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馮立,今年59歲。我有一個哥哥,一個弟弟,一個妹妹。我在家排行老二,以前家裡條件不好,父親去世得早,我和大哥早早就擔起了養家的重任。
我十幾歲時,家裡買不起腳踏車,我和大哥每天凌晨三點起床,走路去煤廠幹活。家裡沒有鐘錶,我們倆不知道具體的時間,每天醒來就看月亮的位置來判斷大概幾點了。遇到陰天下雨,我們擔心去晚了,會早早出發。
有一年冬天,下著雪,我和大哥兩個人披著父親破舊的大衣去幹活,走到地方才知道我們早來了兩個小時。我和大哥沒地方去,只能蹲在門口等著上班時間到。
我的體質比大哥好,大哥凍得腿疼,我們倆就在路邊跑一圈,跑累了就歇歇,大哥實在跑不動了,我們就找個樹墩子坐著,我幫他按按腿。
我和大哥沒有技術,只能幫人家扛煤,中午餓了就吃昨天晚上剩下的煎餅。晚上幹完活,又要走路回家。那時候的日子太苦了,我和大哥每次想起來都難忍淚水。
大哥結婚比我早,他外出打工掙了錢貼補家裡,我們兄弟姐妹的日子才好過些。我結婚第二年,村裡外出打工的人多了些。我聽村裡人說,去新疆打工能掙到錢,為了讓家人過得好點,我背著一個大包裹,和村裡人一起去了新疆。
我是跟著村裡的建築隊去的,我們住的地方離城區很遠,我只記得坐車去的時候,一路上很少見到路人和村莊。
我是懷揣著掙錢的夢想到的新疆,可真的到了地方,才發現這裡不適合我。新疆的飯菜我吃不習慣,他們說話我也聽不懂,除了和村裡幾個人交流,我平時都不說話。
飲食不同還能克服,生活環境上的不同就難了。我們住的地方接近沼澤,蚊子特別多。我們老家的蚊子只有一丁點大,但是新疆的蚊子比我老家的蚊子大兩三倍,只要叮一下,就會起一個大包。
我的皮膚被蚊蟲叮咬容易過敏,來的時候還特地準備了驅蚊的花露水和蚊賬,但是蚊子還是很多。夏天很熱,我穿著長袖長褲,胳膊和大腿上還是有很多蚊子叮咬留下來的包。
我在新疆待了半個月左右,上眼皮被蚊蟲叮了兩下,腫的看不清路。我和妻子打電話說起這件事,妻子心疼地哭。我在新疆堅持了一個月,拿了三分之一的工資就辭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