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小時候也太有趣了。」
我有點狼狽:「他都說了是他的失誤了!」
電視里,林修說——
「應該說,是我誘惑她跟我一起玩的,因為我知道這是她感興趣的領域。」
江凝沒忍住又笑了:「你意識到他那時候是在討好你嗎?」
我艱難地回過頭:「……你看他承認了,蟑螂就是他選的。」
林修繼續說——
「我知道她對進化論最為感興趣,我也覺得很有趣。
「DNA 複製時每 10 億對鹼基出現 1 次隨機錯誤的機會,而 DNA 的自我修復機制會回識別和修復這次錯誤。
「她曾對我說,生物的進化似乎充滿了偶然性,可這其中,真的沒有規律嗎?
她一直等待,一直觀察。
「關於生命,關於選擇,關於她自己,關於我。
「所以我用了一點小辦法,在十一年前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記者問:「……靠蟑螂來吸引女孩子的注意嗎?」
他有點靦腆地笑笑:「對。」
下面響起了一些善意的笑聲。
林修又道:「不過很遺憾的是我搞砸了。
所以我設計了晨曦。我認為她很完美,純數據模式可以迴避我們擔心的倫理問題和變量不可控的問題。
「如各位所見,這個仿生人不會量產,我只是想要引起童年小友的注意。
「所以,薛瀅瀅,再跟我玩吧?」
江凝抓著我的胳膊尖叫:「瀅瀅,他的表白好抽象啊!」
我面無表情地讓她抓著我搖擺:「不是。」
他不是在表白。
15.
林修這個癲癲的發布會讓我想起一件往事。
就是我在讀小學的時候,有個大暴雨的天氣,我逃課跑出去二里地買辣條。
結果在一個小巷子裡遇到了被人圍毆的林修。
那時候吧,我們倆關係一般。
但既然看到了也不能不管啊,於是我就衝過去把那群小混混打了一頓。
等我買完辣條出來,我就看到林修站在雨里等著我。
他說:「薛,薛瀅瀅,你,你再跟我玩吧……」
小子是抱大腿來了。
不過從那以後這句話也就成了一句暗號。
跟我玩吧——
S、O、S。
16.
發布會一結束,我試著給林修打了個電話,發現他失聯了。
我想了想,開始繼續看我機票。
畢竟我半個月前就訂好了要出遊。
江凝有點急了:「他不會是被軟禁了吧?」
我說:「拿什麼軟禁他?」
林修是頂級黑客,又一手創建了 EH 人工智慧系統。
他都能當眾給我喊話了,然後突然失聯,這合理嗎?
你不如說他回家就死了。
江凝忙道:「那他是死了嗎?」
我說:「你管他死沒死,你論文寫完了嗎?」
江凝:「……」
我說:「你到底是擔心、好奇,還是只要不寫論文干點什麼都行?」
江凝尷尬地道:「行吧,其實我承認我心裡也覺得他不會有事。」
那我就真的不能理解了。
他現在花樣百出,明顯是在給我下餌。
甚至他自己都親口承認了「是為了引起她的興趣」。
為什麼還非要上鉤?
江凝轉過身,我說你幹什麼呢?
她說她要為林修默哀三分鐘。
17.
我把林修的事徹底丟去了一邊。
三天後按照原計劃,到了 P 城一個自然保護區的山洞裡觀察蝙蝠。
在這裡有隻皺唇蝠,我起名為:編號 250。
它已經五年沒找到對象了。
今年終於有點戲了……
就在這時候,洞口突然衝進來一個女人,帶著濃濃的血腥味。
剎那間驚動了洞裡上千隻皺唇蝠,烏壓壓地就沖了出去。
250 的對象狠狠叼了它腦袋一口也跑了。
我立刻脫下外套罩住那個人影:「趴下!」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等蝙蝠全都飛了出去,我跑過去掀開衣服一看,人已經死了。
18.
真是一案未平,一案又起。
我只好原地報了警。
很快,等來了當地的兩名民警。
這還是小地方几年來出的第一起命案。
民警都有點焦頭爛額。
他們圍著屍體和我轉來轉去。
實在沒忍住好奇就問了一句:「您怎麼會大晚上的在那麼高的山洞裡看蝙蝠……」
我抬起頭:「個人愛好不行嗎?」
小警察:「……」
終於年長一些的民警回過神來:「先看看能不能確認屍源。」
小警察說看過了,死者身上沒有任何能確定她身份的東西,明天看看巴拉巴拉……
我舉起手:「我知道她是誰啊。」
兩個警察:「……」
她就是發布會上,一直想把林修拖走的那個女發言人。
老民警瞪大了眼睛:「你剛才怎麼不說?」
我說:「我跟她老闆有點仇。」
但是現在吧,我試著打了一下林修的電話。
通了。
19.
林修竟然就在這城裡,接了電話兩個小時左右就爬上了山。
確認了死者叫陳遠程。
意料之外的她是我的校友,不過她是 Q 大直博,並且在國外深造了兩年,現在是 EH 核心研究員之一。
今年三十一歲,單身,家裡只有一個年邁的老母親。
據說她是和林修一起來這邊公幹的。
按照他的說法,他最後一次見陳遠程是今晚十點,當時她說要出去買宵夜。
我遇到她的時候是凌晨三點。
她應該就是這期間出了事。
目前還沒有條件進行屍檢,只能暫時判斷死因是腹部被樹枝穿透大出血。
沒一會兒支援的警力也到了,馬上就對現場進行了勘察。
林修身心俱疲地走向我:「我沒想到她會死。」
我冷笑一聲:「我說我真不是兇手,你看警察信嗎?」
沒錯,我又成第一嫌疑人了。
林修:「……」
不過很快我的嫌疑就洗清了一部分。
出現場的女法醫跑了過來:「薛小姐,您先下山去吧,暫時不要離開本市,我們可能需要隨時傳喚您。」
我若有所思,看向屍體:「她是……」
其實我剛才也注意到了,她出血量太大了,除了腹部,整個裙擺、大腿,都被血浸透了。
女法醫說:「死者……應該遭受過非常殘暴的性虐待。」
20.
林修跟我一起下山。
他蔫頭耷腦地跟在我身後裝憂鬱。
我左看右看,此時是在山間密林,夜黑風高……
於是我掐住林修的脖子把他狠狠地按在了樹上,嘩啦啦驚出了一樹的飛鳥。
林修痛苦地掙扎了兩下就放棄了:「輕,輕點……」
我淡淡地問:「人是你殺的嗎?」
他近乎窒息,不得不用手摳我的手:「我,我不會,性侵啊!」
我說我不信。
林修:「……」
他的手電筒已經掉在了地上,他不能夜視,但是我能。
我看見他的臉色一點點憋脹漲紫,然後眼球慢慢布滿血絲。
確認他將要徹底窒息的前一秒,我鬆開了手。
他跪在地上喘得要裂開:「你,你真想殺了我……」
不然呢?
我捏著他的下顎把他往上提:「P 縣以旅遊業為主,一家科技企業都沒有。你告訴我,你帶死者來這裡,公幹?」
而且正好我也在這兒。
沒這麼巧吧?
林修在我手裡微微顫抖:「是,是有點別的事。正好……」
「嗯?」
他只好道:「確實是故意跟著你過來的,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陳博士,她……是我這邊的人。」
21.
林修的脖子受了傷,斷斷續續交代完,天都亮了。
第一縷陽光照進了密林。
他撐著樹捂著脖子喘氣:「你,你不信,問薛叔,他應該知道一些。」
我瞪了他一眼,然後打了個電話給我爸。
「爸,我記得去年林耀華是不是找您談了一筆投資?」
我爸的聲音聽起來還有點惺忪:「是啊,怎麼啦?」
「您為什麼沒投呢?」
其實現在想想也是有點奇怪。
我爸是出了名的散財童子,經常被人嘲諷是「金湯匙」,命靠吃祖產混日子。
明明無論什麼阿貓阿狗都能從他手裡搞到錢投資。
但那次他毫不猶豫地拒絕了老林。
而我們家老薛,他根本不懂啊。
什麼行業前景、技術評估、風險評估等等,他通通都是不懂的。
是什麼讓他如此乾脆地拒絕了一家蒸蒸日上,目前正處在風尖浪口上的公司?
我爸說:「哦,我怕跟姓林的一起坐牢。」
我:「您展開說說。」
我爸說是因為那時候 EH 內部正亂著。
老林不知道抽什麼風,從 MJ 花大價錢挖了一群所謂的高尖人才回來,從林修手裡接手 EH 的管理。
我爸雖然不懂,但也知道我們的 AI 領域和 MJ 競爭得如火如荼。
就老林這個狗腦子,萬一不小心賣國了他都不知道。
我若有所思,看向一邊的林修:「這樣。我知道了。」
然後我就掛了電話。
林修終於把氣喘勻了,他眼睛紅紅的:「你,你竟然懷疑我姦殺!你好好反省一下……」
我愣了愣,給了他一腳。
「死變態,我為什麼懷疑你你心裡沒數麼?」
22.
但變態歸變態,可如果按照林修的說法,殺死陳遠程的人應該是林耀華。
事實上我爸擔心得沒錯。
一年前 EH 有一項可用于軍用的圖像識別功能的核心技術直接被盜往了 MJ。
EH 至今官司纏身。
但林耀華死不悔改。
他辭退了一批 MJ 的科學家,另外從三毒國搞了一批。
在他這一波外行瞎指揮內行的操作下,EH 內部就分裂成了兩派。
一派自然是林耀華和那群老外。
還有一派,則是像陳遠程這樣的本土科學家,意識到林耀華這樣搞遲早出大亂子,就把希望寄托在「太子爺」林修身上。
甚至陳遠程還搞了個類似無間道的角色。
但事實證明林修只會搞科研,他根本沒心思和林耀華這種頂級人奸鬥智斗勇。
與其說這一派是以他為首,不如說是陳遠程在安排一切。
比如是她讓林修把「晨曦」交給了一個三毒裔科學家。
果然「晨曦」失控,鬧了一樁沸沸揚揚的殺人案。
然後再讓林修到發布會上裝瘋賣傻。
她認為哪怕「晨曦」的技術爛在自己手裡,也不能賣給老外。
「就在前天,陳遠程告訴我,我們暴露了,得逃。」
林修吧,確實變態,他一直定位著我。
既然是隨機選擇目的地,那他自然就找我來了。
就是沒想到,陳遠程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被殺了。
其實還有很多疑點。
但,我對他們內鬥沒什麼興趣,眼下我更關注陳遠程的死。
23.
此時,我就問他:「如果兇手真是林耀華,他為什麼這麼恨死者?」
從犯罪心理學上來說,林耀華並不是一個典型的性犯罪者。
他最大的心理問題是極度自戀型人格障礙。
除非死者引發了他扭曲的性心理和挑釁了他的絕對控制欲,否則他何必下令以這種方式,殺死以一個他公司的下屬?
林修說:「這個,陳博士,她,她之前被林耀華給強姦了。」
我:「……」
「應該是迷奸吧?我聽說是下藥了……」
我煩躁地道:「誰他媽問你細節了?!陳遠程沒告他嗎?!」
林修說沒有,陳還被逼迫做了他的情人。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就不管?EH 名義上的話事人,不是你嗎?!而且經濟命脈實際上是掌握在你手裡的……」
林修低下頭:「其實我也勸過她,不要指望我。我根本不是奪權的料。」
……不理智地說,我很想打爛這張無辜的臉。
他突然拉住我的手:「薛瀅瀅……」
我大怒:「幹什麼?!」
他說:「現在還有陳遠程的媽,我感覺林耀華不會放過她的,你快想想辦法啊!」
我狠狠壓下了心頭的火氣,給江凝去了電話,交代她提前把老人家接去我爸家。
24.
接下來的幾天我和林修都在跑陳遠程的案子。
如果兇手真是林耀華,他必然不會讓自己暴露。
這我有心理準備。
但情況比我想的還糟糕。
那些涉案人員也想脫罪。
現在這年頭,哪怕小縣城也遍布攝像頭,加上先進的偵破技術和命案必破原則,一旦發現屍體就會很快找到嫌疑人。
我停留在這的第三天,警方就已經陸陸續續找到了那十幾名兇手。
但是,他們自稱不是同夥作案。
A 說:「我不知道啊,我就看到有個女的屁股扭得這麼騷,我就把她強姦了。」
B 說:「我不知道啊,我就是順路把她強姦了,誰知道她已經被人強姦過了。」
C 說:「我也是啊。」
D 說:「警察同志,你看這麼多人都想強姦她,說明她自己肯定也是有點問題的吧。」
「……」
至於她是怎麼死的?
最後一個人說:「我不知道啊,我強姦完她,她就跑了。是不是路上摔死的?這怪不得我吧?」
幾個警察辦案多年,還是第一次碰到輪姦的罪犯能把自己洗成強姦的。
因為輪姦可能會判無期或者死刑。
可氣的是他們之間還真是完全不認識,而且確實是在不同的地方作的案。
目前找不到他們串供的證據,偏偏他們的說法又嚴絲合縫。
最後他們通知我和林修可以回家了。
25.
林修開車送我去機場。
他問我:「警察信了嗎?」
我說但凡經過專業訓練,都不會信。
根據數據統計,60% 以上的強姦案發生在熟人之間。
犯罪嫌疑人中,未成年人占比 35%,六十歲以上的老年人占比 30%。
此外,其中還有 60% 以上的人群屬於初中及以下文化。
同一個晚上,十幾個理論上來說應該心智成熟的成年人同時失智,在不同的地點巧合強姦了同一個陌生人,而且時間還有連貫性。
誰會信?
口供縱然嚴絲合縫,但具體實施犯罪過程必定會留下破綻。
這些警察不會放棄的。
林修又問:「如果,能從林耀華那邊找到證據,能不能判他們死刑?」
我扭頭看著他:「你關心?」
這幾天我都胃口全無,心煩得一批。
他倒是該吃吃該喝喝。
十分可惡。
林修小聲道:「別這麼說,我也是個人吧。」
「那你要跟我回去嗎?」
明天晚上,林耀華要舉辦一個盛大的招商晚宴,他邀請了我和我爸。
我打算去看看能不能套出些話來。
他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不了。」
我皺了皺眉:「這麼慫啊?」
林修的手緊緊捏著方向盤。
他突然說:「你不喜歡我,是不是就是這個原因?」
我:「哈?」
他道:「我也是後來才發現,我童年經歷的那些事,我自己得負很大的責任。但你一定早就意識到了,而且一直在看我的笑話吧。」
那確實。
我記得他從小跟爸的關係就有些扭曲。
林耀華把這個兒子當狗養。
林修呢,也確實被馴化得很好。
不管林耀華做了多過分的事,他只會一門心思地反省是自己沒做好。
我皺眉道:「倒不至於覺得好笑。」
生在什麼人家不是自己能選的。
林修的行為也符合他那個年齡。
「那現在呢?」
我深吸一口氣。
「少搞你這些傷痛文學了。我就問你,跟不跟我回去?」
他還是搖頭。
但他卻說:「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我:「???」
瑪德智障。
我自己走了。
26.
晚宴當天。
我爸帶著我和江凝赴宴。
路上,他對我千叮嚀萬囑咐,讓我保持冷靜,別跟林耀華起衝突。
聽得我不厭其煩。
我心想他過於樂觀,林耀華可不是什麼大方的人,他對我爸應該是有意見的。
且不說是相親的時候我爸「不尊敬」他,再有後來他兒子當眾對我示好他必然覺得丟臉。
現在他兒子出逃,他必定也要算在我的頭上。
甚至,陳遠程的媽在我們家呢,他很有可能已經知道了。
這時候邀請我們,八成是個鴻門宴。
我爸還妄想跟他「好好說」?
真是老白甜。
不過我沒吭聲。
直到到了宴會現場,我爸的幻想,就被徹底擊碎了。
這,是一個泳池派對。
放眼望去,大家都穿著泳衣。
只有我們仨穿著正裝。
這大概是為數不多的,穿著衣服比不穿衣服更尷尬的場景。
我毫不留情地笑出了聲:「爸爸,他是故意不通知你的。」
我爸:「……」
27.
這時候在泳池裡的老林看到了我們,「嘩啦」一聲出了水。
「老薛,瀅瀅,來了!」
我爸/江凝:「!!!」
老林腆著個大肚腩,緊身泳褲還露溝子,底下晃著兩條細腿。
身邊還跟著一去比基尼男男女女,勾肩搭背互相撫摸。
這畫面對眼睛衝擊力極強。
江凝哪裡見過這麼淫靡又醜陋的畫面,下意識地背過身。
老林邊走過來,還哈哈大笑:「老薛,這是你的研究生?還挺害羞。」
我把江凝拉到了我身後。
老林張開胳膊讓人給他擦水,一邊伸手拍打了一下身邊男女的臀部。
說著,又推了一下自己摟著的那對男女:「可別說我不給你們機會,去哄了薛教授開心,隨便賞你們一個小物件,少說就值百八十萬了。」
他們瞬間就兩眼放光地朝我爸走了過來。
「薛教授~」
我爸:「!!!」
他回頭看我。
我後退一步看他笑話。
我爸:「……」
眼看那隻白溜溜的手就要摸到老爺子,還是江凝伸手把他們擋住了。
「我們不需要招待。」
「小姐姐別這麼小氣嘛,來都來了……」
江凝實在是無法直視男款比基尼,節節後退。
我隔開那個男模的手:「滾。」
於是他們滾了。
我爸瞪著我,用眼神表示他對我意見很大!
我壓低聲音道:「爸爸,記得他以前逼過耿叔吃狗肉嗎?」
一點小把戲而已。
28.
我爸有個姓耿的朋友,是搞新能源汽車的。
他妻子意外傷到了眼睛,家裡一直養著導盲犬。
而老耿一家人對狗的感情也很深。
但林耀華,不止一次在公共場合,非逼著老耿吃狗肉。
他喜歡使人難堪,也是妄圖通過操控旁人的情緒來達到心理滿足。
這次也是一樣,他就是知道我爸一直有為亡妻守身的人設,就故意擺這種龍門陣。
除了給我爸一個下馬威,也是為了在接下來的交談中建立他以為的優勢。
好在我爸也是見過些世面,很快冷靜下來。
等我把那些男孩女孩都趕走了,他坐下。
他明知故問:「小修呢?」
林耀華臉不紅心不跳地撒謊:「不聽話,讓我關在實驗室了。」
我爸還沒吭聲。
老林突然把視線轉向我:「老薛,我怎麼聽說你是從什麼墳圈子裡撿到這個女兒的?」
我爸立刻警覺了起來。
對,我是他撿來的。
但是在這個圈子裡,有禮貌的人都不提這茬。
他說:「你胡說八道什麼呢?」
老林嘿嘿一笑,上下打量我,那眼神相當油膩。
他笑道:「她真是人類嗎?」
那一瞬間,我覺得我爸的 CPU 都被干燒了。
29.
不幸的是,老林說對了。
我確實不是我爸親生的,是他從古戰場萬人坑撿回來的棄嬰。
而我也確實不能算是個人類。
我的壽命長、天生擁有絕對力量。
而且我隨時可以對自己進行基因編輯,改變我的身體形態,也就是人類眼中的「變身」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