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下手機,距離喪屍爆發,已經不過短短七天了。
閨蜜又雙叒出門和她的男神約會去了。
我抓緊機會把我從黑市大價錢訂購來的危險品通通藏進了地下室。
雖然不如真正的槍械,但改裝後的連發駑威力已經不容小覷。
試了試手感,卻忽然聽到外面響起了警報聲。
我下意識進入了備戰狀態,但很快又把手槍塞回了衣服里。
聲音很遠,估計是其他住戶誤碰了報警器。
剛下樓就看到了閨蜜匆匆忙忙地穿過小院走過來。
閨蜜也有些奇怪:「警報響了?」
「嗯。」我沒太在意,「估計是鄰居家。」
看看時間,納米晶片的工作人員應該已經下了飛機。
我帶著閨蜜來到約定好的醫院,再由專員注射針劑。
晶片被注入體內,輕微的疼痛讓我有些恍惚。
末世里的最高機密,居然就這麼輕而易舉地被我得到了。
留觀室內,閨蜜後知後覺地問我:「這打的是什麼針啊?」
「預防流感的。」我隨口忽悠著。
「可冬天都過了啊……」
「預防嘛。」
臨走前,專員又贈送了我們兩套隱形眼鏡,可以連接晶片也能獨立佩戴。
這東西我在末世也有一套,但似乎遠不如眼前的精密。
我這邊塵埃落定,閨蜜又拉著我風風火火去店裡提她之前預定好的新車。
我以為會是什麼拉風的跑車,但眼前銅牆鐵壁的龐然大物讓我目瞪口呆。
我把閨蜜拉到一邊:「私售坦克不犯法嗎?!」
「這是改裝車啦。」
閨蜜似乎很滿意,並且一點兒也不介意自己在車旁邊就像個迷你手辦。
不過回去的時候卻犯了難,我上輩子學車是在末世,車技好但沒有證,而閨蜜的科二已經掛了四輪。
我倆面面相覷,最後只好灰溜溜叫了代駕。
代駕是個有些發福的中年人,看到車眼睛都亮了一圈,卻沒有多說話,只要了個位置就開啟了行程。
回去的路上卻並不順暢,路上車挺多,還出動了許多警車和消防車,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麼大案。
車子直接開進了別墅的停車庫,代駕剛從後備廂拿出自己的小電車,刺耳的警報聲忽然從遠處此起彼伏地響了起來。
12.
我們並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但謹慎起見還是第一時間打開了外圍牆的安保系統。
代駕不明所以,但也意識到現在出門並不是個好選擇。
我回到地下室取了槍,回來的時候發現代駕正與我的閨蜜攀談。
他對我們這個菜園子的好奇心遠遠大於對外面此起彼伏的警報聲。
閨蜜只說這是家裡搞的農家樂。
代駕聽了竟還有些替我們可惜。
庭院改果園,泳池改魚塘,好好的一棟半山別墅被搞成這個樣子,也不怪別人難以理解。
我其實也挺好奇閨蜜的改造思路,居然能和我的設想無縫銜接。
過了好一會兒,外面的報警聲才停了下來。
我掏出手機看了一下,微博上依舊歌舞昇平,熱搜上也都是明星板塊占了大多數。
閨蜜從露台下來,透過望遠鏡也沒發現什麼異常。
代駕正巧在附近又接了其他單子,見外面沒什麼事兒,跟我們打了個招呼後就騎著小電車離開了。
我盤算著剩下這幾天再好好查漏補缺一下,手機突然刷出一條消息。
「某市突發多例咬傷事件,疑似藥品攝入過量」
熱搜的第一條微博是一段視頻,時長很短鏡頭也很抖,只能模糊地看到兩個交疊的人影,其中一個正在發出絕望的尖叫聲。
底下的評論眾說紛紜,更多的是批判治安與濫用藥的問題。
消息上了熱搜,因為關注討論的人不少,很快就上了前幾名。
我再次點開了那段視頻,透過模糊的畫面反反覆復看了無數次之後,只覺得渾身的血越來越冷。
畫面中的施暴者無疑是感Ťṻ₇染了喪屍病毒的人。
但這個視頻在這個節點本來就不該存在。
喪屍病毒感染傳播的速度很快,最多只需要兩天,根本不會在產生端倪的一周後才大面積爆發。
是有人做了什麼,使喪屍病毒比上一世提前一周爆發了……
13.
隨著聳人聽聞的視頻越來越多,熱搜很快就從「熱」變成了「爆」,最後甚至使網站陷入了短暫的癱瘓之中。
我平復了下心情,思考如何委婉地告訴閨蜜這個消息。
閨蜜也正巧從地下室上來,正要跟我說什麼時,院子的門鈴忽然響了。
攝像頭裡看出是白天的代駕師傅。
他懷裡抱著條狗,看上去格外焦急。
「妹妹,這狗的腿不知道被什麼壓斷了,我想送醫院的可電瓶車又沒電……」
我並沒有應答。
很意外地,閨蜜同樣也沒有。
我們兩個本能地對視了一眼。
我解釋:「天黑了,不安全。」
閨蜜剛點了點頭,代駕懷裡的狗突然發出了一聲急促的哀嚎。
我才注意到那是只四五個月大的德牧,身體瘦弱,還瞎了一隻眼。
閨蜜似乎有些難以置信:「亞瑟?!」
把狗接進來後,閨蜜打電話聯繫最近的寵物醫院。
但不知道是不是到了下班的時候,始終沒有接通。
我其實已經隱約察覺到了原因,但並沒有阻止閨蜜。
最初的喪屍對我來說不足為懼,她想出門我完全護得住。
代駕被獨自留在了院子裡,他看起來也有些疲累,還強打著精神好聲好氣地給人打著電話。
「老婆,我真沒在外面鬼混,我正在上班啊……別害怕,不會出什麼事的,把門窗鎖好,明天我就回去了。」
見我過來,他還有些不好意思。
「今天打擾了。」
我沒和他客套什麼,只給他指了指外間的屋子:「那裡面有剛拿過去的三件套,明天一早電動車充好電你就可以離開了。」
屋裡,閨蜜還在給小狗止血,我又削了兩片木頭,做成了簡易的夾板拿給她。
「你看新聞了嗎?」
閨蜜搖搖頭:「剛才一直在地下室,那裡沒有信號。」
她給小狗包紮的手法很利落,我插不上手,便在一邊繼續看手機。
然而下午還ṱų⁶掛在熱一的詞條已經沒有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些應急物資的科普,還有注意衛生、謹慎用藥的公告。
我試探著在搜索介面輸入喪屍兩個字,卻提示該詞語為屏蔽詞。
結果顯而易見,病毒已經擴散,並引起了恐慌。
夜深人靜,我沒有什麼睡意便去頂樓看望遠鏡,遠處的鬧市區依舊車水馬龍,而周圍也反常地燈火通明。
我又溜達到代駕住的小屋外面,還沒走近就聽到了一陣響亮的鼾聲。
但不對勁。
末世多年應對危險的本能讓我沒有絲毫猶豫地推門走了進去。
果不其然,被子底下只有一個播放著錄音的舊手機。
我沒有直接回去,反而攀著窗沿翻身上了露台,從頂樓折返。
二樓空曠安靜,只有新風系統循環的聲音。
他並不在這裡。
既然對方沒睡,那一定知道了我剛才不在主棟別墅里。
我悄悄攀著二樓的扶手看下去,果然在一樓客廳的沙發後看到了那個鬼祟的身影。
「別墅外面弄得和碉堡一樣,裡面可真不錯,她們就兩個女孩兒,我自己就辦了,你們快來!」
「誰管那黃臉婆,好寶貝,哥哥只稀罕你。」
我悄無聲息地來到男人的身後,冷漠地聽他炫耀自己如何利用我們的善心,事成後又打算怎麼將我們兩個無辜的女孩子物盡其用。
人性的卑劣與惡意,一覽無餘。
幸好這種事在末世我見得太多,已經不會再影響心情。
那邊男人還在眉飛色舞,我已經站到了他的身後。
男人終於感知到了我的存在,下意識轉過頭。
我鬆緩著手指,微微歪頭目測丈量。
見我手無寸鐵,男人突然笑了:「真是識時務啊妹妹……」
我撩起眼皮:「Surprise。」
然後利落地扭斷了他的脖子。
14.
屍體落地發出悶響,電話那頭的女人還在大呼小叫。
我隨手掛了電話,開始考慮是把屍體連夜扔出去,還是先找個地方藏進來。
突然一個細微的響動引起了我的注意,轉身的同時我拔槍上膛——
然後就看到閨蜜站在樓梯拐角處,目瞪口呆地望著我。
我趕緊把槍重新插回去:「別別別別害怕!」
閨蜜嚇壞了:「都上膛了你就別塞回去了!!」
客廳里的大吊燈被打開了。
明亮的光線下,我和閨蜜坐在左右兩側的單人沙發上,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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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還是閨蜜率先打破了僵局:「那個……死透了嗎?」
我點點頭:「我扭斷了他的第四頸椎。」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長江市長江大橋。
閨蜜摸摸鼻子:「這麼多年,你自己過得挺苦的吧?」
「我看手法都挺熟練的……」
「啊?」我疑惑了片刻,才反應過來她指的是什麼,「啊對,這幾年搞了點兒副業。」
「……」
閨蜜可能覺得這天兒沒法聊下去了,就隨手打開了電視。
電視里卻恰巧播放了有關病毒泄露,感染者變異傷人的新聞。
僅僅一天,市區已經全面淪陷了。
「是喪屍病毒。」閨蜜好像下了什麼重大的決心,抬頭對上我驚詫的雙眼。
「攤牌了,我其實是重生的。」
「……」
閨蜜走過來抱住我:「央央,我知道這很難接受,但事實……」
我窩在她懷裡,悶聲回答:「我知道。」
「因為我也是。」
閨蜜:「???」
她一把將我從她懷裡薅出來:「你說啥?!」
「我也是重生的,從喪屍病毒爆發的第四年。」
「……行吧。」閨蜜艱難消化了這件事,鬆開我後大步走到門廳去拿車鑰匙,「你ťų₈把屍體帶上,咱們得再去趟研究院。」
「我開車吧。」我架起屍體,「我之前開過一陣子防爆裝甲。」
把屍體塞進後備廂後,我在駕駛位上熟稔地啟動了汽車。
閨蜜在副駕駛默默系好安全帶,又伸手去抓車頂的把手。
我被逗笑了,拍拍她的腿安撫:「別害怕,我熟練工。」
「會打槍,會開防爆車,還會殺人……」閨蜜狐疑地看著我:
「你上輩子不會是個末世僱傭兵吧?」
「沒有,我只是 A 區基地的先遣隊隊長。」
閨蜜聽後一愣,然後笑了笑:「難怪我沒聽懂。」
「我沒活到 A 區成立。」
15.
市區的主幹道已經被堵得水泄不通,我們將車開上外郊的荒地,才硬生生闖了條路出來。
沿途的路上已經出現了喪屍,但動作遲緩,只遵循本能尋找撲殺活人。
一路行駛進理工大校區內,偌大的園區仿佛空了,只剩下成群結隊的喪屍在四處遊蕩。
汽車發動機的聲音引來了其中的一小撮。
將車子停在研究院門口後,我對閨蜜比了個稍等的手勢後,隨即就跳下了車。
沒有進化的喪屍甚至不值得我使用槍械。
乾脆地解決了跟得最緊的那幾個後,我敲敲玻璃示意閨蜜下車。
研究所如今院門大敞,沒有了一點兒生人勿入的嚴肅感。
我跟著閨蜜進入到主樓裡面,在應急燈刺眼的白光中,她掏出周樾的身份卡刷開了安全門。
周樾。
我回憶了一下,才想起這是閨蜜舔了兩年的男神。
我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咱們來研究院,不會是為了……」
閨蜜冷酷地印證了我的預感:「為了周樾。」
我的沉默,震耳欲聾!
實驗室的安全等級雖然高,但牆壁上的血跡也證明了這地方並非鐵板一塊。
我掰了根鋼管拿在手裡,預防周遭有突發變故。
閨蜜則淡定地從懷裡掏出了一個摺疊收納袋。
我:?
閨蜜利落地抖開袋子:「今晚的消費都由周公子買單!」
她興奮地搜羅著那些我看不懂名稱的瓶瓶罐罐。
我無法理解,於是到走廊里順手處理了兩個還穿著白大褂的研究員喪屍。
掃蕩了一路,閨蜜停留在了一張研究所布局圖前。
「終於要到了……」
我看了一眼那間實驗室的位置,心裡已經開始盤算要不要先把周樾扔到地下室里關他兩個禮拜。
來到實驗室外,閨蜜照舊用身份卡刷開門。
隨著機械音一同傳來的,還有濃重刺鼻的血腥氣……
「不對!」
我一把拉過閨蜜,在門打開的同時舉起鐵管擋住了攻擊過來的喪屍!
牙齒咬穿鐵管發出了讓人恐懼的「咔咔」響動,巨大的衝擊力瞬間把我頂到了走廊的牆壁上。
這時我才發現這喪屍居然足有兩米多高。
閨蜜驚呼:「是籃球隊的王輝!」
泰坦一樣的喪屍並沒有因為一根鐵管而放棄進攻的打算,反而伸手朝我的面門抓來——
「躲好!」
千鈞一髮之際,我將閨蜜推到一旁,雙手抓住鐵管猛地發力!
巨大的力量差只讓喪屍微微踉蹌了一下。
但我抓住這個瞬間弓腳蹬住背後的牆面,旋身脫出的同時勾手抽槍——
「砰——」
子彈從喪屍的左肩貫穿而出。
喪屍頓時被激怒了,它一口咬斷了鐵管,咆哮著轉身朝我撲過來。
狹窄的走廊反而成了我的助力。
我彈跳而起,一腳踹上喪屍的胸口,而後朝著它的面門補上最後一槍。
但什麼也沒有發生。
——我的槍卡膛了。
而這時喪屍已經猛撲過來,腥臭的味道讓我的大腦有瞬間的空白。
我需要一個武器……
我需要……
突然,我的手裡猛地一沉!
情急之下根本來不及反應什麼,我下意識朝著喪屍的腦袋奮力揮出了手中的東西——
隨著鈍器打入皮肉的悶響,泰坦喪屍像座肉山般重重倒在了地上。
我胳膊上的肌肉劇烈痙攣著,武器也脫手而出。
不過十多分鐘的打鬥卻好像抽乾了我所有的力氣。
我半跪在地上,感覺喉嚨里都漫上了血腥味兒。
「……央央!」
閨蜜驚魂未定,連滾帶爬地跑過來給我里里外外檢查了一個遍。
確認我沒有受傷,她突然抓住我的胳膊,魔怔了般念叨:「不要了,我什麼都不要了,咱們現在就回家……」
我攥住她的手把人拉回來:「別啊小姐姐,來都來了。」
我撐身站起來,把槍修好塞回到槍套里後又順手撈起了剛才突然出現的武器。
一把特質的三棱鋼鐧。
和我異能空間裡的那把如出一轍。
16.
等進了實驗室,才發現裡面才是真正的人間煉獄。
地上的屍體都已經被啃咬得面目全非,噴濺的血跡氧化成了黑紅色的污漬。
我翻出屍體別在衣服上的姓名牌,發現不是周樾後甚至還有點兒失望。
閨蜜現在倒不害怕了,冷靜地跨過屍體去翻後面的鐵皮櫃。
我四處看了看,除了兩具屍體外還有一個被幹掉的喪屍,但都不是周樾。
我奇怪:「周樾不在這兒嗎?」
「周樾不在。」閨蜜平靜的聲音從角落裡傳來。
「上一世的這個時候,我正陪他回老家山城接個朋友。」
我聽得一頭霧水,她突然站起身,拿著拆卸下來的硬碟莞爾一笑:
「所以這一世他根本來不及拿走自己的研究成果。」
猛然間,我發現了一件始終被我忽略掉的事情。
周樾所在的實驗室,隸屬於軻鈦生物研究所。
而末世後期唯一由國家管理的疫苗研發所,前身正是軻鈦生物。
清理掉代駕的屍體後,我們沒有繼續流連,而是直接打道回府。
這一趟出行,兩人都是各種意義上的滿載而歸。
但我仍然有個疑問。
「周樾為什麼會想到研究喪屍疫苗?」
閨蜜冷笑了一下:「周樾雖然在感情方面是個人渣,但在專業領域確實是個天才。」
「這是他的研究課題,算是瞎貓碰上死耗子。」
「如果不是課題發表前山城就已經淪陷了,他估計能比咱們活得更久。」
比起周樾竟然研究病毒疫苗,閨蜜對周樾的態度更令我嘖嘖稱奇。
「原來你也知道周樾是個人渣。」
「啊呀,」閨蜜突然羞赧起來,「人家是智性戀嘛。」
我呵呵:「智性戀聽了都得從喪屍堆里跳起來咬你。」
正開著玩笑,後視鏡里突然閃過一道殘影。
是一輛摩托車。
於是我鬆開油門,刻意放慢了車速等它追上。
果不其然,摩托車鬼鬼祟祟開到了與汽車平行的位置,然後突然將一袋鐵蒺藜扔到了車胎底下!
我的目光登時一冷。
絲毫沒有猶豫,調轉車頭就朝著他們撞了過去。
摩托車根本躲閃不及,被蹭得立刻側翻。
我和閨蜜下了車,正看到兩個人狼狽不已地從摩托車旁爬起來。
一個剛站穩,還沒開口就被我一槍爆頭。
另一個見狀「撲通」跪在了地上:「別殺我!求求別殺我!我是被脅迫的!」
見我仍然舉著槍,他轉頭哀求我的閨蜜:「相信我!我真的是無辜的,我還是個學生,不行你看我的學生證……」
說著,他就要去懷裡掏。
我用槍抵住他的腦袋:「那東西我勸你最好別拿出來,容易走火。」
閨蜜不解地歪頭:「我看起來就那麼像聖母嗎?」
她走到旁邊那人的屍體前,沿著外套仔細尋找了一遍,然後把搜到的東西扔給了我。
是一把警用手槍。
「現在敢出來搶劫的都是亡命徒。」閨蜜看著已經變了臉色的青年,平靜地說道,「第一天就襲警殺人,你們死得不冤。」
伴隨著又一聲槍響,夜晚重新歸於靜寂。
我和閨蜜仔細搜羅走了能用的東西,連摩托車都沒有放過。
等重新發動了汽車,閨蜜擦掉額頭的汗水,突然大笑起來。
「達令,你知道我上輩子怎麼死的嗎?」
我平視著前方,拒絕道:「乖,我不想聽。」
「可人家想說呢。」
閨蜜擠擠眼:「是死於聖母心發作。」
「我和周樾被困在他山城老家,眼看就要彈盡糧絕,他的白月光卻要生了。」
「孩子難產,周樾死在了給她找大夫的路上,我為了拖延時間,堵在門口被喪屍活活咬死。」
我心裡一揪:「你是個……很偉大的女孩子……」
閨蜜似乎笑出了眼淚,她擦擦眼角:
「快別提了,周樾為了白月光而死,我又為了周樾的囑託而死……」
「神果然會平等地懲罰每一個戀愛腦。」
17.
病毒爆發的一周後,山里開始出現遊蕩的喪屍。
這並不是個好兆頭。
如果連這麼偏僻的地方都有喪屍出沒,也就意味著市區及近郊已經全面淪陷了。
自從拿到了周樾的研究報告和那些瓶瓶罐罐,閨蜜就沒再出過屋。
無奈,我只能獨自肩負起了做飯的重任。
可惜廚藝這東西就像存款,沒有就是沒有。
接連燒漏了兩個鍋後,我退而求其次選擇了泡麵。
就這麼一連吃了一周,閨蜜遊魂一般出現在我的背後:
「徐央央,從此以後廚房就是你的禁地。」
她雖面如菜色,卻依舊冷酷地用鍋鏟把我打出了廚房。
洗菜、切菜、熱油、烹煮,一系列動作行雲流水。
在一片煙火氣中,閨蜜還不忘用蒜瓣丟我的頭:
「愣著幹嘛?去擺碗筷!」
「好嘞!」我隨手接住蒜瓣放到餐桌上,再老老實實把碗筷從洗碗機里拿出擺好。
這一會兒的工夫,飯菜已經上桌。
再簡單不過的一葷一素,卻看得人食指大動。
青菜脆爽挺括,肉菜也用紅燒汁烹得油香紅亮。
一頓飯吃得我差點兒舔了盤子。
閨蜜也好像才活過來,給自己泡了杯枸杞水,又一頭扎進了研究的海洋。
她的房門從來不關,卻如同與外界隔著一道柏林圍牆。
厚厚的資料與說不上名的儀器就好像憑空出現的一般,讓我連路過都覺得眼前發黑。
我猜,這可能就是我與知識天生的磁場不合。
出來給狗子隨便喂了點兒肉,我支了個躺椅在草地上曬太陽。
手機早就沒有了網絡,公用電也時有時無,幸好我們準備的太陽能板夠多,完全可以支撐生活用電。
但晚上還是很少會開燈。
半山別墅與山林夜色融為一體,反而更加安全。
我不怕喪屍,卻不得不防範別有居心的活人。
18.
「11 點鐘方向,射擊。」
空包彈應聲飛出,緊接著完美避開目標,擊中了側方的大公雞。
大公雞無端被沖了一個跟頭,愣了一下。
它憤怒地張開翅膀,小眼睛四處張望,最後一路小跑過來啄閨蜜的鞋子。
「哎呀,人家被啄疼了,站不起來了呢。」閨蜜趁機癱在地上,開始擺爛。
她ŧŭ₊又拉著我的手搖了搖:「達令,槍好重,人家的胳膊好疼,不練了好不好?」
我無奈地嘆了口氣,也只好跟著坐下:「這次出門爭取給你找一把袖珍手槍帶回來。」
閨蜜難以理解:「外面那麼危險,為什麼還要出去?」
「因為要訓練啊。」我躺在草地上,側頭看著閨蜜,「沒加入 A 區先遣隊時,我所有的技能經驗都是在跟喪屍的無數次搏命中積累下來的。」
「即使後來加入了先遣隊,那些系統的訓練也不足以對抗所有的喪屍……因為喪屍會進化。」
閨蜜瞪大了眼睛:「它們還會變得比現在更恐怖嗎?!」
「會。」我給予了肯定的答案,又笑了笑,「但人同樣也會進化。」
閨蜜遲疑了一下:「那你當時也進化了嗎?」
「沒有。」我搖頭。
「我能一次次死裡逃生,倚仗的始終是對危險的警覺性還有實戰積累……但如果這樣荒廢下去,就和普通人沒區別了。」
閨蜜沉默了一會兒,抓起槍站起來:「繼續繼續!我家達令這麼厲害,我也不能拖後腿嘛!」
閨蜜似乎燃起了鬥志,白天在戶外練習槍械和手弩,晚上還要抽出時間做實驗。
趁著短暫的休息空檔,我把人攔下來:「喝點兒果汁,鮮榨的。」
閨蜜狐疑地看著我:「你榨的?」
「原汁機榨的。」我把杯子硬塞給她,「放心喝吧你!」
閨蜜貓喝水般抿了一小口,然後一激靈:「橙子如果知道自己榨汁後會這麼難喝都要死不瞑目了。」
「和橙子無關。」我聳聳肩,「是我忘記剝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