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室友是個學人精,逮著我一個人薅。
買同款鞋,選同樣課,甚至跟我追同一個女神。
結果轉頭女神上了老男人的豪車。
我摟著學人精痛哭流涕,炫了一箱啤酒。
「同是天涯失戀人,今朝有酒今朝醉!」
第二天酒醒了,我倆竟然睡到了一張床上!
「老公,別吵,我困。」
學人精揉著眼睛往我被子裡鑽。
!!!
我是誰?誰老公?我是誰的老公?
1
社團聚會,我趁眾人喝醉,把許思年逼到街邊牆角。
「為什麼老是學我?」
買同款跑鞋,選同樣的課,連我追了一學期的學姐也要被撬牆角!
跑鞋可以綠,帽子不能綠!
今天說什麼也要找許思年要個說法!
面對我的怒火,許思年眼睛忽閃,一副小綿羊模樣。
哼,披著羊皮的狼,善於偽裝的男人!
我上前一步,揪住許思年的衣領,正想繼續逼問。
耳邊傳來嬌嗔的聲音。
「哎呀,說好的早點來接我,怎麼來那麼晚!」
我和許思年不約而同地齊齊望去——
歐陽學姐笑著挽上一名年長男人的手臂,二人上了同一輛豪車,揚長而去。
好嘛,綠色的帽子變成雙人份了。
這下我和許思年連失戀都同款了……
上一秒的「針鋒對決」瞬間失去了意義。
「沒意思……」
我鬆開鉗制許思年的手,回到包廂點了一箱啤酒。
「噸噸噸~」
我摟著許思年的肩膀一把鼻涕一把淚。
「同是天涯失戀人,今朝有酒今朝醉!
「跟哥走一個!」
一小時後,我枕在小綿羊身上,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清晨一睜眼,學人精許思年在離我不到十公分的地方睡得正香。
2
「我去!」
我不由自主地喊出聲,旁邊熟睡的人被我吵醒,迷迷糊糊地看我。
我低頭掃了眼身上的衣物,還好,都很完整。
「許思年,我們……我們怎麼睡在一起?
「你把我扛來酒店的?」
明顯感覺到自己聲音有一絲顫抖。
畢竟昨晚我倆還劍拔弩張,結果轉眼睡一起去了。
尷尬!大寫的尷尬!
許思年好像有點起床氣,把頭埋回被子裡,拱了一下湊到我面前。
距離突然變近,我不適應地後縮。
這小子不會還沒醒酒吧?
我再度試探地開口:「許思年,你還記得昨晚看見啥了嗎?」
女神上豪車這件事本身不丟人。
但和情敵一起見證這一心碎時刻……
還是有點丟人。
許思年能不記得最好,我也可以放心裝失憶。
被子裡一陣蠕動,許思年啞著嗓子,嘟囔一句:
「老公我困,別吵。」
???
老公?!
驚天大瓜從天而降,許思年居然有對象!還是男的!
那我倆現下這樣躺一起,簡直太不合適了。
我可不想剛被綠,轉身就去綠別人。
我立馬掀被子準備起身,忽然腰的位置纏上來一條細白手臂。
「邱景你幹嗎啊,周末又不上課。」
掀被子的手硬生生停在半空:
「你在叫誰?你知道我是誰?」
「老公我真的困,大早上別玩情景 play 了。」
……
我的大腦 CPU 燒了……
「許思年你踏馬昨晚喝的是假酒吧!」
什麼破 KTV 敢賣假酒,給孩子喝傻了都。
3
許思年絕對是喝蒙了,等他酒醒肯定忘得一乾二淨。
我從床上一躍而起,奪門而出。
我回到宿舍屁股還沒坐熱,許思年推門而入。
嗯,神色如常,應該是清醒了。
我裝作若無其事往廁所走。
「老公,你不要生氣了。」
許思年忽然在我身後扯住我的衣角。
沒等我反應,頭頂嘩啦一聲床簾被拉開。
室友趙一凡一臉驚恐地從床上「詐屍」,瞪著我倆。
「思年,你叫邱景啥?」
我一個箭步衝上前捂住許思年微張的嘴。
「他叫我老哥呢,他不是我們宿舍最小的嗎?得叫我哥!」
沒給趙一凡繼續追問的機會,我把許思年往陽台上拽。
「許思年,我尊重一切取向,不歧視。
「但你記住我倆沒關係,我不是你男朋友,別瞎叫。」
我語氣很急,但我確定許思年聽明白了。
許思年愣了一下,像是在消化我的話。
過了一會兒那張白凈的臉呈現出悲痛的神情,眼眶開始泛紅。
像只丟了胡蘿蔔的小兔子。
都是室友,也不好鬧得太僵。
更何況,喊錯人,也不是什麼大事。
我把更傷人的話咽了回去,快步離開宿舍。
等在食堂解決完溫飽問題,我才收到許思年發來的消息。
【哥,你不要生氣,我知道我們談戀愛的事你還不想跟別人說,之後我會注意的。】
看著這條消息,我眼前浮現出紅著眼的許思年,腦海里也自動將文字轉化為語音。
認錯老公……到底什麼毛病?
也沒見哪個男的有叫室友「老公」的癖好啊?
再說了,他不是喜歡歐陽學姐的嗎?
KTV 里,兩人談笑風生,郎才女貌的。
想不明白其中的緣由,我煩躁得抓耳撓腮。
沒理許思年,我直接退出對話框。
鎖屏前,看見趙一凡在宿舍群里發了個學校論壇連結,寢室長李司銳@我。
論壇登頂,帖子標題——
【驚!校花挽手老男人同上豪車。】
標題下面還附帶一張偷拍的背影。
是那晚的歐陽學姐。
4
我草草翻看照片下的評論,簡直不堪入目。
有了昨晚的衝擊,我現在可謂是波瀾不驚,在群里回覆:
【不知道,等等看有沒有反轉吧。】
心底總有個聲音在吶喊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畢竟之前對學姐示好,也是因為她平時真的很平易近人,完全沒有拜金女的模樣。
將手機鎖屏,我疾步往宿舍趕。
要是同樣喜歡學姐的許思年也知道了這件事,他會是什麼反應?
回到寢室,趙一凡和李司銳都不在,許思年站在單人衣櫃前面不知道在搗鼓什麼,看上去沒有受到什麼影響。
哼,裝得還挺像。
我輕咳一聲,他回過頭看我,眼睛裡還帶著小心翼翼。
我明知故問:「看到帖子了嗎?」
許思年點頭:「我覺得學姐不是那樣的人。」
我在心裡冷笑,果然心底還對學姐一片痴心。
等等,他這一系列怪異行為不會是昨晚失戀,受了刺激,情緒波動太大導致的吧?
這樣一想,許思年確實有點可憐。
我失戀灌一箱啤酒就好了。
他失戀外加和室友睡了一夜……
哎,孩子估計得留心理陰影了。
我剛想開口安慰。
許思年從衣櫃里挑挑揀揀,拿出一件我的同款衛衣對我說:
「老公,明天我想穿情侶裝可以嗎?」
……
兩眼一抹黑。
好傢夥,前情敵爆改男友,是他瘋了還是我瘋了?
5
「你能別這樣叫我嗎?」
每次從許思年口中吐出老公兩個字,我渾身都起雞皮疙瘩。
「那叫你什麼?」
「叫名字就行。」
「可是叫名字一點也不特別,別人都那樣叫。」
許思年把「不情願、不開心、拒絕三連」寫在了臉上。
「那沒人的時候可以叫老公嗎?」
好傢夥,這還會以退為進呢?
唉,看來許思年認為我倆在戀愛這件事一時半會兒糾正不了了。
我深吸口氣,舉白旗投降:
「隨便你吧。」
晚上為了擺脫許思年的糾纏,我早早上床拉好床簾。
沒等我清閒多久,許思年跨過床尾的欄杆掀開床簾鑽到了我的床上。
「你幹嗎?」
這一氣呵成的動作,這傢伙是峨眉山的猴子變的嗎?
等他躺好,我才反應過來床上已經多了一個人。
許思年眨巴著那雙晶瑩的大眼睛,一臉無辜地看著我:
「我想跟你睡。」
我被氣笑了,許思年別真的被鬼附身了。
「別鬧了好嗎?」
我深呼口氣,從枕頭下面摸出老媽給我的護身符,一掌貼在許思年腦門:
「不管你是誰,不管你從哪裡來的,請立刻從許思年身上下來!」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我和許思年大眼瞪小眼。
時間漸漸流逝,沒有任何異動。
看來許思年並沒有被髒東西附體。
那就是單純的腦子有問題。
我看許思年的眼神帶上了一絲憐憫。
「老……」
我瞬間皺起眉頭,怒瞪許思年。剛冒頭的憐憫煙消雲散。
床簾外兩位室友正在峽谷奮戰。
「他們現在聽不到的,邱景。」
許思年叫我跟別人不一樣,自帶波浪號。
他又蹭了蹭我的肩膀,像溫順的小綿羊。
「打住,要睡你就睡,別發出聲音。」
我生怕許思年再語出驚人,及時遏止。
許思年終於笑了。
快活地「嗯」了一聲,緊挨著我躺下,乖乖閉著眼,兌現自己的諾言。
安靜了一會兒,許思年又突然起身,湊在我耳邊輕聲說:
「邱景,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其實你心裡老喜歡我了吧,和我買情侶裝,連選修課也要選一樣的,你好黏人。」
我藉助檯燈光線在許思年臉上看到了一種叫作「幸福」的東西。
蒼天啊,來道雷劈了這個死戀愛腦吧!
6
我嘆口氣:「別說話了,我害怕自己忍不住用枕頭把你捂死。」
許思年在我耳邊輕笑:「邱景你害羞了。別害羞,黏人不丟人的。」
「真的閉上嘴,我不想說話。」
許思年猛地單手撐起身,另一隻手摸上我的臉:
「為什麼不想說話,嗓子不舒服嗎?」
他的聲音裡帶著明顯的焦急,是真的在擔心我。
我啞然,將計就計點了下頭。
許思年躺了回去:「那我不說話了,我們都早點睡。」
本以為多了個人,我會睡不好,但沒想到睡得還挺香。
天剛亮沒多久,許思年就爬了起來,窸窸窣窣下床出門,不知道這麼早幹嗎去。
十點十五有課,我定了早半小時的鬧鐘。
套好衣服下床,我在書桌上看見一袋子藥,川貝枇杷露以及各種含片。
正疑惑,許思年從外面進來,手裡還提著幾袋包子。
「先別吃藥,吃了早飯再吃。」
他把手裡的包子遞給我,又轉身往趙一凡和李司銳桌上放。
「你買的?」
我指著藥袋子問許思年。
「是啊,你不是說你嗓子不舒服嗎?」
???
不愧是單純的小綿羊啊……
要是老師都和他一樣單純,那學生請假,連病假條都不用了……
洗漱完畢,我們四人邊吃包子邊往教學樓走。
我漫不經心瞥了眼許思年。
他正一手拿包子,一邊埋頭背四級單詞。
嗯,是只挺勤奮的小綿羊。
像是心有所感,他猛然抬頭,立馬捕捉到我的視線,隨即沖我會心一笑。
為了讓他不那麼尷尬,我不得不回以微笑。
果然腦子不正常是會傳染的。
7
「我昨天半夜起來上廁所在思年床上沒看到人,你倆一起睡的?」
在教室最後一排坐定老師還沒來,趙一凡扭過頭用筆戳我:
我一秒搶答:「昨晚下雨有點冷。」
趙一凡神經一向大條,沒有絲毫懷疑,抬手摟住李司銳的脖子:
「小銳子,冬天來了,朕提拔你做朕的暖床。」
「滾!」
我暗自鬆口氣,又斜了眼許思年,警告他不准說漏嘴。
許思年鄭重點頭,湊過來低聲說:「邱景~地下戀挺刺激的。」
我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
這節是水課,教室里沒幾個人聽講,一片低頭玩手機。
突然教室里,坐在後排的人異口同聲發出低呼。
我抬頭跟許思年對視一眼,在他眼裡看到了疑惑。
「快看論壇。」
趙一凡率先點開手機。
我迅速登錄論壇,看到一條新置頂——
【澄清。】
原來是歐陽學姐發的帖。
那個年長男人,是學姐的爸爸,那天是來接女兒回家的。
在帖子末尾,學姐還說會用法律手段追究造謠者的責任。
「我就知道學姐是冤枉的。」
旁邊許思年盯著手機小聲嘀咕。
嘴角還有些憤憤不平。
我關掉手機,心情略微複雜。
看來許思年雖然犯病時會亂叫我老公。
但對學姐用情挺深,在那樣的情況下還無條件相信。
但一個男生喜歡漂亮女生同時對自己室友關懷備至這真的正常嗎?
我打開搜尋引擎,試圖解開心中的疑惑,得到的答案是——
許思年可能是個……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