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搶劫?這是拿回屬於我們的東西!」前婆婆上來搶我的手機,「今天不把商鋪過戶給我們,我們就不走了!」
就在這時,前夫趕來了,早在月嫂打電話的時候我就打給他了。
看到家裡的景象,他怒吼一聲:「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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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夫把前婆婆和建軍拉到門口,指著樓道說:「你們要是再敢來這裡鬧,我就真的不認你們了!」
「不認我們?」前婆婆哭了,「我們可是你親媽親弟!你為了這個女人,連我們都不要了?」
「是你們逼我的!」前夫紅著眼眶,「我跟季晴已經離婚了,你們為什麼就不能放過她?」
「放過她?那我們怎麼辦?」建軍吼道,「我女朋友因為沒房子,已經跟我分手了!這都是她害的!」
「那是你自己沒本事!」前夫終於硬氣了一回,「從今天起,我不會再給你們一分錢!你們好自為之!」
說完,他關上門,背靠著門板滑坐在地上,雙手插進頭髮里,痛苦地說:「對不起,我沒想到他們會這麼過分。」
我看著滿地狼藉,心裡一片冰涼:「你還是想想怎麼賠償我的損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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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夫賠償了我一萬塊錢,說是他這個月的工資。
我知道,這點錢根本不夠修復家裡的損失,但我不想再跟他糾纏。
本以為經歷了這些,前婆婆和建軍會消停一段時間,沒想到他們又想出了新花樣。
那天我帶著兒子去公園玩,剛坐上鞦韆,就看到麗麗挺著肚子走過來,身後跟著前婆婆。
「季晴,好久不見啊。」麗麗摸著肚子,笑得得意,「我肚子裡可是張家的種,你看,這是孕檢報告。」
我看著她明顯是故意挺起來的肚子,心裡一陣厭惡:「跟我有什麼關係?」
「怎麼沒關係?」前婆婆上前一步,「這可是我長孫!你作為前嫂子,是不是該表示表示?至少得給點營養費吧?」
「你們又想耍什麼花樣?」我抱起兒子就要走。
「站住!」麗麗攔住我,「我跟建軍馬上就要結婚了,彩禮還差十萬,你看……」
「我沒錢。」我繞過她就要走。
「沒錢?」前婆婆突然抓住我兒子的胳膊,「沒錢就把孩子留下!這可是我們張家的種,你一個外人,沒資格帶他!」
「你放手!」我急了,去掰前婆婆的手,「他是我兒子!跟你們沒關係!」
拉扯中,兒子被嚇得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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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的人圍了過來,指指點點。
「這是幹什麼呢?搶孩子啊?」
「看著像婆媳吵架,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前婆婆見人多了,立刻開始哭:「大家評評理啊!這個女人搶了我們家財產,還要帶走我們家唯一的根!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啊……」
麗麗也在一旁幫腔:「就是,她都跟我哥離婚了,還霸占著孩子不放,太自私了!」
我又氣又急,掏出手機就要報警,卻被建軍一把搶走。
「報警?我看你是想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有多惡毒!」建軍把手機摔在地上,螢幕瞬間碎了。
「你幹什麼!」我怒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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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軍摔碎我手機的那一刻,我反而冷靜下來。
蹲下身撿起碎片時,我悄悄按開了藏在嬰兒車夾層里的錄音筆——那是我專門買的微型設備,就怕他們來搶孩子。
「建軍,你敢摔我手機?」
我聲音不大,卻足夠周圍人聽清,「這手機里有你媽承認偽造孕檢單的錄音,還有你欠網貸的催款記錄,你說要是丟了,警察會不會算在你頭上?」
建軍果然慌了,下意識後退一步:「你胡說!」
「我是不是胡說,調公園監控就知道了。」
我抱起被嚇哭的兒子,提高音量,「大家都看看!這就是張建軍,三十歲不工作,靠搶嫂子財產活,現在還想搶侄子!他媽就在這兒看著,還說『搶得好』!」
圍觀的人開始對著婆婆指指點點,有人甚至拿出手機錄像。
「你個小賤人,敢給我下套!」
前婆婆終於反應過來,撲上來要撕我,卻被兩個阿姨死死拉住。
「老太太怎麼說話呢?年輕人不容易,你這麼欺負人良心過得去嗎?」
「就是!為了錢連孫子都搶,太不是東西了!」
我抱著兒子,在眾人的同情目光中,平靜地看著前婆婆和建軍被圍觀者「圍攻」。
想耍無賴博同情?我偏要讓你們在陽光下,把齷齪心思曬個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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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很快就來了,把我們都帶回了派出所。
做筆錄的時候,前婆婆還在不停地說我壞話,說我霸占孩子,不肯給她孫子撫養費。
我拿出離婚協議,上面清清楚楚寫著兒子歸我,老公每月支付撫養費,跟他們沒有任何關係。
警察看了協議,又批評了前婆婆和建軍一頓,說他們再敢騷擾我和孩子,就依法處理。
從派出所出來,前夫把我和兒子送回家,沉默了很久才說:「我會帶他們回老家,以後不會再讓他們來打擾你。」
「最好是這樣。」我淡淡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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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夫果然履行了承諾,沒過兩天就帶著前婆婆和建軍回了老家。
本以為終於可以清凈了,沒想到麻煩又找上門來。
那天我正在上班,突然接到老家親戚的電話,說前婆婆在家喝農藥了,正在醫院搶救,讓我趕緊回去看看。
我心裡咯噔一下,第一反應就是前婆婆又在耍花樣。
但轉念一想,萬一她是來真的呢?
猶豫再三,我還是跟領導請了假,打算回去看看。
剛收拾好東西,前夫就打來了電話,聲音疲憊地說:「你別回來了,我媽沒事,就是嚇唬人的。」
「到底怎麼回事?」我問。
「她就是不想待在老家,想回來跟我們住。」前夫嘆了口氣,「我已經把她安頓好了,你放心上班吧。」
掛了電話,我心裡五味雜陳。
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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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我就聽說前婆婆和建軍又回了城裡,租住在我家附近的小區。
前老公也搬過去跟他們一起住了,說是要看著他們,不讓他們再來騷擾我。
我知道後,心裡很不是滋味,但也不想再管他們的事。
直到有一天,我下班回家,看到前夫站在我家門口,手裡拿著一個盒子。
「老婆,這個給你。」他把盒子遞給我,「之前是我們家對不起你,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我打開盒子,裡面是一條金項鍊,看起來價值不菲。
「我不需要。」我把盒子還給老公,「你自己留著吧。」
前夫把盒子塞給我,「我知道錯了,你就原諒我們這一次吧。」
我看著前夫,突然覺得很可笑:「原諒?她毀了我的家,差點搶走我的兒子,現在一條項鍊就想讓我原諒她?」
「我知道這很難,但她畢竟是我媽……」前夫的聲音越來越低。
「你回去吧。」我關上了門,「以後別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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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夫送來金項鍊的第三天,我收到了一份快遞,是張磊公司的員工手冊和一份匿名舉報信。
信里說,張磊這半年多次利用職務之便,給建軍報銷了近兩萬塊的「業務招待費」,其實全是建軍的吃喝玩樂開銷。
我盯著手冊里「虛報費用可解除勞動合同」的條款,笑了。
張磊以為跟我劃清界限就完事了?他欠我的,可不止一條項鍊的情分。
我把舉報信和報銷憑證複印件整理好,月嫂老公在張磊公司後勤部,悄悄幫我拍的,實名寄給了他們公司的審計部。
一周後,張磊被降職降薪的消息傳來。
他打來電話,語氣是前所未有的疲憊:「季晴,是你做的吧?」
「是又怎樣?」
我看著兒子在地毯上爬,「你縱容他們吸血的時候,就該想到有今天。張磊,這世上沒有白占的便宜, 也沒有白受的委屈。」
他沉默了很久,說了句「對不起」,掛了電話。
有些道歉, 我不需要;有些人, 不配被原諒。
26
麗麗生女兒那天, 婆婆和建軍又來鬧過一次, 這次他們學乖了,沒敢動手, 只是在小區門口舉著「無良前兒媳霸占家產」的牌子靜坐。
我沒報警, 只是讓物業把他們的樣子拍下來,配上「多次騷擾業主被警方警告記錄」, 列印成海報貼在小區公告欄。
當天下午,他們就被憤怒的業主趕跑了。聽說建軍為了躲網貸,連夜跑回了老家,把剛出生的女兒和麗麗扔給了婆婆。
婆婆沒錢給麗麗坐月子,又想去找張磊,卻被張磊新住處的保安攔在門外——他換了手機號,搬了家,徹底從他們的世界裡消失了。
那天我去給兒子買奶粉,路過一家小超市, 遠遠看見婆婆在撿別人扔掉的菜葉, 頭髮白了大半, 背也駝了。
她似乎沒看見我, 佝僂著腰,把菜葉塞進破舊的布袋裡, 背影蕭索得像片秋風裡的落葉。
我拉著兒子的手,目不斜視地走過。
不是不同情, 是她親手把日子過成了這樣。
我救不了她, 也不想救。
我的人生,早就該為值得的人,向前看了。
陽光穿過玻璃幕牆, 照在兒子肉乎乎的臉上, 他咯咯地笑著,伸手去夠貨架上的氣球。
我笑著把他抱起來,走向收銀台。
前面的路還長,但我知道, 每一步, 都只會比過去更亮堂。
我現在只想好好工作, 好好照顧兒子, 過好自己的日子。
至於前夫, 我偶爾還是會想起他, 但也只是想起而已。
我們的婚姻,就像一場噩夢, 醒來後, 只剩下滿目瘡痍。
但我相信,只要我努力,一定能把日子過好。
畢竟, 我還有兒子,還有愛我的爸媽,還有光明的未來。
這就夠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