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者系列：血薇完整後續

「我保證，只要放了我們，今天的事，我不會對外說出去一個字。」

「從今以後，我們再也不欺負你了，行嗎？」

當然……不行啊。

因為，已經晚了。

在他們震驚的眼神中，我爸將斷指用紗布包了起來。

幾分鐘後，當他再次揭開紗布，只見那根指頭已經長好了。

我爸得意地在他們眼前晃了晃：

「怎麼樣？這下信了吧？」

8

他們不僅信了，還嚇尿了。

尖叫聲、哭聲連綿不絕，震得我耳朵疼。

沒多久，一股淡黃色的水液正緩緩從錢珍珍身下流出。

「哎呀，同學，你把叔叔的地毯弄髒了呢。」

我爸心疼不已。

其他人也都一臉嫌惡地看向錢珍珍。

她快嚇瘋了，眼淚鼻涕流了一臉：

「叔叔，我錯了，對不起，求你放過我吧。」

「不可以哦。」

我爸輕輕搖頭。

他走向錢珍珍，笑著問她：「剛剛，你是用哪只手劃傷薇薇的？嗯？」

「好好想想，回答正確了，叔叔就饒你一命。」

求生的希望襲來，糾結了幾秒，錢珍珍顫聲開口：

「右……右手。」

話落，我爸緊緊攥住錢珍珍的手，在她的慘叫聲中，毫不留情地將她精美的美甲拔了個精光。

我這才發現，他手上不知何時拿了把老虎鉗子。

十指連心，瞬間，錢珍珍便慘叫著暈了過去。

我爸走到了吳優面前。

她早已經嚇傻了：

「叔叔，不要……不要……」

她嚇得想往後退，可身體卻已經不聽使喚了。

「叔叔給你個機會吧，只要你把對薇薇做過的事，全都對你的好朋友倩倩做一遍，我也饒你一命，如何？」

說著，我爸鬆開了她的繩子。

一旁，房倩瞬間臉色慘白。

「吳優，別聽他的！」

「你敢對我動手，我就……」

話還沒說完，她臉上已經結結實實地挨了一巴掌。

接著，又是一巴掌……

吳優一邊打，一邊哭：

「都是你害的我們！」

「你就是個變態！小賤人！」

「躲什麼？還早著呢。」

「……」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吳優打累了。

她整個人癱倒在地。

因為驚嚇過度，渾身都在顫抖。

而房倩，已經像個瘋子一般。

她心愛的白裙子破了。

臉上都是巴掌印。

身上一堆口水。

還有，更多不可描述的……

剛剛吳優只是乾了部分。

還有許多惡行，是需要道具的。

「好了，歇一歇吧，到他了。」

我爸指向了一直默不作聲的葉俊傑。

自從親眼看到我爸的斷指接上去後，他就慘白著臉，再也沒說過一句話了。

眼看著我爸朝他走過去，他嚇得「嘭」地跪在地上，一步步朝我挪過來。

「薇薇，救救我。」

「我沒有欺負過你，你知道的。」

「我跟她們不一樣，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她們對你做了這些，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我應該早點發現的。」

「救救我吧，求你……」

他緊緊抓著我的衣服，痛哭流涕。

見狀，我爸皺了皺眉：

「寶貝，怎麼說？」

我媽也看了過來。

她朝我露出安撫的眼神：

「寶貝，你放心，你爸雖然喜歡殺人，可他只殺壞人。」

「這個人你想怎麼處置？我們都聽你的。」

一下子，葉俊傑的目光灼熱了起來。

他緊緊地盯著我，等待著我大開金口，饒了他一命。

這一刻，我成了他的主宰。

只需要一句話，便可以輕鬆決定他的生死。

在他期待的目光中，我緩緩地問了他一個問題：

「葉俊傑，你還記得李盼嗎？」

9

聞言，葉俊傑微微一怔。

接著，他陡地變了臉色。

不僅是他，就連還清醒著的房倩和吳優，也瞬間哆嗦了一下。

不過，葉俊傑很快便神色如常。

他努力思索了片刻，然後搖搖頭：「不記得，我認識她嗎？」

「這樣啊，那我給你講講她的故事吧。」

「李盼，她之前也是英才的。」

「她長得不算特別漂亮，但是皮膚很白，笑起來的時候，會露出小小的梨渦。」

「她學習很刻苦，所以成績也不錯。」

「唯一可惜的是，她家裡很窮。」

「她爸媽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她是被奶奶拉扯大的。」

「她奶奶身體不好，又沒讀書，只能靠撿廢品養活她。」

「本來，她一直名列前茅的。」

「不出意外的話，她會考上一流的大學，然後，賺很多的錢，成立自己的小家庭，過上普通又幸福的日子。」

「可是在半年前，她卻自殺了。」

「你知道為什麼嗎？」

我說到這裡，葉俊傑目光閃爍了一下。

他不再看我，而是盯著地面。

我等了很久，他才說：「不知道。」

我笑了一下，為他的虛偽。

「因為你啊。」

「你明知道房倩喜歡你，所有跟你有關係的女生，都會被她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會被她往死里欺負。」

「可你偏偏，故意要去招惹她們。」

「你誇李盼皮膚白，房倩就逼著她在大太陽底下硬生生地站了一個月。」

「你誇她笑起來好看，房倩就不許她笑，笑一次，打五十個巴掌。」

「所以，即便她後來考了年級第一，也再不敢笑了。」

「可這還不是最過分的，最最可怕的是，你強暴了她。」

「在知道她懷孕後，你又擔心事情鬧大，會毀了你的名譽，便把這個消息透露給了房倩。」

「然後，她們逼死了她。」

這，才是我在臨近高考時忽然轉學的原因。

因為家裡情況特殊，從小，我便很少有朋友。

我怕他們發現我家的秘密。

也怕爸媽有危險。

而李盼，是我唯一的朋友。

初三那年，我被老光棍拖進了草叢裡。

是她及時發現，大喊「警察來了」，把老光棍嚇跑了。

那天之後，我們成了好朋友。

儘管上了不同的高中，可是我們約定好，會報考同一所大學。

我甚至都想好了，要向她坦誠我的一切。

可我沒有等來那一天。

高中時，我們很少見面。

她總說學習忙，又要照顧奶奶。

因此，我也沒有多想。

直到那天，我忽然很想她。

於是，便偷偷去她學校，想給她一個驚喜。

我在校門口等了很久很久，直到，救護車來了。

然後，我聽見保安說，有個女生跳樓了。

我心跳如擂鼓，拚命地安慰自己：不是她，肯定不是她！

然而，我的希望落了空。

跳樓的女生被推上救護車的那一刻，一隻慘白的手無力地垂了下來。

那一瞬間，我便認出了她。

是她。

是李盼。

她手上的紅繩，是我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那條繩子，是我親手編的。

全世界獨一無二。

幾天後，李盼死了。

學校說她是因為懷孕了怕被人發現，所以才想不開跳樓了。

可我知道，不是這樣的。

這不是真相。

她花費了很多很多的力氣，才終於走到了今天。

她不會在這個時候談戀愛。

也不會就這麼拋下奶奶。

我暗中調查了很久，都一無所獲。

最終，我決定轉學，進入她曾經的班級。

一開始，我也被葉俊傑這張帥氣的臉騙了。

直到我被房倩逼著在天台上學狗叫的那天，我發現了他一直就藏在門背後。

她們羞辱我的時候，他在暗中拍照、錄像。

他把房倩為了他爭風吃醋，霸凌同學，當作了枯燥高中生涯的樂趣。

他才是害死李盼的，以及其他受害者的罪魁禍首。

說完這一切，屋子裡陷入了沉默。

而我也早已經淚流滿面。

媽媽走了過來，心疼地將我抱進懷裡。

爸爸在一旁幫我擦眼淚。

等我平靜下來後，他問我：「寶貝，你想怎麼殺他？是剁碎了喂狗？還是讓你媽拿去跟她的寵物做實驗？」

10

我沉默了許久。

最終，我輕聲開口：「爸，你跟媽看著辦吧。」

論起折磨人的法子，他們比我多多了。

我知道，假如李盼知道這一切，她肯定不願意我雙手沾滿鮮血的。

但，以德報怨，又何以報德？

李盼不是他們霸凌的第一個。

而如果沒有今天的事的話，我也不是最後一個。

那些霸凌惡行發生的時候，他們還沒有成年。

而受害者們，有的死了，有的轉了學。

他們不應該再出來，重新面對過往的傷痛。

所以，我沒有別的法子。

我只能，以血還血，以牙還牙。

慘叫聲接連響起。

我媽將房倩送我的狗鏈系在了她的脖子上。

然後，老黑朝她撲了過去，對著她的臉狠狠咬了下去。

吳優和錢珍珍被我爸剁了手，任由著她們痛得死去活來。

至於葉俊傑，我上樓之前，我爸把他的命根子割了。

這點，我毫不意外。

他每次對付那些窮凶極惡的強姦殺人犯，都是這麼乾的。

我關上了房門，將他們的慘叫聲隔絕在門外。

可濃重的血腥味，還是飄浮在屋子的每一處。

再次下樓時，他們已經奄奄一息了。

房倩全身都被咬爛了，渾身都是血。

她掙扎著朝我爬過來，鮮血淋漓的手緊緊抓著我的腳踝，趴在地上像條野狗般求我：

「薇薇，求你，饒了我吧。」

「我知道錯了, 真的……」

「我還年輕，我還不想死。」

「我是你的同學啊。」

我笑了。

我站在樓梯上，居高臨下地瞧著她, 就如同她以前瞧著我那般。

「同學？你欺負我的時候，想過我是你的同學嗎？」

「你逼李盼跳樓的時候, 想過她是你同學嗎？」

「還有，你有沒有覺得，你剛才說的話有點耳熟？」

「要是不記得的話, 我可以幫你回憶一下。」

「曾經，我也對你說過這些的。」

「那時候，你是怎麼做的呢？」

「還記得嗎？」

我說完，她絕望地看了我一眼。

我知道, 她肯定記得的。

我們，還有她們, 都記得。

至死不忘。

11

處理完一切，深夜的時候, 我們已經落地到國外了。

半夢半醒間，我不斷地做著噩夢。

一會兒是渾身是血的李盼，躺在冰冷的水泥操場上。

一會兒是葉俊傑和房倩他們, 瞪著大大的眼睛, 死死地盯著我，口中不停喊著：「兇手、你是兇手……」

我嚇得尖叫一聲，從夢中驚醒了過來。

「做噩夢了？別怕, 媽媽在。」

我跌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原來, 媽媽竟然沒回自己房間，而是一直守著我。

喝了一口水, 我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然後，我問媽媽：「世上有鬼嗎？」

雖然是為李盼和其他受害者報仇，可終究, 我殺了人。

他們會不會變成厲鬼, 每晚來找我報仇？

「我不知道。」媽媽搖了搖頭, 「按理說，鬼神之說，都是假的。」

「可要是沒有, 那我們家的人又為什麼會永生呢？」

「但是薇薇，你要記住，在這個世上, 人永遠比鬼可怕多了。」

「人心，才是最可怕的。」

「我們時家的孩子都是以植物命名，知道我為什麼給你取名薇字嗎？」

「因為薔薇, 是帶刺的。」

「有了刺，你就可以保護自己，在這個人心詭譎的世上好好活下去。」

從前我被他們保護得太好。

但是現在，我已經明白了。

天亮的時候, 我再一次進入了夢鄉。

這一回，我又夢見了李盼。

她扎著高高的馬尾，正開心地朝我走來。

在她身後，是我們倆曾經約定要一起考的大學。

「薇薇, 你終於來啦？我等了你好久。」

陽光下，她嘴角的梨渦，是那麼美、那麼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