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網上點男模,誤點到殺手。
我:【多少錢一次?】
殺⼿:【幾個⼈。】
啊這,還有多⼈活動嗎!
我忸怩半晌,報上自己的名字。
【就、就一個⼈,能打折不?】
1
分⼿第十天,⼜到了每⽉激素作祟的時候。
我翻來覆去睡不著。
只好半夜上外⽹,找點助眠資料。
點來點去,一張充滿爆發力的照片忽然滑過指尖。
視野⾥,男人戴著深⾊頭盔面罩,健碩的胸膛幾欲撐裂緊⾝⾐,渾身上下的⽪膚只露出一雙握著武器的寬厚⼤手。
⻣節分明,青筋鼓起。
尺⼨碩⼤的武器在這雙手掌中,竟顯得小而悠遊。
我情不自禁想像了一下他用修長⼿指扣動扳機的動作。
要是他指尖下的不是扳機,⽽是……
我下意識捂住麻酥酥的鼻⼦。
仙品!好⼀個覆面系大胸男媽媽!
我火速點進博主的主頁,想看更多美照。
只是,帳號的大部分內容都隱藏不可見,要訂閱付費才能開啟對話。
底下一水的匿名好評。
【物有所值。】
【服務很好很專業!】
【乾淨,到位,沒有後顧之憂。】
我深思一秒,懂了——
這一定是 onlyfans!
掰著手指算算匯率,我不禁從牙縫裡嘶聲抽氣。
價格還不低,這男模可真貴。
若是平時,我眼饞一會也就算了。
可最近被劈腿的前男友氣到,急需吃點好的安撫。
我們大女人,就要對自己好一點。
錢可以再賺,但我再也不會,在二十幾歲的青春年華,獨身一人,玩覆面系大胸男媽媽了。
我立刻氪了個最貴的檔位。
果然,對方很快發來私聊。
【要什麼服務。】
話語風格如人一樣,沉穩冷酷。
簡直能想像出男人神色冷峻,朝我投來如刀鋒般銳利一瞥的模樣。
我摸著怦怦直跳的小心臟,鼓起勇氣問他。
【請你出來一次,要多少錢?】
他很快回覆:【幾個人。】
啊這,還能多人活動嗎!
我被他廣泛的業務範圍震撼了一瞬。
唉,經濟下行,富婆的錢也不好賺啊。鋼絲球,你的花語叫隱忍。
我感慨了一會:【就一個人。】
想了想又問:【能打折不?】
對面沉寂片刻,似乎沒預料到我的問題,俄頃才甩來四個加粗字體。
【概不講價。】
好高冷,看來生意挺好。
他大概也意識到態度有些生硬,不多時,又發來消息。
【有什麼特殊要求。】
我:!
服務這麼好嗎,氪了金就是不一樣,搞得人心黃黃的。
我小臉通紅,腦子好比脫韁野馬,把以前看過的文漫視頻全部自動播放了一遍。
好久才扭扭捏捏地打字。
【什麼都可以嗎?】
對面再次陷入一陣深深的沉默,寂靜了比先前更久的時間。
良久,才發來言簡意賅的二字。
【加錢。】
……心頭的小鹿突然撞死了。
我瞬間清心寡欲:【哦,那不用了。】
按照要求把自己的姓名、生日和照片發過去後,我順勢提問。
【你叫什麼名字?】
酷哥的回應很冷酷。
【沒必要知道,等錢貨兩訖,我們不會再聯繫。】
哇,這就是傳說中冰冷的金錢關係吧。
成年人的世界就是不一樣。
我:【總要有個稱呼,藝名?】
對方仿佛在思量,輸入了片刻,方緩緩回復。
【代號,鵷雛。】
2
到了約定的日期。
我激動地挎上包包,趕往說好的地點赴約。
在咖啡廳按捺不住焦急,一遍遍看鐘。
可坐等良久,也沒等來對方。
眼看約定的時間已經過去,仍然不見人影,我的心仿佛落潮的海灘,一點點變得乾涸空落。
難不成,被跑單了?
喪氣地離開前,我垂死掙扎,又抻長脖子望了望門口。
無論是咖啡廳內還是門前,都空無一人。
門外來路也人跡寥寥。
我不願放棄地反覆以目光梭巡四周。
直到視線落在路對面遠處樹蔭下的高大人影上。
忽然眼前一亮。
男人身材頎長,飽滿的胸肌將襯衫繃得沒有一絲褶皺。
偏偏連最頂端的扣子都嚴絲合縫,臉上還戴著深色墨鏡口罩,渾身皮膚遮擋得嚴嚴實實。
唯有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掌,是畫面里僅有的亮色。
照常理,不見面容,一般無法辨認人。
但我是一般人嗎。
我可是能跳轉四個連結、翻越三個平台、申請兩個郵箱就為吃一口肉菜的尊貴讀者!讀者的眼睛是雪亮的!
天殺的,這雙手一看就是我的男菩薩。
我趕忙跑過去。
離近了看,越發覺他身形健壯,蜂腰猿背,身高更是直奔一米九。
褲兜邊鼓鼓囊囊,裝的什麼好難猜啊。
這胸,這腿,這體型差。
我心中哈喇子流了一地,連等待良久的不滿都消弭不少。
說不定他記錯地點了?
我拍拍他的肩背:「你站這做什麼,怎麼不過來。」
酷哥被我拍得一怔。
他茫然瞬息,隨即警惕地後退一步,冷漠打量我。
「你認錯人了。」
我忍不住摸了摸耳朵。
聲音也好聽,好似大提琴低音,擦奏的每一個音符都勾人心頭髮癢。
可惜冷冰冰的。
我再次試圖解釋:「沒認錯,我等了你好久,你一直不來找我,只好我來找你了。」
對方沉默幾息,依舊語氣冷淡。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我頓時有點急了,雙手叉腰,氣咻咻。
「你這人怎麼這樣!收錢辦事不懂嗎,反悔啊,晚了!」
男人靜默片刻,胸口起伏了一下,似乎長長呼出一口氣。
他放棄般摘下墨鏡和口罩,露出俊逸的臉。
一手揣進微微鼓起的褲兜,朝我靠近了些。
狹長雙眸瞥向我,仿佛在評估我的意圖。
「既然你都知道了,你想怎樣。」
如此一個活色生香的大美人近在咫尺。
我頓時忘了生氣。
害羞垂眸,視線游移。
「我,嗯……定了個賓館,我們去裡面聊。」
我輕咳一聲,示意他看四周。
「街上人來人往的,不適合辦事。」
對方半晌沒有動彈。
我怕他誤會,連忙擺手解釋。
「你別擔心,我也不是真要對你做什麼,就是、就是想見個面聊一聊。」
越說聲音越低。
「別的事,除非你願意……」
男人忽然上前一步,朝我俯身。
頓時,陰影籠罩住我。
與他健壯高大的身軀相比,我像個一握就碎的小洋娃娃。
我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見狀,他唇邊掠過一點短促的笑意。
一剎那冰層乍融。
露出幽深水底,危險而誘人。
男性低沉而磁性的嗓音透入我的耳膜。
「我不擔心,反倒是你,該擔心我會對你做什麼。」
說完,他轉身朝賓館走去。
徒留我呆立原地。
好半天,才嗷嗚一聲捂住滾燙的雙頰。
剛才,我是不是被反撩了?
這就是專業男模的實力嗎,恐怖如斯!
3
賓館的大床上。
我和鵷雛排排坐,氣氛很沉默。
為了活躍氛圍,我只好隨便找話題。
「你為什麼會幹這一行啊?」
「不會幹別的。」
我瞬間腦補出貧窮少男輟學失業最後走上陪酒道路的經典悲慘套路。
試圖禮貌性安慰。
「干這個也不錯,職業歷史很厚重,你不要自卑。」
鵷雛似乎不愛聊自己的職業,蹙起眉。
「說正事吧,你想做什麼。」
直入主題嗎。
是不是有點快。
我羞澀搓手:「好、好的,我們能做什麼,可以砰砰砰嗎?」
他的眉頭皺得更深了:「我砰你?」
啊?那不然呢?
我迷茫問:「要不,我砰你?」
「不行。」
「那我能不能,摸一摸你的……呃,槍?」
「不行。」
「看一看呢?」
「不行。」
「摸一下胸肌總行了吧。」
「當然不行!!」
鵷雛陡然提高的音量嚇了我一跳。
我茫然地看著突然坐遠了一步、耳廓泛紅的男人。
這麼激動幹什麼。
我前面問他的要求不是更過分嗎,或許胸肌是他的敏感點?
我想了想,索性直接問他:「你賣藝不賣身?」
男人也想了想:「對。」
還是個貞潔烈男。
看來今晚要蓋著棉被純聊天了。
我無聊地打了個哈欠:「行吧,那我去洗澡,你隨意。」
對方紋絲未動,似乎不在意。
等我裹著浴巾出來。
卻看到鵷雛坐在床頭,正拿著我的手機翻看。
「喂!你有沒點職業道德!」
我氣得撲過去,和他爭搶。
男人身高腿長,胳膊一抬便輕易躲開我,任由我踮腳也夠不著他掌中的手機。
反倒像我撲在他懷裡,又摸又蹭。
幾次差點把臉埋進飽滿胸肌里。
鵷雛緊緊抿著唇,抓住我的手腕按在床頭,禁錮我的動作。
嗓音有點壓抑的沙啞。
「你是我的僱主?」
我愣怔片刻,忽然明白過來。
方才,他在翻看我和他的聊天記錄。
莫非他之前以為,是別人給我點的男模?
女人給自己點男模怎麼了,大清早都亡了,真封建。
我不滿地剜他一眼。
「對,那又怎樣!」
握住我手腕的力道忽然鬆懈了些。
鵷雛擰起眉,目光凌厲地看了我一會。
神色似乎有些恨鐵不成鋼。
低聲斥責我:「年紀輕輕,怎麼這麼想不開!」
我被他訓得一怔。
回過神,愈發忿忿——
我想的果然沒錯!這人就是個封建老古板!
4
「這單我不接。」
男人冷冷丟下一句,放開我。
我懵然看著他轉身大步往外走。
什麼意思,難道嫌棄我?
他一個男模竟敢挑客。
倒反天罡,我要給他打五百字差評!
我氣得一骨碌從床上蹦起來。
套上衣服,追出門放話。
「你不幹有的是人干,等會我就再買更好的!買十個!」
走廊前方的身影驀然頓住。
男人回過頭,神色複雜。
「我不肯,你還要買別人?」
他幾步跨到我面前。
語氣近乎痛心疾首。
「你就不能想點好的,放棄那種念頭嗎,非要……不可?」
我憑什麼不能有點世俗的念頭。
不是只有男人才有生理需求。
正待跟他好好掰扯。
身後倏然傳來一個討厭的熟悉嗓音。
有人帶笑喚我:「白靈珊,你怎麼在這?」
我不悅回頭。
果然看見一張俊美卻令我萬分嫌惡的臉,我的前男友。
甘洪濱鬆鬆垮垮地繫著真絲睡袍。
一溜艷紅吻痕從脖頸蔓延至鎖骨。
胸口還有數道半隱於衣料下的曖昧抓痕。
不知剛從誰床上下來。
不久前,我發現他私下經常約炮。
被我捉姦在床時。
甘洪濱漫不經心拉上西褲門襟的拉鏈,倚在賓館的床頭,點起一支雪茄。
淡笑著對憤憤質問的我吐出一個形狀優美的煙圈。
「只是玩玩,別擔心。」
他伸手來牽我,語氣近乎溫柔。
「你是我唯一的正牌女友。」
宛如刺骨雪水潑在我心中噴薄欲出的岩漿般的怒火上。
那一刻,我突然冷靜下來。
甘洪濱雖然長著一張與我同類的人臉。
內里觀念的差距比人和狗還大。
人和狗說不通,沒有再理論的必要。
我躲開他的撫摸,抽手賞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
「現在不是了。」
離開時,我瞥見他愕然佇立原地。
指尖悠然的雪茄摔落地毯,燒出點點無法修彌的焦黑。
……
我閉了閉眼,努力將腦中泛上的不堪回憶壓下。
偏偏對面的狗吠叫不止。
甘洪濱打量我,饒有興致地摩挲下頜。
「莫非你是來查我的崗?上次才說要分手,這麼快就反悔了。」
他輕笑:「口是心非的小東西。」
……老天奶!
如果我有罪,法律會懲罰我,而不是讓我受油浸酷刑。
我噁心得想吐。
轉念一想,不能只有我被折磨。
我左看右看,就近一把拽過旁邊的鵷雛。
親密地挽著他笑:「話可不能亂說,我男朋友聽了要生氣的。」
甘洪濱極為自負。
他以為會對他念念不忘的小女友,甩了他後火速另覓新歡。
於此等人而言,無異於又一記耳光。
聞言,甘洪濱果然神色一僵。
片刻後,面上忽然浮現出一個惡意的笑。
「是嗎,那他該叫我一聲前輩。
「畢竟他現在玩的,都是我玩剩下的爛貨。」
「……!」
我氣得渾身冰涼。
下一瞬,手心倏然被溫暖握住。
鵷雛往前站了半步,擋住對面人落在我身上的黏稠視線。
冷淡地掃了一眼甘洪濱身上的香艷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