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母愛有分期完整後續

我爸則暴怒拍桌：

「你少他媽給我陰陽怪氣。」

「你媽餓著你，那是你媽腦子有毛病，關你妹妹什麼事。」

「再說了，老子是不給你錢，但也是你媽口口聲聲鬧平等，要公平在先，你不是也支持你媽的說法嗎？」

「我和你媽一人管好一個孩子，到時候你妹妹給我養老，你給你媽養老，這多好的事？」

「再說我給你錢，你也未必領情，你這丫頭從小就偏你媽，到時候老了，你肯定照顧你媽去。」

「我還不如全心照顧你妹妹……」

他振振有詞的，似乎很有道理。

他覺得誰管的孩子，養誰老。

他是不給我錢，但他也不指望我養老。

我要怪，都得怪我媽！

可是……

「道理的確很公平。」

「那感情上呢？」

我看著他，我問：

「我跟了我媽，就不是你的女兒了？」

「你給我妹隨便換手機，買包包，買奢侈品。」

「你有沒有想過，哪怕時不時給我發個 200 的紅包，我都能少做 20 個小時的兼職？」

4.

我是怨恨的。

如果我爸媽真的離婚了，我反倒可能不那麼怨恨。

說到底，離了婚的夫妻，確實都不怎麼願意管對方養著的孩子。

但我爸媽分明不是。

他們只是因為一些矛盾，而分居。

這個矛盾，僅僅是因為我媽嚮往別人家，夫妻一起共同承擔家務，一起當家作主的生活。

我爸卻覺得，他在外面談生意，掙大錢。

回家憑什麼不能休息，還要辛苦幹活？

他有錢，直接請個保姆阿姨就成。

但我媽卻炸了。

覺得我爸看不起她等等。

當初鬧得很大，我爸說話特別難聽。

所以，小事變成了大事。

我也義無反顧的站在了我媽的這一邊。

可其實，他們兩個要是早就下定決心分開，為什麼不離婚。

為什麼要搞分居？

為什麼讓我像個沒爸的孩子一樣？

我最想知道的是：

「如果當初是我妹跟了我媽，爸，你還會那麼不管不顧嗎？」

5

我和我爸對視著：

「你捨得她每天跑 4 個小時的樓層送外賣，只掙 40 塊錢嗎？」

「你捨得她把食慾進化掉，天天靠吃最基礎的維生素和壓縮餅乾度日嗎？」

大學裡的錢沒那麼好掙。

送一個外賣，才一塊錢。

在食堂打工，一個小時七塊錢。

要是願意跑遠一點，出去校外打工，價錢就會更高一點。

可我是個醫學生啊！

我根本沒有空跑到那麼遠的地方去。

「雖然在你們眼裡，是白眼狼，是不孝子。」

「但是，爸，如果你和我媽重歸於好的話。」

「以後，咱們就不要再按父女關係論了。」

「這會讓我這麼多年受的苦，變成笑話。」

說到這裡，我後知後覺：

「不對，你早就不把我當成女兒看待了。」

「那剛才的話，就不要放在心上吧！」

我站起身，瞥了我妹妹一眼。

心裡的不甘和嫉妒還在沸騰，在我心上成為了實質性的痛楚。

但我知道，這不是她的錯。

錯的，只有偏心可笑的父母而已。

6

我還是選擇了退學。

醫學這個專業本來就不是我想讀的。

我一點都不喜歡。

最關鍵的是，醫學生要讀很多年的書。

剛出來也沒有多少工資，還要【倒貼上班】。

我不想再被金錢所限制了。

先出來打兩年工，攢點生活費。

後續再回學校復讀，藉助【助學貸款】讀我想要的大學。

雖然會比常人浪費四年的時間。

但，我不要再過那種被學業和生存壓力壓榨到麻木的日子了。

或許是因為我大鬧了一場。

把對父母的恨意，彰顯得淋漓盡致。

我爸主動給我打了三萬塊錢。

我媽也找上了門……

我住在奶茶店的宿舍里。

一個沒有光線的雜物間。

她滿臉憔悴，眼睛都哭紅腫了。

看到我的時候，那叫一個【心疼】：「你就住這……」

我不耐煩的打斷了她的假惺惺：

「你裝什麼裝？」

「以前你好日子不過，非要鬧分居的時候，帶著我住的不就是這樣的地方？」

她臉色一僵，眼淚都是嘩啦啦的流：

「你以前都不是這樣。」

「芸芸……」

我冷笑不止：

「我以前就是太傻了，總為你著想。」

「所以才會被你害成這樣。」

「當初我要是不心疼你，不跟著你去給你做保姆。」

「我本來可以過得很好的。」

我恨她，恨得心裡頭都在滴血。

那種巨大的恥辱感，那種被欺騙，被辜負的感覺。

讓我一看到她，胸腔里就湧上一股怒火。

現在越看她，我越不順眼。

直接抄起掃把，我就趕她走：

「你給我滾，你個死賤人。」

「把我害成這樣，你還好意思出現在我面前。」

「你去找你的小女兒啊，去追求你的平等生活，你幹嘛還來礙我的眼。」

我是直接拿著掃把，劈頭蓋臉地打她。

我已經察覺到，我都不是我自己了。

我現在只想撕碎所有……

我媽可能是瘋了，即便被我這麼打罵。

她還是孜孜不倦地來找我。

她跟我道歉，說她錯了，她不會再瘋狂追求公平了。

她也會找我爸好好談，給我爭取到我應該有的待遇。

我氣瘋了：

「你必須和我爸離婚。」

「分居了八年，我和你過了八年苦日子。」

「你現在想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然後回去過你富太太的生活。」

「你想都別想，我告訴你，你要是敢走回頭路。」

「我就去找個老頭包養我，你不是最看不起男人大男子主義，最看不起女人在家庭卑躬屈膝嗎？」

「我就是要作踐我自己，反正我早就被你作踐瘋了。」

我不僅口頭上脅迫，我還拿自殺威脅她。

硬是逼著她去民政局，和我爸領了離婚證，才不繼續發瘋。

我妹哭哭啼啼的來找我：

「姐，你為什麼就這麼不容人。」

「就因為媽給我買的那條金項鍊嗎？」

「你怎麼可以逼著爸媽離婚呢？」

彼時，我正試著新衣服。

自從發瘋逼我媽離婚成功後。

我還用同樣的招數，逼著她把生活費給我升到了三千塊錢。

這些年，她給我妹買的東西，我全部都要有。

反正她有錢給我妹妹買，憑什麼不給我買？

她敢說不，我就一哭二鬧三上吊。

她對我的懂事視作理所應當，沒有半分心疼。

那就嘗一下我的恨和發瘋吧！

我對著鏡子比划著衣服，聞言白了她一眼：

「你少在我這裡裝小白花。」

「這麼多年，你沒少拿媽的錢吧！」

「一母同胞的姐妹，你明明不缺錢，卻還要來和我一起爭奪那點可憐的資源，你享受了爸爸所有的愛，又想占有媽媽的愛，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自打開始發瘋。

我日子過得明顯爽多了。

我才不要當什麼正常人，什麼乖女兒。

我就算是去死，我也不要體諒他們，理解他們。

7

我變成了一隻吸血的蝗蟲。

趴在我媽身上瘋狂吸血。

她每個月的工資一下來，都被我揮霍得乾乾淨淨。

就連我朋友都覺得我瘋了：

「你心裡委屈，心裡不平衡，我都能理解。」

「但是都鬧了這麼久了，你怎麼就不能釋懷呢？」

「你這樣把阿姨的錢都給花光了，阿姨怎麼辦？」

「你究竟要這樣鬧多久啊！」

我毫不客氣的宣布道：

「我過了八年苦日子，我肯定要快活個八年，心裡那口氣才能平下來。」

朋友大驚失色：

「阿姨……不至於吧！」

「雖然阿姨做得有點過火，但也情有可原啊！」

「她作為母親，一視同仁有什麼錯？」

「再說了，她那麼愛你，為了你，都把婚給離了。」

我打斷了她的話：

「我不愛她嗎？我為了她放棄了那麼多。」

「我喜歡的專業，我想要的未來。」

「從初中就開始想方設法的做兼職，生怕讓她操心一點。」

「我明明做得那麼好，她仍是只給我百分之五十的愛。」

「我們相依為命的那些年，她再苦再累，也要擠出錢給我妹妹。」

「憑什麼啊？會哭的孩子就有糖吃是嗎！」

我知道我媽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