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完成生前⼼願,我哄騙了村裡最優秀俊俏的書⽣。
只要我成為狀元娘⼦,就可以順利轉世投胎。
但書⽣是個戀愛腦,和我談戀愛期間成績直線下降。
我只好盯上他的座位隔壁、這次會考的第⼀名。
那天半夜,我爬上了古板冷漠的宰相公⼦的床。
1.
我躲在陰涼的柱⼦後,探著腦袋看向前⽅擠成一團的⼈群。
大中午的太陽讓我渾身不適,但我沒動,只是手指緊張地捏著⾐角。
「⻘青,⻘青,我考中了!」
帶著欣喜的聲音傳來,我落⼊了⼀個溫暖的懷抱。
楚洲把我抱了起來,他⻓得⾼力氣⼤,很輕鬆地就帶著我轉了個圈。
我頭有些暈,但我沒管得了這些,只是抓著楚洲的胳膊急急的問,
「第幾名??」
「解元。」
楚洲笑了起來,眼睛亮晶晶地盯著我。
我長舒了一口氣,解元,也就是這次鄉試中的第⼀名。
我盯著站在我⾯前身材挺拔、容貌俊秀的少年,滿意地點了點頭。
真不愧是我從十里八村觀察了半年才選出來的人選。
僅僅幾年時間,就從⼀個⽬不識丁的農家子成為了這次鄉試的第一名。
我踮起腳尖,拍了拍楚洲的肩膀。
「行了,趕緊回家收拾東西,過兩天就要啟程了,這天氣曬死我了。」
2.
回到村裡時,周圍的父老鄉親們早就聽到了消息,紛紛過來祝賀。
我嫌人太多,天太曬,就先飄回了家。
對,我不是人,確切地說,我就是一隻孤魂野鬼。
我不知道自己前世是什麼人,怎麼死的。
判官告訴我,只有成為狀元娘子,我才能輪迴轉世。
我心裡想我前生莫不是被哪個狀元郎拋棄了這才執念頗深,
我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對著這個猜想翻了翻白眼。
可惜判官告訴我,我魂體只能支撐三年。
不能輪迴轉世的我只有一個下場——魂飛魄散。
因此,我兩年前盯上ťű₉了楚洲。
半夜三更敲響他家的門,以報恩之名爬上了他的床。
楚洲無父無母,十一歲時被村裡落榜的秀才看中。Ţú₍
教他讀書,送他考試。
十五歲那年,楚洲院試第一,被推薦到鎮上讀書。
又三年苦讀,楚洲今年鄉試高中解元,成為十里八鄉最年輕的舉人。
縣令大悅,賜予白銀百兩,推薦其入學皇城的最高學府應天書院。
三日後,就是楚洲啟程前往皇城的日子。
3.
天色暗沉,一片寂靜。
昏黃的燭光下,楚洲將我輕輕地抱在懷裡。
他吻著我的額頭,眼神溫柔,將我的手貼在他的胸口。
「青青,明天就要啟程了,你相信我,來年定會高中,騎著高頭大馬娶你。」
我看著楚洲日趨成熟的俊美面容,輕輕嗯了一聲。
低頭偎進了他的懷裡。
眼前的人溫柔體貼,完全看不出剛見到我時的冷漠樣子。
那時看到我的楚洲,眼神閃躲,語氣僵硬。
他說我是畫本上吸人精氣的狐狸精,仗著一張漂亮的臉哄騙男人。
我說我就是狐狸精,看見你的臉一見鍾情,相公可願和我共結連理?
楚洲漲紅著臉,罵我不要臉,推著門要把我趕出去。
可破舊的木門怎麼能擋住我的腳步?
楚洲白天目不斜視,裝作沒看到我。
半夜我順著縫隙鑽進去,爬上他的床,柔軟白皙的手指拂過少年人俊秀的臉頰。
一個月後,裝睡的少年不堪我的騷擾。
轉過身抓住我的手腕將我壓到身下。
楚洲咽了咽口水,耳朵通紅,惡狠狠地緊緊盯著我,語氣狠厲。
「你願意跟著我就跟吧,以後別出去再禍害別人了。」
我睜著眼沒動,看著脾氣不好的少年緩緩低頭,落在我額上一個輕輕的吻。
4.
去京都的路程不算太遙遠,半個月後,就走到了應天書院的大門口。
有專門的管家出來迎接,殷勤地上前接過楚洲的行李。
能進入應天書院讀書的人,誰都說不準會不會成為下一個朝廷重臣。
因此,即便是楚洲衣著普通,行李寒酸,也沒人敢輕待他。
學院分配給每個學子的宿舍都是單人單間。
房間不大,卻乾淨涼爽。
我飄進房間,等楚洲收拾好,立刻趴在床上舒服地哼了一聲。
日光太烈,這些日子我一直躲在楚洲的口袋裡,被他的衣袖遮住。
我伸了伸腿,楚洲走上前,細緻地給我按摩肩膀。
「難受死了,我感覺我全身骨頭架子都要碎了。」
我給楚洲抱怨。
楚洲不明白一個鬼哪來的骨頭架子,但還是順著我的話哄我。
「青青乖,這些日子委屈你了,你累了就先躺著好好睡一覺。」
這還用得著楚洲說,我早就已經掀開被子鑽了進去。
楚洲給我掖了掖被角,又站著看了一會兒,這才轉身離開。
5.
沒有什麼休息時間,楚洲第二天就進了學堂進行學習,
我一個鬼平時也沒事幹,就每天飄來飄去,偷聽那些伴讀的書童聊的各種八卦。
這日,正逢陰天,還飄著些小雨,室外涼爽,正是我喜歡的天氣。
花園右邊的亭子裡躲著幾個偷懶的書童,拿著瓜子正在嘮嗑。
我飄了過去,順手也抓過一把瓜子。
我是鬼,吃不了食物的實體,對我來說,吃東西就是吸收食物飄在上空的精氣。
一個書童正拿著一把瓜子在磕,口中呢喃:
「唉,怎麼覺得這個瓜子不脆了?」
不過,他很快就把這件小事拋之腦後,興致勃勃地分享八卦:
「唉,你們聽說了嗎?前些日子那個新來的窮書生,對,就是叫楚洲那個,這次小考他竟然考了第一名!」
那書童語氣有些幸災樂禍,因為他的主人正是這次小考的第二名。
平日裡對他動不動就是打罵,這次被別人超過,可是生了很大的氣。
「還不是因為靳公子前幾天沒來?那可是宰相家的公子,哪是一個窮酸鄉下人可比的上的?」
另一個書童有些不屑地說。
「你說得對,還是咱們京城的公子有見識,鄉下來的幹什麼都有一股窮酸樣。」
幾個書童嘻嘻哈哈地笑著,語氣中一股子京城人士的優越感。
我聽了不太高興。
雖然我平時也老指使著楚洲幹活,但楚洲也只能我自己欺負。
再說了,要按這樣說,我也是個鄉下來的窮酸鬼嘍?
我吹了口氣,幾個書童感覺背後一涼,轉頭一看。
幾個大蜘蛛突然出現在了那個說楚洲是窮酸書生的書童身上。
沒去理會那邊此起彼伏的啊啊叫聲,
我吹著口哨飄到了楚洲的教室里。
6.
此時教室里很安靜,學生們低著頭正在寫字。
夫子來回踱步,走到一個學生面前,看著他寫的文字輕輕點頭。
我飄到楚洲身邊,他附近一直空著的座位上有了人。
我好奇地看了看,劍眉星目,身材挺拔,一雙眼鋒利冷淡。
猝不及防下,我和他對上了視線。
被那雙眼睛盯上時,我頭皮都快炸了,我甚至以為他看到了我。
還好下一秒他就轉開了視線,低下頭,平靜地做著文章。
驚嚇過後,我有些惱怒,這小子就是剛才那些書童說的宰相家公子?
我飄了過去,故意撞到顧北野的胳膊上。
他手腕一偏,一張剛寫好的文章就這樣廢了。
我得意的哼了一聲,Ţûₚ仗著顧北野看不見,對他做了個鬼臉。
顧北野表情淡淡,眼瞼垂下,又伸手拿了張新的紙。
後來得知顧北野能看見我時,我每次想起這個場景都尷尬得全身發麻。
7.
我飄到楚洲的桌子旁,落在他的身邊,趴在他的身上開始打瞌睡。
楚洲感覺身邊一陣風刮過,身上微微壓著些重量。
他知道是我來了,默不作聲地換了個姿勢讓我靠得更舒服一些。
我聽著夫子高高低低的講課聲,不一會兒ŧű̂⁵就進入了夢鄉。
晚些學堂下課,楚洲等所有人都走後,這才輕輕地推了推我。
「青青,醒來了,等會房間再睡。」
我迷迷糊糊睜眼,現了形,伸了伸懶腰。
還是困得不想動,嫌楚洲煩,我捂上了耳朵。
楚洲無奈地嘆了口氣,將我抱了起來,躲著人回到了房間。
8.
前些日子,我的身體突然淡了些,我知道是時間快到了。
怕魂飛魄散的日子提前,我跑去找了判官。
我說你不會在騙我吧,這還沒一年呢,我就要徹底死了。
判官看著我,說有辦法給我補充魂力。
我問他是什麼,判官一臉高深莫測,說男人。
我懂了,當天夜裡回去,我就把楚洲勾上了床。
這小子思想古板,一直想著成親後再進行圓房。
卻被我勾著破了戒。第二天楚洲一大早就跪在地上。
他對著天發誓,那雙眼認真地看著我。
「青青,此生你是我唯一的妻,我絕不負你。」
我懶洋洋地躺在床上,勾了勾唇,笑著說。
「那你可要努力哦,我只做狀元娘子。」
9.
那些書童說的沒錯,顧北野回到學堂後,楚洲就不是一枝獨秀了。
作為丞相之子的顧北野擁有最好的老師,最珍貴的書籍。
他的眼界、見識,遠遠不是一個鄉下小子可以比得上的。
即便楚洲是難得一遇的天才,即便楚洲天賦異稟。
在又一次求歡被我拒絕後,楚洲可憐兮兮地看著我。
他輕輕地喊。
「青青,青青……」
我有些煩躁地轉過身,楚洲見我不理他。
輕輕地抱住我,又叫了我兩聲。
這小子自從開了葷之後,就表現出了極大的熱情。
每天下課回到房間後就拉著我做那種事。
他在床下對我溫柔體貼,床上卻仿佛變了一個人。
他總是痴迷地摸著我的臉,說我漂亮。
又有些生氣似的,說我長了張勾引人的狐狸精臉。
我雖是個鬼魂,但也招架不住他的日日索求。
我躲在床下,也會被他找到,握住腳腕一點點拖出來。
也許是我們兩個的氣息交融。
楚洲能看到我了,不是我之前只有自己顯形的時候才能看到。
而是他只要想看,就能看到。
我被楚洲翻過來,被迫對上他狼一樣的眼睛。
他嘴上哄著我,親密的喊著我娘子,動作卻毫不留情,
又一次半夜三更才睡下之後。
我有些委屈,轉過身狠狠地捶了楚洲幾下。
這小子折磨人就算了,學習還倒退。
顧北野都得了兩次小考第一了。
他卻還滿腦子都是這種破事。
我望著頭頂,內心有些惶恐。
如果楚洲的名次一直這樣,我還能當上狀元娘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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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躲在池塘邊的樹蔭下,偷偷看著不遠處的人。
顧北野一襲黑衣,正坐在樹蔭下的書桌前,提筆習字。
我緩緩飄了過去,蹲在顧北野旁邊,探著頭看他在寫什麼。
乾淨寬大的宣紙上是一排排整齊的字。
我看不懂寫的是什麼,卻也知道顧北野寫得一手好字。
我視線轉移,盯著書桌左上角放著的幾本古籍。
我琢磨著楚洲考不過顧北野,肯定是因為顧北野家裡給他搜羅的好書多。
楚洲一個窮小子,哪見過什麼好書呀。
所以,我決定偷幾本顧北野的書給楚洲看。
嗯,也不叫偷吧,就是借來看幾天而已,我在心裡安慰著自己。
心安理得地伸手,撐起身體,我越過顧北野就準備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