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我不可能覬覦總裁。
這絕對不可能。
宋仁何她就是胡扯。
我對總裁眼神不一樣,她就妄下結論了?
再說總裁那麼優秀,我不信她了解總裁後,看他的時候還是兩眼空空!
我是敬畏!絕對是敬畏!
「陳律己。」
我從小就是直男,我怎麼可能喜歡總裁?
我要是喜歡總裁,我這麼多年住他家我能心無旁騖?!
「陳律己。」
連敬畏和喜歡的眼神都分不清,她就磕 cp,她怎麼敢的啊?
「陳律己,你聾了?!」
我趴在總裁的沙發上,還在思緒,就被總裁失聲的喊叫拉回了思緒。
我倏地站了起來:「我在!我在!怎麼了?怎麼了?有蟑螂還是有蟲子??在哪了我去抓?」
「……」
總裁無語的看著我,壓制的怒氣隨時要噴發。
而我卻愣愣地看著江斯硯,只感覺腦袋嗡的一聲。
江斯硯站在我面前,顯然是剛洗完澡出來,下半身隨意的圍著一個…不知道什麼五顏六色的布。
他煩躁的揉了揉頭髮,濕漉的頭髮被他撩到腦後,清俊的臉龐亳無遮擋的顯露。
而下巴還在滴水,正順著腹肌往下流……
「你把我睡衣洗了?」
我點了點頭,思緒卻不知道飛哪去了。
「那是新的……算了,你洗了不知道拿一個放在新的門口?我喊了半天讓你給我拿睡衣,你在這兒想什麼呢?」
「我在想……總裁你身材真好。」
平日裡見到都是穿著西裝的江斯硯,雖然總是來他家過夜,但他也從來沒在我面前光過膀子,以前只感覺他瘦,現在才發現,他瘦弱的身體下沒有一塊肉是多餘的。
或許我的目光太炙熱了,江斯硯緩緩伸出手捂住了兩胸:「你說什麼呢?」
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我慌忙搖手:「不是不是,我是真的在誇你,我沒別的意思,你別誤會!我絕對不是覬覦你,才偷窺你的!不對不是偷窺,我沒偷窺!我不是喜歡你,你別誤會!」
「誰說你喜歡我了?你急什麼?」江斯硯伸出手放在我的額頭前:「你今晚怎麼了,怎麼跟抽風了似的?」
總裁的手還在滴水,覆在我額頭時,那滴水順著我的鼻樑流了下來。
「你躲什麼?陳律己你是不是發燒了,我摸你有點熱。」
我炸毛般往沙發上跳著跑,後邊總裁緊追不捨:「我睏了,我睏了!我要睡覺。」
「才五點你睡什麼覺?你過來我看你是不是發燒了?」
「沒發燒,別追我了,我要吃飯!」
「你又吃什麼飯?」江斯硯急了兩步抓我,剛抓到脖頸,我卻一腳踩到了他圍在下身的布上,隨著那布往下滑,我直接滑跪在了他面前。
「……」
「陳律己!」
4
因為剛才冒犯了總裁,所以他一氣之下讓我不准進屋睡。
我躺在沙發上,手機的提示音跟抽風了似的提醒。
臥室里的江斯硯喊了一聲:「靜音!」
我慌忙調成了振動。
宋仁何還在瘋狂刷屏。
「你今晚又去總裁那兒睡了?」
「你睡哪裡?是跟他睡一張床嗎?」
「總裁睡覺穿衣服嗎?」
「你到他家這一個小時你們幹什麼了?」
我忍著想把手機砸了的衝動,回覆:「你最好別這麼 bt。」
宋仁何秒回:「你在命令我嗎,你對總裁也是這個語氣嗎?」
「滾。」
宋仁何:「別這麼凶嘛,我們是真的好奇,總裁為什麼總讓你去他家睡啊,你想想,總裁帶過別人回家嗎,你說,他會不會有一點點喜歡你,只是自己還沒察覺而已?」
我:「那是因為他怕黑怕蟲子,所以才總叫我住他家,而且我睡也睡他給我安排的小床上,沒有你想的那樣!」
宋仁何震驚:「他還在他房間給你安排個小床??這都不算愛??」
愛個屁。
他愛的是你。
我心裡煩躁的很,也沒回宋仁何,腦袋往沙發上一扣煩躁的甩了甩腿。
臥室里沒有一點聲音,大概是睡著了。
我趴在床上沒有一點睡意,滿腦子都是宋仁何剛才的話。
你說,他會不會有一點點喜歡你,只是自己還沒察覺嗎。
我回憶剛才和總裁親密接觸時的心悸,不自覺的摸了摸心臟。
喜歡一個人,是真的可能自己察覺不到嗎?
5
「陳律己。」
做保鏢三年,我可以說是相當稱職了,至少在江斯硯喊我這件事上,我可以完全做到秒回復。
所以當我沉浸在不可言說的夢中時,我還是能做到猛地睜開眼,秒清醒。
「我在。」
我本來要坐起來的,但當我睜開眼的時候,江斯硯的手正放在我的額頭上。
江斯硯像是沒睡好,臉上的黑眼圈肉眼可見的嚴重,平常時刻整理好的頭髮,此時也鬆散著。
我躺著沙發上,定定地看著他。
身下的沙發像是個巨大的漩渦,帶著我的身體往下拽,我越來越呼吸不上來,可我知道,只要離他近一些,我就能重生。
我這樣想著,也這樣做了。
我半起身,湊著那張此刻令我沉醉的臉,越來越近。
我不知道,但我絕對不是想親他,或者做出更過分的舉動。
就只是……想離他近一些。
江斯硯垂著眸看了我一眼,鴉羽抖了抖,隨後伸出手去解我的扣子。
我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猛地感受到他的指尖。
只是一個輕微的觸感,卻如同一道稀碎的電流,順著我的心臟流入四肢。
江斯硯看著我,而他的手卻在順著脖頸往下。
我咽了咽口水,莫名的有一種刺激感。
這緊張的背德感怎麼回事?我們明明清清白白啊??
還有,這是不是有點太快了?
上來就搞這個?
我呼吸越來越急促,儘管腦子裡覺得這樣不對,可現實我依舊一動不動。
我還沒有弄清我們之間感情呢,我們直接這樣真的好嗎??
萬一總裁只是早起一時衝動呢?
總裁的手已經觸碰到了我的胸口,我微微發抖,唇邊已經被我的牙齒咬爛了。
這樣不對!不對!
停下!
陳律己!
你不能沉淪!
總裁糊塗,你不能糊塗!!
我咬著牙,猛地推開總裁,大喊了一聲:「這樣不行!!」
江斯硯一個踉蹌直接倒在了地上。
我如釋重負的呼吸,
總裁坐在地上一臉震驚的看著我,我目光追過去,定在他手上從我胳膊窩裡拿出的體溫計。
「……」
「什麼不行?」
「陳律己,你一臉嬌羞什麼意思?你以為我要對你做什麼??!」
6
「抱歉總裁,我不知道你是在給我量體溫,我剛睡醒,腦袋有點糊塗……」
我輕咳一聲,不敢直視他。
江斯硯面色冷淡的哦了一聲,便沒在說話了。
作為一名合格的總裁,從小就練就了喜怒不形於色,所以江斯硯在別人眼裡,是從來不會生氣的。
但我知道,他現在是生氣。
就像平靜的海面,無風無雨,但在人看不見的地方正波濤洶湧。
而此時宋仁何不合時宜的還在追問我為什麼我們兩個都沒來公司。
我抬起眼盯著江斯硯,做賊似的回信息:「昨晚發燒,總裁照顧我,可能太累了,今天就沒去。」
宋仁何:「他照顧了你一晚上??」
我:「嗯,而且我剛剛還把他惹生氣了。」
宋仁何:「怎麼了?」
我:「我以為他要親我,我把推開了。」
我毫無防備的發了出去。
那邊宋仁何瘋狂的正在輸入,輸入半天最後還是發了一個語音過來。
我本來想轉文字,可手一抖,就給嗯開了。
宋仁何殺豬一般喊:「總裁要親你???!!」
「……」
他仍然躺在那裡,手機放在他手的另一側,像是在跟誰發信息,聽到我手機的聲音,打字的手一頓,抬起眼皮看我。
我整個人瑟瑟發抖。
他面色不改,只是掃了我一眼,便又垂眼發信息,好像並沒有跟我說話的意思。
我快麻了。
他這啥意思?
生氣還是沒聽到??
能不能給我個痛快!!
江斯硯不說話,我更不敢說話,我一整個蜷在沙發上,像條闖禍的狗。
不知道誰給他發信息,一條接著一條,江斯硯的手快要打出火星子了,好像整個世界只有我一個人在煎熬一樣。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人的微信終於聽了。
江斯硯這才抬起頭,大概是低頭低久了,他有些不適的用手掌壓著一邊脖頸,輕微摩擦。
我咽了咽口水,在旁邊看他。
「你跟宋仁何很熟嗎?」
這樣殺豬一般的動靜他都能聽出來宋仁何??
……
果然很愛嗎。
我垂眸:「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他莫名笑了一聲:「普通朋友從昨天晚上就給你發信息發到今天早上嗎,我們的關係也沒見你給我發過信息。」
跟她發幾句話這麼吃醋。
才幾天啊,就這麼喜歡了?
人家巴不得咱倆天天發信息呢。
我無奈撇了撇嘴,洞中肯綮:「你在吃醋我跟宋仁何嗎,我倆真的沒有什麼,她也不可能喜歡我。」
我也不知道哪句話又惹到了江斯硯,他反倒更生氣了,說話像是咬牙切齒:「是啊,你這木頭腦袋你們喜歡誰?」
他起身,將手裡的體溫計往桌子上一扔:「在我家躺夠沒,吃完飯就回家。」
我剛要說話,江斯硯已經走回了臥室,砰的一聲,摔出巨響。
「……」
我哪句話說錯了?
我明明解釋了啊?
就這麼在乎宋仁何!?
7
江斯硯好像真的生氣了。
他已經一個星期沒讓我去他倆睡覺了。
對於他這種極其怕黑的人基本上只要我沒事他都會讓我去他家住,入職這三年,我在自己家的時間都沒有在他的家時間長。
我想去哄他吧,可是他表現的又是很正常,完全不像生氣,我也不能平白無故的問他沒生氣為什麼不讓我去你家住,這跟沒話找話一樣。
煩死了。
我調著咖啡,快要把勺子掰碎了。
那頭兒已經把宋仁何叫去辦公室半個小時了,我踩著椅子透著玻璃往裡看,宋仁何在那張牙舞爪的不知道說什麼呢,像是要使盡渾身解數一般。
而江斯硯翹著腿,臉色冷淡,傲骨凌凌的像是誰欠他錢一樣。
跟喜歡的人都這麼冷淡,這能追到誰?
我還在想,在抬眼猛地與江斯硯對視上。
我渾身一抖,一個沒站住直接從椅子上摔下來了,屁股都要震碎了。
而坐在旁邊的同事笑了一聲:「這椅子送你唄,給你專門偷窺總裁用。」
我翻了個白眼,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宋仁何也剛巧走出來了。
她看著我,不知道在笑什麼:「讓你進去呢。」
我捂著屁股撇了她一眼才進去。
江斯硯靠在椅子上,雙手環在胸前,正眼神冷冷地看著我。
我將放在屁股上的手放了下來,硬是挺直了腰杆。
「疼嗎?」
江斯硯掃了我一眼,看似漫不經心的問。
我搖了搖頭,走到他旁邊:「在這風雨中這點痛算什麼。」
「……」
「你要正常不了你就滾出去。」
「能。」我秒回答。
說話太急扯到了屁股,我嘶了一聲手又不自覺的放在屁股上。
江斯硯還是起身走了過來:「我看看。」
?
我震驚的看著他:「你要看我屁股?!」
大概也意識到了不對,江斯硯的腳步一頓,有些尷尬:「要不……你就去醫院看。」
「我真沒事,我可是你的保鏢,還是王牌保鏢,這點傷就跟撓痒痒似的。」
江斯硯瞥了我一眼,冷笑:」你最好是。」
我笑了笑:「你找我什麼事啊?」
談到正事,江斯硯輕咳了一聲,有些不自然的開口:「我媽從國外回來了。」
我一頓,有些不知道說什麼。
江斯硯跟他媽的關係挺複雜,他爸媽從小就離婚了,兩個人在他十六歲的時候為了搶他弟弟的撫養權吵得不可開交,甚至到了老死不相往來的地步,後來他爸吵贏了,帶著他弟回了老家。
兩個人本來說一人帶一個人的,他弟弟跟了江斯硯爸爸後,他媽媽就想要帶他出國。
但在江斯硯眼裡,從頭到尾,他們兩個都是把江斯硯當成了第二選擇,這件事也給江斯硯帶來了很大傷害,儘管後來江斯硯媽媽有意彌補,江斯硯還是毅然決然的選擇留在國內。
江斯硯怕黑的原因,也是因為十九歲那年的記憶。
如果不是動靜弄的太大,惹到了鄰居的注意,大半夜的那個鄰居拿著個棒球棍從自己家陽台跳到他家陽台上制服了殺人犯,可能今天江斯硯就不會成為我要保護的人,又或者說,如果不是那天晚上,我沒有拿著棒球棍闖進他家的話,我就不會在二十二歲畢業時,就被他點名進了公司,並以高薪成為了他的王牌保鏢。
這是天意嗎,
或許,
我可能就註定要保護他吧。
我抿了抿嘴:「你要見她嗎?」
說實話,我並不想讓他去,我很不想見到他沒安全感的樣子。
但要不是不去,那就不是江斯硯了。
他才不會把自己的情緒公之於眾。
「去。」
他扭了扭脖頸,那個藏在衣領下的痕跡露了個小角,我皺了皺眉。
「她包了個山莊,想我和弟弟陪她過生日。」說完,他看了我一眼,對視後,又有些尷尬的移走視線,盯著面前的桌子:「你知道的,我怕黑,我更怕去一個陌生的地方,我不太想讓他們知道我怕黑,所以,你能不能陪我去,至少你在的話,我不會在他們面前表現不該表現的的情緒。」
江斯硯看著我的表情很真誠,就好像把自己內心早已封存的東西正在一層一層的剝給我看,又似乎很怕我會拒絕,那靜若寒潭的眸子湧起暗潮。
我忽然想起昨天宋仁何跟我說的話。
因為江斯硯生氣的事我實在鬱悶難解,我就找了宋仁何。
至於為什麼找她,可能……她總能剖解出,我可能當局者迷的情緒。
她還是一如既往說著我喜歡江斯硯自己還沒意識到的話,可昨天,我意外的沒有反駁。
「我要是真的喜歡他,他肯定不會喜歡我啊。」
「陳律己,總裁對你,很不一樣。」
8
我和江斯硯到山莊的時候,他媽媽還在接他弟弟回來的路上。
山莊主人告訴江斯硯的時候,他只是輕輕嗯了一聲便繼續忙他的工作了,看起來絲毫不在意他媽媽在哪。
若是換作十九歲,他一定會跑到陽台,傷心的自言自語問是不是只在乎弟弟,不然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接弟弟,而對於他,只是通知一聲。
十七歲的我也會躲在我家的陽台下偷偷聽的他的故事,然後隔空摸摸他的頭。
我轉過頭看著江斯硯的背影,伸出手隔空摸了摸。
這個時候他也許也會有一瞬間的失落吧。
9
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躺在江斯硯睡著了,原本想給他鋪一下自己準備的床單,誰知道鋪著鋪著就躺在那兒看江斯硯工作,再然後我就睡著了……
等醒來的時候,旁邊就多了個江斯硯。
他額前髮絲稀碎,有點亂,顯然睡了挺長時間了。
我轉過身子看他,聽著平緩的呼吸,大床房的杯子只有一個,已經全數裹在了我的身上,江斯硯只抓了個小角蓋在肚子上,看起來有點可憐。
我不可抑制的笑出了聲,而此時,江斯硯剛好睜開眼。
此時已經五點了,加上拉著窗簾,屋子裡有些暗。
可這種亮度並沒有將我們的情緒掩蓋,整個空間密閉,我們的呼吸,心跳都被放大,我清楚的聽見他越來越急促的呼吸,和快把我震聾的心跳。
視線黏著,儘管知道只要移開視線就能緩解當下的情緒,可是誰都沒有移開目光。
「陳律己。」
他的嗓音有些啞,那種不可言說的情緒在此刻被蒙上一層紙,只要有人伸出手就會戳破。
江斯硯喉結滾動一下,張了張口,沒發出聲音。
我的心臟像是被他提了起來,看著他沒說出口,我有些難耐。
「我——」
「哥!」
「哥?」
「我和媽媽等你半天了,你醒沒醒!?」
提著木偶的線突然崩斷,江斯硯如同被抽回了魂一樣,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我趁著他轉過去看門口的間隙,罵了一聲。
靠,
踩點來的??
睡三個點了,你早等什麼呢??
媽的,你現在打斷算什麼啊??
江斯硯看起來也有些不爽,衣服都沒整理就去開門了。
我躺在床上,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江斯硯他弟雖然被慣的沒什麼禮貌,但還是挺怕江斯硯的,在看到江斯硯開門就跟蔫兒了一樣,剛要說話就看到床上的我。
江棲願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江斯硯,手指著我,滿臉震驚:「你怎麼跑我哥床上了?」
「……」
死屁孩兒,這是可以問的嗎??
江斯硯打掉了他指著我的手:「睡覺不在床上在哪兒睡?」
「他不是保鏢嗎,怎麼能上你的床?」
江斯硯:「保鏢為什麼不能在我的床上睡覺,我是皇帝嗎?」
江棲願啞了口,但看我的眼神還是帶著一種怨念。
我懶得理他,本來想繼續躺他床上睡覺,等他和他媽吃完飯回來,但卻正巧與回過頭的江斯硯對視,冷冷的目光帶著一絲柔情:「你不餓?」
「啊?」我恍惚開口:「我一會兒點外賣。」
「不用點,跟我去吃飯。」他沒給我拒絕的機會,便繞過江棲願先去了。
江棲願顯然不願意,追著他問:「咱們家裡人吃飯為什麼要帶他?」
他們走的很快,江斯硯回答什麼我沒聽清,我愣了愣,還是拿著外套追了出去。