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子結婚,婆婆讓我把婚前我爸媽出了 250 萬買的房子,過戶給他當婚房。
我不同意。
丈夫顧成就掐著我的脖子,把我按在牆上,罵我不懂事。
「我媽把我拉扯大不容易!我弟弟是我唯一的親人!你不要這麼自私!」
第二天,婆婆直接帶人來家裡換了鎖。
她把我的東西扔在門外,指著我的鼻子,對所有鄰居說:
「大家快來看啊!這個不下蛋的惡毒女人,霸占我們顧家的房子,還要逼死我們全家!」
我氣得渾身發抖,拿出手機準備報警。
婆婆卻一把搶過手機摔在地上,笑得無比得意。
「江漁,我勸你識相點。」
「你吃了我們顧家三年的飯,現在讓你拿套房子出來,怎麼了?」
1
周末下午,我正坐在客廳削蘋果,準備給剛下班的顧成端過去。
婆婆王桂芬翹著二郎腿,一邊嗑瓜子,一邊將瓜子皮精準地吐在我剛擦乾淨的地板上。
她眼皮都懶得抬一下,用下巴指了指我,那語氣,像是在命令家裡的傭人。
「江漁,你弟弟小軍要結婚,親家說了,沒婚房就免談。」
「你這套房子,先過戶給他。」
「你既然嫁給了我兒子顧成,就是我們顧家的人,別那麼自私。」
我的手頓住了。
蘋果皮斷了一截,掉在地上。
我抬頭,看向沙發另一頭正在埋頭玩手機的顧成。
他頭也不抬,手指在螢幕上飛快地滑動著,嘴裡敷衍地嗯了一聲。
「媽說得對,都是一家人,你暫時委屈一下。小軍是我唯一的弟弟。」
客廳里的空氣一下子冷了下來。
我看著茶几上那盤剛洗好的、紅得發亮的車厘子,突然覺得很可笑。
這房子,首付三百萬,我爸媽怕我受委屈,一口氣掏了兩百五十萬。
而他們顧家,從頭到尾,一分錢沒出。
現在,他們卻說,這是「顧家的房子」。
我放下手中的蘋果,拿起另一隻,和那把鋒利的水果刀。
沒有說話。
婆婆見我不吭聲,有些不耐煩,把手裡的瓜子往桌上一扔。
「跟你說話呢,啞巴了?明天就去把手續辦了,別耽誤我兒子結婚。」
顧成也終於從手機里抬起頭,皺著眉看我。
「江漁,媽跟你說話呢,你什麼態度?」
我還是沒說話。
我只是對準了手中的蘋果,用力,一刀切了下去。
「咔——!」
一聲脆響。
蘋果被我乾脆利落地,精準地切成了兩半。
刀尖穩穩地停在了砧板上,刀刃陷進木頭裡,發出沉悶的聲響。
婆婆和顧成的聲音都停了。
他們看著我,看著那把還插在砧板上的刀,眼神里第一次出現了一絲驚愕。
我緩緩抬起頭,對著他們露出了一個微笑。
然後,我聽見自己用一種無比平靜的聲音開了口。
「好啊。」
我說。
「都把我當成案板上的魚肉了,我還能說什麼呢?」
2
我的平靜顯然出乎了他們的意料。
顧成皺起眉,似乎在揣摩我話里的意思。
婆婆王桂芬第一個反應過來,她以為我服軟了,臉上立刻堆滿了得意的笑。
「算你識相。」
她從沙發上站起來,拍了拍手上的瓜子屑,理直氣壯地朝我伸手。
「那就別磨蹭了,房本呢?拿出來,明天我帶小軍去辦過戶。」
我沒理她。
我轉身走進書房,從保險柜里拿出了兩份文件。
一份是房產證。
另一份是當初結婚前,我和顧成簽下的、並且在公證處做了公證的婚前財產協議。
我走回客廳,將兩份文件,一左一右,拍在了茶几上。
玻璃茶几發出一聲悶響。
「房本在這裡。」
我指著那份協議,看著顧成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
「但這份協議,白紙黑字寫得更清楚。」
「這套房子,首付三百萬,我爸媽出了兩百五十萬,顧成你出了五十萬。」
「所以,這房子的 70% 產權,歸我個人所有。你們,誰都沒資格動。」
顧成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
王桂芬愣Ţū́₉了一下,顯然沒想到我還有這一手。
她湊過去,把那份協議翻來覆去地看了半天,也看不懂上面那些法律條文。
但她看懂了顧成難看的臉色。
下一秒,她突然變臉了。
前一秒還趾高氣揚的老太太,一屁股就坐在了冰冷的地板上,開始拍著自己的大腿,放聲嚎啕。
「哎喲喂!沒天理了啊!我辛辛苦苦養大的兒子,娶了個攪家精,娶了個白眼狼啊!」
她一邊哭,一邊用眼角偷瞄我,聲音越嚎越大。
「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現在他是我唯一的指望,你這個不下蛋的雞還想霸占房子毀了他?」
「我不活了!我今天就死在你這個惡毒女人的面前!」
我冷眼看著她拙劣的表演,心中毫無波瀾。
我看向顧成,想看看他,這個和我同床共枕了三年的男人,會是什麼反應。
他沒有拉起他那撒潑的母親。
他甚至沒有多看地上的王桂芬一眼。
他只是死死地盯著我。
那眼神,像是淬了冰。
「江漁!」
他猛地站ṭù²起來,指著我的鼻子,臉色鐵青。
「我媽為了我們吃了多少苦!你就不能體諒一下嗎?」
「不就是一套房子嗎?小軍是我親弟弟!你就非要為了這點錢,把我媽逼死你才甘心嗎?!」
我笑了。
「顧成,這不是錢的問題。」
「這是我的東西。」
我的話,徹底點燃了他。
「你的東西?」他氣得發笑,「江漁,你搞搞清楚,你嫁給了我,你的人就是我的,你的東西,自然也是我們顧家的!」
「你要是不同意,這日子就沒法過了!」
他抓起茶几上的房本,狠狠地摔在地上。
「我們明天就去民政局,離婚!」
我看著他那張因為憤怒而扭曲的臉,又看了看地上那個還在賣力哭嚎的老太太。
我突然覺得,很累。
結婚三年,我第一次發現,他的眼睛裡沒有愛,只有算計。
像一條冰冷的毒蛇。
我沒有再去撿那本被他摔在地上的房本。
我只是看著他,看著這個我曾經愛了十年的男人,心中最後一點溫度,也漸漸冷了下去。
3
那晚,我和顧成分房睡了。
這是結婚三年來,第一次。
我躺在冰冷的床上,睜著眼睛,一夜無眠。
客廳里,王桂芬的哭嚎聲斷斷續續地傳來,直到後半夜才停歇。
凌晨三點,我被渴醒了。
喉嚨乾得要冒火。
我輕手輕腳地走出房間,想下樓去倒杯水喝。
整個別墅一片漆黑,只有小叔子顧軍的房間,還從門縫裡透出一絲微弱的光。
還伴隨著壓低了的、鬼鬼祟祟的說話聲。
我下意識地停住了腳步。
「媽,哥,那瘋婆子真同意了?」是顧軍那副沒出息的聲音。
「哼,」王桂芬的聲音里,充滿了不屑和得意,「她不同意能怎麼樣?顧成一說離婚,她就蔫了。一個不下蛋的母雞,離了我們顧家,她就是個沒人要的二手貨!」
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緊接著,是我那個「深愛」了我十年的丈夫,顧成的聲音。
他的聲音很輕,卻像一把冰錐,狠狠地扎進了我的耳朵里。
「媽,你放心。她就是嘴硬,心裡比誰都怕我不要她。」
「等房本到手,我就找人做個局,拍幾張她跟野男人不清不楚的照片。」
「到時候,別說分家產,我讓她凈身出戶,還得背一身罵名!」
顧軍的聲音裡帶著一絲興奮和擔憂。
「哥,那房子過戶給我了,房貸是不是還得我還啊?我可沒錢,你們得幫我還。」
顧成的聲音里,充滿了對這個弟弟的溺愛。
「你操心什麼?等把那女人的錢都榨乾了,一套房子的貸款算什麼?到時候,哥再給你買輛車!」
我背靠著冰冷的牆壁,渾身的血液,在一瞬間,都凝固了。
原來,離婚是真的。
凈身出戶,也是真的。
他們不僅想要我的房子,還想要我死。
我曾經以為,顧成只是一時糊塗,被他媽的愚孝綁架了。
現在我才知道。
他們,才是一家人。
而我,從頭到尾,都只是一個被他們利用、算計、準備隨時榨乾價值就丟掉的……外人。
我沒有哭。
甚至連一滴眼淚都沒有流。
我只是覺得,那顆為了顧成跳動了十年的心臟,在這一刻,徹底停了ƭü²。
然後,被扔進了零下幾十度的冰水裡,凍成了一塊堅硬的、再也感覺不到任何疼痛的石頭。
我悄無聲息地退回了自己的房間。
我沒有開燈。
黑暗中,我走到梳妝檯前,看著鏡子裡那個臉色慘白、眼神空洞、狼狽不堪的自己。
我慢慢地,抬起手,擦掉了那早已不存在的、虛假的眼淚。
然後,鏡子裡的那個女人,對著我,緩緩地,露出了一個……冰冷的、充滿了殺意的、捕食者般的……笑容。
我拿出手機,螢幕的光照亮了我那雙再無半分溫度的眼睛。
我從通訊錄里,找到了那個我已經很久沒有聯繫過的、備註為「張學長」的號碼。
我撥了過去。
電話只響了一聲就接通了。
那頭傳來一個溫和而沉穩的男聲。
「江漁?」
我沒有寒暄,也沒有廢話。
我只是用一種無比平靜的、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對他開了口。
「張律師,我之前諮詢你的那個『對賭增值』方案。」
「現在,立刻,馬上,給我啟動。」
4
電話那頭,張啟沉默了幾秒。
然後,他沉穩的聲音傳來。
「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我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
「好。」他說,「協議我會在天亮之前發到你的郵箱。記住,按我教你的做,一步都不能錯。」
掛斷電話,我看著窗外漆黑的夜色,第一次感到了久違的平靜。
張啟是我大學時的學長,也是法學院最出名的天才。
大三那年,他因為替一個被冤枉的同學打官司,得罪了權貴,差點被退學。
是我,匿名將那位權貴貪腐的證據寄給了紀檢委。
他不知道是我做的。
我也不需要他知道。
我只是覺得,像他那樣有正義感的人,不該被毀掉。
現在,輪到他來幫我討回我的正義了。
第二天,我像個沒事人一樣下了樓。
顧成和王桂芬已經坐在了餐桌前。
看到我,王桂芬的臉上立刻堆滿了虛偽的笑容。
「漁啊,醒啦?快來吃飯,媽今天給你燉了你最愛喝的烏雞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