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子結婚第二天,公婆把我們都叫到一起。
他樂呵呵地開始分家產:
「我們已經給大哥買了婚房,現在我就把我們住的這套房給弟弟,大家都沒意見吧?」
小叔子火速點頭,老公也舉雙手表示贊同。
他眼神示意催促我:
「快同意啊!免得弟媳以為你這個做大嫂的小氣,要霸占兩套房呢!」
妯娌也疑惑地看向我。
在眾目睽睽下,我忍無可忍一把掀桌:
「你們沒搞錯吧?一句話就把我娘家房給分了?我的房子什麼時候成了你們家的房產了?」
妯娌瞪大雙眼,震驚地說:
「搞半天這房子不是你們家的,你們怎麼有臉在這分,我要離婚!」
1
妯娌王蔓撂下話摔門而出,我也緊跟其後。
沒想到我前腳到家,後腳林明也跟著回家了,他怒氣沖沖指責道:
「你剛才也太不懂事了!弟媳嫁過來第二天就鬧這種笑話,現在人家鬧著要離婚,本來今天他們都要去扯證,偏偏你就搞了這齣!」
「你現在讓我爸媽怎麼辦,讓我弟弟怎麼辦?好好的婚事都給你攪黃了!」
我沒好氣地說:「你怎麼不看看你們家做的什麼事?當著我的面就把我娘家房給分了,那房子寫的是你爸媽的名字嗎?憑什麼分?」
林明理直氣壯地說:「那我爸媽給我買了這套婚房已經掏空積蓄了,哪還有錢再買第二套。現在我弟結婚,我這個當哥的不就理應也給我弟準備一套嗎?」
「家裡的資源都給我了,這是我欠我弟的!」
我頓時被他的邏輯給氣得半天回不過神,反問道:「你的婚房寫的是你的名字,又是你們全款買的,我可沒占你們一點便宜。」
「現在你想補償你弟,這跟我有什麼關係?憑什麼要把我的房子給他,怎麼不把你的婚房給你弟?這樣你弟弟就給你買一套房了!」
林明無恥更甚:「這是我的婚房,房產證上寫的是我的名字,憑什麼給他?」
我瞪圓了眼睛,合著他腦子這麼清晰啊,我以為他腦子被狗吃了。
我不客氣地說:「那我的房子寫的還是我爸媽的名字呢,憑什麼給他?」
林明輕笑了一聲,說:「你已經嫁過來了,這套房子作為你的嫁妝,就已經是我們家的財產了,我支配給我弟,有什麼問題嗎?」
我跟著冷笑,說:「那我要跟你離婚呢?你看你還有權利支配嗎?」
誰知他眼底的不屑更濃,絲毫不在意地說:「離婚?你現在懷孕了,誰會要你?」
2
我霎時間一口氣喘不上來,原來他們打的是這個主意。
我突然想到網上說的一句話,說很多男人裝到孩子出生就不裝了,林明倒好,裝到我懷孕就裝不下去了。
我和林明是在工作往來中認識的,談了兩年,我們也覺得到了該結婚的時候。
當初公婆說話可好聽了,說他們會給我們準備一套三室一廳的婚房,彩禮也按照本地習俗來給,不會委屈我。
我爸媽為了讓我嫁人有底氣,也給我陪嫁了一套房。
結果婚後我搬過去時傻眼了,說是婚房,但裡面住著他們一家四口。
我才知道,這套婚房已經掏空了公婆的所有積蓄,甚至連本來的舊房子也賣了,才湊夠這麼多錢付全款。
我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但才新婚,我和林明感情甜蜜,況且公婆事先也沒說他們不會住進來,房產證也確實寫的林明的名字。
林明安慰我說:「等以後我們生孩子了,我爸媽也是要搬過來幫我們帶的,不如現在就一起住,還能早點磨合。」
「至於我弟,我們一家都在這,總不好讓他自己住外面吧?」
我一聽也有道理,就吃了這個啞巴虧。
沒過多久,公婆突然在飯桌上正色說,他們深思熟慮還是決定搬出去住,打算和小叔子在外面租房子。畢竟我們新婚,還是要過一下二人世ŧũ³界。
我有點高興,但又覺得很對不起公婆,人家操勞大半輩子全款給兒子買房,卻為了兒子的婚姻還得自己在外租房住。
可我再三挽留,公婆依舊堅持,我們也不好強求。
林明便拍著胸脯保證,他一定會給公婆找個明亮舒適的房子。
當時我剛入職新公司不好請假,林明便請了幾天假幫公婆找房子搬家。
我就和林明美滋滋地過上了二人世界。
直到中介聯繫我,語氣疑惑又帶著責問:「你這房子不是已經租出去了嗎?怎麼還掛在中介上,害得我帶客戶白跑一趟。」
我才知道,我娘家房在上任租客退租後,就被林明做主讓公婆和小叔子住進去了。
那時我質問林明,他卻理直氣壯地說:「既然你有房子,乾脆就讓我爸媽和我弟住好了,還要在外面租房子多不方便。」
我生氣地說:「那你怎麼不跟我提前說一聲呢?要不是中介跟我說,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瞞著我?」
林明上手就開始給我按肩,討好地說:「我這不是找不到合適的機會說嗎?要是你在意房租的事,他們的房租我可以每個月都按時打給你。」
我很是無奈,他的錢轉給我,不也是夫妻財產從左口袋進右口袋,有什麼區別。
公婆已經搬進去住了,我也不能把他們從裡面趕出去,只好咽下這口氣。
3
今天發生的事和林明的話,才讓我終於搞清他們的計劃。
原來他們是想著,先住進我的房子,慢慢地就能做這套房子的主,現在就開始恬不知恥地要把房子給小叔子。
這時我收到王蔓電話,她聲音哽咽,說:
「姐,我不知道林盛爸媽在住的那套房子是你的,我沒有跟你搶房子的意思。」
「當初我們談婚事的時候,林盛爸媽的意思是把那套房子給我們做婚房,但是要和我們一起住,我這邊就陪嫁一輛車。」
我突然想起,他們談婚論嫁的時候,我正好在外地出差,回來後他們已經談好了。
我還擔心自己沒有出現會不會禮數不到位,現在想自己的擔心真是多餘,說不定他們就是趁著我不在才談的。
王蔓繼續說道:「本來他們是說好婚禮辦完後,等我們領證了就去過戶房子,但是我爸媽總覺得有點古怪。
他們早上打電話給我,堅持讓我們在領證前,再說一次房子的事,說分房是大事,必須要全家到齊。」
「幸好我爸媽堅持,我才知道原來他們家壓根就沒房子。本來我爸媽就不同意我嫁到兩兄弟的家庭,現在我也明白他們是什麼樣的人了,這幾天我會跟他們家提出退婚。」
我心底湧起一陣酸澀,沒想到一隻腳踏進林家門的妯娌,都比我這個老公來得坦誠。
她頓了頓,說:「林盛剛才跟我保證,這套房子他們一定會要到手,想來他們是不會那麼輕易撒手,而且你現在還懷孕了,姐你還是儘早做好打算吧。」
我十分感激王蔓跟我說的這些話,也慶幸她及時掉頭沒有掉入這家陷阱。
掛了電話後,我就開始收拾行李,準備回我爸媽家。
這時林明走進來,看到我的動作,驚詫道:「你這什麼意思?不會玩回娘家那一套吧?你都懷孕了還這麼不安分?你到底在鬧什麼!」
我強忍心底的不適,沒想到往日溫柔體貼的枕邊人完全變了一張嘴臉,說話都尖酸刻薄起來,我認真地說:「孩子我會去ţŭ̀ₖ打掉。」
4
林明愣了一下,旋即更生氣地質問道:「你現在這是什麼意思?你是想用孩子威脅我嗎?」
很快他嗤笑了一聲,說:「我從不受任何人威脅,我也不信你真的會狠心這樣做。」
「爸媽給我們買婚房,你要學會感恩。本來他們都沒有這個義務付出這麼多,現在我弟弟結婚,就該輪到我們付出了,況且那套房子你也住不上,給我弟弟做婚房怎麼了?」
我簡直沒法跟他溝通,他已經沉浸在自己的邏輯里無法自拔。
我深呼吸一口氣,說:「我還是那句話,沒人攔著你感恩你爸媽和你弟,但是拿我那套房做人情就是不行。」
林明儼然一副覺得我不可理喻的樣子。
我看著還尚未隆起的小腹,孩子才到我肚子裡才兩個月,我還沒感受到他成長的痕跡,想起當初我們發現懷孕時那份激動喜悅,那份憧憬著未來一家三口的嚮往,心裡還是很捨不得。
我猶豫再三,說:「我有一個折中的辦法,把你的婚房賣了,賣的錢分一半給弟弟,這樣誰也不欠誰。到時候我們就拿這筆錢去付個首付,我們一起還貸,你覺得怎麼樣?」
林明瞪大了眼睛,說:「那這樣房子不就變成婚後財產了嗎?你這算盤打得是真夠響的!更何況供房貸你知道壓力有多大嗎?你腦子沒問題吧!」
「我就想不明白,你有現成一套房,給我弟全家皆大歡喜,你為什麼就是不願意?」
我轉身收拾東西的動作加快,眼淚忍不住落了下來。
我為了孩子寧願背負房貸,寧願日子過得苦一點,他都看不到,眼裡看到的就是我對他房子的算計。
剛才我還為了孩子對他心軟,真是可笑。
這下徹底死心了。
5
爸媽看到我回家愣了一下,等到我說完今天發生的事後,氣得不行。
我爸攥緊拳頭表示要去林家幫我出氣,好好教訓一下林明。我媽則是摸著我的手不停流淚,沒想到懷孕本來是件喜事,卻變成了他們家拿捏我的籌碼。
但我已經想好了要打掉孩子離婚,不想再和他們家有任何瓜葛,況且他們家人多,我們真的起了什麼衝突也是他們占上風。
沒想到等到做手術那天早上,不知公婆哪裡來的風聲,知道我今天在這家醫院。
我剛抽完血,婆婆突然衝到我面前,拉著我大叫著……
「不准打胎!不能打掉我的大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