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怒了:「好啊,你這個廢物老公,平時對我沒一個字!現在卻因為另一個女人對我發火!有本事你打我啊!你打啊!律師,公證員,趕緊給我錄下來!」
20
這場鬧劇最終以他們兩離開這裡作為結束。
原劇情里,可是我黯然神傷離開這裡。
我不走。
我為啥要把好房子給別人住。
這裡我和兒子住了 6 年了。
他在我肚子裡的時候我就住這裡。
我對這裡很有感情。
我不離開。
兒子看著他爸的汽車屁股。
憂心忡忡道:「你把爸爸氣走了。我沒爸爸了。」
我攬著他的肩膀,安慰道:「我們一起認馬雲做爸爸。」
兒子扁著嘴,真的傷心了。
21
我抱著他。
輕聲問:「小土豆,你要明白,沒有人的人生是完美的。你爸爸不愛我。他愛別人。他和別人在一起,將來可能還有小寶寶,這些你都要接受。」
兒子的小名叫土豆。
他悶悶地說:「我想爸爸愛媽媽,只有我一個寶寶。我不想別人來分走爸爸的愛。」
我驚訝地說:「兒子,那你也不傻啊。你為啥之前說要陳阿姨做你媽媽呢?」
兒子愣住,隨即扭過身,不理我了。
我告訴他:「兒子,這個也可以叫以退為進!你媽媽我才沒那麼想不開,主動離開豪門呢!你知道當初為了嫁進來,我費了多大的勁兒嗎?!」
「我們現在能夠衣食無憂,都是你媽媽有遠見。會選男人,給你選了個好爸爸,還有勇有謀!」
我說:「媽媽已經唱了紅臉了。你就唱白臉。你給你爸發信息,說你很想他,看他怎麼回復。」
「如果你爸還願意回來,咱們肯定接受他。要是他不回來,那你就做好準備,迎接你的第二個富豪爸爸吧!我發誓,就算離開了你爸爸,我也會再找個有錢人!」
兒子愣愣地看著我。
他說:「媽媽。你眼睛裡有光。你是奧特曼嗎?」
我:……
沒救了。
給他存點錢,讓他以後吃喝不愁就得了。
也別雞學習了。
22
兒子給他爸發了信息。
說很想他。
發完了,我把手機收起來,讓他寫作業。
他果然不是學習的料。
寫個作業,好像板凳上有釘子。
一會兒上廁所,
一會兒喝水,
一會兒要去削鉛筆,
一會兒要找橡皮擦,
一會兒要把書包全部清理一遍。
把所有書都包一遍。
再研究一下自己的手指頭。
扯扯自己的頭髮……
他那文具盒,削的溜尖的鉛筆至少 20 根。
上了快 20 次廁所。
喝了快 20 次水。
小蜜蜂都沒他忙。
之前他就這德行。
要挨幾下打,才知道哭著寫作業。
23
但我現在覺醒了劇情。
知道按照老辦法,他又得要陳阿姨做媽媽了。
我抿唇。
他爹的。
如果是陳悅遇到這種情況,會怎麼處理啊?
我也沒什麼要臉的。
為了兒子,丟下臉怎麼了。
於是我給陳悅打了個電話。
她特別驚訝。
我說:「你不是想當土豆的後媽嗎?如果土豆不寫作業,你怎麼辦?」
她:「……這麼小的孩子,當然是陪他玩啊。」
是實話,真怕她亂說,耽誤我兒子前途。
24
我問兒子:「她真陪你玩啊?」
他點頭。
「那你作業咋整?」
「她幫我寫的,她真夠義氣。」
我倒抽一口涼氣。
想把老公和他小三鞭屍!
他們可真會做好人啊!
就是這麼把我兒子勾走的。
我嚴肅地看著兒子:「走吧,去玩。想玩啥?!」
一個小時候,我累得像條死狗。
兒子精力充沛:「來呀,媽媽,快來追我呀!」
我累得癱倒在地。
再也不陪他玩了。
25
吃晚飯的時候。
兒子明顯和我親近了很多。
還挨著我。
給我夾菜。
眼睛亮晶晶看著我。
我母愛又沖滿了。
所以我說:「媽媽一點也不累,媽媽明天就陪你繼續玩!」
他歡呼一聲:「我有世界上最好的媽媽!」
我看著他單純快樂的樣子,出了神。
突然愧疚盈滿了胸口。
兒子在四歲以前,很粘我,也很快樂。
我每天帶著他玩沙子,玩積木,去草地上瘋跑,帶他游泳,打球,野炊……
那時我們都很快樂。
從什麼時候開始變了呢?
26
從我帶著兒子跟著公婆去參加了一個宴會開始。
那時兒子剛滿四歲。
他長的跟可愛,活潑靈動。
我本來很以他自豪。
我也非常愛他。
說實話,像我這種在貧瘠的土地上生長起來的人,不擇手段嫁入豪門。
我不可能有多愛一個男人。
但我絕對是真心愛我兒子。
結果一群富太太開始攀比自己家小孩。
什麼三歲會背詩。
會多國語言。
智商是多少多少。
有多麼的自律。
已經會做奧數題……
27
那時候老公根本不管兒子的學習。
而我作為一個沒有接受過豪門精英教育的人,根本不知道他們的教育路徑。
然後有人問我,我兒子會什麼。
我兒子會玩積木,我都玩不過他。
他會用沙子堆城堡,會方方面面考慮下水道的問題,把一個城堡堆得真實無比。
他會堅持打理他的小花園,每天吭哧吭哧去鋤地,下雨天也披著小雨衣去幹活……
他會把雞蛋放在胸口,要孵小雞。
會認真把墜落的鳥兒放進紙盒,叫我給小鳥喂水,撅著屁股去花園裡挖蚯蚓給小鳥吃……
我想說很多。
但我面對他們審視、打量的目光,一句話都沒有。
婆婆很失望。
說我沒有教育好孩子。
28
婆婆派了個老師過來。
兒子從此告別了過去。
開始背著大大的書包學習。
而我成了他的監工。
我不想別人看不起我。
也不想兒子被看不起。
我想兒子真正的融入這個富豪圈。
而不是像我,在門口徘徊,總是融不進去。
我也想得到婆婆的認可,得到老公的認可。
我想讓他們知道,我是有價值的。
可是,我好像錯得離譜。
29
第二天,我去幼兒園接兒子放學。
別的小朋友背著書包,歡天喜地地衝進來接他們的大人的懷抱里。
兒子背著書包,猶猶豫豫地躲在門口,偷瞄我好幾眼。
他的放學,意味著新課程的開始。
奧數課、英語課、法語課、圍棋課,還有各種測驗。
要給他培訓很多,還要訓練他的語言表達和思維能力。
我之前覺得,兒子學了這些,就會不一樣了。
所以看他痛苦,我還是堅持了。
現在,兒子連我都不願意親近了。
30
每次他放學,就是這個德行。
我從身後拿出一個碩大的風車出來。
風車五顏六色,在微風的吹動下,葉子轉得嘩嘩作響。
我唉聲嘆氣:「哎呀,誰家媽媽準備了一個大風車給小朋友呀?啊,沒有看到小朋友,媽媽只好把風車送人啦!」
他噔噔噔跑過來,哼了一聲,生氣道:「你又欺負我!」
我摸摸他的頭,把風車遞給他:「行啦,媽媽的王子殿下,請上車。」
31
車裡。
他看著外面的景色,道:「走錯了。不是去奧數班的路。」
我害了一聲:「你爸都要跑了,咱還學那玩意兒討好他幹嘛!」
我開始甩鍋:「兒子,你可要擦亮眼睛。你看哈,你爸爸這個人,一沒照顧你的日常,從你出生,就是媽媽在照顧你。現在也是,包括你生病也是。這點你認嗎?」
他點頭,但是說:「爸爸在掙錢!」
我:……
意思我沒掙錢,就該照顧他。
他爸爸掙錢了,沒照顧他可以。
這兒子白養了。
我哽了下,繼續說:「你爸爸還不操心你的學習!都是媽媽在弄。可是媽媽學歷也不高啊,好多都不懂,你爸爸也不說一聲,他太失職了。」
「可是是媽媽有錯在先,惹了爸爸生氣,爸爸才不理媽媽的。」
我:……
我對司機說:「小王,把車開到陳小姐那裡去,這兒子不能要了。」
兒子撅嘴哼了一聲:「你是個壞媽媽!說要把我送人!你一點兒也不成熟!哪裡有媽媽會嚇唬自己的小寶寶的!」
我:……
我硬著頭皮道:「對不起!媽媽錯了,媽媽再也不開這種玩笑了。」
他玩著風車葉子,鼓起腮幫子吹風車,然後說:「原諒你了。」
我繼續說他爸的壞話:「你爸就算生我的氣,也不該不管你啊,證明他失職了。」
兒子:「爸爸是我的榜樣。爸爸學習好,能力強,會開大公司,養活很多員工。我以後要像爸爸一樣厲害。」
我無語了片刻,說:「那也該感謝我給你找了個厲害的爸爸。」
32
兒子斜眼看我:「媽媽之前是厲害,但是媽媽現在不厲害了。媽媽變了。」
我心裡一驚,已經有點汗流浹背了。
兒子繼續說:「爸爸說,媽媽之前很有上進心的,但是媽媽現在只知道花錢、攀比、買名牌,拿我和爸爸出去和人炫耀。爸爸說,媽媽的人生很虛無,讓我別跟著你學。」
他爹的。
居然還有人在背後說我壞話!
我咬緊了後槽牙。
但不得不承認。
老公說的是對的。
有時候奢侈品買多了,我也有點迷茫。
不知道我的人生到底該再哪裡。
好像浮萍沒有根。
現在任務艱巨。
33
沒讓兒子去上課。
我帶他玩沙子和積木。
他玩的可開心了。
一下午都粘著我。
我卻沒法輕鬆。
兒子要榜樣。
老公是他的榜樣。
我卻是他的反面教材。
我也應該有自己的事業。
這樣我要是沒做好母親這份工作,希望兒子還能找個藉口為我開脫。
34
當天晚上,老公回來了。
要不是知道原劇情,他沒出軌。
我都要懷疑他和別人睡了。
不過我還是清了清嗓子,和他討論下兒子的教育問題。
我說:「陳晉,就算你不喜歡我,兒子也是你的。他現在有點厭學,我想把他的課程停一些,你看怎麼樣?」
他愣了下。
看向兒子。
兒子眼巴巴看著他。
他招招手,兒子就跟見到親媽一樣,撲進他懷裡。
然後他就抱著兒子,出去外面的院子,輕聲和兒子說話。
兒子依賴的依偎著他。
這死老公可真會做好人,收買兒子啊。
瞧瞧,啥都沒為兒子做,兒子就崇拜他、依賴他的不行!
我決定了,我也要成為一個成功人士!
35
經過我們三個的討論。
兒子說了自己的想法。
他扭扭捏捏的。
看看我,又看看他爸。
終於說了自己的真實想法。
他也是不容易!
小小年紀,知道我想要他學。
他只能逼著自己學,又實在不喜歡,所以就彆扭的很。
他也害怕我對他失望,害怕他爸爸覺得他不優秀。
我看著他,心裡很難受。
其實他也在討好我。
只是他很彆扭。
我們決定暫停一些課程。
只上兒子自己能學好和他想學的。
36
討論完,我帶他去洗澡。
兒子拉著他爸的手:「我要爸爸給我洗。」
我瞪著他。
白養了。
兒子繼續說:「媽媽去看書學習,變成厲害又優秀的媽媽!媽媽要和我一起變得越來越好!咱們才能和爸爸一樣優秀。」
我:…
又拉踩我。
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學啥啊。
老公清了清嗓子,不自然道:「那我帶他去洗澡。」
37
他們兩去洗澡。
我不太放心。
兒子卻催我:「媽媽,快去學習!我一會兒來檢查。」
我說:「我不知道學啥啊。」
兒子:「媽媽笨,媽媽不是會畫好看的畫嘛,媽媽去做畫家啊。」
啊。
原來劇情在這裡嗎。
我確實喜歡隨手畫些畫。
陪兒子寫作業的時候,我無聊,在他課本上也亂畫些圖。
38
原劇情我也是成了漫畫家。
我握緊拳頭,對兒子說:「那媽媽努力成為漫畫家!」
兒子說:「媽媽成為厲害的媽媽,到時候我去班裡吹牛,就可以不止吹我的爸爸,我還吹我的媽媽畫的漫畫全世界都喜歡!我讓小朋友們嫉妒我!」
我:……
他催我:「媽媽快去努力!比陳阿姨還厲害!」
我點頭!
輕飄飄去了。
39
我先把家裡的漫畫書都找了出來。
準備再看一遍。
又決定明天去書城買漫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