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何時已經站在我身後,手臂自然地環住我的腰,「怎麼蔣太太對我的妻子有意見?」
沈黎張了張嘴,最終什麼也沒說出來。
傅汀低頭看我,眼神溫柔:「車來了,我們回家吧。」
坐進車裡,我終於鬆了一口氣。
傅汀伸手撫平我緊皺的眉頭:「累了?」
「嗯。」我靠在他肩上,「謝謝你今天陪我。」
他輕笑:「應該的。」
他頓了頓,「蔣正寒跟你說什麼了?」
我老實回答:「他說沈黎和高中時期不一樣了。」
傅汀的眼神暗了暗:
「他配不上你。」
我抬頭親了親他的下巴。
「我知道。所以我選了你。」
「不過——」
我起了逗他的心思,故意問他:「你剛在包廂里說的一見鍾情是真的嗎?」
「嗯,真的。」他毫不猶豫地點頭。
看著他認真的樣子,我沒忍住揉了揉他的臉頰,「傅先生,你可真給我面子!」
「沒有。」
他眼神溫柔地看向我,「我是真的對你一見鍾情,所以才會和你結婚的。」
「傻瓜,」
我捏了捏他的耳垂,「那你知道我第一次見你時在想什麼嗎?」
他挑眉看我,我湊近他耳邊輕聲道:「我在想,這個男人的睫毛怎麼比我還長,真不公平。」
他低笑出聲,突然將我抱到腿上,額頭抵著我的:「現在公平了,我的都是你的。」
車窗外霓虹閃爍,他的眼睛卻比燈火更亮。
「傅太太,」他輕啄我的唇瓣,「回家我給你看個東西。」
我好奇地問是什麼,他神秘地眨眨眼:
「結婚那天我寫的日記,第一句是今天遇見個姑娘,想把她騙回家藏一輩子。」
13
回到家,念安已經睡了。
我輕手輕腳地走進女兒房間,給她掖了掖被角。
「媽媽回來了。」小傢伙迷迷糊糊地嘟囔著,翻了個身又睡著了。
我微笑著退出房間,發現傅汀站在走廊上等我。
「念安睡了?」他輕聲問。
我點點頭,突然覺得無比疲憊。
傅汀似乎看出了我的疲憊,一把將我打橫抱起。
「啊!」
我小聲驚呼,下意識摟住他的脖子,「幹什麼呀?」
「抱我太太回房休息。」
他理直氣壯地說,大步走向主臥。
被放在床上時,我忍不住笑了:「傅先生,你這樣會把我寵壞的。」
「那就寵壞吧。」
他單膝跪在床邊,替我脫下高跟鞋,溫熱的手掌輕輕按摩我酸痛的腳踝,「我樂意。」
我看著他專注的側臉,心中湧起一陣暖流。
14
第二天下班路上,我抄近道穿過一條小巷,想去小巷裡頭的花店,買一束花給念安。
夕陽將影子拉得很長,我加快腳步想在天黑前趕到花店。
「這次要五百萬!不然我就把當年的事告訴你那個金龜婿!」
粗啞的男聲從小巷拐角處傳來,我猛地剎住腳步。
「你瘋了?!我上個月剛給你一百萬!」
這是沈黎的聲音?
我屏住呼吸,悄悄後退幾步,躲在一堵牆後。
「那點錢夠幹什麼?老子欠了高利貸!」
男人惡狠狠地說,「要不是當年配合你演那出家暴戲,你能傍上蔣家少爺?」
我捂住嘴,心跳如擂鼓。
家暴戲?
難道當年許月被家暴是演的?
「小聲點!」
沈黎聲音裡帶著慌亂,「要不是你賭博輸光了家底,我需要這麼做嗎?」
「少廢話!五百萬,三天內打到卡上,否則……
男人冷笑,「我就告訴蔣正寒,他心愛的老婆當初是怎麼設計他的!」
「你!」
沈黎的聲音突然停住,我聽到高跟鞋轉向的聲音,趕緊往後退,卻不小心踢到了一個易拉罐。
「誰在那裡?!」沈黎厲聲喝道。
我深吸一口氣,若無其事地走出來:「抱歉,路過。」
沈黎臉色瞬間慘白:「謝安心?你都聽到了?」
我聳聳肩:「我對你們的事沒興趣。」
我說完就要走。
沈黎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指甲幾乎掐進我的肉里:「你要是敢說出去,我跟你沒完。」
「放開。」
我冷冷地甩開她的手:「我說了,不感興趣。」
就算當年的一切都是沈黎設計的騙局,那蔣正寒也是願者上鉤。
我也不想插手他們兩人的事。
省得平白無故招來一堆麻煩。
15
蔣氏集團總裁辦公室內,蔣正寒將一摞文件重重摔在桌上。
「這個月第三家銀行拒絕貸款了!」
他扯開領帶,聲音嘶啞,「財務部剛彙報,如果再找不到資金注入,下個月連員工工資都發不出來!」
沈黎漫不經心地擺弄著新做的美甲:「那就裁員唄,反正養那麼多閒人也是浪費錢。」
「裁員?」
蔣正寒不可置信地看著她,「沈黎,你知道現在裁員的後果嗎?我們的股價會——」
「股價股價,整天就知道股價!」
沈黎突然提高音量,「我閨蜜老公公司也裁員,人家現在不照樣過得好好的?就你整天杞人憂天!」
蔣正寒深吸一口氣,強壓怒火:
「昨天那筆五百萬的支出是怎麼回事?財務說是你提走的?」
沈黎眼神閃爍了一下:
「哦,那個啊,我買了幾個包,順便換了輛車。怎麼了?我花自己家的錢還要跟你報備?」
「自己家的錢?」
蔣正寒一拳砸在辦公桌上,「公司現在什麼情況你不知道嗎?你還這樣花錢大手大腳的!」
「蔣正寒!」
沈黎猛地站起來,妝容精緻的臉因憤怒而扭曲,「別忘了當初是誰陪你在國外吃苦的!現在有錢了就開始嫌棄我了?我告訴你,這些錢都是我應得的!」
說完,她抓起限量版愛馬仕包包,摔門而去。
蔣正寒頹然坐進椅子裡,雙手抱頭。
桌上的手機螢幕亮起,是一條催款通知。
他苦笑著點開相冊,指尖停留在一張泛黃的照片上。
是高中時的謝安心正對著鏡頭微笑,陽光灑在她的發梢。
16
周末,我帶念安去公園玩耍。
回家的路上,念安突然指著路邊的冰淇淋店:「媽媽,我想吃那個!」
「只能吃一個小球的哦,不然肚子會痛痛的。」我笑著牽她走過去。
正當我們排隊時,一輛熟悉的黑色奔馳緩緩停在路邊。
車窗降下,露出蔣正寒憔悴的臉。
「安心。」
他下車走過來,目光在念安身上停留片刻。
我下意識把念安往身後護了護:「有事?」
「我……」蔣正寒欲言又止,最終苦笑道,「只是碰巧路過。你女兒真可愛。」
念安從後面探出頭,打量著蔣正寒。
「謝謝。」
我疏離地點點頭:「我們要回家了。」
「等等!」
蔣正寒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安心,我能請你喝杯咖啡嗎?就一會兒,有些話想跟你說。」
我掙開他的手:「蔣正寒,我們沒什麼好說的。」
「是關於沈黎!」
他壓低聲音,「我發現她好像有事瞞著我。」
「那是你們的問題。」
我抱起念安,「再見。」
走遠後,我回頭看了一眼。
蔣正寒仍站在原地,夕陽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顯得格外孤獨。
17
當晚,我的手機收到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簡訊:
「安心, 如果有重來的機會, 我不會再做這個選擇。——蔣正寒」
我直接回復了一句:「你再騷擾我,我就報警了。」
然後拉黑了這個號碼。
傅汀從浴室出來,看到我神色不對:「怎麼了?」
我把手機遞給他看。
傅汀眉頭緊鎖:「他騷擾你?」
「沒事……」我勉強笑笑,「我已經拉黑了。」
傅汀將我摟進懷裡,下巴抵在我發頂:「別擔心,有我在。」
18
三天後的早晨,我送念安去幼兒園後步行去公司。
過馬路時,一輛黑色轎車突然加速朝我衝來。
刺眼的陽光讓我看不清駕駛座的人, 只聽到引擎的轟鳴聲越來越近。
我本能地向後跳開,卻還是被後視鏡刮到手臂,重重摔在地上。
「謝小姐!你沒事吧?」便利店老闆跑過來扶我。
那輛車一個急轉彎,消失在街角。
驚魂未定。
我勉強站起來,右臂傳來劇痛。
「我沒事,謝謝您。」
我顫抖著掏出手機,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打給傅汀。
醫院急診室里,傅汀臉色陰沉得可怕。
醫生正在為我包紮手臂上的擦傷。
「輕微腦震盪, 右臂軟組織挫傷,需要觀察一晚。」醫生對傅汀說。
傅汀點點頭,等醫生離開後,他輕輕握住我的手:「看清車牌了嗎?」
我搖搖頭:「太快了, 我沒看清。」
傅汀的眼神瞬間冰冷:
「我知道了。」
他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 「李秘書,立刻調取星河路和楓林街交叉口今天上午九點左右的監控。」
19
三天後,傅汀帶我去了一個私人會所。
推開包廂門, 我看到蔣正寒坐在裡面,對面是雙手被銬在椅子上的沈黎父親。
「這是?」我疑惑地看向傅汀。
傅汀冷笑一聲:「讓蔣先生聽聽真相。」
在傅汀的逼視下, 沈黎父親瑟瑟發抖地交代了一切。
當年他是如何配合沈黎演戲、這些年來如何勒索她, 以及三天前沈黎如何指使他「教訓」我。
「她給了我五十萬, 說只要撞傷謝安心就行。」男人聲音越來越小,「我、我真沒想殺人。」
蔣正寒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所以當年的家暴是?」
「都是你那個好老婆設計的!」
沈黎父親啐了一口,「她從小就精於算計, 為了攀高枝什麼都乾得出來!」
蔣正寒猛地站起來, 椅子倒在地上發出巨響。
他雙眼通紅,像頭受傷的野獸:「那這次的車禍?」
「也是她指使的!」男人慌忙道,「她說謝安心知道了我們的秘密, 必須除掉。」
「夠了!」
蔣正寒一拳砸在牆上, 轉身就要往外沖。
傅汀攔住他:「急什麼?好戲才剛開始。」
他按下遙控器, 牆上螢幕亮起——
是沈黎在奢侈品店瘋狂購物的畫面,同時背景音清晰地傳來她的聲音:
「蔣氏要破產了?關我什麼事?我早留了後手, 離婚能分到不少錢。」
蔣正寒像被抽乾了所有力氣, 癱坐在椅子上。
20
一周後, 新聞報道蔣氏企業正式宣布破產, 沈黎因教唆殺人未遂被捕。
而沈黎父親因多項罪名被判重刑。
「滿意了嗎?」傅汀從身後抱住正在看新聞的我。
我轉身摟住他的脖子:「傅先生為我出氣的樣子真帥。」
他輕笑, 低頭吻住我。
這個吻溫柔而綿長, 仿佛要把所有的愛意都傾注其中。
「媽媽!爸爸!看我畫的畫!」
念安舉著畫紙跑進來,上面畫著三個小人手牽手。
傅汀抱起女兒,我依偎在他肩頭。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我們身上,溫暖而明亮。
這一刻, 我知道,未來,只會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