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斯底里的侄女被男友一把推開,跌倒在地。
警察也有點懵了,問現場,是誰報的警。
我媽擦擦額頭上的汗,挪到前面:
「警察同志,對不起,是小孩子家不懂事,你看在她還小,就當白跑了這趟吧!」
侄女更怒了,瘋狂解釋:
「不是我報的警!不是……唔……」
被捂著嘴的女孩,就像是一頭困獸,一個沒有親情、沒有倫理的瘋子。
上一世,我怎麼沒發現她這麼狠毒呢?
14
警察剛走,我爸就走到我跟前,我以為他是要給我道歉。
沒想到,我真是把自己看得太高了。
啪!!!
「李靜恩!我沒想到你是這麼吃裡扒外的東西!」
「為了個男人,不惜毀掉你侄女的聲譽!」
我捂著發燙的臉,擦擦嘴角的血跡,我們的父女情,被這一巴掌打掉了一半。
「她的聲譽是誰毀的你們自己清楚!小小年紀就能想出這麼惡毒的辦法,沒人教我是一點也不信!」
我媽心虛地搓著衣角,趕緊轉移話題:
「你也真是,瀟瀟年紀小不懂事,你怎麼能往她屋裡裝監控?」
「她就是一時糊塗,你也太較真了!」
看好戲的鄰居被這一時間的大轉折驚得沒人敢再發表意見。
我爸趕緊清場,趁他忙,我大聲說:
「是你讓我在她屋裡裝監控,看看有沒有再給男同學寫信。」
「她不懂事,就要拿偽證,送我男朋友進局子嗎?我沒見過這麼惡毒的小女孩,還是個孩子?」
「真不知道誰的基因才能生出這個壞種!」
正在被我爸驅趕的鄰居們議論紛紛。
這麼小就在學校給男同學寫信,真不是個好東西,怪不得會勾引自己姑姑的男朋友。
還有議論我媽的,上樑不正下樑歪,自己不是什麼好東西,所以帶出來的孫女也不是個好貨色。
我媽的偽裝,頭一次被撕得稀碎。
她哀嚎著開始耍賴:
「我不管!都是這個男人,我們家才雞飛狗跳!」
「靜恩!你要是敢嫁給這個男人,我們就斷絕母女關係!」
15
還有這等好事?
我頂了頂嘴角的傷口,自嘲一笑:
「光是斷絕母女關係多虧了,要不連父女關係也一塊斷斷!」
「你這個不孝女!我打死你!省得你不分親疏遠近!」
我爸再次舉著巴掌打過來,這次男友眼疾手快,一把把他推出老遠。
侄女又開始喊:
「打人了!這男人打我爺爺了,救命啊!」
可是剛經歷過我家報警風波的鄰居,沒一個人過來幫忙,畢竟人家已經被我爸清場了。
侄女趁男友不注意,過來一把推到我肚子上,我跌坐在地,肚子一下下地抽痛。
「李靜恩!你真是吃裡扒外,幫著外人打我爺爺,你怎麼不去死?!」
「怎麼不去死?!」
看著面前小小年紀卻面目猙獰的侄女,我想起來,自己已經死過一次了。
原來侄女並不是開玩笑,她早就想讓我死了。
正好上一世,她爸媽來摘取勝利果實,她更是名正言順地把這些年我對她的管教,化作恨意發泄出來。
「李瀟瀟,我不但不會死,還會活得好好的,歹竹難出好筍,我今天算是看明白了!」
男友趕緊扶我起來,我朝他歉意一笑,道:
「我們走吧,不再來他們家了。」
我媽眼看落得一場空,扒著門朝我喊:
「李靜恩!你就算真要結婚,也把錢留下來啊!」
「你要真把錢都帶到婆家,你就傻透了!娘家跟你才是一個姓!」
我轉身朝她一笑:
「我就不留給你們和這個小白眼狼,你能拿我怎麼樣?」
16
這一世,我和男友順利結婚,婚禮很隆重,卻沒有一個娘家人參加。
婆家條件不錯,把婚禮辦得溫馨盛大。
直到後來,我才知道,我爸媽和侄女都來了,不過不是來祝賀我的。
我爸媽來是要婆家給他們彩禮,不給就大鬧婚禮。
還說自家養了個吃裡扒外的賠錢貨,倒貼男人,沒羞沒臊。
婆家第一次見這樣的父母,對我更是同情,麻溜交給了保安,說是尋釁滋事的,讓報警。
接著我侄女就開始鬧,說她是我女兒。
我大學就跟別人胡搞,生了她還不管,現在又找男人結婚,她要死給我看。
婆家顯然是見過世面的,一邊說要報警,一邊要帶她和我做親子鑑定。
順帶還說明了,要真是假的,她可是要坐牢的!
法盲侄女想到上次報警的事,立刻偃旗息鼓。
我是後來才知道那天事情的全貌。
此時,我撫著日漸隆起的肚皮,覺得自己這一世,真的很幸運。
看清了侄女和我爸媽的真面目,沒再給弟弟一家當血包。
我爸媽來婆家鬧了幾次,不是說要彩禮,就是說要我給他們錢,給李瀟瀟撫養費。
甚至要我把多年前賣掉他們的那套房子錢還給他們。
我這時才想到,他們現在住的房子,也早就過戶給了我。
當初,我是想著一家人還要住房,才沒賣。
既然他們這麼著急,那就把這套房子也賣了吧!
我給他們租房住,每月 500 生活費。
直到中介上門看房,這倆人才慌了。
17
「李靜恩,你是要把你父母都逼死!你忘了我們還簽過協議,你要撫養瀟瀟到 18 歲。」
我心裡知道,這協議的法律效益,幾乎為零。
何況上面說了,我管李瀟瀟上學學費生活費,可沒說我不能結婚,守著她一輩子。
「到底是誰在逼誰?李瀟瀟學費生活費,我早就給他班主任了,至於你們,我就按照本地贍養費標準,贍養你們。」
「你們費盡心機,想要我賠上一輩子給弟弟一家當血包,何嘗不是想要逼死我?」
我爸還想再說什麼,我直接截住他的話,朝一邊的侄女惡意笑笑:
「瀟瀟,你不想見自己爸媽嗎?他們在****。」
一時間,爺孫倆都呆在那裡。
反應過來的侄女追上來想要問我,自己爸媽不是早死了,怎麼還活著。
可是看到我隆起的肚子,立馬惡魔上身,狠狠推了我一把。
「讓你生!去死吧!」
我驚恐、驚嚇,覺得自己完了。
上一世被水浸入,肺都撕扯著痛的感覺再次襲來。
緊接著,就落入了一個厚實的胸膛。
已經是丈夫的男友待我站穩,就想去找侄女算帳,被我一把拉住。
「算了,這段時間,有他們雞飛狗跳的時候。」
說來也是好笑。
上一世,侄女考上北大,弟弟弟媳立馬上演了一場感人認親戲,甩掉我這個棄子。
這一世,侄女小小年紀就展露了惡毒本質,我媽不止一次讓弟弟弟媳離她遠點。
說侄女沒被我教育好,長歪了,不是個好種,讓他們就當沒這個女兒,免得回來,侄女帶壞孫子。
18
原來他們也知道侄女小小年紀就不是個好東西。
好的要留給弟弟,不好的當然是留給我。
弟弟和我媽談話,不要侄女,說她是壞種的這段錄音,我原封不動發給了她。
我相信,我心裡的恨,這個壞種會幫我出口氣。
可是我沒想到,她的狠毒超乎我的意料。
沒多久,本市新聞頭版頭條,未成年犯罪幾個大字赫然在列。
我拿著報紙的手不停在抖。
上一世,直到我被她推下河,才知道我養育教導十八年的女孩是個壞種;這一世,她提前暴露了本來面目。
或者說,上一世她也暴露了,只不過我眼盲心瞎,被我媽和她的親情攻勢迷了眼。
侄女找到弟弟弟媳的住處,就看到豪華的房子,自己弟弟有爸媽陪,吃穿用度都在她之上。
再加上我明里暗裡說過,她爺爺奶奶的退休工資大部分給了弟弟弟媳養大孫子。
所以她才過得緊巴巴。
這一世,我也沒像上一世那樣,自己一天打四份工, 把她當女兒富養。
心裡的巨大落差,讓她對自己的親弟弟痛下殺手。
我看著在河裡掙扎的男孩照片,手不停在抖。
不同的是,上一世,在河裡掙扎的是我, 這一世,是侄子。
相同的是, 兇手都是同一個人。
弟弟弟媳哭得快要斷氣了,真是切切實實的傷心。
我媽跪在地上, 薅著侄女的頭髮打。
不像上一世,我被侄女推進河裡,我媽可是一滴眼淚也沒流, 還想法給侄女開脫呢。
可是,她已經年老,怎麼是年輕女孩的對手。
侄女不再顧及祖孫情,像是要發泄對偏心的不滿,狠狠在我媽胳膊上咬了一口,幾乎要咬掉一塊肉。
19
侄女被帶走那天,還惡意對著弟弟弟媳笑笑,說話剜他們的心:
「媽,你快絕經了吧, 還能給我生弟弟嗎?」
「不然你和我爸再努力努力?不然我就是你們唯一的孩子了。」
弟媳看著笑得滲人的女兒, 一個白眼翻得暈了過去。
弟弟弟媳多年前為了躲避計劃生育,假死騙局終於被揭穿。
縱使後來已經沒有計劃生育這一說,他們也沒打算養女兒。
命運的迴旋鏢, 最終打到了這對夫婦身上。
我趁機賣掉了爸媽住的那套房子。
聽說我媽又在新房主面前上演一哭二鬧三上吊, 可是新房主找了幾個花臂男把他們的東西統統扔了出去。
我爸媽像是鋸了嘴的葫蘆, 一個字也不敢說了。
沒辦法, 他們只能去弟弟弟媳那裡住。
弟媳像是瘋子一樣, 抓住我媽頭髮就薅著打, 一邊打一邊說:
「我把女兒交給你, 你就把她養成一個殺人犯?!」
「為什麼我兒子死了?該死的是你!你怎麼不去死?」
我媽被打得受不了,託人聯繫我,卻發現我已經聯繫不上了。
只有中間人每個月給她的 500 塊錢贍養費。
我媽早就把我告了,為自己爭取到了每個月 500 的贍養費。
連同我爸的,他們每月有一千。
做完這些,我就和丈夫、婆家去了外省做生意。
有這樣的老娘、姥爺, 對我的孩子是一種潛在的危險。。
重活一世, 我終於有了揚眉吐氣的感覺。
上一世, 我特別善良,過得跟牛馬一樣,最後不得好死。
現在我格局打開了, 放下個人素質,感覺精神狀態都異常穩定了。
與其內耗自己,不如折磨別人。
丈夫抱著孩子朝我走來, 晨曦下,他們似是沐浴金光,這才是我的全部。
我餘生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