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回懟。
「到我這?然後呢?他身邊還有個秦子淮,是要我們三個人一起餓死嗎?」
「他們不是有房子嗎?住我這沒吃的不過是換個地方。」
「還是說,你想讓他們住進來喝我的血吃我的肉,好讓他們活著?!」
發出最後一條簡訊。
我心底的怒火瞬間爆發。
這個人,到底是誰的父親?!
明明我才是她的女兒。
後來,他心虛了,再也沒有回覆我。
而下午陸雪瑤和秦子淮撐不住,開始在群里賣慘求糧。
可鑑於他們之前的惡行,還得罪一堆人根本沒人肯搭理。
又過了兩天。
陸雪瑤實在撐不住了。
她突然出現在我門前。
透過監控。
我看向螢幕。
陸雪瑤頭髮凌亂,嘴唇乾裂。
臉頰明顯凹了進去。
她紅著眼,瘋了般抓著鐵門。
「你給我出來!蘇知念!」
「你搶了我的主角光環,是你搶了我的東西!」
「你有吃的對不對!你有空間一定有吃的!」
無論秦子淮怎麼拉扯。
她都堅持地站在門口。
看她那模樣,頓時我覺得解氣極了。
陸雪瑤何時這麼狼狽過?
一起生活的五年里。
她愛裝柔弱,喜歡暗戳戳地從我身邊得到她想要的東西。
每次委屈妥協的都是我。
想了想。
我拿出一碗自熱火鍋。
端著打開了門。
火鍋的香味飄出門外。
陸雪瑤和秦子淮都被香味吸引。
「怎麼?你們找我有事?」
我吸了一口面,又夾了一塊肥牛進嘴裡。
陸雪瑤咽了口唾沫。
然後眼神狠戾地望著我。
「蘇知念,你居然吃我東西!」
「誰讓你吃的,這些東西都是我的!把我鐲子還回來!」
隔著鐵門,她還是打算衝上來。
可我的門裝了電網。
下一秒,她被電得後退。
可秦子淮已經被這香氣香得受不了了。
他哭道:「我知道錯了。」
「知念,是我和雪瑤對不起你。」
「你就救救我們吧,我們實在是餓得受不了了。」
他像條狗一樣跪在地上。
陸雪瑤一臉不服地站在原地。
我不緊不慢地搬了一張椅子坐在門口前。
笑著看著陸雪瑤和秦子淮。
當面將自熱火鍋吃個精光。
只留下了一碗湯。
「抱歉啊,我吃完了,這是我最後一盒自熱火鍋。」
「只剩湯了你們要嗎?」
9
我深刻地記得。
之前彈幕閃過的那些內容。
「鐲子空間被搶走後炮灰女配就可以下線了。」
「末日來臨後炮灰女配活不過第五天就會餓死。」
「後面更精彩,女配後面會像狗一樣跪在雪瑤面前求糧,還是雪瑤心軟所以賞了她一口湯。」
那些文字再次浮現在我腦海里。
我難受又生氣。
原來我死得如此屈辱又悽慘!
「要!可是湯喝不飽,念念你能不能給我點別的吃的。」
「我們不挑。」
秦子淮一個勁地說。
而陸雪瑤一言不發地站著。
我看向她。
「你呢?」
「你不要的話就離開吧。」
「陸雪瑤,你不要在這礙我的眼。」
聞言,陸雪瑤剛要轉身。
她卻餓得兩眼發暈,差點暈倒。
走了幾步,她還是停住了。
「我要吃的。」
她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
然後轉身。
「蘇知念,求你給我一口吃的。」
「之前是我錯了,對不起!我和你道歉!」
她直直跪下,與秦子淮並排跪在我面前。
我笑了笑,拿出幾個饅頭扔了出去。
陸雪瑤吃了好幾個,然後眼睛盯在我的火鍋湯上。
我問:「你想要這個?」
她點頭。
然後我打開了最前面的鐵門。
陸雪瑤眼睛一閃,突然猛衝過來。
她手上還拿著一把刀,直直刺過來。
但她的水果刀很短。
她離我有些距離。
還沒近我的身就被我的電棍電暈。
我早就做好了準備。
開門就是為了看她要做什麼。
她倒下後,我把火鍋湯往她頭上澆。
我冷聲道:「免費送你的,不謝啊,妹妹。」
10
秦子淮帶著暈倒的陸雪瑤離開了。
後來幾天,陸雪瑤都沒再出現過。
我看了眼日期。
今天已經是末日第十五天。
溫度停在六十度一直不下。
也快要到了人類極限。
群里已經很多人快餓得撐不下去了。
但好在有電,有網。
這時,群里有人發了消息。
「快看,我們要有救了。」
「天氣預報說明天開始溫度會下降!」
「這樣我們是不是就可以出門去買吃的了!」
「天殺的,昨天有人撬我家門偷了我最後的一袋麵包,終於不用餓肚子了可以出門了。」
「等一切恢復,我就要找監控把那些小偷都抓警察局裡。」
我刷著一條條消息。
困意襲來,眯了眯眼。
我眼睛快合上時,眼前出現了像電視機一樣的雪花條。
那些彈幕又出現了。
「終於讓那個綠茶女主滾蛋了…我之前就看不爽她…那麼愛哭裝可憐…什麼破爛女主。」
「看得我超級心疼念寶…還好她活過來了…還成功反擊。」
「誒…我念寶好像還沒睡…你們快別聊了。」
等我徹底睜開眼想看清。
四周卻空蕩蕩一片。
難道,是我的幻覺?
肚子咕嚕一聲,我餓了。
也就把剛剛那些事情拋在了腦後。
第二天早上溫度果然降下來了。
60 度,仍然是高溫。
但給了大家活下去的希望。
第三天,55 度。
第四天,50 度。
第五天, 45 度。
陸陸續續有人開始出門。
第六天, 40 度。
有編制的崗位開始工作。
馬路開始維護秩序。
而我也收到了陸雪瑤的威脅消息。
「蘇知念, 你給我等著。」
「我要把我受到的所有屈辱都加倍奉還!」
她的威脅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於是我回覆: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要怎麼還。」
第七天, 氣溫 38 度。
爸爸直接帶著陸雪瑤上門。
他臉色黑沉。
身後還跟著許久不見的陸雪瑤媽媽。
「你給我出來!」
我爸怒喊了一聲。
鐵門後,我靠牆笑眯眯地望著他們。
「爸,你怎麼一大早火氣那麼大?」
我話落,陸雪瑤媽媽就衝出來。
「知念!我這些年沒有對不起你吧?」
「你為什麼要這樣對雪瑤!你居然電擊她還讓她下跪!她可是我的心肝寶貝!」
我爸也附和。
「你……實在是讓我太失望了。」
「知念, 既然你心裡沒有這個家, 就別怪我不留情面。」
「以後, 我就當作我蘇杭沒有你這個女兒!」
說完他轉身。
陸雪瑤和她媽都得意地看著我。
可下一秒電梯打開。
幾個警察從裡面走出來。
然後看著陸雪瑤。
「陸雪瑤, 你現在和我們走一趟。」
「有人告你殺人未遂。」
11
秩序恢復正常後。
我就報了警。
當初我放在門口的監控就是證據。
我的確羞辱了她們。
可陸雪瑤可是帶了刀的。
她是有預謀地要殺我。
我爸慌了,回頭罵我。
「你……你個不孝女!」
「知念,他是你妹你不能這麼做!」
我冷笑:「我和他又沒血緣關係, 我和她算哪門子的姐妹。」
「更何況, 是她先要殺我的啊。」
陸雪瑤媽媽死死抱著陸雪瑤不鬆手。
她大喊:「肯定有誤會!你們不能帶走她。」
我爸一個箭步到我面前。
「求你, 知念。」
「你就放過你妹妹好不好?」
「就這一次, 爸爸就求你這一次。」
我看著眼前的爸爸。
他兩鬢斑白, 滿臉滄桑。
不知何時他已經變得這麼老了。
突然, 我眼前又出現彈幕。
「我受不了了!念寶不要可憐他!」
「陸雪瑤是他的親生女兒!陸雪瑤媽媽是他初戀, 這個老不死的可是給你媽戴了綠帽子的啊!」
「他還悄悄把你媽的財產轉了一大半在陸雪瑤名下。」
纏繞在我心中的疑惑。
在此刻解開。
我曾經問過自己無數次。
為什么爸爸會更喜歡沒有血緣關係的陸雪瑤。
原來她也是爸爸的女兒。
我深深地看了爸爸一眼。
然後將他的手狠狠甩開。
「你已經不是我爸爸了。」
「你忘了嗎?就在剛剛,你說你已經沒有我這個女兒了。」
「所以,陸雪瑤。」
「我絕對不會放過她!」
警察帶走了陸雪瑤。
爸爸和陸雪瑤媽媽也跟著離開。
房間裡,我坐在沙發上。
回想剛剛的彈幕。
它們喊我念寶。
所以我上次看見的不是幻覺。
想起一開始那些彈幕所顯示的文字。
我心底有了個答案。
對著空氣,我說:
「你們是來幫我的?」
「故意諷刺我,罵我, 然後向我透露出這個世界的信息, 還有我要面臨的危機?」
突然, 半空閃現幾個白色雪條。
幾秒後,又消失了。
之後, 無論我怎麼喊, 它們再也沒有出現。
社會也恢復到了從前。
仿佛這個高溫末日就沒有存在過。
我心底有很多疑惑。
彈幕說過, 這是末日文。
可現在末日卻消失了。
還有陸雪瑤。
不是重生,她又是怎麼知道鐲子的呢?
開庭前,我去見了陸雪瑤。
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陸雪瑤已經沒有從前的從容。
人瘦成了皮包骨。
她目光呆滯地問我:「我可以告訴你。」
「可是你得把我放出去!」
我望著她,點頭。
陸雪瑤才開口。
「因為……因為一個夢。」
「我夢到世界會末日,你手上的鐲子會幫我在末日過得很好。」
「醒來後,我發現後來發生的一切都和夢對得上。」
「可鐲子我沒拿到,所以一切都不一樣了。」
然後, 她又自嘲地笑了一聲。
「也許那些只是夢。」
「只是我太傻, 居然信以為真!」
「因為沒有末日, 末日根本沒來臨!現在還和以前一樣!」
陸雪瑤瘋狂大喊著砸桌子。
已經神智不清。
我問到了自己需要的信息。
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警局。
晚上, 我在思考這一切時, 忽然想起上次彈幕出現的場景。
那時, 我困得睡了過去。
於是我把眼睛眯起一條縫。
假裝自己已經睡著。
半晌, 彈幕真的出現了。
他們解答了我心底的疑惑。
「傻瓜啊別想了, 因為陸雪瑤已經不是女主了,所以末日不會來了!」
「你已經能主導自己的人生,所以念寶你一定要好好活著!」
「念寶好好活下去……」
「…」
我偷偷轉身, 擦了擦濕潤的眼角。
這種被人在乎的感覺真好。
我暗自下決心。
不會辜負他們也不會辜負自己。
這一次,我一定會好好活著。
主導自己的人生,好好活下去…陸知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