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辣的霧氣在空氣中接連爆開。
「啊!!老子要弄死你!」
他捂著臉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我趁機轉身就跑。
06
膝蓋傳來鑽心的劇痛。
我踉蹌著撲向玄關。
快到了……
就差一點……
我死死咬住舌尖,疼痛讓模糊的意識重新聚焦。
手指終於碰到門把手——
【咔噠!】
大門紋絲不動。
這是怎麼回事?
我發瘋似的擰動門鎖,金屬摩擦聲在死寂的客廳里格外刺耳。
可鎖芯好像被什麼堵死了一樣。
一點要被打開的跡象都沒有。
「賤人,你死定了。」
陰冷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我僵硬地轉頭。
男人的眼睛充血通紅,故意學著我踉蹌的姿勢,一步步朝著我逼近。
「來啊,跑啊!你繼續跑啊!」
我舉起防狼噴霧,拖著傷腿往沙發的方向後退。
「賤人,你叫啊,繼續叫啊。」
他歪著頭,像欣賞獵物般打量著我。
「我特別喜歡聽你尖叫……」
他話音未落的瞬間,突然一個箭步衝來。
我條件反射地按下噴頭——
【呲——】
最後一絲白霧可憐巴巴地飄散在空氣中。
男人放下擋臉的手臂,咧嘴一笑,露出了黃黑的牙齒。
「嘿嘿,沒招了?」
牆上的掛鐘滴答作響。
現在才過去五分鐘……
警察至少還要十分鐘才能到。
我只能強忍著膝蓋的疼痛,圍著沙發和他繞圈。
但我的動作越來越遲緩,呼吸越來越急促,額頭的汗珠越來越多。
男人的眼神卻越來越亮。
我清楚地知道:撐不到警察來了。
07
【砰!】
男人不耐煩地將茶几一腳踹翻。
玻璃在巨響中炸裂,碎了一地。
我的退路被徹底封死。
「好了,捉迷藏遊戲到此結束。」
男人咧開嘴,發出了黏膩的笑聲。
我扭身想要衝向臥室。
頭頂卻傳來了一陣劇痛。
男人揪住我的長髮向後用力撕扯。
髮根撕裂的脆響混著我的慘叫聲,我被狠狠摔在沙發上。
後腦勺重重磕上扶手。
眼前頓時金星亂冒。
「賤人,我原本想對你溫柔點的。」
他跨坐上來,膝蓋壓住我的手腕,手狠狠掐住我的下巴,強迫我抬頭看他。
「沒想到你還裝上癮了!你被那麼多男的睡過,多我一個怎麼了?」
他的臉越湊越近。
帶著煙臭的呼吸噴在我臉上。
我拚命偏頭躲閃,可他死死扣住我的下頜,指甲幾乎陷進肉里。
「來啊,掙扎啊!反抗啊!」
他的聲音因興奮而扭曲,「你越反抗我越——」
【咚!】
我用盡全身力氣,猛地仰頭撞向他的鼻樑。
軟骨斷裂的悶響伴隨著他的慘叫。
男人吃痛鬆手,捂著鼻子踉蹌後退。
就是現在!
我摸到一塊鋒利的玻璃碎片,迅速將它藏在了沙發的縫隙中。
【啪!】
一記耳光重重扇來。
我的左耳頓時嗡鳴不止。
「賤人,找死是吧?好啊,我現在滿足你!」
男人徹底被我激怒了。
一個耳光接一個耳光,我的眼前一陣陣發黑。
血腥味在口腔里瀰漫。
意識逐漸開始模糊……
我的身體像破布娃娃一樣癱軟下來,佯裝昏死過去。
男人終於停手了。
「嘖,這麼不經打?」
他輕蔑地啐了一口,濃痰砸在我臉上,黏膩的觸感順著臉頰滑下。
窸窸窣窣的皮帶扣聲響起。
男人猥瑣地笑著。
「沒想到看著那麼瘦,還挺有料的……」
見我一動不動。
他徹底放下了戒心,繼續擺弄著我的身體。
【咔咔】的拍照聲不停。
閃光燈刺得我眼皮微顫。
「這妞太白了……群里那幫孫子肯定得饞死我了。」
屈辱感將我吞沒。
可我現在顧不上這些了。
我在等一個機會。
08
男人終於拍夠了,心滿意足地收起手機。
「不是愛喝奶茶嗎?老子現在就給你現擠!」
他粗暴地扯開褲鏈,腥臭的氣息撲面而來。
就在他掰開我嘴巴的瞬間——
我用力咬了下去!
牙齒深深陷進皮肉里。
血腥味瞬間在口腔炸開。
「啊——!!」
男人發出殺豬般的嚎叫,比之前被門夾到時還要悽厲百倍。
他整張臉瞬間慘白,冷汗如雨般滾落。
他發瘋似的揪住我的頭髮拚命撕扯。
但我死也不鬆口。
同時,我的右手抓起藏在沙發縫裡的玻璃碎片。
對準他的大腿狠狠扎了進去!
【噗嗤!】
鋒利的玻璃直接刺穿皮肉。
鮮血噴涌而出,瞬間染紅了沙發。
「啊啊啊!你這個賤人!鬆手!啊!」
男人已經痛得面容扭曲,青筋在太陽穴瘋狂跳動。
再用點力!
隨著我嘴裡的血腥味越來越濃。
男人的掙扎也越來越弱。
我猛地一扯——
伴隨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撕裂聲。
那團噁心的東西直接被我咬了下來!
男人發出不似人聲的慘叫,全身像觸電般劇烈抽搐,眼白上翻,口水不受控制地從嘴角流出。
我用力推開他。
他踉蹌著向一旁倒去——
他的下身正好砸在剛才打碎的茶几玻璃上,尖銳的碎片深深扎進傷口。
「啊!!」
他又是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兩眼一翻,徹底昏死過去。
我的胃裡一陣翻江倒海,衝進廁所吐得天昏地暗。
看著馬桶里那團血肉模糊的東西。
我顫抖著按下沖水鍵。
【嘩啦】一聲。
它永遠消失了。
回到客廳時,我的手指還在不受控制地發抖。
我找出了繩子把男人捆了起來。
慌亂中不小心一腳踩在他的傷口上——
玻璃碎片扎得更深了。
他無意識地抽搐了一下,像條死魚一樣癱在那裡。
做完這一切。
我癱坐在地上,全身的力氣仿佛被抽空,大腦一片空白。
09
警察破門而入時。
男人的黃色工服已經染成了紅色。
他的下身仍在不斷滲血。
我蜷縮在角落,後背緊貼著冰冷的牆面,腫脹的臉上滿是淚痕。
看到警察的瞬間,緊繃的神經終於斷裂。
我整個人崩潰地大哭起來。
「他......他想......」
我的聲音哽咽得不成調,整個人止不住地發抖。
「他翻進來……要……」
一位女警官快步上前。
她輕輕拍著我的肩膀,另一隻手遞來紙巾。
「沒事了,別怕,我們來了。」
我攥著那張紙巾,像是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在女警官的安撫下。
我終於能斷斷續續地敘述事發經過。
當提到男人的手機時,我的聲音突然尖銳起來。
「他拍了照片……還發到群里……」
警察戴上手套,點開那個還沾著血跡的手機。
螢幕亮起的瞬間。
他的眉頭越皺越緊。
群聊記錄里赫然是幾張不堪入目的偷拍照,更噁心的是下面配著下流的文字。
「今天這個妞夠辣,送貨上門,兄弟們等著看直播。」
「還有......」
我深吸一口氣,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強迫自己保持冷靜。
「他是從隔壁的陽台翻進來的,那裡應該……還有他的東西。」
警察立即派人搜查隔壁。
果然,他們找到了一個黑色背包,裡面裝了繩索、膠帶、刀具。
還有半杯開封的奶茶。
由於電梯被男人提前破壞。
醫護人員只能抬著擔架走消防通道。
顛簸中,昏迷的男人被劇痛驚醒,發出殺豬般的嚎叫。
但沒人理會他的慘叫。
王強被送進了急救室。
雖然撿回一條命,但下身被玻璃扎得稀爛,關鍵部分已經找不回來了。
以後,不再具備作案的能力了。
當男人的檔案被調出來時。
我才明白為什麼他這麼猖狂。
男人名叫王強,30 歲,無業,有多次騷擾前科。
卻因為一張精神病鑑定證明,一直無法定罪。
怪不得他連警察都不怕。
10
我在病床上躺了一周。
全身多處軟組織挫傷,還有輕微腦震盪。
醫生說我需要靜養。
可我滿腦子都是那天的恐怖畫面,閉上眼就能聞到血腥味。
出院那天。
我正低頭收拾東西。
病房門突然被【砰】地撞開。
一個燙著泡麵頭、滿臉橫肉的婦女朝著我沖了過來。
「賤人!你害了我兒子!你不得好死!」
我還沒反應過來。
她掄圓了胳膊就朝我臉上扇來。
值班護士趕緊攔著。
「幹什麼呢!再這樣我叫保安了啊。」
女人見勢不妙,一屁股癱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嚎啕大哭。
「沒天理了啊!大家都來給我評評理啊,我兒子是個老實本分的外賣員,這騷貨天天點外賣勾引他!結果她男人回來了就誣告我兒子侵犯她,把我兒子打得……」
說著從塑料袋裡掏出一疊化驗單。
「看看!蛋都碎了!我們老王家要絕後了啊!」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
十幾部手機齊刷刷對準我們。
當著我的面,這樣造我謠?
我氣得聲音都在發抖。
「明明是他闖進我家要侵犯我!」
「放你娘的屁!」
女人跳起來,指著我的鼻子罵著。
「你就是個公交車!誰上誰有病!你就是看準了我兒子年齡小,哄騙他!」
「誹謗是要坐牢的!」
「呵,誰誹謗你了。你做的那些醜事,全世界都知道了。」
她掏出手機給周圍人看。
「來來來,都看看這賤人的真面目!」
我瞥見螢幕上赫然是本地論壇的熱帖。
【有圖】嘔!某高檔公寓女業主借奶茶單瘋狂勾搭外賣小哥,私密照曝光!最後一張圖吐了!
標題後面跟著個刺目的【爆】字。
那些偷拍照片的角度極其歹毒。
比如:我接過外賣時的手指觸碰、我彎腰撿東西時的衣領微敞……
每張都配上不堪入目的解說。
我新房裝修那段時間,工人進出頻繁,本來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卻被故意歪曲成:【看,這麼多男人進她家,誰知道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