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手系列：愛的消亡完整後續

「自然是騙你的。

「女人的話怎麼能信呢？

「即便你現在幫了我，可是以後，你一想到我跟她的關係。

「想到我曾經背叛過你，你的嫉妒之心就會瘋長。

「你再也不會相信我，還會以這件事來要挾我。」

說到這裡，葉望白蹲了下來。

他將他的手，輕輕覆在我的手上。

接著，用力地去掰我的手指。

「作為老公，我再教你最後一個道理吧。

「這個世上，只有死人才會保守秘密。

「我會跟警察說，你懷疑我跟宋玫有染，所以把她推下了懸崖。

「爭執中，你自己也不小心掉了下去。

「是你主動買保險的。

「也是你，發微信約宋玫過來的。

「這裡沒有監控，也沒有目擊者。

「警察即便懷疑我，也沒有證據。

「我的好老婆，你不是愛我嗎？

「那就再幫我最後一把吧！

「你放心，一年後，我會給你和孩子多燒點紙錢的。」

說完，他猙獰著掰開了我最後的兩根手指……

16

「好啊，那就一起死吧。」

我微微一笑。

十指暴漲，瞬間幻化出鋒利的前足。

接著，在葉望白的震驚中。

我驀地用力，拽住了他的手腕，將他拖進了深淵之中。

急速的下墜中，葉望白驚恐的叫聲響徹了整個林間。

冷風在耳畔「嘩嘩」吹過。

半空中，我徹底幻化出了螳螂的本體。

我輕輕一躍。

鐮刀般的前足伸展開來，鋒利的尖端快速地勾住陡峭的石壁。

而後，幾十個縱躍間，輕鬆地落到了崖底。

葉望白比我提前掉下來。

他的身體重重地摔在空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剛剛還乾淨的衣服，此刻鮮血淋漓。

我正欣賞著，一旁，忽然有個滿身是血的人爬了過來。

是宋玫。

她爬到葉望白身邊，看著他昏迷不醒的樣子，又哭又笑。

「哈哈哈，活該！

「你殺了我，自己也逃不掉！

「為什麼？為什麼你那麼狠心對我？你不是說愛我嗎？」

她聲嘶力竭地質問著，狀若瘋狂。

我站在一旁，忍不住微微嘆氣。

「你真傻。你憑什麼認為，一個連自己老婆孩子都下得去手的男人，會有真心呢？」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葉望白，你醒一醒，你快醒醒！」

她拚命地搖晃著。

明明心中已經有答案了，卻依舊不死心。

終於，葉望白睜開了眼睛。

他劇烈地咳嗽著，吐出一大口鮮血。

他看到了瘋狂的宋玫。

以及一旁的我。

也許是想到了半空中我變成螳螂的那一幕。

瞬間，他的臉色變了。

他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我。

他掙扎著，想要站起來逃跑。

可惜，剛一動，便痛得悶哼一聲。

顯然，他的腿斷了。

一如一年前那般。

然而，這一回，再也不會有人來救他了。

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後，葉望白咬了咬牙，艱難地朝我爬過來。

「老婆，救救我，我知道錯了，救我……」

17

「好啊。」

我笑眯眯地點點頭。

「只要你誠實地回答我幾個問題，我就救你。」

他激動不已，忙不迭地點頭。

「你問，我保證老實交待。」

「第一個，為什麼你明明結紮了，我還會懷孕？」

「這……這是個意外。」

「是嗎？」

我輕笑。

下一秒，我狠狠按住他的膝蓋。

對著他血肉模糊的傷處，微微用力。

「啊……我說，我說……」

葉望白慘叫著，重新回答。

「我們結完婚後，我擔心你會跟我離婚，所以偷偷去復通的。

「畢竟，我是個男人，我們葉家，不能在我這裡斷子絕孫。」

果然如此。

我就說，明明做了手術。

我還跟著去了幾次，檢測出來都是沒問題的，怎麼會還能懷上？

原來如此。

男人，當真是狡猾又狠毒！

「第二個問題，你和宋玫之間，今天只能活一個。

「你來選，是她死，還是你死？」

我說完，宋玫臉色變了。

她哭著看向葉望白，拚命搖頭。

「老公，你別相信她，她不會放過我們的！

「我們一起殺了她吧，好不好？」

「好！」

葉望白點點頭。

下一秒，他驀地一把按住宋玫的脖子，用力掐住。

「蠢貨！

「讓你不聽我的！

「讓你非要在她面前顯擺！

「你別怪我，是你自己害自己的！」

真精彩啊！

昨天還抵死纏綿的一對鴛鴦。

眼下，反目成仇，痛下殺手。

看啊，宋玫。

這就是你愛的男人。

這就是你心心念念想從我這裡搶走的男人。

為了滿足自己的慾望和利益，他冷眼旁觀著我們為他雌竟，為他痛苦。

而後，又毫不猶豫地將我們丟棄。

宋玫本就奄奄一息，很快，就沒了氣息。

一切結束後，我看向葉望白。

「你知道嗎？你殺了她兩次。

「她本來沒死的，可你都不仔細檢查就將她拋下了山崖。」

聞言，葉望白臉色微變。

他問我：「難道昨晚，是你的設計？可我們明明是等你睡著了才離開的。」

的確。

他們接著還又去旁邊帳篷睡了一次。

我搖搖頭，看向旁邊的一棵參天大樹。

「媽，出來吧。」

18

懷孕的我，因為久久沒有進食，早已經虛弱無比。

因此，預感葉望白要動手後。

我也聯繫了我媽，提前計劃了一切。

昨晚，其實是我媽將葉望白打暈。

而後，再製造出他誤殺宋玫的假象。

我想看看，他有多愛她，會不會報警？

果然，他沒有。

之所以要叫上宋玫，原因也很簡單。

我想要讓自己徹徹底底地放下葉望白。

所以，我需要一些當面的刺激。

他倆越親密，我越痛苦。

對葉望白也就越失望、越痛恨。

在這種自虐般的過程中，我的心，也逐漸變得堅硬。

就如同人類常說的「戒斷反應」。

我要徹徹底底地放下他。

從今以後，每當想起這個人來，只余厭惡。

當然，儘管我有很多的方法報復宋玫。

可讓葉望白親手殺了她，才是最暢快的一種。

看到我媽，葉望白嚇得更厲害了。

之前見面時，我媽總是笑得一臉和善。

可眼下，除了頭，她的下半身全然是螳螂的模樣。

鋒利的前足，在陽光下閃著冷冽的寒光，直嚇得葉望白魂飛魄散。

他再次掙扎著朝我爬過來，抓著我的褲腳苦苦哀求。

「老婆，我已經聽你的把她殺了，求求你救救我吧。

「我保證，我以後再也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了。

「我一定會用後半輩子來贖罪。

「我會對你和孩子跟以前一樣好。

「不，是比以前還要好！」

唉，男人啊，就是喜歡賭咒發誓。

可往往，他們總是說一套，做一套。

我彎下腰，輕輕撫摸葉望白滿是血污的臉龐。

柔聲問他：「老公，你還記不記得昨晚的真心話大冒險？」

「什麼？」

「你看，昨晚才說的，你怎麼這麼快就忘了？」

我輕笑著提醒他。

「我問你，如果我和孩子遇到了危險，你會願意犧牲自己救我們嗎？你是怎麼回答的？」

「我……」

葉望白似乎明白了什麼。

他的嘴唇顫抖著。

嚇得牙齒都在打戰。

我輕輕擦掉他臉上的血污，描摹著熟悉的眉眼。

而後，在他絕望的目光中，一字一句地幫他回憶自己的承諾。

「你說，當然，我跟孩子就是你的命。」

濃重的血腥味，讓我又開始泛噁心了。

我轉過身，又吐了起來。

吐完，我擦了擦嘴，垂涎地看向葉望白。

「老公，你知道我為什麼孕吐那麼嚴重嗎？

「我是一隻螳螂。

「人類和螳螂，物種不同。

「你的基因進入了我的身體，讓我產生了強烈的排異反應。

「我想要寶寶健康生出來，想要不活活餓死，唯一的選擇，就是吃了你。

「你是我和寶寶最好的營養品，明白嗎？

「之前的六個月，我一直忍，即便是再餓，都捨不得碰你。

「可現在, 我不想忍了。

「昨晚, 宋玫問我, 假如我發現另一半出軌了，我會怎麼做？

「我跟她說，我不知道。

「現在，你想聽聽我真實的答案嗎？」

終於全都說出來了。

我暢快無比。

可葉望白, 卻像活見了鬼。

他嚇得渾身顫抖。

雙手悄然鬆開了我的褲腿。

改撐到身後，試圖逃跑。

他搖搖頭, 擠出一個比苦還難看的微笑。

「不……我不想……」

話落, 他動了起來。

人在瀕死之際，往往可以爆發出強大的能量。

儘管腿斷了，內臟也受了傷。

可他卻一下子渾身充滿了力氣。

眨眼間, 竟然爬出了好幾米。

不過也並沒有什麼用, 垂死掙扎罷了。

我媽幾個跳躍，便將他輕鬆地拎了起來，扔到我腳下。

太陽徹底地升起來了。

迎著溫暖的日光, 我靜靜地看了一會兒葉望白。

最後，記下了他此刻驚懼的臉。

「老公, 我的答案是，我會殺了他。」

說完, 我幻化出本體。

而後, 張口, 開始進食……

19

許久之後, 我擦凈了嘴角的血漬，舒服地打了個飽嗝。

媽媽處理完宋玫的屍體，便準備帶我一起回家。

這個家, 不是人類的居所, 而是我們大山深處的故居。

我雖然已經沒那麼虛弱了，卻依舊需要好好休息, 等待寶寶的降生。

回去的路上，我輕輕撫摸隆起的肚子。

問媽媽：「媽, 你說將來寶寶長大了，他們會怪我嗎？」

我曾經不想結婚，也沒計劃生子。

因為我不想像其他族人一樣殺死孩子的父親。

可沒想到，世事無常，最終，我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我問完, 媽媽停了下來。

她溫柔地摸摸我的頭，一如小時候那般。

「傻孩子, 這不怪你。

「任何男人, 都沒有權利殺害自己的妻子。

「人類男人殺妻的事太多了, 他們總是把這種事粉飾為家暴。

「殺人者, 往往關了幾年就出來了。

「而被害者，要麼身死, 要麼殘疾。

「這根本不公平。

「你沒錯, 孩子們也會理解的。」

心口的大石終於落下了。

是啊, 我沒錯。

我只是恰巧遇上了一個很壞很壞的人。

為了保護自己，而做出了一些適當的反擊罷了。

一下子，我不由豁然開朗。

「媽, 我們回家，我想姐妹們了。」

「好，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