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磨難完整後續

她瞪了我一眼，下最後通牒。

「5 萬塊拿過來，這個暑假子程就帶回家吧，你們今天晚上就來接走。」

「我本來就不想提，看他把我家夢夢打的臉都紅了，乖乖，你胳膊怎麼又青了一塊，這誰弄的？！」

她忽然誇張的張大嘴巴，呆呆的盯著女兒手臂，立刻衝過來，淚眼婆娑。

給女兒都整無語了。

看吧，她不是看不見，只是裝作看不見而已。

想到這裡，我的心情更糟糕了，完全沒有暫時勝利的喜悅。

掛斷電話，屋內片刻安靜。

熊孩子一聽要送他走，接著就開始鬧了。

「我不走我不走，我要好好陪外婆，我以後要孝敬外婆！」

這會婆婆正在氣頭上，他這話算是火上澆油，立馬被懟：

「你還孝敬我呢，外婆的話你根本不聽，現在都不聽我的話，以後就能聽我的話了？」

熊孩子張大嘴巴，轉身賭氣的衝進裡屋，開始噼里啪啦敲鍵盤。

我頓了一下，看到愁眉苦臉的婆婆。

忽然想到了個好主意。

「媽，梅楠不是喜歡旅遊嗎？」

「她一年要把孩子丟到咱家十幾次，都是借著旅遊的由頭。」

「既然這樣，咱們一家在今年暑假，也出去旅個游吧！」

「我聽說貴州高原是避暑勝地，這個時間去剛剛好，那邊美食很多，到處都是漂亮山巒，咱們就坐飛機去那裡！」

婆婆聞言，臉上表情立馬精彩，滿眼嚮往。

一聽要坐飛機，遲疑道：「小靜啊，你知道的，你公公死的早，媽一個月就一兩千退休金…」

我直接當著她的面，拿手機訂了 4 張機票，婆婆立刻眉開眼笑。

「小靜啊，媽這裡其實還有點錢，旅遊肯定要花很多錢，你錢不夠用了就問我要…」

下午梅強回家。

他聽我買好票，一家人旅遊散心。

也點頭答應，請了幾天假。

知道晚上有場硬仗，喊我出去買菜，一路上念念叨叨。

「不要跟小楠一樣計較，她從小被慣壞了，你看我媽那個德性，就是給她嬌慣成這副模樣。」

「小孩小時候調皮很正常，不用太放心上，欺負咱寶貝女兒不能忍，給他送回家做的很對。」

「但你的脾氣也要改改，畢竟是在家族群，咱們七大姑八大姨都是一家人，你這都罵過了個遍…」

梅強不是剛性的人，有點像老好人，就喜歡和稀泥。

我心裡知道，他比較偏向家裡人，就沒反駁說些什麼。

到了晚上，梅楠卻殺了我們個措手不及。

居然拎著行李箱，帶著太陽鏡，推開門後，抬手大喊。

「我要出去旅遊咯！」

「你們知道內蒙大草原嗎，還有火山口，我們已經買了一日游的包車票，回來給你們帶奶片子和牛肉乾！」

婆婆和梅強都沒有應聲，氣氛尷尬，讓她冷場。

梅楠沒有多想，以為是白天的事。

她嘟著嘴幽怨的盯著梅強和婆婆：「哥，媽，咱們都是一家人，白天的事還放心裡呢，要怪就怪王靜靜…」

「她不折騰這檔子事兒，親戚們哪能看咱們的笑話？」

婆婆和老公只是看我，沒有說話。

梅楠驚疑不定，見我笑道：

「小姑子啊，上午的事兒不算事兒，咱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剛好我們也要去旅遊，目的地不相同，你就帶著子程小寶貝一塊，祝你們旅遊愉快呀。」

梅楠睜大眼睛，立刻急了：「不行！」

正準備再說，兜里電話卻響了。

來電鈴聲居然是個陌生男人的錄音，曖昧至極。

「寶，你在幹嘛啊，怎麼不接電話~」

5

梅強和婆婆滿臉古怪。

梅楠一臉尷尬。

我似笑非笑盯著她。

小姑子大手一揮：「別想那麼多，騎行圈也是要聚會聯繫感情的，喝點小酒，有點懲罰怎麼了？」

「反正我又不吃虧。」

我扭頭看向婆婆。

她居然沒在這件事上追究，以前知道自己女兒這樣干，不止一次了。

「小楠啊，媽一把年紀，成天看你發朋友圈去旅遊，如果不是小靜提這件事，媽估計一輩子都沒機會去貴州呢！」

「媽也想去看看。」

小姑子眉頭緊皺，對著我怒目斜視：「我就知道是你搞的鬼！」

我後退一步，看向梅強。

他擺擺手，將小姑子推到一邊：「小靜這件事做的對啊，帶著咱媽去旅遊，還是我們這一大家子。」

「你去旅遊，我們也去旅遊，目的地不相同，有什麼區別呢？」

梅強一臉迷惑的盯著小姑子。

見她張大嘴巴，臉上一陣紅白，愣是說不出話。

我笑道：「是因為她的寶貝兒子，婆婆的寶貝外孫，在梅楠眼裡是個累贅！」

「她在外面旅遊可是浪得開心，帶上個兒子，哪裡會有男的對她感興趣？」

「你們不會真的以為她手上的金手鐲，脖子的金項鍊，是靠一個月 2000 多的工資買的吧？」

婆婆抿抿嘴：「這…」

小姑子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被我拆穿後，直接破罐子破摔了：「反正我不管，我已經和朋友們約好了，哪有讓我爽約的道理！」

「子程跟著你們開心，跟著我去旅遊，根本玩不好，就當幫我一次嘛！」

她朝婆婆和老公撒嬌，又朝我陰陽怪氣道：「咱們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可不是這個嫁過來的媳婦王靜靜，看她把咱家弄得雞飛狗跳！」

我立刻反駁：「有你這樣當家人的嗎？」

「你是嫁出去的女兒，你有老公還有公公婆婆，我婆婆就一個人，老伴早就死了，家裡還有小孫女，整個家需要操持，她欠你什麼了，需要替你養兒子？！」

「怎麼，梅楠你就能出去浪，把兒子隨便扔給婆婆，就不能允許婆婆出去旅個游？」

「她遷就了你這麼多次，你遷就她一次怎麼了？？」

梅楠被我懟的說不出話。

尤其扭頭看到她媽臉色不好。

梅強也皺緊了眉頭。

「這，那能一樣嗎！」

「我老公在非洲務工，你們清楚做土木的有多麼辛苦，一年也回家不了幾次。」

「我婆婆在鄉下，他們農村人根本照顧不好兒子，萬一認識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或者學一些不良習慣，以後改不過來，毀了一輩子怎麼辦？」

儘管她嘗試著補，話還是有些牽強。

我和梅強都聽不下去了。

撇過頭再看婆婆，奇怪的是。

婆婆像是聽進去似的，竟然時不時點頭。

接著扭頭看我囁嚅道：「小靜啊，小楠說的話也對，子程不能沒人管啊…」

我兩眼一黑，暗道不妙。

吩咐梅強拿藥箱，給夢夢抹一下傷口。

「既然這樣，那你們兩個進屋談，說個結果出來。」

沒過一會，婆婆走出房門遲疑道：「要不我還是留在家吧，子程不能沒人管，小楠約了朋友一起，包車機票都挺貴的…」

她沒看我，反而扭頭看梅強，哀求道：「我年紀大了，買菜做飯也不利索，又不能一個人在家照顧孩子…」

聞言，我眉頭狂跳，青筋暴突。

再看梅強扭頭看我。

他撓頭道：「那，要不然我留在家裡？」

夢夢聽到這話，臉上的興奮立馬凝固，接著滿是沮喪，聳拉著頭，低聲說：

「爸爸，你答應過我考試 100 分，就帶著媽媽一塊去旅行的。」

「我三科全是 100 分，你要食言嗎？」

梅強滿臉掙扎，最終還是看我。

這一幕梅楠看在眼裡，小姑子吆喝一聲，擺出勝利者的姿態。

「王靜靜，嫁到我們梅家，一天天就不要耍小心思。」

「別再試探我在媽和哥哥心裡的地位，肯定要比你這個便宜媳婦和便宜女兒高得多！」

我攥緊拳頭，心中酸澀無比。

再看兩人的表情，心直接涼了半截。

夢夢更是直接哭出來：

「我和媽媽才不是沒人喜歡的人！」

「你們不喜歡媽媽和我，媽媽喜歡我，我喜歡媽媽就夠了！」

6

「既然這樣，那我就扣點手續費，把機票給退了。」

「你好好在家陪媽，用心照顧咱們家的寶貝疙瘩子程，畢竟你們女兒的旅遊比你們自己的事情重要多了。」

我嘴上說著，滑動手機。

梅強愣了一下：「這什麼話，咱媽一把年紀，本來家裡就不能只有她自己啊，我能放得下心？」

見我一聲不吭，將他兩人的機票退掉，足足扣了 70% 的手續費。

他滿臉心疼。

忽然看見螢幕上還留著兩張機票。

婆婆指著我罵道：「真是敗家，1000 塊的機票說買就買，說退就退，早知道扣這麼多，為什麼要買？！」

「就這一會兒功夫，就扣了兩三千，我一個月的養老錢還不到 2000！」

像是丟了自己的錢似的。

她罵罵咧咧，梅強臉色也不好。

至於梅楠，已經開心的快要跳起來了。

夢夢握緊我的手，趴在我耳邊道：「媽媽，咱們兩個人去旅遊嗎？」

梅強眯起眼睛，突然發現剛才我話里的問題，驚疑不定：「什麼意思小靜，什麼叫我陪著咱媽，那你呢？」

「我白天要上班，要給家裡掙錢呀，你不能自己去旅遊了！」

我皺緊眉頭：「變卦的人是你們，機票是我買的，錢也是我扣的。」

「你一天就兩三百工資，我和女兒機票就算退掉，也能抵 4 天工資，為什麼要扔掉呢？」

婆婆急了，直接撲過來要奪我手機：「不行，你怎麼這麼自私，怎麼能一個人去旅遊？！」

小姑子夾著嗓子說：「有些人呀，整天說別人怎麼怎麼，倒不如真誠一點！」

婆婆握著我的衣袖，她沒奪過手機，有些尷尬，居然反手拽著我不讓走。

梅強臉上有些無語。

「小靜，又不是非要去旅遊，大不了這幾天讓小楠先出去玩，等她回來之後咱們再去玩？」

聞言，我指著梅楠笑了：「她？」

「哪次不是把孩子一丟，整個人直接失聯，指望她玩爽了回來，暑假早就過完了。」

我心中苦澀，話都哽咽了。

盯著梅強的眼裡滿是失望：「你想過咱們的女兒嗎？」

「你一直擱著和稀泥，心裡到底有沒有我們這個家，還是只有你梅家才算家？」

梅強沒有回應，直接不看我了。

婆婆強勢拍板。

「反正話撂在這裡了，你和小丫頭不允許去旅遊，不然就別回我們這個家！」

諷刺的是，小區樓頂突然傳來鬼火摩托車，改裝的喇叭格外擾民。

發出洪亮的滴滴滴聲。

聽到聲音，梅楠驚喜無比，臉上居然像小女生一樣嬌羞。

她透過窗戶，遠遠朝樓下揮手。

甚至隔著十幾樓大聲喊道：「寶貝再等我 10 分鐘！」

梅強站在她身後，盯著樓下嘴上叼著煙的黃毛，一臉擔憂。

他緩緩道：「怎麼都是男的，一點都不靠譜啊，要不然你別去旅遊了？」

梅楠立刻瞪大眼睛，扭頭給婆婆撒嬌。

婆婆摸著她頭笑，叮囑路上小心。

尤其注意熟人和壞人。

並拍著胸脯道：「放心好了，子程寶貝孫子在咱們家一定照顧的好好的。」

「等你回來，他准能胖 10 斤！」

反觀我這邊，刻意被兩人忽視。

手拉著女兒，簡直是個外人。

7

我一言不發，拉著女兒進屋收拾行李。

婆婆也不攔我，臉上全是小動作。

小姑子諷刺的看我一眼。

嘴裡陰陽怪氣：「擱這做作給誰看呢，你又能去哪裡，你還能回娘家？」

「就算出去浪一圈，還是得回我們梅家當牛做馬。」

「你真以為裝裝樣子，我哥就會心疼你了？」

聽到這兒，我還真好奇梅強的態度。

他像是從剛才一直生氣。

此刻面無表情，冷冷的看我，仿佛是對梅楠的話有所回應。

我苦澀一笑。

多收拾幾套行李，拿走我的東西，拉著女兒出門。

我心中苦澀，滿臉複雜。

梅強冷著個臉，婆婆緊皺眉頭，嘴裡發出嘖嘖嘖不滿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