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Ṫū⁰鄉?」
他看向徐依人,眼神陰鷙。
「阿城,你相信我,我和他沒有關係!」
徐依人慌亂極了,恰好宮人又將章作澤手中死死捏著的手帕取了出來,一展開,上面赫然刺著依人二字。
「賤人,你還要怎麼解釋!」
蕭默城接過手帕,直接甩到了徐依人臉上,捂著胸口面色黑沉。
「不,不!一定是他偷拿的!」
徐依人像是明白了什麼,抹著淚委屈道。
「陛下,依人只喜歡你啊!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依人的!您要為依人做主啊!」
蕭默城若有所思,皺了皺眉,剛想說什麼,卻聽到宮人一聲驚呼。
「還有東西!」
定睛一看,竟然是一枚刻了字的金戒指!
看到裡面刻著的東西,蕭默城眼睛一瞬間瞪得極大,身子不自覺顫抖,看向徐依人的目光像是在看死人。
「賤人!」
他直接甩了徐依人一巴掌。
「你竟然敢騙朕!」
徐依人被扇倒在地上,還有些茫然。
這時蕭默城卻捂著胸口,直接噴出了一口鮮血。
周圍的驚呼聲響起,我第一個上前將人扶住,慌忙地叫太醫。
蕭默城暈倒了,被徐依人氣暈了。
他手中的金戒指掉落,滾在徐依人面前。
徐依人顧不上什麼,連滾帶爬上前撿起來,仔細地看著上面的刻字。
她眼睛瞬間就瞪圓了,像是看到鬼一樣,手上一松,尖叫起來。
「不可能!不可能!這不是真的!」
周圍已經沒有人在乎了。
「怎麼會有第二個人知道?!明明、明明我才是天命之女!」
她神神叨叨地跪在地上念著什麼。
我眼神一厲,高聲道。
「來人!貴妃娘娘穢亂後宮,將她抓起來,等候陛下發落!」
10
徐依人被關到了與冷宮差不多的地方,因為我的特別招呼,過得實在是不大好。
蕭默城一連睡了三天,醒來後神情有些呆滯。
「陛下,喝點甜湯,去去苦味吧。」
我小心翼翼地端著碗和勺子喂他,見他一口一口喝著,笑了。
「陛下真乖。」
「朕看到了,朕看到你了。」
突然,蕭默城緊緊抓住我的手,直勾勾地盯著我。
我手中的甜湯被撞翻,湯藥灑在被子上,有些慌亂。
「陛下,浪費了!」
我皺著眉,讓人再端來一碗。
蕭默城被我一嚇,頓時不說話了。
「沒關係,陛下,咱們繼續說。」
我輕聲安慰著。
蕭默城盯著我,緩緩道。
「你是神仙,是天道寵兒!你可以幫朕一統四海八荒!」
我撲哧一聲笑出聲。
「是是是,陛下說的是。陛下,來啊,咱們先喝完甜湯。」
我將勺子喂到他嘴裡,等人喝完,才不經意間問起。
「陛下還記得貴妃娘娘嗎?你要如何處置她呢?」
蕭默城眼神一戾。
「賤人!那個賤人!朕要殺了她!」
我笑了,卻要裝作擔心地拍著蕭默城的肩膀安慰。
「彆氣彆氣,陛下彆氣,臣妾替你殺了她解恨!」
蕭默城直點頭,毫不猶豫。
「睡吧。」
我輕聲說著,蕭默城恍惚一下,眼睛緩緩閉上,倒在了床上。
拿著手中明黃色的聖旨,我光明正大將徐依人送進了天牢。
「曾經的一生一世一雙人,不過如此。」
我湊近了徐依人,看著她的臉,搖了搖頭。
「你這麼丑,又這麼老,怎麼可能比得上我。」
徐依人猛地捂住了臉,驚恐地叫出聲。
「啊啊——你滾,你滾開!」
只見她的臉上滿是劃痕,傷口處還流著膿液,噁心至極。
我笑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怎麼?不過是讓人毀了你引以為傲的臉,這樣就接受不了了?」
徐依人反應過來,仇恨地看著我。
「是你!」
「啊啊啊你這個賤人,我要殺了你!」
她不管不顧地朝我衝過來,卻被我利落地踢翻在地,一腳踩在她的胸口。
「急什麼?我還沒有跟你算帳呢!」
我腳下用了點力,徐依人不住地咳嗽。
「還記得當初那個為你診平安脈的太醫嗎?」
「當時你多受寵啊,多年沒有身孕,太后不滿ẗü₅,蕭默城也只是不斷讓太醫幫你養身體。」
「可你呢?!」
我抽出腰間的刀,一刀落在了她的手臂上,徐依人尖叫出聲。
「你不願意,朝著蕭默城發脾氣!好不容易被他哄著讓太醫把脈,你卻故意說,帝王果然薄情,我還不如嫁給御醫,說不定還能完成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夙願。」
「蕭默城為了彰顯有多愛你,直接將太醫五馬分屍!」
我又是一刀落下,徐依人已經說不出話來。
「一條人命啊!你呢?你不過是把他當作蕭默城吃醋的證明!」
「你才是真正的賤人!」
我乾脆利落地連扎徐依人的手臂好幾下,看著不成形狀的手,勾唇笑了笑。
就該是這樣的。
徐依人已經快沒氣了,我低啞著聲音。
「還沒完呢。」
隨即,讓人端來一碗藥水。
「這藥,可以多吊一會兒你的命,也可以讓你疼得更厲害,好好享受吧。」
11
在徐依人清醒的注視下,我一刀一刀刮下了她手上腳上的肉,直到她不成人形,沒了最後一口氣。
我輕笑一聲,丟了匕首,徑直回了宮殿。
一邊,有丞相幫我在太后那裡打掩護。
一邊,我靠著藥物控制蕭默城,讓他將我抬為了貴妃,幫他打理朝政。
等到太后反應過來時,我肚子裡的孩子已經九個多月,快要臨盆了。
朝廷中大半勢力已被我和丞相掌控在手中。
還來不及做什麼,太后就在夢中仙逝了。
我平安生下了一個兒子。
被立為了太子。
與此同時,蕭默城終於醒了。
在眾朝臣眼中,陛下被前貴妃氣到後,身體逐漸變差,總是陷入沉睡。
所以這次徹底清醒,眾人直呼,太子是個福星。
「依人呢?」
蕭默城沙啞著聲音,喝著我手中的湯,皺著眉問道:
「陛下,您忘了嗎?貴妃娘娘已經死了。」
我勾了勾唇,又喂了他一口。
「誰做的?!」
蕭默城勃然大怒,一把掀開了碗勺。
湯碗落在地上,我施施然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連床都下不了的男人。
「不是你說,要把她殺了?」
「朕何時說過?!」
「待臣妾想想,好像是……你昏迷的第三天?」
我勾了勾唇。
蕭默城陷入沉思,皺緊了眉頭,不一會兒便捂著頭痛,好一會兒,他突然看向我,怒中帶著驚恐:
「是你!」
我承認了,點了點頭,也沒問什麼是我。
「對。」
「你這個毒婦!」
「可是陛下,是您下的旨意呢。」
我好笑地看著他。
蕭默城一怔,茫然地看著自己的雙手。
「不可能,朕不會,朕不會的!」
「是你,是你搞的鬼,你對朕做了什麼?!」
蕭默城一下便想清楚了,怒目看向我。
我哈哈大笑。
「陛下,可多了。」
從一開始那個林子周圍的瘴氣,便是我用藥制出來的,順著水流直上,清晨有霧,稀薄的空氣間,帶著致幻藥劑。
每日佩戴的香囊是沒有毒的,經過太醫查驗也不會有什麼差池,但是搭配上我精心烹飪的甜湯,長此以往,人會越來越上癮,也會耗光所有的精氣。
它會讓人在一段時間精力充沛,又會在下一段時間內,突然垮掉,逐步走向死亡。
我稱它為,往生。
最後,我說起了徐依人的慘狀。
當聽到徐依人被我一塊塊削了血肉時,蕭默城恨不得掐死我。
「我都留了下來,廢了我好大一番功夫呢。」
蕭默城倏地看向我,瞥見了地上的甜湯,瞳孔地震,顫抖著聲音問我。
「你,你……」
他沒說完,我點了點頭。
「沒錯,我把她的血肉摻在了湯里,怎麼樣,好喝嗎?」
蕭默城眼睛猩紅,趴在床沿狼狽地嘔吐了起來。
「怎麼了,你不喜歡?你們不是要一生一世一雙人嗎?這樣,你們不就能永遠在一起了?不是只有你們兩個人了嗎?」
我故作疑惑地問著。
蕭默城像是要將苦膽吐出來,整個人青筋暴起,像是快要暴斃一樣。
「你,你這個毒婦!」
他斷斷續續地說著,看我的目光帶了些恐懼。
「我哪兒比得上陛下您呢?您忘了嗎,當初的您多暴君啊!為了徐依人,你不是可以上斬朝臣,下殺太醫?」
「只因為徐依人一句話,你說殺就殺,還安了那麼一個莫須有的罪名!」
「我阿爹盡心盡力為皇家看診,救你皇家子弟多少條命?可最後卻落得那般下場!」
「他的手只拿過救人的銀針,可我不一樣,我的雙手,一直握著復仇的匕首!」
「我管你們什麼狗屁天家?!害我家人,我就要你們全家償命!」
我眼眶通紅,掏出匕首毫不猶豫地插在蕭默城身上。
「你,你是苗太醫的女兒?!」
痛苦顫抖時,他看向我,像是突然明白了。
「畫像是假的,錦囊也是假的!朕真是小瞧了你!」
我嗤笑一聲,一刀割斷了他的左手筋。
蕭默城瞬間一顫,卻咬著牙不肯出聲。
我țű₎ẗũ₋慢慢悠悠地又挑斷了他的右手。
他青筋暴起,滿頭大汗,終於忍不住痛呼出聲。
「夠了!」
「不夠,我會慢慢殺了你,讓你生不如死!」
蕭默城篤定。
「朝臣不會放過你的!謀害皇上,你難逃一死!」
我挑了挑眉。
「你難道忘了嗎?我可是丞相的女兒。」
「你以為我是如何進的宮?又是如何安排了人陷害徐依人?」
蕭默城猛地瞪大了眼睛。
「儲君已經立下,只等你一死,我便是臨朝稱制的太后,到時候,有誰敢怪罪我呢?」
蕭默城像是放棄了一樣。
「好,好好好!」
「只要依人沒有背叛朕……」
我難得皺眉,毫不留情地打碎他的幻想。
「雖然人是丞相安排的,但是事,徐依人卻是真做了哦。她和那狂徒在冷宮、在花叢、在荷花池,可沒少快活……」
蕭默城臉上瞬間沒了血色,大口喘著粗氣。
「不!你騙……騙朕!」
我只冷笑:「陛下,您該殯天了。」
門開了。
丞相抱著孩子走了進來,我端起桌上的湯藥,灌進了蕭默城嘴裡。
起初,他緊閉著唇不肯張口。
直到孩子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他一下鬆了氣。
他彌留之際。
我湊到他耳邊輕言:「這孩子是女孩哦,而且也不是你的……我可從未有孕過。」
下一瞬。
他死不瞑目。
我點點頭。
甚合我意。
12
春去秋來。
丞相年老,告老還鄉。
太后許其公爵,世襲罔替。
國君年幼,太后仍垂簾聽政。
這一聽,便又是十五年。
這期間,太后緩推善政,提拔女官。
又立下國策,女子亦可為儲君。
無皇帝之名。
有皇帝之實。
後世稱「千古第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