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不信任你的意思。」
「你要是不需要,我就不打擾你了……」
感覺我要是再不回復他,他得弔死手機面前。
我趕緊打字:「需要!」
「謝謝你,那我們明天就約在學校門口的咖啡店吧。」
他過了幾分鐘才回覆:「好。」
程淵還在發消息。
「芝芝,怎麼不回消息?」
「是不高興嗎?回回我好不好?」
我在柳榆新發的動態上看到了他。
過去滿屏都是程淵的臉,此時也可以定位到那個具體的人身上。
他勾著柳榆的肩膀,漫不經心地跟身旁的男生調笑,聲音清楚明晰。
「願意哄著她是我心情好,寵物不乖,餓幾頓就行了。」
「淵哥你不怕她跟別人跑了啊?」
程淵不知道想到什麼,臉色變了變,但隨即又馬上恢復。
「跑?」他嗤笑了一聲,從口袋裡摸出我給他的星星徽章:「『牽引繩』還在我手上呢。」
「她能跑去哪?」
彈幕瘋了:【不是,我覺得男主這麼說就有點兒過分了。】
【同意,雖然我之前站官配,但男主到目前為止的所作所為,我真的有點兒磕不下去了,還不如男二上位呢。】
【至少男二尊重女主。】
【官配就是官配,看不下去就別看了。】
【男主就是這種性格啊,他只是嘴上說說而已,實際上還是會對女主很好的。】
【到底哪兒好了?女主從樓梯上摔下去也就是來看了眼,現在還這麼說女主,總不能沒有當著女主的面說就能當作沒有說過吧?】
我關掉了這條視頻。
雖然早已經對程淵失望了,但是聽到他這麼說,還是心裡發緊。
當初的確把程淵當成唯一的救命稻草。
卻不想在他眼中,對我來說意義非凡的星星徽章不過是他可以隨意拿捏我的工具。
許是想晾著我幾天,他沒有再發消息過來。
我乾脆利落地拉黑了他。
第二天,我到咖啡店的時候,謝逾白已經早早在裡面等著了。
他正低頭整理資料,抬頭看見我的時候眼睛亮了一下。
我翻了一下他遞給我的資料,邏輯分明,一看就是花了很多時間整理出來的。
我注意到他眼下比昨天明顯多了一片烏青。
「我給你講一講吧。」
講到專業知識時的他,才像傳聞中那個清冷校草。
侃侃而談,邏輯清晰。
修長的手指在資料上點劃,眉眼煥發出自信而沉穩的光芒,耀眼得讓人移不開眼睛。
「這裡老師之前上課講過……」
他微微側身傾向我,轉頭問我時,正好和我四目相對。
6
「你還記……得嗎?」
他突然就卡了一下殼,又紅了臉。
我本來想回「記得」,可是看見他這個樣子,不知為什麼我也有些說不出話。
兩個人就這麼互相看了一會兒。
還是謝逾白受不了了,率先轉過了頭。
我摸了摸自己的臉,也有些燙。
需要學習的內容很多,一天講不完。
謝逾白就每天都抽出一些時間來給我「開小灶」。
我過意不去,就總請他吃飯。
只是謝逾白不太願意,好幾次都自己偷偷提前把帳結了。
這天他又提前結了帳。
氣得我在他的肩膀上狠狠錘了一下:「你再這樣我就不理你了。」
他笑得溫柔:「那我就天天求你理理我。」
我瞪了他一眼就要繼續開口。
一旁卻傳來了熟悉的聲音:「芝芝?」
轉過頭,我看見了程淵含著怒氣的一張臉。
他的衣襟上戴著星星徽章,手上還提著我之前最愛吃的一家小蛋糕。
我這才想起,好像已經很久沒有見過程淵了。
他的臉色陰沉得可怕。
視線在我和謝逾白之間轉了轉,然後笑了出來。
他放柔了聲音:「芝芝,我知道我最近有些忙,沒能好好陪你。」
「但是你也沒有必要隨便找個人當我的替代品吧。」
我:「......?」
是我最近學專業知識學得太猛把腦子學壞了嗎?
我怎麼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你想多了。」我冷聲道,「沒有誰是你的替代品。」
「我知道。」他低聲湊過來,「我在你心裡當然是無可替代的。」
「可是這些不相干的人就不要過深地接觸了,要保護好自己。」
他說著說著,看了眼手機上的消息,突然笑了一下。
我瞄到螢幕上是一個陌生女孩發來的自拍。
他對象換得還挺快的。
但跟我沒什麼關係了。
他把蛋糕袋子塞到了我手裡:「乖,知道你捨不得我,只是我還有事。」
「等我忙完一定好好陪你。」
「記得把我從黑名單放出來。」
彈幕:
【男主還沒察覺出來女主的眼睛已經恢復正常了?還戴著這個徽章,招不招笑啊?】
【有點兒難評,男主不會以為女主是把男二當成他的替代品了吧,之前怎麼沒看出來男主這麼自戀呢?】
【現在唯一能支撐我磕下去的就只有官配兩個字了......】
【男主都爛成這樣了,還磕得下男女主的也很難評,女主做錯了什麼要這樣對她?】
【有人嗎?來個人管管男二啊,我感覺他快要碎了。】
我看向身旁的謝逾白。
就算故作鎮定,也遮掩不住臉上失落的表情。
一看就知道,剛才程淵說的那番話他一字不落全聽進去了。
挺厲害的。
程淵那番話我都沒怎麼聽懂,他倒先憂鬱上了。
我:「你聽懂他說什麼了嗎?」
「沒有。」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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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聽懂就對了。」我沒好氣道,「在那兒說什麼替代品啥的。」
我伸手勾了一下謝逾白的下巴:「你比他好看多了。」
謝逾白聞言笑了一下,只是眼睛裡仍然沒有什麼笑意。
明顯還是不信。
他緊抿著唇,唇色很淡。
莫名就想讓人為其增添一些顏色。
反正彈幕說謝逾白暗戀我。
這麼想著,我踮起腳在謝逾白溫軟的唇上快速地啄了一下。
他整個人如同過電一般,僵直在原地,似乎連呼吸都忘記了。
【不是,怎麼就親上了?我要打電話告訴我媽媽,我磕的 cp 成真了。】
【這啥劇情啊,女主和男二的進度也太快了吧?他倆親上了那男主怎麼辦?】
【男主不是又換了一個新目標嗎?他忙得很,我們繼續。】
【男主愛去哪兒去哪兒,別耽誤我女主寶寶找尋自己的幸福。】
「不要不信。」
我打量著謝逾白變得有些艷麗的唇色,又湊上去親了親。
還用舌尖輕輕舔了舔他微涼的下唇:「你就是你,根本不是誰的替代品。」
謝逾白半晌沒吭聲。
再看向他的時候,剛好看到一滴淚水從他眼角滑落。
?
這下輪到我慌了:「你怎麼了?不是,我說的都是真的,你別難過了啊。」
「我沒難過。」
他用手背擦去淚珠,吸了吸鼻子道:「我太激動了。」
【傳下去,堂堂清冷校草因為一個吻高興哭了。】
【傳下去,堂堂清冷校草哭了。】
【傳下去,校草是個愛哭包。】
......
「葉芝芝。」他突然鄭重其事地攥住我的手:「我喜歡你。」
「你願意跟我在一起嗎?」
我沒有馬上回答。
因為我看他的臉看呆了。
剛剛哭過的原因,謝逾白的眼尾還泛著紅色,顯得皮膚更加白皙。
這樣一張臉,在這種氛圍下,這麼認真地看著我。
我怎麼可能受得了。
「沒事,你不願意也……沒關係。」他見我沉默,立刻有些慌亂地補充。
「那我想親你怎麼辦?」
他愣了一下:「你想親,也沒有關係。」
「我現在就想親你十下。」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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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忍不住了,我撲上去緊緊摟住了他的脖子。
「不逗你了,我願意!」
感受到懷裡僵硬的身體慢慢放鬆下來。
「嗯。」下一秒一雙有力的手臂環住了我的腰。
謝逾白把下巴抵在我的頭頂,慢慢開口:「嗯,我知道了。」
「你剛剛是不是說的十下?」
「才親了兩下,補起來。」
我:「?」
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他堵住了唇。
我本來以為程淵是換了一個對象。
可是我卻在柳榆的動態里看到他們一起出去旅遊。
我沒有把程淵從黑名單里放出來,他就給我發了簡訊。
「芝芝,還在生氣嗎?」
「我不在學校這段時間你就呆在宿舍不要亂跑。」
「你都認不出他們的臉,出去會很危險的。」
「乖,等我回來了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我沒理他,把他的號碼也拉黑了。
報名參加的信息技術比賽日期越來越近。
其實一開始我只是想參加一個比賽先感受一下氛圍。
可是謝逾白好像誤解了我的意思,以為我攢了兩年的勁想一鳴驚人。
所以他每天都會到宿舍樓下等我一起去圖書館學習。
我把頭埋進他胸口蹭了蹭:「今天可以休息一下嗎?」
謝逾白拍了拍我的後腦勺,輕笑一聲溫柔開口:「不可以哦。」
我抬頭,盯著他。
謝逾白朝我彎了彎眼睛。
我認命地拉過他的手,十指相扣,往圖書館的方向走去。
卻不想,沒走幾步,就碰到了程淵和柳榆。
他們倆大概才從校外回來,手上還拖著行李箱。
程淵氣息有些不穩,目光死死釘在我們交握的手上,眼神像是要噴出火。
我看了他一眼,沒在意。
拉著謝逾白想繞過他。
卻在經過他身邊的時候,被叫住。
「葉芝芝。」
我頓住腳步,疑惑地看向他。
「你怎麼跟別的男生走在一起?」他故作輕鬆地問我,「程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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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他現在跟柳榆手牽著手。
所以他不能讓我知道他是程淵。
「前幾天程淵還托我告訴你,不要跟其他人走得太近了。」
「他馬上就回學校了,到時候他會好好陪陪你的。」
我默默看著程淵自說自話。
彈幕也不斷彈出:【受不了了,好詭異的場面。】
【我要是男主,現在立刻轉身就走,否則被女主揭穿後,這片地都不用掃了,因為他會顏面掃地。】
【其實我感覺女主也快要憋不住笑出來了】
【有人注意到男二的表情嗎?好像在看智障……】
我瞥了眼謝逾白。
他微微皺著眉頭,眼神專注地看著程淵,看起來像是極力在理解程淵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