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電話肯定就會解開,他的姐姐很寵他的。」
同學們半信半疑,時不時地將目光放到走廊里死死盯著手機的許宿白。
5.
【很寵?】
【姐姐明明最寵我!】
亦玖舟忍不住朝我咬了一口,心裡憤憤不平。
「亦玖舟!」
「在!」
他頭一仰,跪在我面前,活像只杜賓。
「你咬疼我了。」
「那我給姐姐呼呼……」
他低下頭輕輕吹氣,若有若無的溫癢,往心尖遊走。
「起開。」
我一巴掌拍飛他的頭,雙腿交叉疊在一起。
這隻死狗,明明就是故意的。
【姐姐身上可真香,不愧是我的姐姐。】
他的心聲真是,足夠悶騷。
「姐姐,我去干正事啦,等我哦~」
亦玖舟從地上爬起來,揉著被我拍紅的額頭,微微彎著腰走了出去。
過了一會,他就得意洋洋地溜了回來。
指尖上轉動著的居然是我送給許宿白的手錶。
「這個土狗,真不識貨,一百萬的表,我花了三萬就騙回來了。」
「姐姐你看,他根本都不珍惜你送他的禮物。」
心裡卻又在小聲地嘀咕。
【姐姐當時要我挑選手錶,還以為是送給我的,沒想到是送給流浪狗。】
【真是要氣死了,算鳥算鳥,好在現在又到小爺我手裡了。】
【就當是姐姐送的,沒差沒差。】
原來他剛剛居然聯繫了高利貸的人,趁火打劫,問許宿白需不需要辦貸款。
簡直就是瞌睡了有人送枕頭。
高利貸用學生證加身份 z 抵押借給他 15w,還用 3 萬收回了他的手錶。
許宿白為了維持他的高富帥殼子,咬牙接受。
都沒怎麼仔細翻閱合同就直接簽下了字。
「姐姐,飯錢 73w,他卡里有 50w,借貸 15w,手錶 3w,他還差五萬塊哦~」
許宿白為了跟我裝窮,手機里基本上沒有什麼存款,八成所有的錢都在那張銀行卡里。
「哦對了,他剛剛好像申請了網貸,可惜了只有兩萬額度,還問了能不能再多借幾萬,被我的人拒絕了嘿嘿。」
亦玖舟用消毒濕巾使勁擦著錶盤,時不時地瞄我一眼,鼓了鼓勇氣小聲問我。
「姐姐,這個可以給我戴吧。」
「不行。」
「啊?好吧。」
擦手錶的動力直接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失落感。
我看他可憐巴巴的樣子,忍不住開口。
「這個髒了。」
「給你買新的。」
亦玖舟愣了幾秒,咧嘴笑了。
摟著我的脖子狂蹭,心聲好像長了尾巴,使勁搖著。
【啊啊啊啊啊啊啊,姐姐果然最愛我了,姐姐要給我買新手錶。】
【我以後就是姐姐的人啦!】
6.
投影里,許宿白故作鎮定地走進了包廂。
「真沒有辦法,我老姐有點生氣,只給我轉了 20 萬。」
「你們誰有三萬塊錢,幫我墊一下唄,我明天哄哄我姐,把卡重開就還了。」
等了許久的同學們,沒想到等到了許宿白借錢的消息,互相看看都默不作聲。
「三萬,我們都是普通學生,哪有那麼多錢?」
「就是啊,宿白,你要不要再找你姐問問呢?」
許宿白眉頭直接皺起來,有些不耐煩。
「七十萬我都出了,三萬你們都不想借我?」
「那魚翅到底是誰點的!還有那酒!」
同學們紛紛擺手,否認是自己下單。
許宿白壓抑著煩躁的情緒,好聲好氣地朝嫣嫣開口。
「嫣嫣,前幾天 520 我轉你的五萬紅包,是不是還沒動?你先借我,我過兩天加倍還你。」
嫣嫣有些狐疑地看著他。
「我送你的禮物都幾十萬了,區區三萬你都不肯為我出?」
「你難道喜歡的只是我的錢?」
「宿白,你胡說什麼呢!我只不過是在想,過生日花這麼多錢,你姐姐生氣也是應該的,以後我們不要這麼鋪張浪費了。」
「你跟姐姐說說好話,總不能之後都停了你的卡對吧。」
嫣嫣不情不願地轉了三萬塊錢給他。
許宿白分了三次付款,總算是付上了飯錢。
「那咱們還有下一場嗎?要是沒有的話,我就先回宿舍了。」
「是啊,是啊,宿舍快要鎖門了。」
見許宿白不做聲,同學們紛紛收拾東西,逃一樣離開。
我關上了監控視頻,靠著沙發背閉上眼睛。
這一年我給許宿白搭了不下百萬,他的性格居然只攢下五十,看樣子給他的小女友花了不少。
不過這一頓飯,也算是把他掏得明明白白,還欠下高利貸。
帶著一屁股債來到我身邊,也帶著一屁股債滾蛋,倒是也合情合理。
「姐姐,今天不獎勵我一下下嘛?」
亦玖舟捏著我的小腿。
「先把你的攝像頭拆了再說。」
我抬腿踢向他,他順勢攬住落下密密麻麻的吻。
亦玖舟的心聲少兒不宜,試探著嘀嘀咕咕。
【再往上一點點,姐姐不會發現吧。】
我的心聲在悄咪咪地說著,反正不是親弟弟,放肆下也沒關係吧。
7.
天亮後,亦玖舟死纏爛打地求我送他去學校。
送到校門口不行,還硬要送到宿舍樓下,不然墜著屁股死活不下車。
車才停下,就被許宿白敲響了玻璃。
我想了想,開門下車。
「姐姐,你是來給我送錢的嗎?」
許宿白著急地問道。
「昨天給你打電話,你都不接,消息也不回,要把我急死了。」
「姐姐,你知不知道我昨天沒錢結帳,和同學借了錢。」
「欠著帳我一晚上都沒睡著。」
我倚在車身上,盯著他看。
許宿白被我盯得心裡發毛,心聲亂七八糟,忐忑不安。
【這個老女人盯著我什麼意思?】
【趕緊給錢啊,我還要給嫣嫣轉十萬呢,說好了雙倍給她。】
我輕笑一聲,我之前到底是有多寵他,才讓他毫不避諱地把我當提款機?
「昨天,你不是說你胃痛?」
許宿白臉色一白,才想起他胡亂編造的藉口。
「我回宿舍,躺了一會就好些了,同學們聚餐宿舍的人都去了,我總不能不合群。」
「姐姐,你快點給我轉一些錢好嗎?」
他急得很,就差直接亮出收款碼。
「宿白,這是你姐姐嗎?」
嫣嫣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不斷打量著我的衣著和身後的豪車。
隨後挽住他的胳膊小鳥依人。
「姐姐,你好,我是宿白的女朋友。」
許宿白的臉瞬間扭曲了起來,不敢跟我對視。
就連他的心聲在這一瞬間都啞然無聲。
手卻下意識地把嫣嫣的手扒拉開。
嫣嫣有些不解地看著他。
「宿白,你怎麼了?」
她像是想到了什麼,轉頭和我委委屈屈地開口。
「姐姐,對不起,昨天宿白是給我過生日,才花銷了那麼多。」
「我已經勸過他了,看在他是你弟弟的份上,你就不要生他的氣了。」
這時亦玖舟從副駕不緊不慢地走了下來,攬住我的肩膀。
「我怎麼不知道,我姐姐還有別的弟弟?」
許宿白看著他,眸子變得陰沉。
「你昨天不接我的電話,就是因為跟他在一起?」
「對啊!」
亦玖舟貼在我的肩頭蹭了蹭。
「我和姐姐在一起一整晚喲。」
許宿白的心聲帶著怨念。
【媽的,怪不得不理老子,原來是忙著給我戴綠帽。】
【會不會是知道了嫣嫣的事,才故意來氣我?】
【一定是,不然怎麼會這麼湊巧,大早上的就來學校。】
【我必須得穩住她,不然高利貸的錢怎麼還。】
嫣嫣的手臂又開始朝著他靠近,正想要重新挽上時。
許宿白猛地把她推開,惡狠狠地吼出聲。
「你給我滾,都是因為你姐姐才生我的氣,給我滾!」
嫣嫣倒在地上,不敢置信地盯著他看,眼圈越來越紅。
掙扎著起身,哭著跑遠。
我靜靜地看著他表演。
嫣嫣摔破的膝蓋,讓他心疼得心裡扇自己耳光。
【都怪這個老女人,要不是為了她的錢,我怎麼會這麼對待嫣嫣。】
【算了,只要把她穩住,錢到手,就把嫣嫣最喜歡的那個鑽戒拿下。】
許宿白眸子帶淚,小心翼翼地扯住我的衣角。
「姐姐,你不要誤會,嫣嫣只是我一個普通朋友。」
「她的家庭條件和我一樣,我就是看她可憐才對她稍微好了一些。」
「沒想到她自作多情,說是我的女朋友。」
「姐姐,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你不要生氣了,我陪你去逛街好不好?」
若是之前,看到他這副模樣,我的氣早就消了。
眼下只覺得我之前的智商都蒸發了,這樣低劣的演技都想騙我。
還未等我開口,亦玖舟直接拍掉了他的手。
「給我撒手。」
嫌棄地幫我撣了撣,像是沾到了什麼髒東西。
「許宿白,你跟了我一年了吧,夠久了。」
許宿白的聲音發顫。
「姐姐,你什麼意思?」
我淡淡地開口。
「膩了。」
「結束了。」
我啟動車子轉身離開前,兩人的心聲同時傳入我的耳中。
【嘿嘿,姐姐是我的了。死流浪狗。】
【膩了?不可能,不過是為了讓我低頭求她罷了。】
8.
亦玖舟窩在沙發上,濕漉漉的眼睛。
「姐姐,你看,他把我打腫了。」
嘴角紅紅腫腫,隱隱透著血絲。
「你給我吹吹。」
我朝著他緩緩湊近,他美滋滋地閉上了眼。
下一秒,我一把捏住他的臉蛋,疼得他吱吱亂叫。
「為什麼打架?」
「他說我是小三,我說他是小三。」
他揉著臉,縮在沙發一角,眼神時不時地瞥向我,心裡止不住地嘀咕。
【那死狗居然說姐姐是想氣氣他,才對我好的。】
【還說什麼,膩了不過是想換換口味,喜歡的還是他。】
【俺不信。哼,明明姐姐最喜歡我了。還說給我買新手錶。】
【本來他是打不過的,我是讓著他才掛的彩,就想讓姐姐心疼我嘿嘿。】
我剛要開口罵他活該,手機突然傳來震動聲。
是許宿白的父親。
他的父親嗜賭成性,之前欠下賭債後就偷偷躲起來,留許宿白獨自面對高利貸。
之前為他償還賭債後,我就給他留下了聯繫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