剛覺出不對勁,就有一隻手掌扶在我的頭上,將我抵至牆角。
舒思遠湊我很近,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這急促且曖昧的氣息讓我上頭。
一時情迷。
我不由自主地吻了上去。
他先是溫柔配合。
繼而喧賓奪主。
再來是瘋狂攫取。
最後變成無情攻擊。
他緊緊噙住我的下唇,直到嘴角沁出血來。
我掙開他的懷抱,對上他眼尾的一片猩紅。
他毫不客氣地將我推上潔白的床。
他像頭困獸般生撲上來撕扯我的襯衫。
「程意是吧?你果然很賤!」
6
「比我想像中還賤!
「你和季來之苟且時,有沒有哪怕一秒想到過我姐?」
我一反抗,他撕扯的力度就加碼。
「也是,你連皮都沒有,怎麼會有心?」
「舒思遠,那不是我。」
他冷笑:「我不瞎。爆料照就是你學生證上的照片。」
哦,原來舒思遠問姐姐要的,是那張照片。
我的外衣被扯開,只剩薄薄一層弔帶。
我一下子失去了所有反抗的力氣。
「舒思遠,我的……第一次還在。
「你一試便知。」
他瞬間呆愣,那神情好似惡魔正從他身上剝離。
「你驗證完,能不能跟我道個歉啊?」
一滴清淚從我眼角滑落。
舒思遠清醒過來,猛地彈起。
我卻緊緊地拽住他手。
「你來啊?怕了?不是說我很賤嗎?
「我只要是個男的都行,真的,你試試——」
「程意,對不起。」
舒思遠紅了眼眶。
7
舒旎姐沉睡不醒。
醫生猜測是極度悲傷導致的。
願不願醒來看她自己。
我和舒思遠站在舒旎姐窗前。
遠處一片紅柚林美炸了。
「我有個雙胞胎妹妹,名叫程心。
「五歲前,她是姐姐,我是妹妹。但媽媽太愛她,想以後多個人保護她。
「就把我調成了姐姐。
「你知道的,當姐姐的什麼都要讓著妹妹。
「但我這妹妹機關算盡。」
……
「可能季來之見多了才貌俱佳的女人,就缺程心這口吧!」
舒思遠安靜地聽我講完,沉思片刻。
他冷不丁道。
「不是的。
「季來之看上的是你。」
我搖頭:「不可能,我倆就見過一面。」
舒思遠好看的眉眼輕輕拂過我。
「眼緣這東西跟見面次數沒關係。有時候,一張照片足矣。」
我懷疑他意有所指,眼神求證。
舒思遠眉眼晃動,略顯尷尬地望向床上的舒旎姐。
「季來之偷偷去看過你很多次。我幫我姐跟蹤了他。」
我心裡一顫。
「所以你也——
「所以程心是你的替代品。」
我看了眼舒旎姐憔悴的面容,愧疚無比。
比起程心的鳩占鵲巢。
或許季來之對我的覬覦,才是她最想逃離的現實。
「我有罪,對舒旎姐。」
舒思遠落寞地說。
「也許你的出現救了她。她對季來之的愛,近乎病態。
「早晚會有這麼一天。」
我給舒旎姐掖了掖被角。
「你想怎麼替姐姐出氣?」
舒思遠轉了轉手上的年輪戒指。
「以前都是把欺負我姐的人打一頓,季來之嘛,我準備一個月打他一頓。」
我扯扯他衣袖。
「打人犯法。
「不如玩兒點陰的?」
舒思遠水靈靈地看著我。
「你出腦子,我出錢、出力、出人。」
8
舒思遠找到程心,承諾將第二家奶茶店贈予她。
前提是,她要想辦法讓季來之簽署離婚協議。
程心一口應下。
舒思遠看著門外一哭二鬧三磕頭的季來之,問我。
「季來之不傻,怎麼可能捨棄鳳凰選只雞?」
我邊調製奶茶邊告訴他。
「我這個妹妹別的本事沒有,攻略男人可是不擇手段。耐心地瞧吧!」
舒思遠眼神忽明忽暗地看著我。
「那你是不是也擅長——」
「嘗嘗!我改良的紅柚茶。」
我將一根長長的吸管遞過去,自己拿來一根粗一些的。
我倆湊著一大桶奶茶呼呼喝。
「口感比之前更滑膩些。」
「嗯,加了點養樂多進去。」
「說實話,你給我姐做幕後,虧了。這生意,你可以自己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